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親事,孫氏方才的表情很認真。


    田大牛也很認真的迴答。


    “娘說的是,這件事,我已經讓我爹跟二娘去辦了,待蘅兒與九爺完婚,秋華的身子骨好利索了,我爹便請了媒人去範家提親。”


    孫氏總算滿意了,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秋華身子骨不舒服,又在馬背上顛簸了這麽久,你趕緊抱她上樓去歇著吧。”


    田大牛禮貌的點了頭,抱著範秋華轉身,正準備往二樓上去。


    就在這時候,陶二丫手裏拿著一張紙,跌跌撞撞的衝下樓來。


    小丫頭臉上的神色慌張得厲害。


    楚蘅一瞧她臉上的神色,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急忙拔腿迎了上去。


    “二丫,發生何事了?”


    陶二丫一邊將手裏的紙條拿給楚蘅,一邊慌慌張張的說著:“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寶哥兒不見了。”


    寶哥兒自然指的是陳玉寶。


    聽聞陳玉寶不見了,楚蘅腦袋裏嗡的一聲,眼前頓時天旋地轉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快要站不住了。


    九爺見她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箭步衝上前去,將她摟住。


    楚蘅靠著九爺站穩了,深吸一口氣,鎮定過來,拿起手上的紙條看。


    紙條上麵,就寫了一行字:八月二十五見。


    字體秀氣,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楚蘅盯著那秀氣的小篆體,腦袋痛得厲害。


    她挖空了腦袋在想,誰會綁架小翊兒。


    是楚惠?


    不,不會是楚惠,楚惠人已經離開了崇華縣,再一個,楚惠的字跡,她是識得的,這紙條上麵的一行字,明顯不是出自楚惠之手。


    不是楚惠,誰又會這麽恨她,很小翊兒呢。


    此刻,她腦袋痛得厲害,挖空了腦袋,也沒想到是誰。


    “小福子,墨秋,墨冬,墨墨,你們過來。”


    小翊兒是她的命,她費了這麽多的心力,眼見,小翊兒就要複活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被人擄走了。


    她滿腔怒火熊熊燃燒著。


    小福子,墨秋,墨冬,墨墨走到她麵前來,瞧見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四人心頭不約而同的抖了抖。


    “楚姑娘,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保護好寶哥兒,你懲罰我們吧。”


    四人在楚蘅的麵前,都將頭低著,一副認錯的表情。


    小福子道:“都是我們太大意了,大蠻牛活著迴來,我們一時高興,忽視了樓上的寶哥兒了。”


    楚蘅深吸一口氣,壓製住自己的滿腔怒火,再揉了揉眉心。


    “……算了,這不關你們的事。”


    老爺子曾說過,將死人複活,是違背自然規律的,小翊兒怕是注定了,命中該有此劫。


    楚蘅不怪罪,小福子,墨秋,墨冬,墨墨幾個心裏卻自責得厲害。


    楚姑娘臨走前,千叮萬囑的讓他們看好寶哥兒,他們卻還是將寶哥兒弄丟了。


    墨秋埋著頭,箭步往外走:“楚姑娘,我這就去將寶哥兒找迴來,就算將整個崇華縣翻個底朝天,我也給你將寶哥兒找迴來。”


    “你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碰,如何能找到小翊兒。”


    楚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墨秋停下腳步來,轉身看著楚蘅。


    “楚姑娘,你有什麽辦法?”


    眾人都擔心寶哥兒,齊刷刷的將楚蘅瞧著。


    楚蘅先問了陶大丫他們,今日是否有刻意之人出現在仙悅食府。


    還是金大狗想起來。


    金大狗皺了皺眉,對楚蘅道:“楚姑娘,我想起來一件事,在半個時辰前,有兩位頭戴黑紗鬥笠的女子出現在了咱們仙悅食府,當時,我還在納悶,這戴著鬥笠,怎麽吃飯呀。”


    金大狗這麽一說,陶大丫也想起來了。


    “二丫發現寶哥兒不見之後,那兩名女子也不見了。”


    “兩名頭戴黑紗鬥篷的女子。”


    九爺重複這句話時,腦中浮現了豔娘跟嬌娘的麵孔來。


    那日,豔娘跟嬌娘到離苑去見他,便是這樣的裝束。


    “蘅兒,將你手中的紙條拿給我看看。”


    楚蘅將紙條遞上。


    九爺接過紙條一看,玄鐵麵具下,臉色一暗,沉聲道:“是豔娘跟嬌娘帶走了陳玉寶,這是豔娘的筆跡。”


    豔娘跟了他這麽多年,豔娘的筆記,他絕對不會記錯。


    楚蘅好後悔,雙拳握了握,指甲深深的嵌入到皮肉之中。


    早知道,留著那兩個女人會對小翊兒造成傷害,當時在玉臨城,她便不會放過那兩個女人。


    瞧她緊張得眉頭緊鎖,雙拳緊握,身子微微顫抖著,九爺心裏似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悶悶的難受。


    他看著楚蘅,小心的詢問:“蘅兒,陳玉寶對你來說,真的如此重要嗎?”


    得知陳玉寶失蹤的一瞬間,楚蘅的表現,讓他太過意外。


    那是母親在得知,自己的孩子失蹤後,才會有的表現。


    那個陳玉寶隻不過是陳金寶與三姨娘的遺孤,為何這丫頭如此在乎,那丫頭對陳玉寶的在乎,甚至超過了對他的在乎。


    此刻,楚蘅滿心都是小翊兒的安危,沒去仔細觀察九爺的神情,沒發現爺他神情有些受傷。


    “嗯。”


    她毫不猶豫的對九爺點了下頭。


    九爺的心,似被刀子剮了一下,抽疼得厲害。


    即使萬般疼痛,九爺隱忍著,沉聲道:“既然他對你來說,如此重要,我一定會將他找到,還給你。”


    “謝謝。”


    九爺為自己做了很多事,楚蘅此刻心裏很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說了謝謝兩個字。


    殊不知,這兩個字,再一次傷到了九爺。


    九爺的心,再一次狠狠的抽痛。


    明日就要大婚了,這丫頭對他,竟然還是如此客氣。


    “你不必謝我,我是你的夫,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話語微微一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往下說:“咱們不用滿世界去找豔娘。”


    豔娘是他訓練出來的,有什麽本事,他心裏很清楚,豔娘跟嬌娘刻意躲起來,是沒辦法找到的。


    “明日的婚宴,照辦著,到時候,豔娘跟嬌娘倆自會帶著陳玉寶送上門來。”


    楚蘅覺得九爺所言,甚有道理,便點了下頭。


    “就按九爺說的辦。”


    商量好,玄鐵麵具下,九爺一臉的倦容。


    這些天,為了營救田大牛,他幾乎是不眠不休。


    “我有些累了,先迴離苑了。”


    他緩緩移開擱在楚蘅腰間的手,轉身,身影有些落寞的往外走。


    楚蘅盯著他的背影,這才發覺他情緒有些不對勁,追了出去,可是,九爺的腳步邁得很快,很快就出了仙悅食府,一躍上了馬背,一聲嗬斥,騎馬狂奔離開。


    楚蘅站在仙悅食府的門口,看著他騎馬走遠,隻好將視線收了迴來。


    隻是,九爺這般離去,她心裏有些悶悶的。


    不知何時,柳氏走到她身邊來,一隻手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


    “蘅兒,這段時間,你太過關注寶哥兒,冷落九爺了。”


    楚蘅重視陳玉寶這件事,不止九爺想不明白,連柳氏這個親娘也想不明白。


    “你不該為了一個外人,這般冷落九爺,你若是同情寶哥兒,可以雇一個人照看他,沒必要親自照看。”


    楚蘅心中的難言之隱,沒法與九爺說,也沒法與柳氏說。


    “娘,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柳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但願如此吧。”


    八月二十五,微風徐徐,豔娘高照,藍天白雲,還真是一個好日子。


    楚蘅跟九爺大婚,仙悅食府門前,張燈結彩。


    今日辦的是喜宴,前來仙悅食府吃飯,一律免費,因此,鎮上不少百姓到仙悅食府祝賀。


    客人走了一撥,又來一撥,好不熱鬧。


    二樓上,楚蘅鳳冠霞帔坐在梳妝台前,描畫得精致的小臉倒映在銅鏡之中。


    若是小翊兒沒有被劫走,她今日嫁給心愛之人,真真是高興,可是,小翊兒下落不明,她一襲嫁衣也笑不出來。


    範秋華走到她身邊,見銅鏡中的她,緊緊的擰著眉頭,沒有一絲當新娘子的喜悅,心中不免有些自責。


    “蘅兒,都是我跟大牛哥害了寶哥兒,你若不是去北牧營救大牛哥,寶哥兒便不會出事了。”


    “秋華姐,不關你跟大牛哥的事。”


    小翊兒已經被豔娘嬌娘擄走了,現在怪誰,都於事無補。


    楚蘅從梳妝台前起身,走到窗前,臨窗看著天上的日頭:“快到中午了吧。”


    豔娘嬌娘今日沒出現在仙悅食府,必然是要出現在離苑的,楚蘅一分一秒的煎熬著,眼巴巴的等著中午到來。


    中午,九爺帶人來迎親,她到了離苑,豔娘嬌娘就會出現了,她就能見到小翊兒了。


    她話音落定,便聞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傳來,鞭炮聲中,九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新郎袍,胸前掛著一朵大紅花,騎在高頭大馬上,氣宇軒王,有些讓她挪不開雙眼。


    “蘅兒姐,花轎到了,花轎到了。”


    田朵瞧見花轎落在門口,急匆匆跑到樓上去通知楚蘅。


    柳氏,王氏,孫氏等人也一湧上來。


    楚蘅早已拿了掛在屏風上的蓋頭,往自己頭上一蓋,走到了門口,“田朵妹妹,扶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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