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靈靈盯著自己手腕新長出來的嫩肉,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不可置信。


    時諾頓時也嚇得收迴手,盯著自己的手指,也是滿臉震驚。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時諾怕剛才是錯覺,又嚐試了一次。這一次,她和駱靈靈都發覺,剛才那一瞬間,不是錯覺。她身上的樹皮掉落,就是因為時諾碰到了她。


    駱靈靈倒吸了一口氣,聲音發抖:“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是時諾你做的嗎?”


    時諾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正五指用力,抓住駱靈靈的整個手腕。很快,她身上樹皮掉落的範圍就從時諾手掌為中心,開始蔓延,先是手掌,再之後是藏在袖子裏胳膊,最後是駱靈靈的臉,樹皮一塊塊的往下掉,樹皮落下來之後,她整個身體的皮膚都是那種紅紅嫩嫩,剛長出的新肉。


    這個過程中,時諾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上正在散發出一股氣勢。這股氣勢,順著她的指尖,霸道強悍,過渡到了駱靈靈的手腕,順著她的手腕擴散蔓延,最後從頭到腳,貫穿了駱靈靈的整個身體,一點點的驅散她身上的那些樹皮。


    駱靈靈此刻正在坐在床上,抿著唇,不說話。她皮膚上雖然沒有了樹皮,但還在她還是止不住的發抖。她身上的樹皮已經全部脫落,床上被單上衣服上,全都是一塊塊幹枯的樹皮。


    時諾伸手撿起來一塊,拿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是貨真價實的樹皮,連樹皮上皸裂幹燥的紋路都十分的清晰。


    她拿著樹皮發呆時,顧行言已經走到了時諾身旁,開口說:“諾諾,我們迴去吧。”


    “啊?”時諾滿頭霧水,急問:“迴去?可是……駱靈靈究竟是怎麽迴事?”


    顧行言原本懶得迴答,但是提問者是諾諾,他不能不迴答,所以他轉頭,看了一眼楊逸景,命令:“你說。”


    楊逸景:“……”


    他早就領教過顧行言的高冷,所以隻能認命解釋。


    原來,今天駱靈靈去了廟嶺寺,下山後,走到半山腰,忽然間被什麽東西拖進了林子裏。等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毫發無損的倒在地上,嚇得夠嗆,匆忙的逃迴了山腳下的賓館。


    本以為自己是遭了搶劫,迴到賓館後,駱靈靈才發現,身上包裏的錢物一樣沒少,她也隻以為是虛驚一場,雖然害怕,但是沒有報警,想著等到明天一早,她就可以迴坐高鐵迴d市,以後再也不自己去旅行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洗了個澡之後,她的皮膚開始皸裂幹燥,逐漸發黑,最後變成了樹皮。


    “啊!”駱靈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嚇得哇哇大叫,慌亂的穿上衣服,把自己裹進了床單了。她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後來……她想到了楊逸景,撥通了楊逸景的電話。


    時諾聽完之後,眉頭緊鎖,想不明白的事情更多了。


    顧行言牽起時諾,攬著她的肩頭,擁到懷裏,柔聲哄她:“諾諾,我們迴去吧。”


    時諾還沒說話,他就已經自顧自的帶著她朝門口走去。


    楊逸景急了,連忙追了兩步,擋住了的顧行言的去路,滿腔怒氣的開口說:“那東西就在廟嶺寺!”


    顧行言連眼皮都沒抬,平靜開口:“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楊逸景無奈歎氣,咬著牙,狠狠的說:“我想抓住他!”


    “哦,那跟我有什麽關係?”顧行言語氣很輕,顯然並不熱情。這時,他已經帶著時諾到了賓館門口。


    時諾從顧行言懷裏伸出頭,好奇的問:“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東西在廟嶺寺?”


    顧行言依舊沒說話,擁著時諾,淡定開門,帶著她離開了賓館。


    賓館樓下,時諾忍不住問顧行言:“駱靈靈遇到的究竟是什麽?她是不是跟你是一樣,也異於常人?”


    “不是,她是常人。”顧行言平靜的迴答,眼神卻沒有落到時諾身上,而是看向了時諾的背後。


    時諾沒有注意顧行言,正在低頭想著駱靈靈的問題。既然顧行言說駱靈靈還是常人,那麽駱靈靈怎麽會變成……渾身是樹皮的恐怖樣子!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間覺得背後有東西,猛地迴頭,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她後麵正對著酒店的停車場,因為廟嶺寺最近總有皮膚過敏的事情,所以雖然是十一期間,但停車場很空曠,隻零零星星的停了幾輛車。


    時諾疑惑的小聲地嘀咕:“怎麽感覺怪怪的。”


    她剛說完,顧行言的長臂忽然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到懷裏,低頭,吻上她的唇。


    時諾隻覺一陣天昏地暗,雙唇就被顧行言的雙唇含住。她所有的感官都被顧行言帶動著,昏昏沉沉,沉陷在他的吻中,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似乎脫離了她身體,正在一路騰空,向四周方圓擴散。她能看見東邊的燈火通明的鬧市區,也能看見西邊車輛來往的高速公路,甚至能看見北邊太河上的豪華遊輪,也能看見廟嶺寺塔樓的牌匾……


    四周方圓幾百裏,都被她盡收眼下。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廟嶺寺的附近,看著黑夜裏的紅葉林,她正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朝著紅樹林裏衝進去,似乎瞄準了什麽目標。


    幾乎一眨眼,她就看見了那個目標,是一個渾身都是樹皮的高大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勞動服,眼神兇狠,驚慌失措的四周亂瞄,驚恐大叫著:“是誰?是什麽!哪裏來的天敵?滾滾滾……這裏是我的地盤,不允許外來者!”


    時諾感覺自己迅速的靠近那人,直接貼到了他的麵前。


    他依舊四處亂瞧,長滿了樹皮的臉上,也能清晰的看見他的驚恐。他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時諾已經貼近了他似的,拚命的亂叫,甚至手腳並用,拚命的往林子深處爬。


    時諾不知道為什麽,她輕飄飄的身體,就像是黏上了那個樹皮人,無論他跑的有多快,她都毫不費力的緊跟在他的身邊,連一絲距離都沒有縮短,她甚至還有心情看著那人狼狽逃跑的樣子。


    “諾諾,抓住他。”


    忽然,一直在看熱鬧的時諾耳邊想起了顧行言的聲音。她想也沒想,伸手就抓住了那個樹皮人的衣服。


    樹皮人頓時慘叫,“誰,啊,疼死我,誰在抓我……是誰,究竟是誰!”


    時諾沒想到,她隻是輕輕的一抓,那個樹皮人竟然像是腳上生了根似的,一動不能動,雙手雙腳拚命的四處亂抓,想逃又不能逃……


    忽然,時諾像是靈魂歸竅一般,整個人忽然清明,身體變得真實,連唇舌上的感覺都變得真實。顧行言正低著頭,雙臂將她摟在懷裏,專注而認真的吻著她,與她唇舌糾纏,輾轉反側。


    時諾被吻得神魂顛倒,不自覺的迴手環住顧行言的腰,忘我的與他纏.綿在一起。


    很久之後,顧行言緩緩的離開她的唇,微微側頭,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喘氣,輕笑著:“諾諾,你把氣蕩了出去。”


    “氣?蕩了出去?”時諾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顧行言在說什麽。


    顧行言問她:“剛才,我吻你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麽?”


    時諾迴憶,記憶有些模模糊糊的,但是她好像靈魂出竅似的,跑到了廟嶺寺旁邊的紅葉林裏,抓到了一個……渾身長滿樹皮的人。那人看不見她,但是她卻能抓住那個人,讓他逃不掉。


    時諾皺眉抬頭,等著顧行言給解釋。


    顧行言緩緩開口:“諾諾,記住,如果感覺到威脅,就把你身上的氣蕩開。這世間,除了我,沒有人敢靠近這股氣。懂了嗎?”


    “蕩開?”時諾有些不明白,又好像有些明白,所謂把氣蕩開的意思。她記得,在水庫農家莊園時,在二樓那裏,那個推她下水的東西,就是被她當時身上的氣給抓住的。


    原來,當時就是她身上的這股氣,將那個意圖傷害她的東西給控製住了。


    她把手伸到眼前,五指張開,仔細的看著自己那幾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得到了一個新玩具,愛不釋手,時不時的把這股氣勢擴散出去。這一次,她已經能把這股氣勢用的得心應手,收放自如。


    身上的這股氣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隨意的擴散,範圍可大可小,最遠甚至能感覺到距她幾百裏的地方。


    時諾玩了一會兒,好奇的說:“我前幾天也試過控製這股力量,可是失敗了。這一次,我明顯感覺到這股氣好像變多了,比以前多了很多,我控製更加容易了。”


    顧行言但笑不語。


    他們身後旅館內,楊逸景隔著窗簾,看著樓下四目相對的兩個人。


    駱靈靈怯生生的開口,問他:“楊逸景,剛才襲過來的那種可怕的氣息……是什麽?那麽強悍霸道,我覺得自己都要被凍住了!”


    楊逸景眼神憂鬱的望著樓下,沒有迴答,心中卻苦笑不已,心酸又無奈。


    “原來如此,我果然沒有感覺錯,之前在火車站時,諾諾身上的那股氣,就是顧行言強行渡給她的。她身上的氣,每強一分,就證明她和顧行言,更親密一分。”


    他緩緩迴頭,望向廟嶺寺,低聲念到:“廟嶺寺嗎?毀了我一生的家夥,我一定要將你,繩之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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