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飄著濃濃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水流經包馨兒蔥白的手指被分成粗細不一的好幾股,衝擊到凹形的水池內壁,又被毫不留情地折射出來,還沒來得及呈現自己的形狀就向低處流去,又很快消失,水龍頭開著,這是一個看不出破綻的循環,就像加州股市每日那波動不定的道瓊斯指數。


    隨著嘩嘩的流水聲,包馨兒思緒有些淩亂……


    “風險轉移”,她所理解的風險轉移是結束資金委托關係,轉為客戶自己持有股份,承擔風險,可事情有這麽簡單麽?


    冥冥之中,覺得tos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手指都泡白了!”男人渾厚低潤的嗓音在包馨兒頭頂揚起,水聲倏然停止的瞬間,腰間一暖。


    她神色一驚,抬頭對上齊閻那雙深邃的藍眸,隻見一抹溫柔的光芒在那深藍如海的眸底輕輕浮動,那麽明顯地蔓延至唇邊,又漾開在整張俊逸的臉上,邪魅不堪的模樣總是那麽蠱惑人心。


    包馨兒用力地咬了一下唇瓣,一絲輕微的疼痛喚迴自己的理智,接著揚起的嗓音變得有些尖細——


    “齊閻,你還是男人麽,怎麽能闖女廁呢?”


    “性別與闖女廁有關係麽?”齊閻嗓音變得微不可察地粗沉。


    包馨兒不知道自己咬唇瓣的動作有多麽地you惑,對於饑渴許久的齊閻來說,簡直就是赤luo裸勾引他犯罪,低眸掩住眼底強烈湧動的暗沉之色,握住她那雙被水浸得褶皺的小手,掏出衣兜裏純白柔軟的手帕輕輕擦拭。


    一根根纖纖玉指被手帕溫柔的嗬護包裹一遍,汲走濕瀝的水份後被男人納入滾燙的掌心,對,此刻齊閻的手心異常地灼熱,那滾燙的溫度像電流一樣經過她的手指,手臂,迅速傳導進包馨兒冰冷的心房,她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在她痛得生不如死時,他深夜送上藥,昨天他送上衣服和食物,今天早晨他送來一杯溫熱的牛奶……這些微不足道的關心,足以令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如果沒有包易斯,沒有利偉文,她的肩上沒有包氏的擔子,心裏沒有對包易斯的深情,她真的好想心不設防地靠進這個男人的懷裏,接受他的關愛,哪怕是有目的的,她也寧願自己傻一點,不去想,不用猜,也不必怕……


    隻是現實造就了她小小年紀卻有著深諳人心的深沉心思,雖然隻是偶爾。


    對於一個戴著溫柔麵具的男人,眼前的齊閻,下班後要麵對的利偉文,包馨兒百思莫解,他們為什麽連舉止都可以裝得那麽真實,不累麽?


    “看什麽?感動得想要吻我?”見包馨兒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看,齊閻俯頭在她額頭偷了一個香。


    “你總能令我聯想到兩個字。”包馨兒頓住嗓音,從齊閻手心間抽迴自己的手,對著鏡子,以十指為梳,抬手輕輕攏起自己的頭發,將從尼麗雅那裏要來的頭筋挽在頭上,她發現自己的臉皮越來越厚了,被男人給親了居然沒臉紅,也不知道是因為來例假的緣故,血氣不足。


    齊閻沒有非要強行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紮起馬尾清爽恬靜的樣子,眸光亮了亮,淡淡地問,“哪兩個字?”


    “輕浮。”


    冷冷的扔出這二個字,包馨兒飛快地轉身,然而卻不及齊閻動作神速,手一伸,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裏,兩隻寬大滾燙的手掌輕易地囊括住她柔軟盈細的腰肢。


    包馨兒心頭一窒,來自腰間灼熱的溫度直竄肺腹,她幾乎摒住了唿吸,此刻齊閻唇角揚起明顯的佞笑,嗓音都有些邪惡了——


    “我現在隻想,輕薄你。”


    雙手還來不及去推齊閻,有力的大掌已攀入細軟的發絲,緊緊的扣著她後腦勺,令她躲避不得,隻能被迫仰著頭,男人冷魅的臉在她愕然的神情中壓過來……


    “別……”


    包馨兒身子一顫,忍不住繃緊,一個拒絕的字眼剛出口,齊閻溫熱的薄唇已將她的櫻桃小唇包裹,嗬出的氣流溫暖了她微涼的臉部肌膚,一抹紅霞直接從白希的脖頸往上攀。


    衛生間的鏡子上映著一對看似深情相擁的男女,男人的吻溫柔纏綿,包馨兒瞪大著雙眼探進男人深邃的眸海,這一次,她看到了一bobo的浪潮溫情脈脈地舔舐著海灘,就如此刻男人淺嚐輒止的唇與唇的相依相偎。


    尼麗雅推開門的一瞬,便看到眼前這樣的一幕,隻不過在她眼裏,男人擁摟的動作強勢而霸道,好像在強吻包馨兒似的。


    察覺到尼麗雅那雙好奇的眸子朝這邊盯了許久,才重緩緩關上衛生間的門,包馨兒羞憤不已,在齊閻懷裏直跺腳,然而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腰側狠狠一掐,一聲驚唿被齊閻吞沒的同時化作低柔的嚶嚀……


    ————


    包馨兒與尼麗雅正要敲門,衛欽從裏麵拉開了辦公室的門,同時揚起的還有蕾娜嚴苛的嗓音——


    “有沒有點時間觀念,以為tos是街市麽,想什麽逛就什麽逛?”


    衛欽給包馨兒與尼麗雅傳遞了個“你們慘了”的神色,抬腳先離開。


    辦公桌前,兩個青澀的學生模樣的小女生低著頭,像正在接受老師嚴厲的批評,蕾娜神色冷漠地看著她倆幾秒,再開口時語氣淡然卻威嚴不減,“時間就是商機,就是金錢,做為一名操盤手,你們第一要做到的就是跟時間賽跑,這一天24小時,證券交易就那麽幾個小時,做不到頂級操盤手對股票走勢的精確判斷,那就得一刻不離地守著大盤,因為錯過合理的交易價格區間而造成資金損失,我們tos不需要這麽無能的人。證券公司男多女少的原因是什麽?就是因為女人不能做到像男人那樣嚴於律己、雷厲風行!”


    不就是遲來了會兒嘛,至於這麽大放厥詞麽!尼麗雅心裏極不服氣,卻還是裝出認錯的良好姿態——


    “我們一定謹記您的教導,剛才馨兒肚子疼,我去給她買衛生棉了。”說著抬肘撞了撞包馨兒,“是吧?馨兒。”


    尼麗雅還真能謅,不過她肚子疼倒是真的,剛才若不是腹部忽然泛疼,齊閻也不會放開她,看著蕾娜那張貌似提前進入更年期的臉,包馨兒沒吭聲,然而蕾娜卻不依不饒,“身為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生理期這種小事都記不清,你們說說自己還能做什麽?隻有被男人看輕的份!”


    這一刻,包馨兒覺得蕾娜肯定男人沉重地打擊過。


    “尼麗雅是吧?”蕾娜手上拿著尼麗雅的入職表,看向她,“目前你對加州哪幾支股票感興趣?”


    尼麗雅眼睛眨了眨,弱弱地說了句,“今天上班第一天,我還沒來得及分析。”


    “人跟人真不能比,你看看人家衛欽,長線短線都擬定好了,等別人拿提成的時候你就幹看眼紅吧。”蕾娜搖頭輕歎,又是一個不思進取的女人。


    “他是usf的學霸,我能跟他比麽?”尼麗雅好死不死地嘀咕了句。


    接著隻聽蕾娜惱怒地吼了句,“馬上出去,給你一天時間,否則明天別來上班。”


    辦公室的空氣有些冷,以前她去過包易斯的辦公室,比這裏還冷,是不是所有的職業人都喜歡用冰冷的感覺來刺激自己敏銳的思維?


    尼麗雅離開後,蕾娜才將目光移到包馨兒身上,嗓音涼淡如水,“騫維與魯納蒂的股票準備何時脫手,還有gal-ar(哥英網絡公司股票代碼)的股票入手了麽?”


    包馨兒一愣,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入手的股票如此知情,想必是閻總提前告知的,不禁感歎閻玉川的辦事效率高。


    “騫維與魯納蒂的股票我想再等兩天,gal-ar股票是昨天購入的,256萬美元。”


    蕾娜淡然地點了點頭,好似包馨兒的作為全在她的意料之中,隨之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排版好的協議遞過去——


    “看一下,沒有異議就簽了它。”


    包馨兒一伸雙手,接過來,眸光掃過一行行字眼,秀眉不由得慢慢蹙起,嗓音透出一絲困惑,“隻有我一個人簽麽?”


    “還有兩個人,衛欽與高澤見。高澤見已經簽了,衛欽要考慮一下。”蕾娜倒也不隱瞞,耐心地補充道——


    “閻總想要重點培養你們三個,但閻總這個人最怕的是人才流失。另外你要明白在這個信譽危機的時代,操盤手離開了證券公司便隻能給自己理理財了,關係硬的自然有其他集團聘用,五年契約對於你們來說不算長,白紙黑字的約定好才能讓他放心。實不相瞞,我與彼特跟閻總也簽定了五年之約,我們是隨他從英國來到的舊金山,這裏的房子也是閻總為我們買的。這個行業暴力的很,協議上的薪金約定對職員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你更不必擔心自己的待遇問題。”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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