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廷豫哪有喝茶的心思,兩道視線緊鎖在楚蘅身上,盯著楚蘅打量,這般近距離的打量,發現楚蘅與柳氏越發的相像。


    “聽聞楚小姐來自崇華縣大王鎮?”


    楚蘅嫻靜的飲著茶水,楚廷豫這般詢問,她的眸光倒映在茶杯裏,茶水之中浮現出一道冷意。


    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怕是見她如今有用了,這才想與她相認吧。


    “沒錯,小女確是來自於崇華縣大王鎮。”


    見楚蘅臉上並無不悅之色,楚廷豫口吻試探著繼續詢問:“楚某有兩位故人也在崇華縣大王鎮。”


    故人,嗬嗬!


    楚蘅覺得,楚廷豫這男人簡直侮辱了故人兩個字。


    “那可真是巧了,不知楚相的兩位故人住在崇華縣大王鎮什麽地方,小女過些時日便要迴崇華縣去,可以代楚相就拜訪一下那兩位故人。”


    在楚廷豫試探的口吻下,楚蘅泰然自若,應付得遊刃有餘,楚廷豫見她這般,對她的身份開始有些不那麽確定了。


    此女姓楚,名蘅,與柳氏長得有幾分相似,難道這都隻是巧合嗎。


    想到此,楚廷豫心有不甘:“寧溪村,不知楚小姐可聽過,楚某的那兩位故人便住在寧溪村。”


    楚蘅悠閑的將茶杯從嘴邊移開,紅唇輕啟:“倒是聽說過,但是沒有去過,原來楚相的兩位故人在寧溪村,不知那兩位姓甚名誰,待小女迴崇華縣之後,可以代楚相您去拜訪那兩位。”


    “不必了。”


    楚廷豫為官多年,自詡有一套讀人心思的本事,卻發現,此刻根本摸不清楚蘅心裏在想什麽。


    眼前這女子一直那麽淡淡的笑著,卻給他一中不寒而栗的感覺。


    “楚某對不起那兩位故人,即使楚小姐去了,她們也未必肯見楚姑娘。”


    試探不出什麽,楚廷豫隻好離開。


    “珍珠,去送一送楚相。”


    “是,小姐。”


    楚廷豫離開時,神情有些落寞,一腳踏出忠義王府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來。


    難道確實是他想錯了。


    他那結發之妻性情單純,識得的大字也不過幾個而已,如何能教出如此秀外慧中的女兒來。


    楚廷豫前腳離開,緊接著,老爺子跟夏侯耀就對楚蘅重重鼓掌。


    老爺子更是一臉誇張的對楚蘅豎起了大拇指,“乖徒兒,幹得好,對付你那缺心眼的爹,就得這樣。”


    “丫頭,你若是不想與楚廷豫相認,以後,忠義王府就是你永遠的家。”


    在知道楚蘅的身世後,夏侯耀對她這個孫女兒,是更加憐惜了。


    “爺爺我跟你兄長無極是你永遠的依靠。”


    夏侯耀的關懷,楚蘅感受很深。


    這幾日,她住在忠義王府中,吃穿用度可以說與夏侯無極差不多。


    這輩子,老天爺還真是厚待她,不僅有娘,小翊兒,範秋華,田家兄妹在她的身邊,還讓她前前後後遇到了九爺,小福子,老爺子,現在又遇到了夏侯耀跟夏侯無極。


    “謝謝你,爺爺。”


    忽然迴想前世,夏侯無極病逝之後,夏侯耀鬱鬱寡歡,沒過兩年,也去了,好好的忠義王府,便這樣落寞了。


    “爺爺,這輩子,您是我唯一的爺爺,兄長是我唯一的兄長。”


    隻要有她在,這輩子,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忠義王府落寞。


    瞧著夏侯老頭又在自己乖徒兒麵前表現了,老爺子心裏不暢快,將兩人的話打斷。


    “夏侯老頭,咱們還有半局棋沒下完呢,你說,你是不是怕輸給老頭子我,才故意賴在芙蓉閣不肯離開的?”


    夏侯耀從楚蘅身上收迴視線,麵朝老爺子,將胸膛一挺胸,“誰說老夫怕了。”


    “既然不怕,咱們迴水榭,繼續下棋去。”


    老爺子一邀,夏侯耀大步朝外麵走:“去就去,誰怕誰。”


    兩個老頭子就這麽推推嚷嚷的走了,楚蘅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


    看著兩個老頭兒這麽開心,她也挺開心的。


    “小姐,您可要上床歇一會兒?”


    珍珠是最懂楚蘅的,瞧著楚蘅一臉倦意,便走來征求的詢問。


    今日在宴席上待了許久,之後又與那些貴婦虛與委蛇了一番,楚蘅是覺得身子有些疲乏了,便與珍珠道:“我是有些累了,上床去歇會兒,我這裏也沒什麽事兒了,你與珍雲忙了半日了,也迴房歇歇吧。”


    這一覺,沒人前來打攪,到黃昏的時候,楚蘅才醒過來。


    她睜開雙眼,準備翻身對著窗戶,看看時辰,這一翻身過來,猛地對上一雙眼睛,她心頭一縮,眨了眨,想看清楚一些,看見的卻是熟悉的玄鐵麵具。


    九爺躺在她的身側,已經摟著她睡了一下午了,她醒來翻身,九爺被驚動,跟著醒了過來,此刻正睡眼惺忪的將她看著。


    “蘅兒,你睡醒了?這麽久不見,可有想念爺?”


    楚蘅驚魂未定,翻了個白眼給他看。


    “想你個頭,你神出鬼沒的,要嚇死我啊。”


    九爺沒臉沒皮的嘿嘿一笑,一隻手將腦袋支起,一隻手緊緊的摟在那小蠻腰上:“想給你一個驚喜。”


    楚蘅道:“有驚無喜,對了,你什麽時候到玉臨城的?這裏可是忠義王府,你是如何進來的?”


    忠義王府的那些府衛都是擺設嗎,這個男人闖進自己閨房,就好像上自家茅房一樣,連珍珠跟珍雲都沒驚動。


    九爺將手移到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刮。


    “小沒良心的,爺聽說你最近的爛桃花開得有些多,爺緊張得寢食難安,辦完要緊的事情,便馬不停蹄,沒日沒夜的趕路,前來玉臨城看你,你就這麽不待見爺,爺這心,被你傷透了。”


    楚蘅注視著他的臉,露在玄鐵麵具下的下巴,似乎尖銳了不少。


    “怎麽瘦了這麽多,果然,小福子不在你的身邊,你是照顧不好自己的。”


    嫩蔥一般的小手,輕輕撫摸上九爺瘦削的臉頰。


    九爺嘴角一揚,“你還是關心爺的,對不對?”


    “廢話。”


    楚蘅準備將手拿開,被九爺捉住,逼著她與他十指相扣,緊緊的扣在一起。


    “放開,時辰不早了,珍珠,珍雲兩個丫頭該來叫我起床了。”


    “不放。”九爺抓住那嫩蔥一般的小手,擱嘴邊,輕輕在手背上一吻:“爺進來的時候,都觀察過了,王府的巡邏護衛不會到芙蓉閣這邊來打攪,兩個老頭子還在水榭裏下棋廝殺,十分投入,至於你說的兩個丫鬟,爺進芙蓉閣的時候,給她們下了一點迷藥,不到子時應該不會醒過來。”


    楚蘅嘴角一抽,“你對忠義王府的了解,可是比我還多。”


    “那是。”九爺一臉傲嬌的揚了揚眉。


    昔年,不止鳳驊,鳳錚等皇子看不起他,連玉臨城的門閥子弟也欺負他,說他是災星轉世,唯獨夏侯無極沒有看不起他,在他尚未被驅逐出玉臨城時,時常與夏侯無極有往來,所以對忠義王府還算了解。


    一條修長的腿,壓在楚蘅的身上,叫楚蘅半身無法動彈。


    “爺,能不能麻煩你,將你的腿挪開,你這麽壓著我,我沒法動彈。”


    九爺沒有要挪腿的打算,“讓你提前適應適應爺的體重,方便洞房花燭。”


    這句話,充滿了淫蕩的色彩。


    楚蘅老臉有些發熱,瞪著九爺,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更淫蕩的話:“不用適應,說不定,新婚之夜,我是上麵的那一個。”


    “咳咳。”


    九爺完全沒料到,楚蘅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言論,一時驚訝,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兩下。


    楚蘅說完,才很得不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怎麽能對這痞子說這樣的葷段子。


    九爺咳了兩聲,定定神,忽然改變了姿勢,雙手掐住楚蘅的腰,猛地將楚蘅提起,再往自己身上一擱。


    楚蘅一個不留神,被迫,一屁股橫跨坐在了九爺的腰上。


    這動作,有些曖昧。


    “哈哈,蘅兒這麽主動,甚得爺的歡心,令爺好生激動。”


    楚蘅猛翻白眼。


    激動個屁!


    她是被迫的好不好。


    坐在九爺的腰上,她覺得如坐針氈一般,老臉尷尬得微微發燙,雙眼將九爺瞪著,小心翼翼的扭動身子,想換個地方坐。


    九爺倒吸一口氣,雙手緊緊箍住她的小蠻腰,不讓她在繼續動作,並且警告:“丫頭,不要亂動。”


    楚蘅小臉一陣緊張。


    她不是想動,她是想下去。


    “爺,別鬧,我肚子有些餓,要起床去吃晚飯。”


    說話間,她四肢並用的掙紮著,想要下床去,可是九爺的雙手更是緊緊箍在了她的小蠻腰上,令她更加動彈不得。


    九爺倒吸一口涼氣,全身上下陣陣酥麻,仿佛被一根羽毛撓在了心上。


    發覺九爺唿吸沉重了幾分,楚蘅心裏砰砰砰的狂跳,趕緊安靜下來。


    前世,她雖然與鳳錚有過如此親密的關係,但是鳳錚每次碰她,都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從未像九爺這般挑逗過她,撩撥過她。


    “你……你放開,我要下床。”


    “……好。”


    九爺傻傻的應了一句,抱著楚蘅一個翻身。


    楚蘅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當眼前景物不再旋轉了,她感覺胸口一陣沉重,一陣窒息,這才發現,她被某個不要臉的王八蛋壓在了身下。


    “臭流氓,你起來,你起來。”


    她臉上火辣辣的燒,慌忙揮動拳頭,去捶九爺的胸。


    這裏是忠義王府,她可不敢與九爺鴛鴦戲水。


    “再壓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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