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林默,拜見廣陵王殿下。”


    “抬起頭來。”


    廣陵王氣勢威嚴的打量著眼前的羽林衛,道:


    “這簪子,怎麽會在你身上?你可知道此物來曆?”


    林默答道:“末將不知,但是將此物交給末將的人,說殿下隻要見了此物,就會召見。”


    林默沒有撒謊,他在得到這玉簪的時候也有很多疑問,但是給他玉簪的人,並沒有告訴他細節,或者說,沒有來得及講述背後的故事。


    廣陵王嗬嗬一笑:“這小子,本王還真是小看他了。”


    李女須不解問道:“殿下說的是這羽林衛,還是此物另有隱情?”


    說起這玉簪,老劉胥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這玉簪的主人,就像這簪子上刻的一樣,屬於一位姓李的婦人。”廣陵王談起過去,起身在燈影中踱起步來。


    “當年本王的母妃李氏,雖然早誕燕王和本王二子,但是一直沒有得到父皇的歡心,品階也不高。後來,父皇寵幸李延年之妹,將其納入宮中,立為夫人,誕下幼弟劉髆,深得寵愛。”


    “有一日,父皇夜宿李夫人宮中,早起急著上朝,隨手便取了李夫人的玉簪搔頭。等到了宣室殿,才想起不成體統,便命黃門內侍將這玉簪送到後宮。也是那小黃門不知深淺,見那玉簪上刻著‘李’字,誤打誤撞竟然將那玉簪送到了本王母妃宮中。”


    “母妃素來不喜那李夫人後來者居上,一怒之下將玉簪丟之於地,玉簪碎成兩半。那小黃門知道鑄成大錯,可是天子之命不得不從,便硬著頭皮將已經碎成兩半的玉簪送迴給李夫人。那李夫人得知是母妃怒而摔碎,非但不責罵小黃門,反倒是命人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樣的玉簪,並在後麵刻上八個字送給了母妃賠罪。隻不過母妃拒而不收。”


    李女須問道:“李夫人刻的,可是這‘君恩似海,姐妹情深’八個字?”


    劉胥點頭:“正是。當時這事被父皇知道,對李夫人大為誇讚,還給母妃送了錦緞寬慰。宮中都說李夫人秀外慧中,不僅美貌,還為人謙讓。聽說後來坊間還用‘玉搔頭’為典故。”


    李女須恍然大悟:“所以這玉簪仍屬於李夫人,傳到現在,豈不是屬於……昌邑王?”


    劉胥沒有迴答,隻是望向林默。


    “正是,此物正是昌邑王珍藏多年,命末將帶給殿下,以作信物。”林默迴答。


    “信物?什麽信物?本王退兵,保本王不死?”廣陵王嚴肅問道。


    林默答道:“昌邑王原話,是宗室一心,共保漢室。請殿下快快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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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本王退兵,還說宗室一心,共保漢室?”


    廣陵王嗤笑道:“本王也想保漢室,也想宗室一心,可是帝位隻有一個。好,我這侄兒不是說要一心嗎?你讓他從長安出來,迴到他的昌邑,本王就退兵,就和他叔侄一心!”


    林默道:“殿下托末將告訴廣陵王,他入朝典喪,都是大將軍一舉為之,非昌邑王所謀。如今他入朝,不過是大將軍手中一傀儡,是進是退身不由己。還望殿下以燕王和長公主為鑒,以世宗血脈為念,早日退迴廣陵。”


    劉胥雙目圓瞪,大喝道:“休要拿燕王和長公主來嚇本王!本王帶兵的時候,他劉賀還是個娃娃呢!怎麽,他空口白牙一句話,本王就得讓?你迴去告訴他,本王讓不了!本王爭這帝位,就是以世宗血脈為念。本王沒記錯的話,他劉賀還沒元服吧?一個小娃娃,能是霍光的對手?眼下霍氏一族權傾朝野,讓他劉賀坐在這個帝位上,天下早晚得改姓霍!”


    林默堅持道:“可眼下殿下帶兵逼宮,不僅是與大將軍為敵,更是與昌邑王為敵。如此,世宗血脈最後兩支,就要去一存一,這是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還望殿下三思。”


    “不必三思,他劉賀還小,本王可是子嗣眾多。你讓他放心,世宗一脈亡不了!隻要他退下來,本王也可以許諾,讓他迴昌邑納姬妾三千,隨便生養!”


    廣陵王大怒著拍著地圖,衝林默吼道:“要麽讓位,要麽打,別的一切免談!”


    林默知道多說無用,抬眼看了眼一旁的李女須,示意要單獨奏對。廣陵王道:“此乃神女,天地無所不知,你有話直說!”


    林默深吸一口氣,嚴肅道:“昌邑王許諾,若廣陵王殿下肯退兵,他承襲帝位,願以廣陵王世子為皇太子。”


    廣陵王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哼,當本王是三歲孩子?來騙我這個王叔?他劉賀二十歲不到,以後有的是子嗣。他何必如此騙我?打算騙本王退兵,然後一舉滅了廣陵國?嗬嗬,他休想騙本王!”


    林默解釋道:“昌邑王無意欺騙殿下。這不是什麽緩兵之計。實話說吧,以殿下今日之所為,隻要昌邑王即日登基繼位,殿下就是亂臣賊子。先帝能殺燕王,昌邑王就能論罪於殿下。昌邑王此舉,實在是顧念與廣陵王殿下的骨肉親情,不願世宗血脈兵戎相見。隻要殿下的子嗣成為太子,殿下和昌邑王誰登帝位,難道不是一樣嗎?”


    “不不……”廣陵王嘴上堅定,可是表情上已然有些動搖。“他這是騙我。他才十幾歲,將來生了兒子,便可改立太子……不對!他讓我兒朝為嗣是假,實際上是想扣住我兒為質!”


    林默道:“殿下放心,昌邑王許諾,立哪位王子,一切由殿下決定。新太子可入朝理政,也可居廣陵,何時入朝,都由殿下決定。”


    說著,林默總羽林衛鎧甲的臂甲內襯裏,掏出了一張白娟,上麵是劉賀親筆所書的一行墨字。


    【立廣陵王之子劉(空)為皇太子】


    落款處,蓋著昌邑王印,還有一個血色的指印。


    “昌邑王說,眼下他還不能使用皇帝玉璽。待他登基後,將正是擬定立太子之詔,昭告天下。如今漢室江山的心腹之患不是殿下,而是大將軍。不知廣陵王之前,是否也接到過先帝的袍袖詔書?”


    林默將劉賀的話和盤托出,等待著老劉胥的迴答。


    廣陵王用顫抖的手接過劉賀草擬的詔書,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詫。顯然劉賀的舉動,大大超出了老劉胥的意料。


    “不,本王沒接到袍袖詔書。”廣陵王搖頭否認。


    林默有些失落,正要感慨一切都是劉賀的多慮,卻聽老劉胥道低沉說道:


    “先帝給本王的密詔,藏在內侍幘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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