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抱希望,再一次失望,她真的承受不起了。


    “這件事,小福子你自己安排吧,我有些累了,先去歇息片刻。”


    翌日一早,小福子便從仙悅食府動身,出發往曉月城而去。


    他急切的想知道,九爺是否還活著,一路上,快馬加鞭,兩日時間,就趕到了曉月城。


    九爺,鳳燁,容水兒一行,先他半日趕到曉月城。


    進了曉月城,小福子片刻沒耽擱,騎馬直奔城主府,到了城主府門前,掏出九爺給他的令牌:“我要見你們鳳將軍。”


    護衛一瞧那令牌,便領著他去見鳳燁。


    在偏殿見到鳳燁,小福子張口就問。


    “鳳燁,我問你,九爺是否還活著,希望你老實迴答我。”


    他在問鳳燁話的時候,一雙眸子仔細的打量著鳳燁,目光在他臉上細細的審視著。


    前次見到鳳燁,鳳燁臉上是一片哀傷,他發現,今日見到鳳燁,鳳燁臉上沒有半分哀傷。


    鳳燁是墨門的總舵主,跟隨九爺的時間最久,對九爺忠心耿耿,與九爺感情深厚,鳳燁臉上沒有半分哀傷,隻能證明,九爺或許真的還活著。


    小福子心頭不由得一動。


    鳳燁挑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小福子惱道:“我他娘的不想知道,還大老遠跑來曉月城做什麽,鳳燁,九爺若是還活著,你他娘的趕緊告訴我,我告訴你,楚姑娘都快崩潰了,楚姑娘若是有事,九爺不會放過你的。”


    他越說越急,惱怒之下,伸手一把揪住了鳳燁的衣襟。


    鳳燁知道他的心情,不跟他生氣,好言好語道:“你猜的沒錯,九爺真的還活著。”


    聞之,小福子心頭狂喜,臉上難掩激動。


    他鬆開鳳燁的衣襟,又問:“你跟九爺是不是去過崇華縣了,那日,出現在仙悅食府的鬼麵白衣男子是不是就是九爺?”


    “沒錯。”


    鳳燁實誠的點頭,“那鬼麵男子就是九爺。”


    聞之,小福子滿心的不解。


    “九爺都已經去仙悅食府了,見了楚姑娘了,為何不與楚姑娘相認,這段時間,楚姑娘以為九爺沒了,整日以淚洗臉,茶飯不思,人都瘦好幾圈了。”


    鳳燁一歎,道:“那日,九爺喬裝,又服藥改變了聲音到仙悅食府去,就是想偷偷的瞧楚姑娘一眼,隻是沒料到,楚姑娘會忽然出現,還差點認出了九爺,九爺不與楚姑娘相認,是有苦衷的。”


    小福子急聲問:“什麽苦衷?什麽苦衷能讓九爺不顧楚姑娘悲傷欲絕。”


    楚姑娘就是九爺心尖兒上的肉,這,他是知道的。


    若非萬不得已,九爺是不會這麽傷害楚姑娘的。


    “難道,難道九爺受了重傷,活不長了,想讓楚姑娘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你隻說對了一半。”


    鳳燁將九爺的遭遇,予小福子仔細的說了一遍。


    “小福子,九爺他從那麽高的懸崖墜落,傷及了心脈,全靠那情絲蠱修複心脈,隻是那情絲蠱入了九爺的體內,是靠吸收情人傷存活的,楚姑娘若是知道,九爺還活著的消息,停止了悲傷,沒了情人傷的滋養,那情絲蠱在九爺體內熬不過七七四十九日便會死,前兩日,楚姑娘是不是認定了九爺還活著,滿懷希望,吩咐你,墨春,墨夏到處打探九爺的消息。”


    小福子將頭一點:“沒錯。”


    鳳燁道:“那兩日,楚姑娘心裏充滿了希望,覺得九爺還活著,便不那麽悲傷了,九爺體內的情絲蠱差點就死了,九爺也差點沒命了,為了破滅楚姑娘心中的希望,我們不得不離開崇華縣。”


    小福子終於明白了。


    鳳燁又是一歎,道:“相見卻不能相認,九爺心中的痛苦,不比楚姑娘的少,看著楚姑娘傷心絕望,九爺心如刀割,明知,那情絲蠱尚未徹底化成血脈前,不能動情,九爺卻幾次動情。”


    “我可憐的爺。”


    小福子不禁抹了一把淚。


    “鳳燁,爺他現在在何處?”


    鳳燁道:“咱們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迴曉月城,爺他有些累了,現在正在寢殿休息呢,小福子,九爺還活著的事,務必要隱瞞著楚姑娘,七七四十九日過去了,九爺就可以與楚姑娘長相廝守了。”


    “好,我答應你,你帶我去見九爺。”


    鳳燁將他領到九爺的寢宮外。


    由於九爺未醒,小福子又不忍打攪九爺休息,便在寢宮外候著。


    楚蘅不在身邊,九爺的睡眠很淺,隻小憩了半個時辰,便醒了過來。


    他醒來之後,便有宮人稟報:“陛下,鳳將軍與一位公子,已在外麵等候多時。”


    九爺起床更衣,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那宮人出去通傳,很快,鳳燁,小福子大步走了進來。


    小福子走進寢殿,一眼便瞧見久未相見的主子。


    主子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正端端的坐在龍榻上,挑眉將他看著。


    “小福子,你來了。”


    小福子尚未開口,九爺朝他笑了笑,率先開了口,並且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我們主仆倆說說話。”


    小福子鼻子一酸,加快腳步,兩步並成一步走了過去,跪地一拜:“爺,一月未見,您清瘦了不少。”


    他盯著九爺的臉,仔細端詳著,忽然發現,九爺臉上沒有麵具,眼角的血塊血色胎記也不見了。


    “爺,您臉上的胎記怎麽沒了?”


    他眸子猛地圓瞪:“太好了,爺,您不但還活著,眼角的血色胎記也不見了。”


    他的爺,是何其俊美,何其智勇多謀的一個人,就是因為眼角的那塊血色胎記,被承孝帝視為禍國災星,被皇後,貴妃迫害,被放逐,現在,那該死的胎記沒了,真是太好了。


    九爺淡淡一笑,道:“我眼角的並非是胎記,是郭皇後那老妖婆給我下的蠱,如今,那蠱已經除去了,那胎記自然就沒了。”


    小福子握了握拳,咬牙道:“那老妖婆不僅害爺您被放逐,還害得藍妃娘娘慘死,總有一日,那老妖婆會遭報應的。”


    “小福子,你大老遠跑來,就隻想與爺說這些嗎。”


    難得與自己的小跟班團聚,此刻,九爺有些不想提郭後那老妖婆,煞風景。


    小福子打量著九爺清瘦不少的身形,心疼得緊。


    “爺,這些日子,小福子不在您身邊,您受苦了。”


    “還好,有水兒照顧我。”


    “水兒,就是那天那位綠衣姑娘?”


    小福子忽然想起,那日,有一位綠衣小姑娘跟隨在九爺的身邊。


    九爺略點頭:“若非水兒的爹,我已經死了。”


    當下,小福子便對容水兒充滿了感激。


    九爺猶豫了一下,詢問;“小福子,仙悅食府所有人還好嗎?”


    其實,他是想問,楚蘅還好嗎,隻是情不自禁的動情,不敢提那個名字。


    小福子也知道這一點,小心謹慎的迴答:“大家都很好,柳嬸身體硬朗,老爺子還是那麽愛喝酒,翊哥兒蘇醒了,活潑可愛,仙悅食府的生意也很好。”


    大家都很好,這讓九爺倍感欣慰。


    九爺抿唇,微微一笑,吩咐小福子:“小福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幫我好好照顧大家。”


    其實,他是想說,好好的照顧楚蘅。


    他不親自在那丫頭的身邊守護著,心中總是不踏實的。


    小福子貼身伺候了九爺這麽多年,陪著九爺走過的風風雨雨,何其多,豈能不明白,九爺心中的苦楚。


    “爺,您放心吧,有小福子在,仙悅食府的每一個人,小福子都會看顧好。”


    “這就好。”


    因為前兩日,那情絲蠱出了問題,九爺的狀態實在不怎麽好,與小福子聊了片刻,便覺得有些累了。


    他一臉疲憊的朝小福子揮了揮手,道:“小福子,若是沒什麽事了,你就迴崇華縣去吧,迴去,該怎麽迴稟,鳳燁可有交待你?”


    “已經交待了,小的這就迴去。”


    瞧著九爺神情疲憊,小福子離開時,甚是不放心。


    小福子走後,容水兒前來寢宮給九爺把脈。


    鳳燁在一旁神色緊張的看著,等容水兒把脈之後,深吸一口氣,緊張的詢問:“容姑娘,九爺的情況怎樣了?”


    這次把脈,容水兒總算沒再皺眉頭了。


    “情絲蠱已經逐漸恢複活力了,放心吧。”


    情絲蠱逐漸恢複活力,便證明,楚蘅再次絕望,再一次陷入萬念俱灰之中。


    想到此,九爺的心髒處,似被針狠狠的刺了一下,令他眉頭皺成了一團。


    容水兒瞧他緊皺的眉頭,急忙提醒:“大哥,你體內的情絲蠱好不容易才恢複活力,你切勿再動情了,再動情,後果不堪設想。”


    “嗯嗯嗯。”鳳燁連連點頭。


    “我知道。”


    九爺極力的壓製住自己的情感,繼而問鳳燁:“蘭姑跟鳳錚的婚事,獨孤將軍可以給你說過?”


    自從迴來,他因為身體尚未恢複,月國的國事,還是獨孤鴻,鳳燁,戰雲峰,封天在打理。


    鳳燁迴稟:“獨孤將軍與大風使臣商議了,十月初八為迎娶日。”


    現在是九月底,離十月初八沒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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