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張銀質的卡片時,薛才萬與魏茂林立馬就不認同了。


    薛才萬道:“萬掌櫃,用銀子打造會員卡,會不會太浪費了。”


    “是啊,是啊。”魏茂林連連說是:“仙悅食府的會員卡也是用銀子做的?”


    “這倒不是。”仙悅食府的會員卡,萬裕有幸見過:“仙悅食府的會員卡是鐵質的。”


    魏茂林不能理解萬裕的做法:“那我們為何不用鐵質的會員卡。”


    萬裕看得出,魏茂林跟薛才萬之所以不同意用銀質的會員卡,就是心疼那幾個銀子。


    這兩個鼠目寸光的老東西。


    萬裕心裏蔑視著兩人,臉上的笑容依舊保持得很好,不愧九爺罵他奸商。


    “魏掌櫃,薛掌櫃,有句話叫做放長線釣大魚,咱們手中銀質的卡片就相當於是魚餌,咱們將魚餌拋出去,就可以等著大魚上鉤了。”


    萬裕說得頭頭是理,可是魏茂林,薛才萬依舊有些猶豫。


    他們可不像萬裕這小子,家財萬貫,就算把大王鎮這間萬珍樓折騰關閉了,還有玉臨城的總號,天武郡等各地的分號,區區大王鎮這間分號倒閉,對他萬裕毫無影響。


    魏茂林心裏沒底,端起酒杯,猛地往嘴裏灌了一口酒,擰著眉頭問萬裕:“萬掌櫃,咱們若用銀子打造會員卡,這得花費多少銀子,我跟老薛可沒你家底豐蘊。”


    萬裕挑了魏茂林一眼:“這會員卡薄如紙張,做一張卡麵,一錢銀子都使不了,就算打造一堆卡片,頂多隻需要幾十兩銀子,魏掌櫃跟薛掌櫃經營酒樓這些年了,不會連幾十兩銀子都不舍得吧。”


    在萬裕這個小輩麵前,魏茂林,薛才萬自然是要麵子的。


    魏茂林正了正身子,擱下酒杯道:“幾十兩銀子,我跟老薛還是出得起的。”


    萬裕眼角一斜,餘光落在薛才萬身上,見薛才萬並無異議,這便道:“既然兩位掌櫃的沒意見,那麽,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魏茂林,薛才萬是被萬裕方才那一席話嚇怕了,為了聯合抵製仙悅食府,隻好認同萬裕。


    談完了正事,萬裕便陪同兩人喝酒吃菜。


    萬珍樓的菜肴與迎客樓,仙來居有所不同,萬珍樓有幾名大廚,是萬珍從玉臨城請來的,做的菜都是玉臨城那邊的風味,魏茂林跟薛才萬吃著,倒是喜歡,也終於明白,這幾年來,為何萬珍樓的生意一直比迎客樓,仙來居好。


    雖說迎客樓與仙來居的菜肴已經很上檔次,但是萬珍樓更是精細,一道菜上桌,不僅色香味俱全,看著還賞心悅目。


    吃到天黑,燈光籠罩街市之時,魏茂林跟薛才萬才醉醉歪歪的從萬珍樓出來。


    萬裕瞧兩個老東西醉得連路都走不穩,隻好派了馬車相送。


    眼下要聯合抵製仙悅食府,這兩個老東西可不能出事。


    此時,大王鎮的四條主街上,尚還有些熱鬧,除了主街熱鬧,其他地方都是靜悄悄一片。


    鄭家一家四口居住的四合院,與棺材鋪隔著兩條街道,位於一條胡同裏。


    夜色沉沉,胡同裏燈光昏暗,一座座排列整齊的四合院,被這沉沉夜色吞沒,唯獨鄭家那四合院門前,尚還掛著一盞防風燈。


    鄭江還未迴來,那盞路燈,是鄭圓圓特地為鄭江留的。


    “大姐,你不要聽爹的話,嫁給陶林表哥。”說話的是鄭萍萍。


    鄭萍萍不過十二歲的光景,連鄭萍萍都看得出,那陶林一家不安好心,可見陶林一家的狼子野心有多重。


    院中的水井處,鄭圓圓讓鄭萍萍低著頭,蹲在地上,她正拿著瓢瓜和皂角給鄭萍萍洗頭。


    鄭萍萍擔心姐姐,時不時的抬頭:“大姐,小姑跟小姑父,陶林表哥他們都不安好心,尤其是那個陶婉最討人厭,小姑讓陶林表哥娶你,無非是看上咱們家有錢。”


    鄭圓圓道:“人小鬼大,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鄭萍萍砸了砸嘴:“小姑一家不安好心,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大姐,我告訴你啊,我還聽人說,陶林表哥經常去杏花街那種肮髒的地方,還夜不歸宿呢。”


    鄭圓圓將臉一板:“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都是聽誰說的?杏花街這三個字,以後可不準提了,仔細讓爹娘聽見了,揭掉你的一層皮。”


    以為鄭圓圓不相信自己所說,鄭萍萍急了,頭了不洗了,站起身來,不顧濕噠噠的頭發垂在肩上,瞪著眼睛將鄭圓圓看著:“大姐,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陶林表哥不是好東西,你不能嫁。”


    “我不會嫁給陶林表哥,這下,你放心了吧。”


    鄭圓圓瞧她衣服濕了一大片,趕緊讓她蹲下:“瞧瞧你,都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冒失。”


    鄭萍萍皺著眉頭,心頭依舊不安:“大姐,你說不嫁,萬一爹跟娘逼你咋辦?咱爹就是擔心你嫁不出去,才勉強應了小姑,明兒個,小姑一家就要來提親了,兩家交換了庚帖,這婚事就板上釘釘了。”


    越往下說,鄭萍萍心頭越急:“大姐,你別給我洗頭了,你趕緊進屋收拾收拾東西,趁爹還沒迴來,趕緊逃走。”


    “逃走,逃到哪裏去。”


    鄭萍萍剛慫恿完鄭圓圓,鄭江就迴來了,恰好聽到鄭萍萍慫恿鄭圓圓逃走的那些話。


    鄭江豎著眉毛,板著一張臉,大步往水井這邊走來。


    鄭萍萍心頭一抖,低聲道:“爹,您迴來了,今兒生意好不好?”


    “最近死人少,棺材不好賣。”鄭江迴答著,瞪著眼睛盯著蹲在地上的鄭萍萍:“萍萍,你這死丫頭,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敢慫恿你姐姐逃婚。”


    鄭萍萍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開口。


    鄭圓圓生怕鄭江處罰鄭萍萍,急忙開口:“爹,萍萍這麽說,也是關心我。”


    鄭江這才從鄭萍萍身上收了視線,轉頭看向大女兒,心頭哀歎一聲,將一隻精致的木盒子遞給鄭圓圓:“圓圓,這是爹給你買的胭脂水粉,明日,你小姑一家要來提親,你好好打扮一下。”


    鄭圓圓接過胭脂水粉,轉手就遞給了鄭萍萍,“給萍萍用吧,我不需要,這麽好的東西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費。”


    鄭萍萍接過胭脂水粉,卻濕了眼眶將鄭圓圓看著。


    “大姐……”


    因為肥胖,一直以來,大姐自卑,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她卻知道,大姐雖然胖,心地卻是最善良的,其實大姐五官生得比許多人都好看,隻要減掉一些肉,絕對是一位大美女。


    看著一臉自卑的鄭圓圓,鄭萍萍小小年紀卻心如刀絞。


    鄭圓圓幫她洗好頭,丟了張幹帕子給她,讓她自己把頭發擦幹,這才一臉認真的麵對鄭江。


    “爹,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不會嫁給陶林表哥。”


    看著這大女兒的體型,鄭江一臉無奈:“圓圓啊,你表哥他雖然混蛋了些,但是你畢竟是他的親表妹,你嫁過去,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小姑也不允許他欺負你。”


    “真的不會欺負我嗎?”鄭圓圓嘴角一彎,笑容裏有些諷刺的意味。


    “爹,難道你還沒看明白嗎,陶林表哥根本不喜歡我這樣的,他之所以答應娶我,都是被小姑,小姑父逼迫的,小姑跟小姑父逼迫他娶我,無非是為了咱們鄭家這點錢。”


    “爹自然知道。”鄭江重重拍了拍大腿,有些無可奈何:“就是因為你小姑跟小姑父惦記咱們鄭家的家產,你小姑更不允許陶林欺負你。”


    鄭圓圓道:“爹,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小姑一家拿到了我們鄭家的家產,會如何對待我?”


    以陶林的個性,怕是會在第一時間,給她一紙休書吧。


    鄭江心裏開始糾結了。


    “可是,圓圓,你一個女子,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吧,爹跟娘若是去了,誰照顧你?”


    鄭圓圓道:“爹,陶林表哥,我死也不會嫁,明兒個,小福哥會來咱們家提親。”


    “小福哥要來咱們家提親,圓圓,你說的,可是真的?”鄭江麵上一陣歡喜,“鳳九爺願意娶你了?”


    若鳳九爺願意娶鄭圓圓,他自然不願意再將鄭圓圓許配給陶林。


    “不是九爺。”鄭圓圓微微搖著頭:“爹,我是要嫁給小福哥。”


    鄭江一臉詫異,半低著頭沉默了少頃後,抬起頭來將鄭圓圓看著:“圓圓,那小福子隻是鳳九爺身邊的跟班,你確定,你要嫁給他?”


    鄭圓圓很肯定的點頭:“爹,我已經想好了。”


    “那就嫁吧。”


    見鄭圓圓已經決定了,鄭江並沒有說什麽。


    “嫁去離苑,總比嫁給你陶林表哥強。”


    鄭萍萍在一旁擦頭發,聽聞鄭圓圓與鄭江之間的對話,麵上也是一喜。


    上次鄭江壽宴,鄭萍萍是見過小福子的,此刻對小福子這位未來的姐夫,倒是還有幾分印象。


    “大姐,小福哥不錯,上次爹壽宴上,那陶婉欺負你,小福哥還幫你說話了呢,生得眉清目秀的,比陶林表哥好一百倍。”


    鄭江一愣,問鄭圓圓:“圓圓,婉兒欺負你了?”


    提起陶婉,鄭萍萍就恨得牙癢癢,咋唿道:“爹,陶婉兒經常欺負大姐。”


    “爹,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鄭圓圓拉著鄭江進屋:“您還沒吃晚飯吧,飯菜都留著呢,女兒去端來。”


    鄭萍萍屁顛顛跟著去廚房:“大姐,你為何不給爹說清楚,那陶婉惡心,平日裏就知道在爹麵前賣乖。”


    鄭圓圓揭開鍋蓋,一邊從鍋裏端菜,一邊迴答鄭萍萍:“你也知道陶婉惡心,與這種惡心的人慪氣,還不得把自己氣死,得不償失。”


    “也是,還是我大姐聰明。”


    鄭萍萍從鄭圓圓手裏接過一碗菜,笑嘻嘻走了。


    第二天一早,那陶林一家就跑來提親了。


    鄭秀紅,陶海夫婦倆想著,等陶林娶了鄭圓圓,鄭家家產就歸他們陶家了,興奮得一夜沒睡著,即使是一夜沒睡,夫婦倆依舊精神抖擻的來了。


    那陶婉也是一臉的好精神,穿紅戴綠,濃妝豔抹,滿頭珠釵,把自己打扮成了一隻鸚鵡。


    唯獨那陶林,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走進鄭家院子,蔑視的瞄了鄭圓圓一眼,就接二連三的打哈欠。


    瞧見他接二連三的打哈欠,鄭秀紅恨不得用鞋底板去抽他幾下。


    這不成器的浪蕩子,關鍵時候,竟然還這麽懶懶散散。


    鄭秀紅心裏氣歸氣,臉上卻是堆滿的笑容,走到陶林身邊去,往陶林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娘,你做什麽?”


    那陶林慘叫一聲,頓時沒了瞌睡,瞪著一對眸子,一臉不滿的將鄭秀紅看著。


    陶婉蔑視了他一眼。


    有這麽一個浪蕩的哥哥,還真是夠丟臉的。


    “婉兒給舅舅,舅母請安。”陶婉收迴目光,邁著小碎步走到鄭江夫婦的麵前,宛若大家閨秀一般,福身行禮。


    “圓圓表姐好,萍萍表妹好。”


    隻是陶家到底沒錢請教養嬤嬤教導陶婉,那陶婉福身行禮,動作有些別扭,瞧著四不像,很是搞笑。


    “假惺惺,惡心。”


    鄭萍萍低聲嘀咕著,將目光移到了一邊,不削於看陶婉那張比鸚鵡還花哨的臉。


    鄭圓圓倒是微微笑了笑,還了陶婉一禮:“婉兒表妹好。”


    旋即向鄭秀紅,陶海夫婦行禮:“小姑父,小姑姑好。”


    “好好好,我們圓圓真乖。”鄭秀紅違心的誇讚著,同時伸手拽了陶林一下。


    陶林這才走上前,給鄭江夫婦行禮:“舅父,舅母。”


    一番客套後,兩家人進了堂屋商量事情。


    鄭江目光瞟了瞟,一直不見陶家請的媒婆。


    今兒個,這陶家不是來提親的嗎,竟然連媒婆都不請,簡直未將圓圓放在眼裏。


    萍萍說得對,這樣的人家,圓圓不能嫁。


    知道鄭江目光左飄右移的是在看什麽,鄭秀紅急著開口:“大哥,大嫂,昨兒個,妹子去了那媒婆李石榴家,不巧的是,那李石榴走親戚去了,要三日後方能迴來,為了不耽擱陶林與圓圓的婚事,我跟陶林爹就直接來了,請大哥大嫂勿怪。”


    鄭江之妻李賽花冷冷的笑了笑:“小姑子,咱們這大王鎮,可不止李石榴一個媒婆。”


    “是嗎?”瞧鄭江與李氏的臉色,鄭秀紅心裏懊悔死了,她就不該節約請媒婆那點錢。


    “妹妹我孤陋寡聞,倒是隻知道李石榴這一號,大嫂知道其他媒婆,請告訴妹妹我,我這便讓陶林爹去請那媒婆來,這成婚之事講究三媒六娉,可不能少了禮數。”


    不知道其他媒婆,怎麽可能,這鄭秀紅分明是裝癡。


    李氏冷哼一聲,一臉不悅:“不必了,既然小姑子看不上圓圓,我看這門婚事就算了。”


    聞之,鄭秀紅,陶海,陶林,陶婉紛紛一急。


    尤其是陶婉,她還等著,陶林娶了鄭圓圓後,霸占鄭家的家產,她出嫁的時候,能借光,多得一些嫁妝呢。


    “舅父,舅母,你們誤會了,我爹娘並非看不上圓圓表姐。”


    陶婉柔柔開口,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眨巴著一對水眸將鄭江看著:“舅舅,我娘真的隻認得李石榴,婉兒從不說謊,連婉兒的話,舅舅也不相信嗎?”


    “矯揉造作!”


    鄭萍萍都快吐了,低聲道:“外表越是柔弱之人,越會作妖,爹,娘,你們可得小心,別被騙了。”


    這些話,很明顯是在罵陶婉作妖。


    陶婉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若非當著鄭江,李氏的麵,她非得撲上前,撕爛鄭萍萍那張臭嘴。


    “萍萍表妹,你說什麽呢,你怎麽如此汙蔑我。”


    這語氣,帶著哭腔,鄭萍萍聽著,胃裏一陣翻滾。


    “婉兒姐,你說我汙蔑你,嗬。”鄭萍萍有些嫉惡如仇,可不像鄭圓圓那樣能夠隱忍,當下就對著陶婉冷哼一聲:“你哪隻耳朵聽見,我指你名,道你姓了?我說,外表柔弱之人最會作妖,這是在闡述事實,誰讓你對號入座了?”


    “我……”陶婉頓時啞口無言的將鄭萍萍瞪著。


    她倒是小瞧了這位小表妹,竟然生得如此伶牙俐齒。


    鄭圓圓生怕鄭萍萍與陶婉吵起來,趕緊打斷了鄭萍萍的話。


    “小姑父,小姑姑,你們就別忙活了,就算你們請了媒婆來,陶林表哥,我也不會嫁。”鄭圓圓將目光移向鄭秀紅夫婦,直接開門見山:“你們今日若是來提親的,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請迴吧。”


    被一個人人唾棄的胖子拒絕,這對於陶林來說,是莫大的侮辱。


    陶林惱怒得磨牙,兩道陰森森的目光定在鄭圓圓身上,恨不得將鄭圓圓咬死。


    當下,陶林雙眸含恨的瞪著鄭圓圓怒吼:“鄭圓圓,你不嫁給我,憑你的身材,你以為,這崇華縣還有男人願意娶你。”


    “誰說的,我願意娶他。”


    陶林兇狠的話音還未全落,便聽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隨著那聲音傳來,鄭江,李氏,鄭圓圓,鄭萍萍及陶林一家紛紛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鄭家院門敞開,隻見小福子,九爺,楚蘅,墨秋,墨墨五人走進了院子來。


    小福子今個兒打扮得精神抖擻,風流倜儻的,一襲寶藍色的華服,腰間纏著鑲玉的腰帶,頭上銀冠束發,腳踩黑色皮靴,活脫脫俊俏公子哥一個,大搖大擺走在九爺跟楚蘅的前麵。


    鄭江,李氏,鄭圓圓,鄭萍萍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有那麽一瞬間,連鄭圓圓都未能認出,眼前這位俊俏公子哥就是她未來的夫婿。


    小福子在九爺,楚蘅,墨秋,墨墨的助威之下,大搖大擺走過鄭家的院子,抬腿跨過門檻,到了堂屋裏,拱了拱手,對著座位上的鄭江,李氏一拜。


    “小婿見過嶽父大人,嶽母大人。”


    鄭江,李氏鬆了口氣,鄭江將手一抬,趕緊讓小福子起身,吩咐鄭萍萍去搬椅子。


    “萍萍,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去搬幾把椅子來,給九爺,楚姑娘,小福公子他們坐。”


    “好嘞。”


    鄭萍萍愉快的應了一聲,轉身跑去搬椅子去了。


    鄭圓圓瞄了小福子一眼,被小福子今日的打扮晃得眼花,雙頰一紅,低頭跟著鄭萍萍去搬椅子。


    姐妹倆到隔壁房間,鄭萍萍往鄭圓圓身邊靠去,低聲嬉笑道:“大姐,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呀,未來姐夫這般一打扮,簡直是俊得上了天,陶林表哥跟未來姐夫沒法比,這下,陶林表哥一家該氣吐血了。”


    鄭圓圓一手提了一把木椅:“萍萍,你小聲說些,仔細被小姑聽到。”


    鄭萍萍一臉的不以為然:“聽到就聽到,他們活該。”


    少頃,姐妹倆搬了椅子到堂屋,九爺,楚蘅,小福子,墨秋,墨墨紛紛坐下。


    九爺往椅子上一坐,翹起很霸氣的二郎腿,對著墨墨,墨秋將手一招,目光卻是落在了鄭江身上:“鄭掌櫃,爺今日來,是給小福子提親的,希望你能將令嬡鄭圓圓小姐許配給小福子為妻。”


    墨墨,墨秋屁股剛落在椅子上,看見九爺招手,又急忙起身,走去將擱在門口的一隻大箱子抬了進來,往鄭江,李氏麵前一擱。


    等墨墨,墨秋將箱子打開了,九爺才道:“這是小福子孝敬你們二老的。”


    箱子大大的敞開著,裏麵的東西,暴露在眾人眼前,是一些綾羅綢緞,各種各樣花色的都有。


    瞧著箱子裏有一匹粉紅色印桃花的綢緞,陶婉一雙眼睛都熱了。


    這匹綢緞,她看了許久,因為價格太貴了,沒舍得買,如今,竟然落到了鄭圓圓手裏,可惡。


    她心底低咒著,雙手在袖下握成了拳頭,恨不得撲上去,將那匹粉紅色印桃花的綢緞抱在懷中,據為己有。


    這麽大的手筆,一時之間,令那鄭秀紅,陶海,陶林有些無地自容,小福子剛才說的話,更是狠狠的打了陶林的臉。


    鄭秀紅皺起眉頭來,心頭十分不安的將鄭江看著,“大哥,圓圓與陶林是表兄妹,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你將圓圓許配給林兒,咱們就能親上加親了,我保證,圓圓嫁到陶家去,我一定會拿圓圓當親生女兒待的。”


    陶海也不希望,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趕緊幫著鄭秀紅勸說鄭江。


    “大哥,你可不能犯糊塗,將圓圓許配給一個下人。”


    這大王鎮,誰都知道,小福子是九爺的小跟班,陶海自然也知道。


    陶海掃了小福子一眼,眼神裏含著蔑視,“下人打扮得再好,股子裏還是下人,大哥,你將圓圓許配給這樣的人,圓圓就低人一等了。”


    “是啊,是啊。”這下,陶海也明白了,有人願意娶鄭圓圓。


    可是,鄭家的家產,他覬覦了許久,怎能拱手讓給一個下人。


    “舅舅,我們陶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卻好歹是自由身,不是別人的奴仆。”


    小福子低著頭,皺著眉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襠部,心情有些沮喪。


    陶海,陶林父子說得沒錯,他不過是一個下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當年,若非九爺救了他一命,如今,他怕已經是一捧白骨了。


    這樣的他,如何配得上鄭圓圓。


    楚蘅坐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小福子的側臉,見小福子表情沮喪,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這陶海,陶林父子倆說的話太不中聽了。


    “圓圓姑父,圓圓表哥,誰給你們說,小福子是下人了?”楚蘅起身,走到小福子身邊去,抬手在小福子肩上一拍:“小福子是我跟九爺的家人。”


    話到這裏停頓,她目光輕輕掃過陶海,陶林父子,眼神忽地一凜,口吻加重幾分:“誰若敢欺負小福子,就別怪我跟九爺不客氣。”


    陶海,陶林被楚蘅的眼神震懾了一下,陶林愣了幾秒鍾,反應過來,瞪著楚蘅:“你是誰?多管閑事。”


    九爺搶過楚蘅的話:“她是爺的未婚妻。”


    陶林頓時成了啞巴,連看楚蘅的眼神都帶著敬畏。


    大王鎮第一痞子鳳九爺的未婚妻,誰敢得罪?


    楚蘅倒是笑了笑,目光盯著陶林:“我姓楚,單名一個蘅字,仙悅食府的東家之一。”


    這句話,令陶家那四口人目瞪口呆。


    最近這段時間,仙悅食府在大王鎮的勢頭很盛,隻是他們萬萬沒想到,仙悅食府東家之一竟然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黃毛丫頭。


    仙悅食府的東家,那這丫頭定然很有錢了。


    陶林抬起頭來,看楚蘅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炙熱。


    這麽漂亮,又有錢的女人,他陶林怎麽就沒遇見,讓鳳痞子遇見了,這鳳痞子是踩到狗屎,走了大運嗎?


    九爺皺起眉頭來,不爽陶林看楚蘅的眼神。


    隻是,九爺還沒來得及動手,堂屋裏忽然起了一陣陰風,陰風蕭蕭,不知從哪裏卷來了一張擦過屁股的草紙,那草紙朝著陶林的臉飛去,一下子就貼在了陶林的臉上。


    知道這是小翊兒的傑作,楚蘅嘴角微微抽搐。


    養魂玉鐲的空間裏,小翊兒高興得拍手:“叫你色眯眯的盯著母後,活該。”


    瞧著陶林臉上的草紙,九爺心情爽了,起身,走到楚蘅身邊去,一把抓住了楚蘅的手,拉著她迴到椅子上,低聲道:“不喜歡其他男人色眯眯盯著你看。”


    九爺吃醋了,楚蘅微微一笑,老實坐在椅子上。


    一坨黃黃的東西,正好貼上了陶林的臉。


    屎臭味撲鼻而來,陶林胃裏一湧,伸手去將草紙撤掉,手指卻摸到了那黃黃的東西,便作嘔起來。


    陶婉一臉嫌棄的表情,離他遠遠的,捏著鼻子道:“哥,你臉上有屎,趕緊去洗洗吧。”


    陶林忍著惡心,衝出堂屋,跑到井邊。


    “活該。”


    鄭萍萍低聲咒罵著:“人不安好心,天誅地滅。”


    陶林剛羞辱小福子,就遭到了惡報,鄭圓圓心頭大快,抿了抿唇笑。


    就連鄭江,李氏都覺得那陶林是活該。


    鄭江叫了鄭圓圓到身邊,語重心長道:“圓圓,這是你的婚事,選擇你表哥,還是選擇小福公子,你自己決定。”


    李氏接過鄭江的話,一臉慈愛的看著女兒:“圓圓啊,無論你選擇誰,爹娘都不會怪你。”


    鄭圓圓點了點頭,走向小福子,忽然伸手去拉著小福子的手。


    小福子從未接觸過女子,心下是一抖,將鄭圓圓看著。


    鄭圓圓朝他一笑,然後對鄭江,李氏道:“爹,娘,我選擇嫁給小福哥,無論他是何身份,我與他生不離,死不棄。”


    生不離,死不棄!


    自從入宮做了太監那日起,小福子便沒奢望過,這輩子,能有一名女子對他生不離,死不棄。


    “嶽父,嶽母大人,請將圓圓許配給我。”小福子心裏一暖,撲通往地上跪去,一臉誠意的跪在鄭江與李氏的麵前:“我小福子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但是隻要有我小福子一口吃的,絕對不會餓著圓圓。”


    李氏上前,將他攙扶起來,然後扭頭瞪鄭江:“圓圓他爹,你還愣著做什麽,這麽好的女婿,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被李氏提醒,鄭江含笑應了這門親事。


    促成好事,救了鄭圓圓,還為小福子娶了妻,九爺覺得大圓滿,楚蘅也覺得小福子與鄭圓圓其實挺般配的,兩人相視一笑。


    忽然,九爺嘴角的笑容凝住:“蘅兒,小福子都娶妻了,你何時肯嫁?”


    楚蘅故意打趣九爺,嘻嘻一笑,道:“等小福子有孩子了,我就嫁給你,怎麽樣?”


    九爺捂住胸口,頓時心痛,不該問剛才那句話,真是嘴欠啊,嘴欠。


    那陶林打水,將臉皮子搓了幾遍,覺得沒有那股子屎臭味了,匆匆折迴正堂來,正好看見,鄭江取了鄭圓圓的庚帖交給小福子。


    “爹,娘。”


    完了,完了,鄭家的家產飛了。


    陶林眼神滿含責怪看向鄭秀紅,陶海,意思是:爹,娘,你們怎麽不阻止這件事。


    其實,陶海,鄭秀紅是想阻止來著,可是小福子身後的靠山是鳳九爺,他們兩個哪敢輕易開口。


    等小福子接過鄭圓圓的庚帖,再把自己的庚帖給了鄭江,陶林一顆心涼透,咬牙切齒,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陶婉比她哥還不甘心。


    本指望著,陶林霸占鄭家的財產後,她將來出嫁,嫁妝能多些,現在什麽都沒了,都是鄭圓圓這死胖子害她的。


    鄭江,李氏本想留九爺,楚蘅吃中飯,但是仙悅食府有事,九爺放了小福子半日的假,讓他好好陪陪鄭圓圓,這便帶著楚蘅,墨墨,墨秋離開了。


    至於鄭家四口人,親事沒說成,氣得抓心撓肺的,等九爺,楚蘅們一走,也氣洶洶的離開了。


    剛出鄭家四合院,鄭秀紅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再用腳去踩:“死胖子,還不嫁我們家林兒,我們家林兒還不願意娶你呢。”


    親事沒說成,陶林倒是不難過,隻是可惜了鄭家的家產。


    “娘,鄭圓圓,兒子一定要娶她。”


    鄭秀紅瞧兒子一臉不甘心的表情,心裏更是將那鄭圓圓又罵了幾遍,“兒啊,娘也想,你能娶了那鄭圓圓,你舅舅經營棺材鋪這些年,賺了不少錢,那鄭圓圓就是一棵搖錢樹,可是,奈何這棵搖錢樹看不上咱們家,這能有啥辦法,你還是將這事兒忘了吧。”


    “娘,這事兒,不能這麽算了。”


    陶婉冷冰冰的開口,打斷了鄭秀紅的話:“鄭圓圓嫁進離苑,離苑的主子是鳳九爺,有鳳九爺在,鄭家的家產,我們一個銅子兒都別想得到。”


    這個女兒一向心思活絡,主意多,比兒子強上許多。


    鄭秀紅心思一轉,拽了陶婉往前走一些,陶海,陶林父子倆追上去。


    見距離鄭家那四合院有些距離了,一家四口停下來,鄭秀紅抓著陶婉問:“婉兒,你有什麽好辦法,能讓你哥娶了那鄭圓圓,隻要你能設法讓你哥娶了那鄭圓圓,將來,你出嫁的時候,娘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讓你體體麵麵的出嫁。”


    這句話,正中陶婉的下懷:“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鄭秀紅點頭:“臭丫頭,你還懷疑你娘說的話。”


    “親兄弟,都還要明算賬呢。”就算是親娘的話,陶婉也不信。


    當下,陶婉取了自己的白色手絹出來,讓鄭秀紅咬破手指,給她立一個字據:“娘,口說無憑,立字為證。”


    鄭秀紅雖怕疼,但是一想到鄭家的家產,頓時將心一橫,一口咬破指尖,用血在手帕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帕子交給陶婉:“臭丫頭,這下行了吧。”


    陶婉接過帕子,看著帕子上麵,歪歪倒倒的一行字,總算滿意的笑了。


    “哥,你過來,我悄悄給你說。”


    她對著陶林招手,陶林不滿的瞧了她一眼,還是靠到了她的身邊,不耐煩道:“有什麽話,趕緊說。”


    陶婉低低在他耳邊說了半天,鄭秀紅,陶海夫婦倆一個字未聽見,急得要死。


    陶林聽清楚了,眼神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強暴鄭圓圓,將生米煮成熟飯,這麽惡毒,又齷蹉的主意,虧這丫頭能想出來。


    想起鄭圓圓那肥碩的身體,陶林胃裏一陣湧動,但是想起鄭家的家產,他忍了:“妹妹高明,此事兒,就這麽辦。”


    陶婉眯眼一笑,冷光在眸子裏閃爍。


    “既然哥哥已經決定了,事不宜遲,明日我設法將鄭圓圓約出來,到時候,就看哥哥的表現了。”


    陶林一臉胸有成竹的表情:“妹妹放心,鄭圓圓那丫頭蠢得很,對付她,輕而易舉的事情。”


    隻要能將鄭圓圓騙出來,到時候,找家酒樓,點些酒菜茶水的,勸那死肥豬喝茶飲酒,在茶水酒水裏加一些歡樂藥,等到了那個時候,隻怕鄭圓圓那死肥豬會變成蕩婦,求著與他恩愛呢。


    瞧那兄妹倆自信滿滿,聊得眉飛色舞的,陶海,鄭秀紅卻一個字都聽不懂,兩人急得心裏跟貓兒抓似的,尤其是那鄭秀紅,一臉好奇的將兒子,女兒看著:“林兒,婉兒,你們兄妹倆在說什麽?你們兩個倒是說出來給娘聽聽。”


    陶林瞟了鄭秀紅一眼,簡簡單單道:“妹妹說的主意,就是讓我與鄭圓圓生母煮成熟飯。”


    “這麽好的主意,我咋沒想到呢。”聞之,鄭秀紅激動得往自己大腿上一拍,“還是婉兒心思活絡。”


    陶海笑了笑,卻是一臉陰暗的表情:“隻要鄭圓圓失身於林兒,那小福子定然會悔婚,到那時候,林兒,就算你舅父,舅母心裏一百個不樂意,也隻能咬咬牙,將鄭圓圓許配給你做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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