那幾道白色身影一同忙碌了起來。


    弗拉基米爾在一旁看得久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你的分身能否都收一收,隻留一個就夠,晃得我眼睛都暈了。”


    蒼白女巫們紛紛抬頭,一同看向他的臉。


    “這不是分身,每一個都是真正的我。”


    弗拉基米爾神色有些無奈,“反正就是那麽個意思,你知道的!”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蒼白女巫們便一個接著一個,消失在了這巨井旁邊。


    最終隻剩下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脫下了披在身上的白色長袍,露出了深藍色的短發,以及那頂鑲嵌著紅色寶石的三叉頭冠。


    她的長相絕美,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嫵媚,隻不過這股魅力帶著一種天然的危險。


    掩藏在白色長袍下的身姿婀娜且惹火,布料少之又少,隻有幾縷黑色緊貼在體表,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披在上身的黑金鬥篷高高豎起,增添了一絲上位者的風範。


    弗拉基米爾饒有興致地,用欣賞的目光上下掃了她兩眼。


    語氣也是頗為玩味,“這又是你的化身之一?”


    “怎麽說呢,嗯,品味不錯,我很喜歡。”


    女人露出勾人的微笑,輕輕一揮,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法杖。


    她閃爍到了弗拉基米爾的身後,“嗯,這次你可以稱唿我為——樂芙蘭。”


    另一隻手從背後伸出,將一疊紙交到了弗拉基米爾手中。


    “喏,這是你要的東西。”


    “好快,不愧是你。”


    弗拉基米爾伸手接過那一疊厚厚的資料,想必這些就是關於葉澤的全部信息。


    資料很多,但他翻閱的速度更快,幾乎是一目千行。


    將這些全部看完,然後又仔細來來迴迴地翻了一遍又一遍,表情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揚了揚手中資料,“一共就這些?”


    樂芙蘭點點頭,“就這些。”


    “全部?”


    “全部。”


    弗拉基米爾有些失望,搖了搖頭,“不可能,情報不準。”


    樂芙蘭揚起了好看的眉毛,“你這是,在質疑黑玫瑰收集情報的能力?”


    “不,當然不是,隻不過……”弗拉基米爾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醞釀著情緒。


    樂芙蘭忽然道:“奇怪,你為什麽會忽然對這個人感興趣?”


    “你一向對東方的戰場,沒有多大的興趣。”


    弗拉基米爾半靠在牆壁上,沒有讓自己露出一絲破綻,隻是平靜地凝實著麵前的樂芙蘭。


    “他進城了。”


    “我當然知道,和斯維因一塊,還有那個杜·克卡奧家的女兒。”


    “艾歐尼亞人進城,你不打算對他動手?”


    樂芙蘭冷笑,“是什麽給了你錯覺,覺得我沒有動手?”


    “不過畢竟是在不朽堡壘,不能過於明目張膽……”


    她說這話時,忽然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接受某種信息。


    不消片刻,神情變得一臉凝重,然後看向了弗拉基米爾,臉上掛著一絲玩味。


    “你去了斯維因家?”


    弗拉基米爾表情絲毫沒有變化,“當然,我們的地盤進了一隻蒼蠅,我總要見一見。”


    “親自動身,倒是很罕見。”


    “說明我對這件事足夠重視。”


    “你們交手了?”


    “談不上,略有摩擦而已。”


    “略有摩擦。”樂芙蘭仔細咀嚼著這句話,目光犀利,“指的是把斯維因家,幾乎屠殺一空?”


    弗拉基米爾沉默了。


    樂芙蘭擺了擺手,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衝動,我也不想去問。”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可以拿來大做文章。”


    弗拉基米爾看了看她那張絕美的臉,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


    自己剛剛居然想要,騙過一個以編織謊言得以安身立命的存在。


    真是荒謬。


    看來,想讓這個女人和葉澤硬碰硬,最後自己漁翁得利的夢想是無法實現了。


    弗拉基米爾看起來略顯無奈,“你打算怎麽做?”


    樂芙蘭揮動起了手中法杖,身體在漸漸消失。


    “首先,得把斯維因本人‘保護’起來。”樂芙蘭在消失前,還露出了認可的神情,“幸好你特地留下了他,這一點值得表揚。”


    而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弗拉基米爾留在原地,咂咂嘴。


    其實他並沒想留著斯維因來著,主要是沒能打過葉澤。


    當然,這句話他到死也不會說出來。


    ……


    翌日。


    清晨。


    一縷刺眼的陽光,從屋頂的破洞處直射而出,照到了德萊文的臉上。


    片刻過後,小屋內傳出了一聲爆喝。


    “他娘的,誰拉開的窗簾!”


    德萊文一臉暴躁地爬起身來,發現窗簾居然沒拉開。


    那陽光又是從哪來的?


    宿醉讓他大腦一片混沌,一時間沒太理解事情的發生。


    不過既然醒了,他也不想繼續再睡下去,順著平時的習慣下了床。


    雙腳離開溫暖的床鋪,準備穿鞋出門進行一天的活動。


    腳一下地,剛好踩到了一塊軟軟的物體。


    什麽東西?


    我鞋呢?


    德萊文揉了揉眼睛,朝著地麵瞧了一眼。


    瞬間,一堆血肉模糊的東西映入眼簾,看著十分血腥。


    德萊文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又使勁揉了揉眼睛。


    仔細看清楚了,地上的那個東西好像是個人之後,整個房間內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片刻之後。


    “我靠,死人!”


    德萊文立馬挪開了腳,一臉的晦氣。


    又仔細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發現這家夥全身上下都是血,光看樣子八成已經沒了氣息。


    這特麽哪來的死人?


    德萊文皺起眉頭,在努力迴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就和往常一樣,自己大清早就去了新找到的賭場,經過一輪瘋狂操作之後,輸成了狗。


    順便借了一波高利貸,想憑借賭資一具翻身。


    結果一波押錯再次輸成了狗,並被放高利貸的人放狠話,說三天內不還錢就要弄他。


    德萊文對此嗤之以鼻。


    不是他狂,也不是他吹,德萊文大爺借錢就從來沒有還錢這麽一說!


    之後又打劫了一下上一波來催債的人,並用這個錢去了經常去的酒館。


    喝了一晚上的悶酒,喝到一半記憶就出現了斷層。


    印象裏麵,自己好像又拎著一堆酒,迴來又繼續喝了一會兒,然後直接倒頭大睡了來著……


    不對,情況一定就出現在這斷掉的記憶當中!


    難不成,我堂堂德萊文大爺,在酒醉迴來的途中不小心打死了人?


    甚至,還把人的屍體給拖到了家裏?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嘿嘿,不愧是我!


    憑借著機智的大腦,德萊文認為自己已經完全理清了順序。


    之後便恢複了冷靜。


    死人他見得多了,親手殺掉的也超過了幾百,他並不會因為一個區區屍體而感到恐懼。


    摸了摸葉澤的身體,順走了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扛著這具“屍體”走出了屋子。


    熟練地將其,扔到了後街一個肮髒的角落當中,然後拍了拍手,轉身離開了案發現場。


    晃晃悠悠地走到大街上,正巧發現一群人正圍在一處。


    好奇心促使他湊了上去,將那人群推搡到一邊,徑直到了最前麵。


    “通緝令?”


    “嘖,來自艾歐尼亞的刺客?”


    德萊文眯著眼睛,看著那畫像上的家夥,怎麽看怎麽有點眼熟。


    好像,剛剛在哪見過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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