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馨兒微低下頭,“我很糾結,卻也能接受。”


    一直以來,她都不敢正視自己與齊閻這種不正常的相處模式,從一開始,齊閻的目的就隻有一個,男歡女愛,隻是她的姿態一直是卑微的,卑微的承受齊閻的各種瀉欲方式,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竟然適應了,一次又一次地沉淪在他帶給她的快樂中,從最初的肉.體反應,到不能自拔的心靈感應,心底深處埋藏的情感,被齊閻以這種赤luo裸的歡.愛方式抽絲剝繭,最後分崩離析……


    她以為自己可以愛包易斯一輩子,卻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越來越空虛,越來越渴望跟齊閻在一起,深深地體驗那種由身及心的愉悅。


    她承認自己是墮落了!


    而此時自己墮落得正當其時,包易斯就要出獄了,她可以問心無愧地對自己說一句——包馨兒的心不再愛包易斯了!


    可是心底深處卻泛著隱隱約約的疼,因為那過去的六年不可磨滅,那六年裏的點點滴滴曆曆在目……


    黛婕拉一聽,整個人都淩亂了,如果包馨兒受不了齊閻這般對待自己,那麽她就可以繼續蠱惑包馨兒投向閻玉川,尋求閻玉川的幫助。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包馨兒先是將了她一軍,說齊閻對她無情更無意,接著,齊閻那種令她駭然失色的bt的歡.愛方式,包馨兒居然說可以接受!


    太荒誕了!


    “包馨兒,你還把自己當人看嗎?”黛婕拉不可思議地看著包馨兒,心裏有一絲不甘,見她沉默不語,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可以跟齊閻抗衡,也可令齊閻手下留情的,在這世上隻有一人,這個人就是閻玉川,隻要你向他發出唿救,說你喜歡他,那怕是一點點,他便會為你赴湯蹈火,你要相信我!”


    包馨兒一愣。


    此時閻玉川推門而入,黑眸微眯著巡向包馨兒,眸底深處滑過一抹暗沉,透著些許疼與憐。


    黛婕拉說她一定可以讓包馨兒說出心聲,所以讓他在門外等,然而聽到的卻是包馨兒不堪地承受齊閻的虐待。


    她才十六歲,她怎麽能如此坦然接受?說出的話也如此坦然自諾?


    就因為齊閻可以幫她救出包易斯嗎?


    她的心裏就隻有包易斯嗎?


    她可知包易斯當初收養她,也隻是看上她那張清純漂亮的臉蛋!


    這個傻女人!


    “閻總,你怎麽來了,你要辦公嗎?我給你騰地方。”包馨兒吃痛地甩了甩黛婕拉的手,可是沒有甩開,這個女人的手力簡直大得驚人,都快趕上齊閻了。


    閻玉川的心微微一揪,包馨兒一雙美眸竟然沒有因為黛婕拉的話而有半分波動,她的心思更是了然。


    目光淡然從包馨兒臉上探進黛婕拉漂亮的大眼睛裏,察覺到她眼神中的不甘與無助,同樣也是一個傻女人,為了所謂的愛情,還是癡傻的單戀!


    “她痛,你心疼了?”黛婕拉凝看著他,扼著包馨兒手腕的掌力倏然加大。


    包馨兒痛得哇哇直叫,空出的手拿著挎包直往黛婕拉身上掄!


    黛婕拉卻一動不動,目光透著幾分篤定,她相信閻玉川喜歡包馨兒,她相信閻玉川會動容。


    可惜一個不理智的女人永遠揣摩不透男人的心理,隻見閻玉川高大的身軀一轉,抬開腳步,“你在她手腕上留下印子,齊閻有可能廢了你的手。”


    “他自己都不珍視這個女人,我還碰不得了?”黛婕拉朝閻玉川的背影大喊,她認為閻玉川此刻如此說,完全是因為他心疼包馨兒,隻是他不想表現的那麽明顯。


    “我是為你著想,齊閻的性情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他的東西,寧可自己毀了,也絕不能容忍他人染指分毫,你忘了?”忽略包馨兒痛苦的尖叫聲,扔下這句話,閻玉川猛然拉開辦公室的門離開。


    而黛婕拉發力的手掌一把鬆開,她駭然於閻玉川說得話,眸光有些慌亂地瞟向包馨兒的手腕,卻見包馨兒已抄起辦公桌上的煙灰缸砸向自己……


    ————


    聖康奈私立醫院是三年前齊閻命人收購的,當時他還在英國。


    急診室裏,黛婕拉捂著腦袋,鮮紅的血染了大半張臉,胸前的衣料上也暈染了片片血漬,已經幹涸,她蜷座在沙發上,身子時不時一陣抽搐,可見此刻她有多疼。


    “你們還愣著幹嘛,快給她縫合傷口啊,快啊……她還在流血,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求求你們……”她一遍又一遍地懇求著一旁的醫生與護士,可是他們一個個都無動於衷。


    她不是有意砸傷黛婕拉的,當時隻覺得手腕疼得快要斷掉了,她的力氣太小,拚命地拿挎包砸這個女人,卻沒有撼動這個女人的力量分毫,所以她想都沒想地掄了煙灰缸,卻沒想到將人傷成這樣。


    長這麽大第一次傷人,她很害怕。


    然而此時這不是令她最害怕的,而是齊閻,他一個電話打來,扣留了黛婕拉,竟然發話,不經他的許可,誰也不能給黛婕拉處理傷口!


    現在她才知道,這家醫院是他的,這裏的人沒一個敢違抗他的命令。


    看著黛婕拉嘴唇都失了血色,包馨兒顫抖著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去拿酒精棉。


    “馨兒小姐!”楊紅英一把扯住她,“你做不來這些的,還是再等等齊閻先生吧。”


    包馨兒一臉焦急,無奈地請求楊紅英,“你幫她處理一下,好嗎?”


    “我不敢,我不敢,你別難為我。”楊紅英拚命搖頭,展鷹一再提醒她,要想活命就乖乖的聽話,否則馨兒小姐也保不了她,而她也知道,馨兒小姐必須屈從齊閻。


    包馨兒遲疑一番,最終還是甩開楊紅英的手,拿著酒精棉上前,可黛婕拉卻不領情,一抬腳踢向包馨兒的小腹,“我的額頭若是留了疤,我必毀了你整張臉!”


    黛婕拉冷冷一笑,染了血漬的臉顯得猙獰,“看著你弱不禁風,原來是個狠角色,包馨兒,你最好是被齊閻折磨死,否則來日落到我手裏,我定會讓你痛不欲生!”


    優雅與高貴是每個漂亮女人可以佯裝的表象,嫉妒、恨等報複心理,存於每個人骨子裏,沒表現出來,是因為沒有被自己或他人逼到那個份上。


    就如此時的黛婕拉,她嫉妒包馨兒得到齊閻一次又一次的垂愛,竟可以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將齊閻對她的絕情也化作恨意也一並複加到了包馨兒身上,她恨自己剛才沒有一把掐死這個女人!


    手中的酒精棉掉落在地,包馨兒緊捂著小腹,疼痛不已地弓著腰身,小臉還沒有因為疼痛而揪到一起,心卻因黛婕拉的話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好心沒好報,我們不要管她。”楊紅英扶著包馨兒剛走出急診室,走廊裏整齊有力的腳步聲踏踏地傳過來,忽然有一人的步伐變得急促淩亂。


    包馨兒抬眸,隻見神情冷邃的齊閻已躥到自己麵前,她慌忙站直了身子,扯出一張笑臉,由於手腕疼得厲害,她沒敢去拉他的大手,而是放柔了嗓音——


    “你可來了,黛婕拉流了好多血,快讓醫生給她包紮傷口吧。”


    見齊閻冷著一張臉看自己,絲毫不為所動,她補充一句,“是我無意中把她砸……”


    “何醫生,給她處理傷口,不許用麻藥。”可話還沒說完,齊閻驀然揚起的冰冷嗓音打斷包馨兒的言辭。


    包馨兒一雙美眸驚愕地看著齊閻,像是啞巴了,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齊閻,你這個bt的男人,今天你敢這麽對待我,我父親一定不會饒過你!”黛婕拉還沒衝到門口,嗓音便咆哮了出來,隻見兩個身形壯實的女護士一左一右扣住她的肩膀。


    齊閻唇角勾起,浮著一絲殘冷的淺笑,“我等著。”大手一揚,“動手!”


    黛婕拉心頭一緊,猛一抬肘,戳向其中一個女護士的腹部,抬腿的同時,將另一個護士絆倒在地,勇猛發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受了傷還在流血不止的女人。


    她幾步衝到齊閻麵前,微微臻起令人看之毛骨悚然的一臉血漬,目光幽怨含恨地凝視齊閻,嗓音尖細,“將近十年,你都對我不冷不熱,即使我做了多麽過分的事情,你至多皺一下眉頭,卻從沒衝我發過火,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她抬手指著包馨兒的鼻子,“你對我態度驀然轉變,你口頭上說要娶我,卻不屑看我一眼,甚至碰都不願碰我,為什麽?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齊閻目光森冷,眸底緩緩湧動的冷鷙不因黛婕拉似要哭泣的神情與傷心質問的話語而削弱半分。


    他未置一詞。


    包馨兒驚愕的目光逐漸變得平靜,看著齊閻,心裏也生出一絲好奇。


    “齊閻,我愛了你十幾年,等了你十幾年,你的心怎麽就這麽冷血,難道對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黛婕拉情緒有些崩潰。


    她從未在齊閻麵前如此表露過心聲,要麽是默默地等候在一旁,要麽是沒事找事引起他的關注,隻可惜,這十年來,無論她多麽努力,他都沒因她而動怒過,或者笑過。


    “你想知道?”齊閻嗓音輕揚,卻冷淡的沒有任何意味。


    黛婕拉收迴手,將散落在胸前的長發拂到身後,沒了往日的優雅與風情,幽幽的目光透著意味不明,定在包馨兒臉上幾秒,再看迴齊閻時,神情有些可憐,咬了咬唇瓣,像是在下定決心般,眼神都變得決然——


    “今天早晨看到你那樣對包馨兒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十年來自己有多麽不了解你,總是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在你的心裏是個例外,可是我現在都傷成這副鬼樣子了,你看著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嗬嗬……”她笑了,笑得無比淒然,“直到現在這一刻我還對你存著一絲僥幸心理,抱著一絲幻想,認為即使你變得再無情無義、再殘酷嗜血,也不會將我們少年時那些甜蜜快樂的日子忘得一幹二淨,所以齊閻,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是不是早在十年前你就把我忘記了!”


    包馨兒匪夷所思,難道齊閻之前失憶了?


    隻聞齊閻冷冷地丟出一句話,“不是忘記,而是從來沒有真正地愛過你。”


    齊閻意料之外的話,像一把刀子直直戳進黛婕拉的心口,血,“嘩啦”一下流空了,心空了,被齊閻掏空了,仿佛這十年的生活就是一場笑話,她滿懷憧憬,用青春灌溉著的愛情如同泡影!


    無力的痛感襲遍全身,黛婕拉茫然後退了一步,不由自主抬手捂住受傷浸血的額頭,竟沒感覺到一絲疼,原來是心麻木了,身體也麻木了。


    良久後,她才重新指向包馨兒,看著齊閻,虛弱地問,“你愛上了她?”


    齊閻眸波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微微側過頭,一雙藍眸聚焦著看包馨兒時,眸光像燃燒的燭火般轟然一亮,然而再看迴黛婕拉時,眸底的光瞬間暗了,他反問了一句,“何為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了格,包馨兒愣愣地看著齊閻,齊閻冷冷地看著黛婕拉,而黛婕拉好笑地看齊閻與包馨兒。


    良久後,黛婕拉找迴自己的知覺,渾身疼得無力,蹙著眉頭,淡淡地說,“或許兩情相悅才是愛。”


    齊閻的心忽然一陣緊縮。


    兩情相悅四個字,猶如一枚極細的針,深深地刺進齊閻的心裏,麻麻的、疼疼的,包馨兒是他從利偉文手裏交換來的,她的身體是他強行占有的,就連她留在自己身邊也是用一紙契約與她在乎的人的安危逼迫的,又如何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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