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普森家族最年輕的長者瓊斯帶著人候在門前,見齊閻大手緊扣著包馨兒的小手從車上走下來,眉宇微蹙。


    “齊閻,為了一個女人,你竟敢耍我們!”瓊斯怒斥一聲,直接執起手槍瞄向包馨兒的腦袋。


    齊閻拉著包馨兒緩步走到他麵前,抬手輕輕一撥,令瓊斯手中的槍抵住自己的胸口,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上膛了嗎?”


    隻聽“哢哢”兩聲,瓊斯手中的槍被齊閻以迅雷之速上了膛。


    包馨兒心頭一驚,正欲推開齊閻,卻被他大手不動聲色地狠狠攥了一下,不算深重的疼意還沒傳來,隻見瓊斯臉色瞬間一黑,收了槍。


    “我看你是非要把我們這幫老東西氣死不可!”瓊斯氣憤地轉身,踱著步子向東樓走去。


    寧上前一伸手,“齊閻先生,包小姐,請。”


    齊閻眸光淡淡從寧臉上掠到身側的包馨兒,眼神中遞來一絲不悅,包馨兒嘴角一癟,低下頭。


    天知道,剛才她聽到槍上膛的聲音,心髒都快從胸腔裏躥出來了,這個男人要是因為她死了,那些人還不得把她活活給剝了,可她最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她不能再欠齊閻什麽了。


    欠錢了還錢,欠情了可以拿身體來贖,欠了他的命,就算她活著,這輩子也無法心安!


    偌大的客廳浮動著淡淡茶香,可這焦灼的氣氛,令人不寒而栗。


    “齊閻,你說實話,那晚在古堡是不是敷衍我們?”湯普森家族的其中一位老者開口道。


    “作為家族的繼承人,我是認真的,可是除非你們想換人。”齊閻嗓音輕緩冷淡。


    “別以為我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咳——”閻績之輕咳一聲,切入了那位老者的話,“齊閻是我嶽父的嫡曾孫,唯一的一個,湯普森家族的第十六世指定繼承人,有些事情你們可以想,但不能拿來說。”


    那位老者臉色暗了暗,沒再說話。


    “說出來也無妨,如果你們心中有合適的人選,之前也不必綁了一個女人威脅我,今天也不必跑來這裏跟我對峙。既然來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湯普森家族的繼承之位,你們給我,我便繼承,你們不給,我也不強奪,但是有一點,你們誰也幹涉不了我的私生活。”齊閻目光高傲地掃過湯普森家族老者們或憤然、或冷冰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那可不行。”坐在另一側的齊譚忽然開了口,湯普森家族的老者們的眸光隨著他話音落下,跟著亮了。


    就在他們以為齊譚要否定齊閻的作為時,卻聽他悠悠地說,“眾所周知,齊閻是我培養出來繼承你們家族的唯一人選,你們弄了別人繼承,到時必定對我的外孫構成危險,所以除非你們家族的人集體搬迴英國去,咱們天隔一方,誰也礙不著誰,否則在舊金山,就隻能認可我的外孫,其他人上位,隻要我活著,那個人就必須死。”


    赤luo裸的威脅!


    湯普森家族的人在心裏把齊譚啐罵了一番。


    “扯得有點遠了,這是後話。”閻績之抬手敲了敲茶幾,摘下金絲眼鏡捏了捏發漲的眉心,重新戴好後,一雙老眼透過略顯淡黃色的鏡片落到包馨兒身上。


    包馨兒雖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之意,卻明顯察覺到那雙目光的不善。


    “齊閻,你為了她,逼迫自己的義父帕尼忍讓退步,跟利家鬧僵關係,值得嗎?”閻績之的眸光移到齊閻臉上,沉了沉嗓子問了一句。


    “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做了,您問這話,還有意義嗎?”齊閻揚唇反問,一聲“您”,替代了對閻績之這個祖父的尊稱。


    閻績之沒有因為齊閻的話而生出任何不悅,輕聲笑笑,“我們隻是想知道你今天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


    齊閻沒有當即迴話,眸光靜靜地探進閻績之的眼裏,像是在思量著他話中的深意。


    “奪了利偉文的妻子,鬧得人盡皆知,你若不娶她,別人會說你跟利偉文一樣,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你還沒有接任th-son集團,就要先應對輿論衝擊,弄不好還會影響到th-son的股價,你若是娶她,且不論她出身如何,就她這種女人,為達目的出賣肉身,根本不配成為湯普森家族的未來女主人。”瓊斯字字憤慨不平。


    包馨兒攥緊的秀拳一次又一次收緊,蜷在掌心裏的指甲深深地嵌進皮肉裏,浸出了血絲她都沒有感覺到疼,以為可以坦然地麵對自己不堪的一麵,那些齷齪之事永遠不會被太多人所知,然而她忘記了,在這世上,她的存在總會或多或少地觸及一些人的利益,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除不了她,就要詆毀她。


    以齊閻是否娶她這種荒唐可笑的理由?


    她嫁與不嫁,配與不配難道還要受他們的擺布不成?


    齊閻倏然淡淡一笑,語氣輕緩,“瓊斯叔叔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眾人一驚,瞪大眼睛看著齊閻,包馨兒也偏過頭看他,神情愕然。


    “嗬嗬……”齊閻又發出一陣陣低低的笑聲,隻是這笑裏透出幾分詭秘,他大掌輕輕挑起身側女人的下巴,拉近自己,深深地凝看她兩眼,再轉過頭環看時,溫柔的眸光瞬間變得淡漠——


    “你們無非擔心我會毀婚,得不到雷奧·亨利承諾給湯普森家族的礦產資源,放心,暫時我還沒有這個打算。”


    “暫時是什麽意思?”好幾位老者不由得異口同聲地質問。


    齊閻身體向後倚靠,挑著包馨兒下巴的大手滑過她的鵝頸,輕輕拍落在她的手背,發出“啪”的一聲,聲音不大,卻格外清脆,大掌包裹著她的秀拳,拇指漫不經心鑽進她的掌心,隨著揉開的力道,嗓音一如他神情中的寒涼——


    “如果還有比亨利家族給出的條件更豐厚的富貴人家願意跟我們湯普森家族結親,那麽我齊閻來者不拒。”


    齊閻的話令眾人紛紛錯愕不已。


    一直躲在角落裏偷聽的黛婕拉更是驚得一陣心寒,仿佛心髒被人驀然揪緊,從心底由裏向外泛著無力的疼。


    隻有包馨兒沒有任何感覺,因為包易斯的那句話——一個不自愛的女人永遠不配得到真愛。所以她連嫁給齊閻的憧憬都不敢有,哪怕是真的愛上了他……


    ————


    雨後的夜,清清涼涼。


    包馨兒倚在陽台,遠遠地望著站在龍石雕噴泉前的兩個男人,月光淡弱,齊閻俊毅的側臉因為齊闊說了些什麽,好似一下子繃得很緊,她豎著耳朵用力聽,卻什麽也聽不到。


    “齊閻先生,利偉文欲娶包馨兒為妻的新聞確實是有人惡意發布的,是帕尼的手下買通了他的職員,可是那個人昨天晚上嗑了大量的春.藥死在了ghostnight夜總會,現在死無對證。”齊闊將調查的結果如實匯報。


    齊閻眸光幽深地盯著倒映在水壇裏的半弦月,眉峰緊蹙,沉吟片刻,問道,“隻有這些?”


    “我疏漏了什麽?不應該啊!”齊闊撓了撓頭,看著齊閻,心裏困惑。


    “起初我認為是利偉文發布的這則新聞,直到現在我仍然懷疑是他。”齊閻眉心蹙得更深,“正如他說的,同為男人,他了解我的心理,同樣,我也了解他的心理,或許在他心中,早就對馨兒動了情,卻渾然不覺,直到金門海峽的合作案終止,他自認為奪迴馨兒的機會來了,可是馨兒最終還是選擇留在我身邊,所以我斷定他心有不甘。”


    “所以他利用帕尼的手公布婚訊,即便事情敗露,我們也不好追究到他頭上?”雖這樣說,齊闊仍就覺得是帕尼利用了利偉文,“再怎麽說這麽多年來齊老爺子一直暗中幫襯著利揚媒體,利偉文不至於拿利家前途做賭注。”


    “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如果利偉文承認這則新聞是他發布的,那麽今天傍晚麵對湯普森家族的人,我完全可以說,我發布的兩則信息不過是虛假的應敵之計,子虛烏有,可是事有蹊蹺,我不得不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給我與利偉文穿小鞋的同時,又要挑撥離間我們的關係。”齊閻迴眸,望著站在窗台邊的嬌小女人,嗓音變得深沉,“可惜,那個人比我想象得藏的要深。”


    這下子齊闊更不解了,“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跟帕尼和利偉文都無關?另有其人?”


    見齊閻點頭,他又問,“那麽此人目的又是什麽?”


    “我推斷不出,不過——”齊閻搖了搖頭言道,嗓音陡然一轉,“我要謝謝此人,經過今天的事,全舊金山的人都知道我搶了利偉文的女人,而馨兒也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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