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山頂不同,在石屋稀稀落落的山腳下住著的人無一不是沒有能力的人或者身體瘦弱的孤兒,這些孤兒大多都是父母在外狩獵的時候遇害了後沒人養他們,他們就淪落到在這最外層的‘貧民’圈子裏。


    又或者原本是部落的戰士,因為外出狩獵的時候遇到了兇猛的野獸受到攻擊身體變得殘缺,不再有能力外出狩獵就搬到了這裏,靠著部落周圍那一圈還算安全的森林地帶生活。


    這裏是部落最外圍的地方,也是部落裏麵有名的的貧民區,更加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部落最外圍的地方旁邊就是原始森林邊界,森林裏麵有著無數的野獸兇獸,保護著這裏的不過是森林裏的一條警戒線,平時住在山腳下的人會在警戒線以內尋找食物。


    但一旦警戒線被破,一旦森林中那些野獸兇獸襲擊部落,第一個遭殃的也是沒有任何反抗力的山腳下的人。所以每一年死傷最大的也都是在這個貧民圈子裏麵的人,當然餓死病死的占了一半。


    嘯這樣居住於山頂那一片的大人物,之所以會來皋這麽個小地方給皋送食物純粹是因為一個誤會。


    大概在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個月,皋因為食物的短缺大半夜偷偷溜進林子裏麵去找食物,結果被守夜的嘯逮了個正著。嘯以為他是偷懶的巡邏隊的人,然後皋被他叫著別人的名字訓了一頓,還被叫去在樹林中守了夜。


    第二天嘯發現他認錯人之後特意跑來找了皋一次,順便給皋帶了一些食物道歉。


    那之後他偶爾會順路這邊,給皋帶一些食物。時間久了,兩個人也就逐漸熟悉了起來。


    “山裏出什麽事情了?”聽了嘯的話,皋好奇地問。


    接下去的幾天他本來就沒準備進入樹林,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一句,要是有什麽兇獸朝著這邊來了,他也好提前做準備。


    “隔壁那群蠢貨又有動靜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嘯叔忍不住咬牙切齒。


    聽了嘯這話,皋略帶著稚氣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囧字。


    所謂的‘隔壁那群蠢貨’,指的是他們部落外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部落的人,那個部落叫做鷙部落。


    皋來到這個部落才半年,還沒來得及和外部落的人接觸過,不過也知道這個鷙部落。


    他們和夯部落不同,鷙部落是一群崇拜兇獸的人,他們崇拜的那種兇獸皋聽說過,從其他人的描述來看那是一種類似巨型野豬的東西。


    鷙部落的人被他們部落的人稱之為‘隔壁那群蠢貨’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鷙部落的人崇拜那種野豬一樣的兇獸,所以時不時就會對接近他們部落的那種野豬進行祭祀祈禱,鬧出很大的動靜。


    而夯部落的人崇拜力量,在夯部落的人眼裏祭祀和祈禱是一件非常慎重且神聖的事情,野獸則是一種食物,隔壁那群人的崇拜行為在夯部落的人看來就像是對著一塊肉三拜九叩,那做法簡直就是搞笑!


    夯部落的人看不爽那些鷙部落的做法,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會專門去狩獵那種野豬似的野獸,惹得鷙部落的人直跳腳,悲劇的是偏偏鷙部落的人還幹不過夯部落的……


    而據皋所知,在‘隔壁那群蠢貨’的眼裏,他們夯部落的人則是‘那群瘋子’。因為在鷙部落的眼裏,夯部落的人就是一群沒有信仰腦子沒發育完全隻會打打殺殺的瘋子……


    聽到不是有兇獸朝著部落這邊過來,皋就鬆了一口氣。


    嘯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這才離開,他除了是狩獵隊的人之外,還要負責守衛部落,負責巡邏,所以並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這邊。


    送走嘯,皋迴到石屋內的時候才發現屋內火堆的火已經熄滅,看著看著鍋裏麵飄著的那坨肉,皋扁了扁嘴,沒有再去生火,而是把旁邊那個瓜洗幹淨了切了一塊吃掉。


    吃完東西,皋把鍋蓋上之後這才重新躺迴石床上麵去睡覺。


    他才睡醒,根本毫無睡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睡覺他沒有別的事情可做,而且睡覺並不是沒有好處,睡覺能夠減低他身體對食物的消耗,也能夠讓他少感覺到一些饑餓感。


    但是在床上躺著祈禱著能夠一覺睡個兩天不醒的皋,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屋內哐當哐當的聲音吵醒了。


    迷迷糊糊醒過來,清楚地聽到屋子裏麵傳來異樣的響動之後皋瞬間就清醒過來,他抄起放在床頭的骨棍朝著四周看去。


    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他床下不遠處,動靜不是很大,而且隱約有些耳熟。


    趴在床上,皋一隻手舉著骨棍隨時準備攻擊一邊朝床下看去,床下有一坨粉紅色的東西,那東西不斷地嗷嗚嗷嗚的叫著。


    見皋從床上方露出腦袋,那粉紅色的東西更加高興了,連忙撲閃著朝著皋這邊撲過來,嚇得皋連忙避開。


    舉著骨棍坐在床上,皋驚訝地看著遠處的鍋。


    那鍋已經被掀開,水撒了一地,本應該被他關在鍋裏麵的那粉紅色的肉塊居然已經越獄!


    “嗚嗷~”


    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幼崽在床下衝著皋叫喚,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粉粉的小舌頭和沒來得及長齊的小石子兒般的乳牙。


    小幼崽大概餓壞了,一邊衝著皋亂叫,一邊張大了嘴求投喂。


    皋觀察了一會,見那小幼崽沒什麽威脅後用手中的骨棍推了推那小幼崽的腦門兒,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幼崽立刻被推了個4腳朝天。


    不過它也不怕皋,軟趴趴的肉腳掌在空中揮舞了兩下,一個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衝著皋嗷嗷直叫。


    小幼崽昨天破殼而出的時候是一身的嫩粉色,那時候它身上的毛還沒長出來,眼睛也沒睜開,看著皺巴巴的極難看。經過一夜之後它眼睛睜開,露出寶石一般的深藍色眼眸,再看時說不盡的無辜萌態,再加上那奶聲奶氣的叫喚,整隻就多了幾分可愛。


    不過可愛不能飽肚子,以現在皋的能力可沒有能力去養這隻明顯是吃肉的小幼崽。


    想了想,皋從床上下來,然後到一旁切了一塊昨天晚上嘯帶來的那種瓜扔在地上。


    地上的幼崽連忙小跑過去,用鼻子聞了聞那塊在地上的瓜果,發現那東西明顯不對它胃口又立刻跑了迴來,繼續衝著皋奶聲奶氣的叫著求投喂。


    皋也懶得再去管它,重新躺迴石床上麵,眼睛一閉,繼續睡他的大覺。


    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地上那塊瓜果已經不見了。


    一直嗷嗷叫的那隻小幼崽正趴在床上他枕頭邊,看見他清醒過來,激動地朝他搖了搖尾巴,“嗚嗷……嗷……”


    皋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他驚訝地看著正在衝著自己搖尾巴的小幼崽,他睡的這石床至少有一米高,而且沒有任何墊腳的地方,這小幼崽怎麽爬上來的?


    不過看了看小幼崽長大了的嘴巴裏麵那幾顆小乳牙,皋也沒有心思去仔細思量這個問題,這麽幾個小乳牙目前還無法造成威脅。


    他是被餓醒的。嘯送來的那種瓜果確實管飽,不過不經餓,這才過去一天他就已經餓了。


    把小幼崽一巴掌唿下床,皋下床又吃了一些瓜果之後坐在石床上檢查自己腳上的傷口。


    腳上的傷是他前去森林中尋找食物的時候,遇到了一隻性情還算溫和攻擊性也不強的小鬆獸,他嚐試捕獵的時候留下的。


    他現在這具身體看著不過十幾歲左右還處於少年期,再加上一直都挨著餓,身體顯得有些病弱,他覺得他之所以能在這身體上重生,大概也是因為原主人一病不起掛了,不過也有可能是餓死了。


    重生之後平時他進入森林當中隻能尋找到一些長在樹上或者地上的瓜果,不然就是一些能吃的樹根,因為憑他自己現在的能力狩獵到動物的相信微乎其微,雖然來這裏半年之後他也嚐試著種植了一些能吃的東西,不過目前還沒有收獲。


    之前在樹林中的時候遇上了小鬆獸,他忍不住想試一試狩獵那隻小鬆獸,結果就在追逐的途中落入了一個自然形成的坑洞,腳上也被露出的尖銳的石塊劃出一大條血口。


    之後他也沒敢繼續追逐,而是趕快迴了部落。


    在這樣一片原始的森林當中,可能被血腥味吸引來的野獸數不盡數,若是他再慢一步,很有可能就會葬身獸腹。


    這個世界與他之前所在的世界不同,皋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世界,但是在這裏的人的體質和之前世界的人體質完全是兩迴事。


    在以前的世界若是受了這種超過一個巴掌長至少三厘米深的傷,不去醫院急救恐怕都會丟半條命,但是在這裏,他受了傷之後隻不過用獸皮把傷口捆住止血,然後吃了一點東西睡了兩三天,傷口就已經結痂愈合。


    也許是因為適者生存的原因,在這裏強悍的並不隻是那些不知名的野獸和兇獸,還有著在這裏生活的人類。


    坐在屋子中唯一的石床上,皋確定隻要再過兩三天傷口應該就會痊愈後,扯了扯破破爛爛的獸皮被褥準備再睡一覺。


    被他一巴掌唿到地上的小幼崽這時候居然直接跳到了石床上,然後張大的嘴巴衝著他叫,一副求投喂的憨態模樣。


    皋一巴掌把它唿了下去,翻了個身,繼續睡。


    那小幼崽也不惱,依然鍥而不舍地又爬了上來。


    被吵得沒奈何的皋看著那小幼崽,薄唇一抿,心下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剁了扔鍋裏煮了算了。


    但是他現在還有瓜沒吃,他也不準備這個時候去浪費這坨會動的預備糧食,那可是他緊急時刻的糧食。要是兩三天之後他依然沒能找到接下去可以吃的東西,這坨會動的肉就是他的食物。


    那可是肉啊!


    皋雙眼冒著綠光,他已經好久沒吃到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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