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豔娘姐姐真的知錯了,這些年,豔娘姐姐打理胭脂金玉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嬌娘坑求爺原諒豔娘姐姐一次。”


    嬌娘也幫著求情。


    九爺將眼簾抬了抬,目光定在豔娘的身上片刻。


    “我原諒你了。”


    豔娘麵上一喜,正想說些感激的話。


    隻是,她話還沒出口,九爺涼涼的話音再次響起。


    “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既然已經原諒了,不是應該留下她跟嬌娘兩人嗎?


    豔娘大失所望,臉上的歡喜笑容頓時僵住,張了張嘴,不敢置信的看著九爺。


    “爺,您剛才說什麽?”


    嬌娘比豔娘清醒,瞧九爺此刻的臉色,就知道,無論如何,九爺是不會再收她跟豔娘兩人迴胭脂金玉樓了。


    “姐姐,別說了,我們走吧。”


    生怕豔娘再說話觸怒九爺,嬌娘伸手去拽豔娘的袖子,想拉著她快點離開。


    千辛萬苦才進的離苑,豔娘怎甘心離開。


    她一臉悲憤的站在九爺麵前,一對眸子定定的將九爺看著。


    九爺不為所動,依舊是涼涼開口:“先前的事,爺不與你計較,原諒你了,你趕緊離開吧。”


    這一次,豔娘聽得清清楚楚。


    她瞪大了雙眼,眼眶在一瞬間漲得通紅,眼淚冒出來,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


    “為什麽,爺,你倒是說說,豔娘我那點比不上那姓楚的丫頭了,論姿色,豔娘我豔壓群芳,讓玉臨城不少王孫公子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豔娘我對您更是忠心耿耿,可以不惜性命的愛您,姓楚的丫頭,哪一點比得上我?”


    九爺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年,豔娘對他確實是忠心耿耿的,若非豔娘碰觸了他的底線,他也不至於廢除她的武功,將她逐出胭脂金玉樓。


    “豔娘,你哪裏都很好,隻是愛這個字,需要兩廂情願,你知道嗎?你再好,可是我的心裏麵隻有蘅兒,我已經原諒你了,時辰不早了,你與嬌娘趕緊離開吧。”


    豔娘的心劇烈的絞痛,仿佛有許多刀子,在她的心上麵一點一點的剮著。


    她淚流滿麵的看著九爺,捂住胸口,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幾步之後,忽然仰頭涼涼大笑了三聲,情緒激動,模樣癲狂。


    “姐姐……”


    瞧她這般模樣,嬌娘心裏擔心的緊,緊張的喚她,她卻不答應。


    涼涼大笑之後,她忽然鎮定下來,又愛又恨的將九爺看著。


    “鳳玹,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九爺眉頭皺了皺。


    “豔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豔娘對九爺無禮,小福子朝她冷嗬。


    此刻,豔娘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完全不理會小福子的話,還冷瞪了小福子一眼。


    “瘋了,瘋了。”


    小福子隻覺得,豔娘這是發瘋了。


    豔娘又揚起頭來,涼涼大笑出聲,瘋癲的對九爺道:“嗬嗬……我是瘋了。”


    她伸手怒指著九爺,跌跌撞撞的後退。


    “自從這個男人廢除我的武功,不顧情麵,將我逐出胭脂金玉樓那天起,我就瘋了。”


    九爺閉上眼眸,輕輕一歎,不再去看豔娘。


    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他不與這個女人計較。


    九爺不理不睬,冷漠以對,豔娘更加生氣,情緒更加激動。


    “姐姐,我們走吧,你今日情緒不穩,改日,等你情緒穩定了,咱們再到離苑來請罪。”


    嬌娘看得出,九爺對豔娘已經很容忍了,豔娘在繼續放肆下去,以九爺的脾氣,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在嬌娘生拉硬拽之下,豔娘被拽出了離苑。


    九爺的書房裏,燈影晃動,氣壓低得人唿吸難受。


    小福子猶豫了一下,開口,“爺,豔娘她瘋了,她說的話,您不要放在心上。”


    玄鐵麵具下,九爺表情凝重。


    瘋魔的女人是一種很可怕的動物,尤其是為愛瘋魔的女人。


    他現在有些擔心楚蘅的安危。


    “小福子,這段時間,讓墨春墨夏他們好好保護蘅兒。”


    小福子明白,“爺,您是擔心,豔娘會對楚姑娘不利?”


    “嗯。”


    九爺嗯了一聲,身子往後一仰,倒在了搖搖椅上麵。


    小福子站在九爺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瞧著九爺的麵容。


    玄鐵麵具遮掩了九爺的半張臉,卻遮掩不住九爺臉上的疲倦之色。


    這段時間,為了匡扶月國,爺確實是累了。


    知道九爺還未睡著,小福子抱了抱拳,恭敬迴答:“小的知道,一定不讓豔娘傷害到楚姑娘分毫。”


    翌日中午,範平安到仙悅食府找楚蘅。


    楚蘅有一段時間沒見到範平安了,吩咐範秋華給範平安備了一桌子好菜。


    等範平安吃飽了,楚蘅才開口詢問:“範叔,眼看就要入秋了,葡萄園那邊怎麽樣了?”


    先前忙著參加百醫爭鳴大賽,比賽完,迴到崇華縣之後,她又忙著籌備開辦廚師學校,說來,已經有好久不曾黃瓜山的葡萄園看過了。


    範平安吃得肚兒圓,飲了口茶漱漱口,這才對楚蘅道:“蘅兒丫頭,叔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葡萄園的情況。”


    楚蘅洗耳恭聽。


    範平安道:“原本半個月前,葡萄就該成熟了,可是咱們的葡萄園先前被虎天牛禍害過,加上這個月,天氣又陰了一段時間,所以,這兩日,葡萄園裏的葡萄才成熟,我瞧著,大多數葡萄串兒已經成了紫色,蘅兒,你要不要去葡萄園瞅瞅,若是覺得那些葡萄夠成熟了,就這幾日,可以摘果了。”


    楚蘅知道,果子成熟透了,就會自動掉落。


    “範叔,你吃飽了嗎?”


    範平安已經飽得打嗝了。


    當著楚蘅的麵,他打了一個飽嗝,麵上有些尷尬。


    “吃了這麽多,咋還能不飽。”


    楚蘅起身,“既然範叔吃飽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去黃瓜山葡萄園吧。”


    與範平安說好,楚蘅拐進後廚裏,用牛皮紙包了一些紅燒豬蹄子,還有一些鹵豬耳朵,再叫上小福子,這才坐著馬車往黃瓜山去。


    因為不趕時間,小福子將馬車趕得有些慢,差不多一個時辰,三人才到黃瓜山下。


    夏末秋初,黃瓜山下一片金黃。


    水田裏的稻穀快要成熟了,風一吹,金色波浪一滾一滾的。


    楚蘅與小福子心曠神怡的跟著範平安往黃瓜山上去,氣喘籲籲才爬到小茅屋前。


    現在是響午間,王老爺子砍了一堆竹子,正握著鐮刀削竹樁子,孫氏在燒午飯。


    楚蘅站在茅屋前的草壩裏,便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味。


    “王老爺子,你削這些竹樁子做什麽?”


    小福子走到王老爺子的麵前,好奇的瞧著他削好,堆在腳邊的那些竹樁子。


    王老爺子將頭抬起來,這才看見楚蘅與小福子。


    “小福子跟楚姑娘來了。”


    楚蘅將牛皮紙包著的紅燒豬蹄,鹵豬耳遞給範平安,讓範平安拿去廚房被孫氏料理。


    “老爺子,近來身子可好?”


    將牛皮紙包遞給範平安之後,楚蘅才走到王老爺子的身邊去,她先讓王老爺子停下來,給他把了把脈。


    王老爺子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精神頭很好。


    “讓丫頭你擔心了,老頭子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呢。”


    楚蘅給王老爺子把過脈,老爺子的身體確實沒啥問題,不過,她還是提醒一句:“馬上就要立秋了,天氣逐漸轉涼,老爺子您還是少喝這山上的涼水。”


    老爺子應下,告訴小福子。


    “這些竹樁子,是用來搭葡萄架的,今年上,給這葡萄園施了肥,剪了枝,明年上,葡萄園會結更多的果子,若是不搭建葡萄架,果實多了,容易壓折葡萄枝。”


    這些事,楚蘅根本就沒有吩咐,沒想到王老爺子主動料理了,還真是一個懂得管理果園的老人家。


    楚蘅慶幸,自己沒有找錯人。


    “那就麻煩老爺子了。”


    等孫氏跟王老爺子用過午飯之後,幾人才進葡萄園。


    野葡萄雖然不比家葡萄好,但是成熟之後,一串串的掛在枝頭上,倒是也挺喜人的。


    瞧見熟透的,小福子隨手摘了一串,拿在手中吃,剛吃了一顆,那雙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


    “啊呸呸,這葡萄太酸了。”


    他眉頭皺成了一團,急忙將嘴裏的葡萄肉吐了出來。


    “簡直難以入口。”


    瞧他那滑稽的表情,楚蘅笑道:“誰讓你吃的,這葡萄可是用來釀酒的,可沒讓你吃。”


    釀葡萄酒的時候,要加大量的冰糖,不怕這些葡萄酸。


    半個時辰的時間,楚蘅將黃瓜山葡萄園逛了一遍。


    迴到小茅屋,範平安問道:“蘅兒,這些葡萄可以摘了嗎?”


    “可以了。”


    楚蘅方才仔細看過,園子裏的葡萄幾乎都成熟了,再留幾日,怕都熟透,開始掉果了。


    “我今日迴去,便貼招工告示,請人上山采摘。”


    與範平安說好,瞧著時辰不早了,楚蘅便與小福子下了山,乘坐馬車朝大王鎮方向去。


    兩人迴到大王鎮,太陽已經落山了。


    “蘅兒姐,你迴來了。”


    楚蘅進仙悅食府,正好碰到田朵跟田二牛背著包袱往外走。


    仙悅食府的員工都是有休息日的,每人每月休息四天,今日恰好輪到田朵跟田二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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