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玉佳麵色倏然蒼白,心中的恐懼像是見到了魔鬼般從眼底透出來,就是給她十條命,她也不敢頂撞齊閻,“噌”得一下站起來,沒再多看包馨兒一眼,一個轉身,消失。


    “你怎麽會認識她?”齊閻坐迴包馨兒身旁,長臂一伸,像個體貼的戀人般將帶來的黑色風衣裹在她嬌小的身上,係上一個暗扣後,揚出的嗓音明顯變得溫柔。


    包馨兒對閻玉佳神情的驀然轉變感到非常驚訝,聽到齊閻質問的嗓音,她也遞上探究的眸光,“之前見過幾麵,若說認識也隻是剛剛。不過,你們之間好像很早就認識,她有得罪過你麽?”


    “好奇害死貓。”齊閻勾起唇角看她。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包馨兒頓下嗓音,將自己的雙臂伸進寬大的衣袖,像穿了個戲袍似地揚了揚袖筒,笑著繼續言道,“為了避免我總是好奇你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帶我出來吃飯了,舊金山就這麽大,說不定哪天又冒出個女人來,到時,不是你趕她走,而是你扔下我跟她走了,那我豈不是很可憐。”


    齊閻終於見識了,原來女人的醋勁這麽大,他隻是將一個不想看到的女人給兇走了,卻莫名地栽進了醋缸裏,不過看她眼角有些濕潤,他抬手,輕輕揩了一下,語氣轉冷,“那個女人惹你哭了?”


    “我剛抿了一口你杯子裏的紅酒,不小心嗆了一下。”說著,她垂眸,掩下眼底再度竄起的傷感,拿過齊閻的酒杯,一仰頭,灌了自己一大口。


    “咳……”咽得太猛,這下真的嗆到了。


    “我又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犯不著再示範一次。”齊閻哭笑不得,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緩解她的不適,另一隻手掏出隨身帶的白色絹帕幫她擦拭嘴角。


    女人身上的馥鬱之氣與男人身上的清冽氣息緩緩地縈繞在一起,溫柔著彼此,安寧著彼此,此刻齊閻眸底的柔情也在不經意間流露,純粹的,由心而發,仿佛一縷春風拂過,那顆堅硬冰封的心正在悄悄融化……


    然而這樣溫情的一幕卻被另一雙腥紅的眸子納入眼底,她雙拳緊攥,漂亮精致的妝容因為心中頓生的憤恨而變了形。


    “你看什麽呢?”與黛婕拉同來就餐的女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向下一樓層,看到一對男女恩愛的場景,不由得感歎——


    “那男人長得真是帥氣,如今這麽溫柔體貼皮相又好的男人已經不多見了,看來,像我們這樣的成熟女人確實老了,不如嬌小柔弱的小女人惹男人疼惜。”


    “小女人如花,成熟女人似這杯紅酒,花開再豔會敗,而紅酒喝下肚想吐出來就難了。”黛婕拉收起眼底的異樣,執起盛有紅酒的水晶杯,笑靨如花地說了一句令好友半知半解的話。


    輿洗室裏,帶著強壓的水流隨著水龍頭擰開,發出急促的唰唰唰地聲響,包馨兒沒有洗手,雙臂繃直撐在光潔映人的輿洗台上,不難看出她的緊張不安。


    齊閻就在外麵,他就像個看管囚犯的卒子似的一步不離地盯著她,如果剛剛不是閻玉佳突然出現,而齊閻隻是給了泊車小弟小費,讓其將風衣取來,那麽她早就逃開了。適才她故意喝嗆了酒,才又尋到這個機會,卻沒想到齊閻會陪著她一起來,如果不是她撒嬌勸說,他估計要跟著她進女廁。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單廁的門打開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噓——黛婕拉!”包馨兒兩步躥上前,一把捂住了黛婕拉的嘴,看著她,就好像看到逃離的希望,壓低嗓音說,“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想請你幫個忙。”


    黛婕拉眼底劃過一縷輕諷,握在包馨兒腕子上的手正要蓄力,聽聞她要請自己幫忙,倏然壓住可以將眼前這個自不量力的女人撂趴下的衝動,眉心透出一抹好奇,“我和玉川是好朋友,你又是玉川的女友,所以有什麽忙你盡管說,隻要我能幫得上,一定竭盡全力。”


    閻玉川說跟黛婕拉沒什麽交情,而黛婕拉卻說與他是好朋友,為什麽兩人的話出入這麽大?不過包馨兒沒有心思揣摩這件事情,也沒有時間解釋自己與閻玉川的關係,略思索了一下,臉上強扯過一抹痛苦的表情,黯然神傷地開口——


    “我很愛玉川,玉川也愛我,可是齊閻偏要我做他的女人,還要強行與我發生關係,現在他就在外麵,你幫我把他支走好嗎,我想去找玉川。”


    包馨兒話音落下的同時,傷心的淚水模糊了眼眶遮住眸底一閃而過的狡黠,隻見黛婕拉的神情猶為複雜,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句,“齊閻十幾年前搶了玉川的初戀,現在竟然又要搶玉川愛的人,他怎麽可以這麽不顧及兄弟之義!”


    夜色的暈染,變得濃重,溫柔的蠱惑,終是那麽短暫。


    玫瑰西餐廳的浪漫溫馨與淺笑傳情,隨著一聲槍響,一哄而散。


    “齊閻,住手!”駱威爾拿槍抵著齊閻的後腦勺,神情緊張地低喝一嗓子。


    齊閻完全不理睬他,掐著黛婕拉喉嚨的大手再一次收緊,如冰魄般陰寒的藍眸暗沉無光,好似月全食來臨之時的詭異無常,嗓音冷寒如霜,“說,你把包馨兒弄哪了?”


    被摁在冰涼牆壁上的黛婕拉臉色泛白,像一隻高貴的天鵝仰著脖子,沒有任何掙紮的動作,就好像幹等著齊閻一把用力將自己給掐死,多少年了,她都不曾見過齊閻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惱怒過,扯了扯嘴角,吃力地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


    “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你一樣是個失敗者。”


    “我不需要她的心。”齊閻湊近黛婕拉,凜著眸光一字一頓道,此刻他的隱忍已經到達了極點,“包馨兒人呢?”


    “我把她殺了。”黛婕拉神色憤怒,但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黛婕拉真是不知死活的倔女人,這個節骨眼了,怎麽還敢激怒齊閻,駱威爾心重重地“咯噔”了一下,見齊閻揪著黛婕拉的脖子向上提,他心裏一橫,收槍的瞬間掏出閃閃發光的手銬,下一秒,朝齊閻的手腕拷去,這時齊閻另一隻大手一揮,一個利落的反擒拿將人高馬大的駱威爾反按在了牆上,隻聽“卡塔”一聲,手拷下了鎖,隻不過拷住的是駱威爾與黛婕拉的手腕。


    “齊閻,你這是襲警!”駱威爾拔高嗓門喝了一句,但臉上沒見得有多惱火,好似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


    “相比之前這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你若想臉上掛彩,我必定滿足你。”齊閻勾唇,嘴角漾出一抹陰險的弧度。


    駱威爾馬上閉了嘴,他可不想被齊閻這個沒人性的家夥暴打得滿臉開花。


    但是他的此舉總算是救下了黛婕拉。


    走廊安靜下來,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黛婕拉,現在齊閻已經不是你十幾年前認識的那個齊閻了,你要是想死,麻煩你避開公眾場合,避開我好麽?”


    駱威爾覺得自己的點很背,凡是齊閻與女人有糾葛的時候都讓他給撞見了,在英國是,迴了舊金山也是,如果不是因為黛婕拉的家世背景與湯普森家族淵緣頗深的話,他才懶得管今天這樁閑事。


    “為什麽搶走了我的心,卻又不要我,嗚嗚……”黛婕拉捂著臉哇哇大哭起來,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閻玉佳見齊閻離開,才現身出來。


    “齊閻已經走了,怎麽還不打開手拷。”忽略黛婕拉煩人的哭聲,她蹙眉看向駱威爾。


    “用你手機給我下屬打個電話。”見閻玉佳不解,駱威爾氣憤地補充了句,“齊閻那個死bt,摔爛了我和黛婕拉的手機,手拷鑰匙也衝進了馬桶。”


    閻玉佳拿出手機,正疑惑駱威爾為什麽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竟驚奇地發現,他的雙腳也被拷住了,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契約,你的人包括命————


    天上的星亮晶晶的,如同孩子那一雙雙天真的眼睛,一眨一眨。


    包馨兒裹著齊閻的風衣瑟縮在玫瑰西餐廳對麵的街角,看著齊閻驅車離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攥了攥黛婕拉給的一疊美元,起身截了輛出租車。


    舊金山花旗銀行旁的咖啡館全天營業,包馨兒選了個最偏僻的角落,要了杯熱乎的牛奶,雖然靠著窗,可由於光線較暗,卻一點也不引人注意。


    今夜的暮色湛藍,處在這個被城市燈光映托得明明暗暗的地方,竟也可以看到幾顆發亮的星子,包馨兒趴在桌子上,仰臉看著它們,眸光變得越來越亮……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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