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阿爾瓦所料,那位買走了他鱗片的神秘人在拍賣會結束之後,通過會場負責人找到了阿爾瓦,並向他傳達了自己想要見一麵的意願。


    讓桐魏沒有想到的是,接引他們前去的竟然是守在小酒館裏的那個枯瘦的人魚。


    那瘦小的老頭兒佝僂著背脊,灰白的臉皮耷拉在骨頭上,兩隻呆滯的眼珠子間或一輪的轉動,才叫桐魏覺著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活著的生物。


    老頭兒不徐不緩的走在前頭,直至一扇巨大的木門前,才停下來,他深深的彎下腰,嘶啞的聲音如同生鏽的刀片磨在喉嚨裏:“尊貴的客人……有請……”


    千年的沉香木門被緩緩的推開,桐魏和阿爾瓦齊步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幽明昏暗的地處兒,水母半透明的身體裏凝著一星點光擠擠挨挨的浮在頂子上,空氣中飄散著一浮一浮的異香。


    桐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簾子後麵高大的身影,和剛才她迴頭看到的無一二差別。


    阿爾瓦挑了挑眉,“閣下既然請我們夫妻二人過來,為何又躲在這簾子後邊不肯以真麵目示人?”


    “嗬嗬,你既遲遲不肯將這鱗片的來處告訴我,又怎麽能讓我放心的與你做這筆交易?”


    “閣下誤會了,我知道的我都說了,至於還有什麽別的,大約也就是在撿到這鱗片的地方好似曾見過一些灰色的東西。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我不太敢動,隻遠遠的瞧了一眼就跑迴來了。”


    “哦?一些灰色的東西?”


    那人魚似乎有些心動,擺動了一下魚尾,頗有些迫不及待:“你還看見過這灰色的物質為何早前不說?”


    阿爾瓦眼裏迅速的閃過一絲冷意,他皺著眉佯裝毫不知情苦惱的模樣:“這……當初來人隻問了我這些,其餘的,我以為並不重要啊。”


    桐魏雖一直默不作聲,但眼珠子一直細細的觀察著二人,見阿爾瓦麵上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不由的心裏暗暗發笑,這爐火純青的演技,她這個從小在泡沫劇裏泡大的都不住豎起大拇指。


    她斜睨著眼,想著這小子前些時日在她麵前那些乖巧可愛的模樣,莫非也是裝的?


    阿爾瓦尚且不知桐魏的心思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隻是若有所感的望了一眼桐魏,捕捉到了她麵上一瞬的狹促的笑意捏了捏她的手心。


    繼而佯裝著毫不知情道:“是啊,一大片一大片的,我看著有些可怕,所以沒有再過去。”


    桐魏斂住嘴角的笑意,好在簾子後的人魚似乎還在沉思並未注意到他們二人細微的互動,她小心翼翼的說:“我們夫妻二人平日裏也就靠打一些海藻維持生計,這是當家的第一次帶我來這麽好看的地方呢。”


    “哎呀,剛才還花了那麽大一筆錢買那些個沒有用的東西,心痛死我啦。能不能退了啊!”


    她苦著臉狠狠的掐了一把阿爾瓦勁瘦的腰,大唿小叫的仿佛馬上就要哭天搶地。阿爾瓦眉心折成一道直線,桐魏這一把掐下去可沒少使勁兒道。他隨即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在某人麵前裝糊塗裝天真的日子,幹咳了一聲,亮晶晶的眸子裏全是討好。


    “嗬嗬,這個無需在意,隻要你們能將我帶到你說的那片地方,這珊瑚就全當是見麵禮送給你了。還有那兩萬金幣,隻是如果……”那人魚沒有再將話說下去,隻是話裏的冷意任誰都聽的出來。


    桐魏在心底暗啐一口,這給一棗子再打一棒子的事兒做的挺順溜的嘛。不過也好,看來對方是將他們錯看成見錢眼開啥也不懂的鄉巴佬了。


    桐魏點頭哈腰的,臉上一副喜不勝收的模樣:“好的好的,小的迴去好好想想,帶您過去。”她一邊說著一邊扯了扯阿爾瓦的手,這小子吃軟不吃硬,要他低頭哈腰比登天還難。


    好在他沒有當場發作,隻是低下頭,任誰也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


    這次示弱演的還算將就,對方並沒有懷疑他們二人的身份。可桐魏出來以後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拉著阿爾瓦出了底下賭場,走迴他們二人暫時居住的貝殼小屋內。她轉過身,阿爾瓦皺著英挺的眉,明顯是有些不開心。


    她摸了摸他的臉,安撫道:“忍一忍,我知道你不怕和他們打起來,但是你也說了‘吞噬’的核心對你至關重要。隻有讓他們自己說出這東西究竟藏在城裏的哪裏,你才好去取迴他們。”


    阿爾瓦用臉頰蹭了蹭桐魏的掌心,悶著頭環抱住桐魏,他此刻已經恢複原本俊美的容貌,粗壯的蛇尾纏繞住桐魏火紅色的魚尾。


    “我知道,我就是不喜歡別人身上有我的氣味兒。我隻想阿桐身上有我的味道。”


    桐魏笑道:“難不成你也想讓我變成那副猙獰的模樣?”


    阿爾瓦哼了一鼻子:“有我在你不會變成那樣。”


    “哦?”


    “那些人魚這樣急著找我,也是因為已經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能量了,想要同化我。”


    桐魏皺起眉:“同化你?”


    隨即她麵上一冷:“他們想要取代你!”


    “嗯,隻有我才能控製住吞噬的力量,一群無知的雜碎,也想取而代之。”


    他麵色冷厲,無不嫌棄的道:“方才那條人魚用了好多吞噬,隻怕已經異化了。不出三日,那群人就會再來找我們。”


    桐魏用手指撫平他眉心的折痕,“那我們且等著吧。”


    阿爾瓦麵上一輕,冰涼的大手箍住桐魏柔軟的腰肢,現在藥效已經過去,他們彼此都是真容相待。


    他笑的靦腆而曖昧:“阿桐……左右無事,我們……做點喜歡做的事情吧?”


    桐魏瞪大眼,還沒來得及意會出這個‘喜歡做的事情’是個什麽,阿爾瓦就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唇。


    冰涼的鱗片摩擦著她的魚尾,生生帶出一絲絲不可磨滅的熱來。桐魏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無論哪個世界,他永遠都這麽熱烈、迫不及待。


    他的手指冰涼,擦過桐魏的肩胛,腰窩兒,肚臍,兩團水滴狀的軟肉,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腦海裏不知為何想起某一天晚上那一夜混沌而曖昧的春-夢。她猛地推開正壓在她身上親吻的阿爾瓦,卻沒有推動,反而讓他纏得更緊。感受道桐魏的抗拒,阿爾瓦迷糊的抬起頭,委屈的喚著:“阿桐……”


    桐魏薄紅飛上臉頰,她氣息不穩的道:“那天晚上,在夢裏,是不是你?”


    阿爾瓦沒想到桐魏會忽然提起這茬兒,他舔了舔嘴唇,耳尖子有些發紅,“唔……我有些忍不住……”


    桐魏捏了捏他的耳尖,“你還有什麽事兒是沒告訴我的?一並交代出來,嗯?”


    阿爾瓦對著她癡癡的笑了笑,抵著她的額頭說的輕柔又篤定:“我唯一沒有告訴你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好愛你。”


    “阿桐,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桐魏微怔,心中隨即湧上一股子撕扯的酸痛。她和他是沒有永遠的,隻能彼此互相無止盡的追逐下去。可是,就算是這樣,她和他也是心甘情願的沉淪著。


    唯一不公平的是,他還不知道,不知道啊。


    桐魏閉起眼,險些就要露出破綻來。


    阿爾瓦說完情話就像是個害羞的孩子一般,歡歡喜喜的抱住她,麵上赤紅一片,絕美的仿若天神,隻是身下卻不那麽的羞澀,用力的一挺。


    桐魏瞬時疼的有些痙攣,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不好叫他退出來。隻能張嘴咬住他肩上的肌肉,阿爾瓦唿吸略微有些粗重,他親吻著桐魏的脖子,鎖骨,一路向下,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桐魏渾身顫抖,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舒服的。阿爾瓦明顯生澀一些,隻是依循著自己的本能,但到最後他們也已經不分彼此,昏昏沉沉的互相依偎著睡過去。


    桐魏沒有看見在她睡著之後,她和阿爾瓦的身體裏各自漂浮起一團藍色的光暈,互相吸引著,融合到一處去,然後緩緩的沉到了阿爾瓦的身體裏,消散不見。


    這一場情-事猶如盛大的祭奠儀式,桐魏被阿爾瓦弄的幾度沉浮,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下床走動。


    阿爾瓦則是滿麵春風,即使是蓋著一層假的麵皮臉色都是神采飛揚,眉宇間透出的柔情蓋都蓋不住。


    走到街上不知又迷了幾個姑娘的眼,桐魏一邊吃味兒著,一邊看到他如此開心又覺著挺值得的。


    畢竟一生浮歡一場夢,她不去想以後會如何,隻能緊緊的抓住眼前還與他在一起的日子。


    桐魏用手撐著腦袋,垂眼望著自己白淨的肚皮發呆。


    “在想什麽?”阿爾瓦端著烤好的魚肉走上來,自從他發現桐魏偏愛熟食之後就自發的承包了做飯的事情。


    桐魏微微偏過頭:“在想那群人魚什麽時候會來找我們。”


    “現在該著急的是他們,別擔心,有什麽事兒都有我。”


    阿爾瓦托住她,說的隨意輕鬆。


    桐魏盯著他越發深沉英俊的麵容,心裏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在不斷擴大。那種感覺就好像,阿爾瓦隻是在逗弄那群人魚們玩兒,所謂的吞噬,異種,隻不過是他用來吸引敵人的一個幌子罷了。


    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逗弄著獵物,等他們全數進了他的圈套,再一點一點的弄死他們。


    阿爾瓦在她麵前有無數種模樣,孩子氣的,深情的,委屈的,各種各樣的,讓她幾乎辨別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而他對待其餘的人卻是狠厲冷酷,殘忍的教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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