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冷,遠處的火光映亮半邊黑夜,賀修坐在下屬搬來的椅子上細細的擦拭著槍柄,他神色認真的仿佛在擦拭情人的手。夜風很靜,遠處的唿救聲和噴水聲遙遠的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裏。


    恆詩夢抱膝團縮在地上,她現在已經忘記抽泣,隻是不停的瑟瑟發抖。她甚至連頭都不敢抬,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明明她隻是來參加一個晚宴,明明她應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大放光彩的。


    可是她現在連一動都不敢動,她不明白為什麽那個上一秒還溫柔多情的男人隻是一瞬就變得如此可怖,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她差點以為男人會殺了她。


    恆詩夢將頭深深的埋進臂膀裏,想到這裏不禁悲從中來,鼻眼發酸,溫熱的眼淚又從眼角滑落下來,將臉上的妝容糊的更-濕。


    勞倫斯帶著人馬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賀修一臉漠然的坐在椅子上,幾個手下如銅牆鐵壁般駐守在他身邊。


    “這是怎麽一迴事!老弟,你手下的人為什麽要把大廳裏的的人全部圍住!”勞倫斯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三道疤痕隱隱泛著赤紅色的鐵血的意味。


    “我懷疑大廳裏就有炸古堡的人,所以先一步將大廳封鎖起來。勞倫斯,這種時候我們該謹慎些。”賀修臉色淡淡,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


    勞倫斯聞言赤紅的臉瞬間染上兇狠的顏色,但又有些驚疑不定。車庫被炸毀到現在他還絲毫沒有頭緒,“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賀修輕輕的笑起來,直挺得鼻梁如一把鋒利的刀刃,眼底滲著令人膽寒的狠辣:“這麽短的時間內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沒有人接應,你以為是為什麽?”


    勞倫斯拳頭捏的吱吱發響,臉上的橫肉猙獰非常,他當初花了大價錢買下這座古堡,保養維修至今,結果一場莫名其妙的爆炸就毀了大半。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對方擺明了是要狠踩他的臉!他豈能放過!


    “老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剛才去監控室,從爆炸前半小時開始監控的畫麵就一直停留在一幀,我懷疑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


    “具體如何,暫時還不是很清楚。要一個個的問過了才行。”


    勞倫斯喘著粗氣,他已經從暴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幾分,他雖憤恨,但也清楚今天能來這裏的人絕不好惹。若是他掌握證據還好,若是沒有證據這樣胡亂搜查一番。且不說他是否會畏懼其他人給他找麻煩,這樣失麵子的事他勞倫斯還做不出來。


    賀修仿佛已經看出他心中所想,他整整衣領,臉色肅殺也不多言等著勞倫斯自己做決定。


    半刻,勞倫斯仿佛終於做出了決定,他一咬牙:“好,老子今天就陪你賭這一把!”


    賀修帶著槍和人馬氣勢洶洶的趕到大廳,爆炸對大廳的牽連不算太大,但驚動了不少人。賀修和勞倫斯的人馬圍住這裏,也已經引起了他們的不滿。


    “勞倫斯,你這是什麽意思?”一個黑衣黑發,顴骨高聳眉眼細長的女人陰測測的說。


    勞倫斯振臂一唿,他聲音洪亮:“大家先別著急,我這樣做,隻是因為我懷疑在場有人混了進來,主導了這場爆炸。”


    “放屁!勞倫斯!你別用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敷衍我!能進來的哪個不是搜查搜身,你既然想幹一場就別縮頭縮尾!”說話的是東部地區的大佬,身材高大,眉毛粗黑,嘴唇厚大,一臉的火爆相。


    勞倫斯也是個急性子,頓時忍不住想反擊迴去。賀修及時的拉住了他,他聲音朗朗:“各位稍安勿躁,這樣做也是為了各位的安全考慮。”賀修身材較之在場大多數人都比較單薄,但麵容俊美,風度翩翩優雅可親。說起話來慷鏘有力,一時竟無人反駁。


    勞倫斯重重的哼了一口氣。


    “話不要說得那麽虛偽,沒有證據就把我們圍在這裏,恐怕也不是勞倫斯的主意。是某人拉虎皮在狐假虎威吧。”海頓.克洛寧的聲音不大,但卻傳的一清二楚。


    人群頓時又騷動起來,賀修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休不不寂的毒辣。他緩步走過去,人群自動給他讓了一條道出來。


    “你說的對,哥哥。”賀修特意咬重‘哥哥’二字,“但你覺得我會做這麽沒有把握的事麽?”


    海頓眼瞳微縮,一瞬間想到無數可能,但都被他一一否決。但很快他就發覺自己錯了——他的心腹正被兩個黑衣人壓著走到大廳中央。


    這裏大部分人都是看見過海頓身邊有這個人,大廳裏一瞬寂靜無聲。有好事者已經開始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了,道上早就流傳海頓家的兩兄弟不合,說來也是賀修一個不光彩的私生子竟然壯大到今天這種地步,海頓一定早就想把他扒皮嗜骨了吧。


    “哼,不過一個手下罷了,能證明什麽。”海頓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全場,壓勢迫人。可在場的哪個不是見過大風大浪,什麽腥風血雨沒見過,自然不會膽怯。


    “是真是假,聽一聽不就知道了。”勞倫斯衝上一步向前,他目光懷疑的盯著海頓,其實他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事情的輪廓,但無論是怎麽樣,他都要原原本本的知道真相。


    被壓著的人一直低著腦袋,此刻全場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冷汗如水柱一樣直往下掉。


    “我……我……”他話還未說出口,‘嘭’的一聲,聲音嘎然而止。被壓著的人瞪大雙眼,臉色驚惶蒼白如紙,眉心正中央一個果核兒大小的血洞,竟是一槍斃命。


    漆黑的槍口冒著白煙,海頓俊朗的麵上陰寒無比,他的手還未放下而是直接對準了賀修的腦門兒!


    兩方對戰,一觸即發。


    賀修邪邪的一笑,動作快如清風,一道閃影飄過就到了海頓的麵前,雙手用力的扣住海頓的手腕,狠狠的一劈!海頓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槍已經到了賀修的手裏。


    海頓的臉色頓時五顏六色難看的很,他沒有想到賀修居然這樣強悍。他已經強殺了自己的手下,這無疑是不打自招,還被倉促的奪了槍,簡直就是顏麵掃地。


    海頓緊咬牙關,眉頭惡狠狠的皺起來,看著勞倫斯陰火滿麵的和賀修站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先機已失,無論如何是討不了好了。倒不如先撤,還能留的青山在。


    “走!”海頓急匆匆的帶著手下離去。賀修拍拍勞倫斯的肩,安撫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也算是我連累你無故受災了。”


    “不能這樣說,我勞倫斯腦子不太好使,但事非還是分的清楚的。”賀修看著勞倫斯眼裏閃爍的怒火輕輕一笑,一場有驚無險的爆炸得來一個盟友,值。


    小家夥現在應該已經安全的逃出了這裏吧,他可是幫她把過半的火力都集中在這裏了呢。想到小家夥詭異的身法,他又覺得自己不必太擔心,剛才有好幾次,連自己都差點跟丟了。


    深夜漫長,這場對峙究竟是一場鬧劇還是牽扯到往後數十年的力量格局的變數,一切都未可知。


    幽靜的房間裏,恆詩夢僵直著背脊,她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巨大椅子上的男人。手心裏盡是濕冷的汗,她試著出聲:“你……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呢?”


    “不用這麽害怕,”賀修言笑晏晏,“我是來幫助你的。認得他麽?”賀修將一疊照片丟在恆詩夢的腳邊,照片上男人五官深邃,神情冷漠,是他!


    恆詩夢的嘴唇微微顫抖,她當然認得!這是當日和賀修對峙的男人,海頓.克洛寧!


    “您……您想要我做什麽?”恆詩夢緊張的渾身發抖,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她有感覺,自己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一定能一飛衝天!


    “我要你勾-引他。”


    “那我能得到什麽?”恆詩夢迫不及待的問。


    “恆家的資金空缺,我會補上。”


    “不夠!”恆詩夢麵露瘋狂:“我要恆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賀修微微挑眉,這個女人的口氣和野心比他想的還要大一些。他頓一頓,話卻不說滿:“唔,這個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如果表現的讓我滿意,整個恆家都是你的,也未嚐可知。”賀修的笑容宛如妖媚人心的魔,讓人忍不住迷惑沉淪。恆詩夢尖銳的指甲刺破掌心,舌尖打著牙床:“我一定會成功!”


    “拭目以待。”賀修低低柔柔的說著,目光卻轉向了電腦屏幕。一張清晰的側臉照正擺放在他的桌麵上,少女消瘦的身體微微側過來,白皙的臉蛋兒,柔軟的黑發,似醒非醒的眼神,冷淡之中帶著慵懶,眼角的碎光似乎透過屏幕直直的飛進了他的心底。


    賀修骨節分明的手指拂過冰冷的屏幕,他輕輕的呢喃道:“我一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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