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呆呆地望著樹木編織成的棚頂,陷入了沉思。


    他被繃帶捆滿了全身,像個木乃伊一樣一動都不能動。


    這種程度的致命傷不是短時間內能痊愈的,在均衡內除了苦說大師以外,也沒人能讓他快速恢複。


    苦說大師本人現在顯然沒有那個閑心,他正在專心致誌的研究葉澤留下的爛攤子。


    所以葉澤隻能在這靜養。


    倒是在苦說大師的貼心關照下,他得到了獨享一間病房的殊榮,可惜這空曠的感覺反而令人倍感孤獨。


    葉澤不住的在想,當初為什麽要對自己下手那麽狠,何必呢……


    “嘿!”


    屋邊的窗戶微動,竄進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一顆亂糟糟的馬尾辮腦袋湊到了葉澤眼前,隨即傳來了大笑聲,“哈哈哈看你這傻樣,醜死了!”


    這個熊孩子!


    葉澤想爬起來揍她一頓,可惜根本動彈不得,稍顯無奈道:“阿卡麗你怎麽來了,又逃課?”


    阿卡麗一臉的無辜,“我這迴可沒逃課,是苦說大師把所有的導師都叫走了,我們當然就放假啦。”


    “哦?”


    葉澤略一思忖,猜到了苦說大師的想法。


    看來他已經猜到了是均衡內部出現了內鬼,但是在線索不足的情況下,隻能一個個的去甄別。


    這兩天從偶爾路過的人說話來看,也能看得出均衡最近的氣氛非常緊張,進出薩恩韭魯都要經過嚴格的搜查才行。


    葉澤當然被懷疑過。


    這幾天也有人暗地裏頻繁來往他這裏,還做了一些手腳,可惜影之淚早就被他給藏到了安全的地方,任別人怎麽刺探也是沒用的。


    葉澤忽然想起了什麽,看了看阿卡麗,“我這個病房,應該是禁止探病的才對。”


    阿卡麗嘿嘿一笑,“我當然是想走正門,但他們叫我不要來煩你,可我才不管呢!”


    看著阿卡麗這幅大大咧咧的模樣,葉澤的心情忽然變好一點。


    隨意的問道:“那之後,霏有沒有找過你的麻煩?”


    阿卡麗隨手剝了個香蕉,十分粗暴的塞進了葉澤嘴裏,“沒有呀。”


    “但有人說霏好像經常往外跑,獨自狩獵精怪什麽的。”


    葉澤差點被噎死,趕緊吐出了那半截香蕉,“咳咳,那不是很危險嗎?”


    阿卡麗愣了一下,“真的很危險嗎?”


    葉澤怎麽會察覺不到她在想什麽,歎了口氣,“傻姑娘,不要什麽事情都怪到自己頭上。”


    “她輸給了你想變強這很正常,隻是做法多少有些魯莽了。”


    阿卡麗立即反駁,“我才沒有怪自己呢,而且下次我還要贏她!”


    “對,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在二人交流的時候,窗外越發嘈雜起來。


    葉澤有心探聽身體卻是動彈不得,隻能拜托阿卡麗,“阿卡麗,能幫我看看外麵的人在說什麽?”


    阿卡麗聽話的跳出了窗外,很快又蹦了迴來。


    喜滋滋道:“是母親迴來啦,而且還有戒大師也在一塊。”


    葉澤聽後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希望一切順利。


    ……


    戒和梅目剛一迴來,就注意到了均衡的氣氛不對。


    戒忽然想起,出發前葉澤特地和他提過會在近期動手,難道是已經得手了?


    隻是不知道那小子的情況怎麽樣,之前說的時候故意輕描淡寫的,但個中兇險戒還是明白的。


    對弟子的關心,讓戒的步伐忍不住加快了起來。


    他想確認葉澤安全與否。


    梅目在莫名較勁,前進速度也不輸於他。


    就在這時,二人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道瘦高的身影。


    “麵具守侍?”


    戒感到很意外,麵具守侍代表的是均衡的紀律、訓練、謙卑與平衡之麵孔,尋常時候根本不會出現,隻會在學徒的成人禮上作為禮儀官出現。


    今天怎麽會莫名跑到他麵前來?


    “二位,宗師有請。”麵具守侍的聲音像是來自天外,有些縹緲無蹤的意味。


    戒皺起眉頭本能的想要拒絕,再次想起了葉澤說過的話。


    “戒師父,你迴來後一切照著他們說的做就好,隻要過了這一關我們就贏了。”


    戒忍住了拒絕的話頭,“前方帶路。”


    梅目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也點點頭跟了上去。


    ……


    當戒和梅目趕到地點時,發現等待他的不光隻有苦說大師。


    端坐於最高座位上的是苦說本人,而其餘兩側坐的都是均衡最德高望重的大師們,隱約間能感覺到精神領域的力量在四周蔓延。


    戒眉頭一皺,察覺到了事情並不簡單,“怎麽,這是要審訊我嗎?”


    梅目抱臂站在一旁,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苦說大師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戒,此次外出你是否一直專注於任務中。”


    “是。”戒的迴答很快。


    他能感覺到苦說的聲音裏蘊含著某種魔法力量,這力量讓戒不由自主的放鬆警惕。


    下一個問題隨之而來,“你是否中途離開過任務範圍?”


    “沒有。”


    “是否一直跟隨在梅目大師身邊。”


    “是。”


    “此次外出,你是否中途殘害了諾克薩斯人?”


    這問的問題越來越露骨了,戒的迴答仍舊很快,“沒有。”


    “有沒有過襲擊諾克薩斯人的念頭。”


    “有過,沒出手。”


    “先前是否想過查找過禁忌之物的存在。”


    “是。”


    “禁忌之物,是否由你所竊?”


    戒猛地一驚,原來影之淚真的已經被偷走了。


    不過仍舊沉聲道:“不是。”


    苦說大師轉而看向了梅目,“梅目,他是否從未離開過你的視線。”


    梅目此時也處於震驚之中,她也是剛剛才知道影之淚居然失竊了。


    但戒也確實一直在她的視線範圍內,這一點她是十分肯定的,這幾天戒安分的簡直不像他本人。


    隻能無奈道:“是,從未離開過。”


    “你是否能為自己的言論負責。”


    “當然。”


    隨著話音落地,戒察覺到魔法的氣息也隨之消散了。


    “你們可以離去了。”苦說大師長出了一口氣,連表情變得輕鬆了一些。


    他一直都願意給戒一個迴頭的機會,萬一這件事真是他幹的,哪怕是苦說自己也保不了他。


    好在不是他。


    梅目身為均衡的三首領之一,絕對不會為戒作偽證,如今戒的嫌疑也已經徹底排除。


    可苦說大師也隨之變得更加迷茫了起來。


    這幾天均衡內部幾乎已經徹查完畢,現在戒也證實了沒有問題,那究竟是誰?


    ……


    戒站在葉澤病榻前,眼神裏有著明顯的責備。


    “你從未和我說過,你會傷成這個德行。”


    “這不該瞞著我。”


    葉澤默默地將目光移開,轉而看向了窗外,“戒師父,我們是時候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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