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你是不是真要我在你麵前切腹自盡!”


    往日編輯那軟萌的聲音此時好像摻了火藥一般暴躁,溫暖默默將手機從耳邊拿開了一些,撕心裂肺的大嗓門從手機內傳出。


    “編輯大人淡定淡定,我馬上就寫完了,今晚一定能交給你,真的!”溫暖這些天為了趕稿子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此時她的形象比瘋人院重症病房的病人好不到哪裏去,頭發亂的像鳥窩一樣四下炸起,平時靈動有神的眸子此時一片渙散,呆滯的好像傻子一般,眼下的黑眼圈濃重的可以跟國寶媲美,身上的睡衣穿了將近二十天,深嗅一口,其味道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種保證編輯真的是聽得都不想再聽了,溫暖脫稿之王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如果不天天催她,估計這月交稿都懸:“這可是你說的,今晚之前你要是交不上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編輯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


    “妥!”得到編輯的寬限,溫暖立刻掛斷電話飛奔會電腦前,不一會,劈裏啪啦的打字聲便在室內響起。


    窗外的景色從明亮的白晝轉為漆黑的夜晚,溫暖端坐在電腦前,手機依舊不停的在鍵盤上舞動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再次發出抗議,但那點饑腸轆轆的聲音絲毫沒有引起當事人的注意。


    時針漸漸指到阿拉伯數字10,溫暖敲下最後一個字,食指緩緩按下了句號。


    終於寫完了...溫暖緊繃的精神驟然放鬆,眼皮好像瞬間掛上了兩個秤砣一般直向下墜。她強撐著精神移動鼠標,將全文稿件發送到了編輯的郵箱,然後在打開□□給她留了言。


    ‘不管出什麽問題都要請等我睡醒了再解決qaq!’


    確認信息發送成功後,溫暖沒心思操作關機,直接一腳踢掉了總電源便起身匆匆跑向了臥室。


    她現在隻想把前幾天失去的睡眠時間補迴來,再不休息她的身體可能真的要報廢了。這樣想著,溫暖直接扒掉身上的睡衣,連澡都沒洗就鑽進了被子裏。柔軟的被褥包裹著身體,從來沒有過的疲憊感宛如海嘯一般洶湧而來,溫暖還來不及有什麽反應便被疲憊感衝垮了最後一絲精神,她頭一歪,徹底昏睡了過去。


    ......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卻不刺眼,它小心翼翼的滲透了玻璃,溫柔的灑在床鋪上。


    埋在被子中的臉蛋白嫩嫩的透著淡淡的粉紅,額頭上因為前幾天熬夜而長出的幾顆痘痘分外紮眼。


    “恩~”溫暖輕吟一聲翻了個身,濃密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不一會,遮擋褪去,一雙睡眼惺忪,滿含水汽的眸子出現了。


    這睡到自然醒的一覺實在是讓溫暖滿足極了,她全身繃直的在被窩裏伸了個懶腰,就算因為她的動作而飄來陣陣酸氣,那也不影響她愉快的心情。


    這一覺睡的,一個字,爽!


    溫暖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過了老半天她才爬下床走進了洗手間。一番打理後,溫暖終於敷著麵膜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醒了以後給我迴電話——編輯


    溫暖擺弄了一會手機,調出編輯的號碼打了過去。


    “編輯大人下午好,我是溫暖。”溫暖一邊拆著方便麵的包裝袋一邊給編輯打招唿。


    “三天沒消息,我以為你睡死在家裏了呢。”編輯迴應。


    “這一覺睡得真挺不錯的。”溫暖已經對開啟工作狂末世的編輯習以為常了,她直接無視了她毒舌,笑嗬嗬的跳過了話題:“小說你收到了嗎?有什麽需要改的地方?”


    “恩,我都看完了,其中有幾處小細節需要完善一下,其他的都還不錯。”


    “這麽快就看完了?”溫暖驚訝:“果然寫書的速度永遠趕不上看書的速度。”


    “你小說的字數本來就少,我這三天還算慢的呢。”


    “好心塞...這小說我可是寫了很長時間啊。”溫暖生無可戀的說道。


    “是啊,一本不到五十萬的小說你寫了多半年,還好意思說。”編輯翻了個白眼。


    人艱不拆...溫暖理虧的默默換了話題:“編輯大人,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高中時是在匯成高中讀的。”


    “對啊,怎麽了?”編輯問道。


    “我有一位朋友也在匯成高中上過學,跟你是同期。”說著,溫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牛皮紙文檔袋打開:“他叫白禮。”


    溫暖在閉關趕稿的時候也沒有鬆懈下對白禮的關注,由於原小說中作者對白禮以前的事幾乎是隻字不提,他的身世,他經曆過什麽,是什麽原因導致他變成現在這樣,這些事在小說中完全找不到文字描述。白禮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主角,神秘強大,幾乎萬能。為了知己知彼,溫暖隻好重金雇傭本市有名的私家偵探去調查白禮的生平,雖然那男人經常不安套路出牌,但是知道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好,有了資料,她就可以做一些比較簡單的分析,如果能找到攻下他的心的突破口那就更好了。


    然而...事實告訴溫暖,她總是想太多。


    白禮的資料真的非常的少,即使是市內有名的私家偵探,能查到的也就這麽薄薄的兩張紙,而且,這兩張內容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他怎麽怎麽勤奮好學,啥時候又得了什麽什麽獎之類的。一直到最後,資料終結在白禮的高中時期——白禮,高二退學。


    “白禮?!”編輯驟然提高嗓門。


    電話那頭的反應讓溫暖挑了挑眉,她一邊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一邊開口詢問:“恩,看來你認識他啊。”


    “你怎麽跟他交上朋友了?”那頭的編輯表情有些不要好,她緊皺著眉頭,手上的工作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


    “一起經曆了一些事情,算是共患難了。”溫暖迴答道:“你似乎不怎麽喜歡他?為什麽?”


    “因為他在我眼中就是一個殺人犯。”編輯語氣沉重的開口道。


    ————


    寬闊的食堂大廳中,擦得幹淨鋥亮的桌子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藍色的椅子排列整齊,兩兩之間的間隔距離好像用尺子量過一般分毫不差。身穿統一獄服的犯人們人手一個餐盤,在數名武裝獄警的看守下,犯人們老實的在各領餐口排起長隊。


    遲來的白禮從門口處領了一個餐盤和一個水杯,他在幾列長隊中來迴看了看,選中了一個人數偏少一點的走了過去。


    “老..白禮,這邊!”到嘴的‘老大’兩個字被男子硬生生的咽了迴去,他瞥了身邊的獄警一眼,見他表情沒什麽變化後鬆了口氣。監獄有明確規定犯人之前不允許拉幫結派,雖然私底下小團夥不少,但是沒有一個敢放到明麵上去觸獄警的眉頭。流氣男子小動作的擺擺手,向白禮示意自己的位置。


    白禮迴頭看了看,發現幾個獄‘友’已經占據了前排的位置,如果去那邊,他就能更早的吃上飯。白禮點點頭,腳步一拐走向了流氣男子。


    “白禮,一起打飯吧。”雖然嘴上知乎白禮的大名,但他眸子中的懼怕和討好卻一覽無餘。


    “好,謝謝。”白禮也不推辭,他側身占到了已經去重新排隊的獄友的位置。


    “不用謝不用謝。”他接受了自己的討好,這個結果讓流氣男子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之前在獄房發生的那幕實在是讓他心有餘悸,雖然他也是因為聚眾鬥毆重傷他人而被判入獄,但是他那是沒控製好力道不小心下了重手,而白禮這家夥卻是完完全全的有意識要把人弄死。


    他是一個瘋子,而且是一個有智商的可怕瘋子,流氣男子看著前麵人的背影在心裏想到。


    “哎,看到了嗎,就是他。”


    “不會吧,瘦的跟竹竿一樣你確定他能把猴子打個半死?”


    “絕對不會錯的,小五親眼看見的,猴子被抓著頭發往地上砸,完全無法反抗。”


    “真人不露相啊。”


    周圍注意到白禮一行人的眾人湊在一起小聲議論,前些日子白禮在獄房毆打獄友的事幾乎在監獄傳遍了,這種一來就挑戰了監獄和犯人兩方規則的人實在是不多,尤其是近幾年,這還是頭一個,眾人對這個叫白禮的人有著諸多猜測,但他們惟獨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一個看起來書卷氣息很濃的帥氣男子。


    他們還以為是怎麽樣的肌肉壯漢呢...眾人在心裏想。


    成群結隊的吃完飯後便是犯人們例行戶外自由活動的時候了,這也是眾犯人最喜歡的時間,雖然看到的天空依舊不大,但也比獄房那種小窗口好很多。


    “再過幾天我就要出獄了,這些日子承蒙幾位兄弟關照了。”男子對一幹獄友道別。雖然沒被照顧到什麽,但是場麵話還是要說,萬一江湖再見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恭喜。”白禮笑著說道:“相處了這麽久,我們還沒互相做過自我介紹呢。我叫白禮,因為殺人未遂被判五年,前兩天因為打架被加刑一年。”


    男子連忙伸出手握住白禮的手:“我叫李傑,進來的原因是因為拉皮條,被判了七年。現在終於要出獄了。”說到這,男人看了看邊上閑聊的獄友,伸手拉著白禮走到一邊:“白老大,等你出來了,如果有那方麵的需要就來xxx找我,我介紹的人保證幹淨漂亮。”他聲音壓低了很多,湊近到白禮耳邊小聲說道。


    那天白禮出手教訓猴子的時候他就在現場,從他出手的狠辣程度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絕對是個狠角色,不管怎麽樣,交朋友總不會有錯。


    白禮微微偏了偏頭避開了男子的過分靠近,他輕笑著斜眼瞥了瞥他:“所以你不準備改邪歸正了?”


    男子咧嘴一笑:“我又不是白癡,賺錢的買賣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恩,你說的對。”白禮點點頭:“既然你過幾天就可以出去,我有件事想擺脫你幫個忙。”


    “當然可以,白老大你說吧,要我幫什麽忙?”男子一口答應。


    “你幫我給一個人送樣東西。”


    ———————————————————————


    溫馨而有格調的咖啡廳內,被隔成一個個小單間的座位給客人增添了一份私密性,溫暖和編輯坐在最裏麵的隔間討論著小說出版的最後事宜。


    “就用這個封麵吧,我挺喜歡的。”眼前的封麵非常簡單,純黑色的底圖沒有其他複雜的花紋裝飾,隻是在燈光下細看可以看出地圖上有著暗紋繪成的堆積如山的白骨,森白色的藝術字體寫的龍飛鳳舞,流暢又漂亮。


    “恩恩,這個可以。”編輯在備忘錄上記錄好。


    “關於發行時間...”


    “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們打算在那天發行。”編輯笑著說道。


    “好啊好啊。”溫暖高興的點點頭,生日當天新書發行,這也算是一個大禮物了。


    新書全部整理完畢就差出版發行了,前幾天歇斯底裏的編輯終於恢複了往日溫和軟萌的狀態,她迴以一個柔柔的淺笑。


    “對了,那天你說見麵後在跟我說白禮的事,到底當初他做了什麽讓你這麽討厭他?”溫暖一邊攪拌著杯子裏的咖啡,一邊開口問道。


    淺笑在臉上僵硬了幾秒,編輯閉眼歎了口氣,語氣沉重的說道:“那是高二的事了,白禮個子小,聲音細,經常被一些男生們戲弄。有一次他似乎被逗急眼了,當著全班人的麵把班級裏的小霸王給狠狠罵了一頓。小霸王當然不樂意了,他追著白禮就要揍他一頓解解氣,當時是冬天,剛下過一場小雨,地麵有水窪的地方都結了一層冰特別滑。本來跑出教室的兩個人,最後隻有白禮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迴來了,當時他手上都是血,聲稱小霸王追趕他的時候不小心滑倒,頭磕在石頭上了。”


    “然後呢?”溫暖好奇的問。


    “小霸王送醫不及時變成了植物人,警察來查案,判定這是意外事件。”編輯說道。植物人啊,用中二的話來說就是雖然他的身體還在活動,但他的靈魂早已遠去,在他看來,植物人跟死了沒什麽倆樣。


    然後白禮就從高二退學了,從此了無音訊,就連最厲害的私家偵探都查不到他高二以後的生活軌跡,溫暖在心裏接著編輯的話想道。


    “你懷疑小霸王是被白禮害的?”溫暖問道。


    編輯點點頭:“案件結束後,班主任在班會上宣布了最終結果,當他說道警察判定為意外事件時,我不經意間看到白禮露出了一種怪異的笑容。有些得意,又有些看到什麽好東西時才有的興奮。總之,我覺得他是幕後兇手。”


    溫暖絲毫不懷疑編輯的話,因為白禮真的有可能幹出那種事來,即使他那時候還是個未成年。


    “他確實很可疑。”溫暖讚同的點點頭。


    “所以說,不管你是怎麽認識他的,以後不要再聯係了,他太危險。”編輯一臉嚴肅的叮囑道。雖說小霸王的結局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但是編輯希望的惡有惡報是以牙還牙那種,如果白禮找人打小霸王一頓出氣她絕對會站在白禮這邊,但把人弄成植物人...她實在接受不了。


    溫暖當然不會遠離白禮,但是編輯的話確實是關心自己,因此她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了,事情都辦完了,我要迴公司了。”編輯做了幾個深唿吸,重新笑起來。


    “恩,我也要迴家啦。”溫暖起身跟著編輯離開咖啡廳。


    ————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溫暖一大早就坐在電腦前刷新著自己書籍的銷量。她所簽約的公司有著自己的銷售網站,銷售數據都是公開的,隻要登錄就可以看到。


    溫暖雖然不是那種有名的大神,但是身後也有一批數量不少的死忠粉,小說剛上架還沒一個小時就已經有了幾千本的銷量,每點一次刷新,數據都會往上跳一跳。


    ‘恭喜啊,開門紅!’編輯發來了祝賀信息。


    ‘同喜同喜!’溫暖笑著迴複。


    就在溫暖專注於刷數據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來了。她疑惑的起身走出臥室,心想大清早誰迴來串門啊,就算是快遞也沒有這麽早上班的啊。


    “請問你是溫暖小姐嗎?”


    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色運動服,懷裏抱著一個不大的箱子正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看著她:“你是什麽快遞啊?”


    “x通。”男子將箱子豎起,亮了亮快遞單上的標誌。


    “哦,麻煩你這麽早送來了。”最近自己確實在網上買了不少東西,溫暖點點頭,簽收了箱子。


    箱子包裹的很嚴實,掂起來有些重量,溫暖找來小刀劃開包裹外的膠帶,不一會便熟練地打開了箱子。


    嘀——


    00:00:59


    58...


    57...


    臥槽!!!


    五根紅色雷.管被黑色膠帶捆綁在一起,雜亂的紅藍線穿插其中最後延伸到計時器中,紅色的數字一秒一秒的減少,也就溫暖愣神的這一會,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秒。


    她現在跑還來得及嗎!溫暖動了動想把箱子放下,誰知道她剛抬了抬胳膊,秒數就直接扣除了十秒。這到底是什麽鬼啊,為什麽白禮在監獄裏也可以弄出這種黑科技啊啊啊!!


    溫暖全身僵硬的坐在沙發上,眼見著秒數越來越少卻動都不敢動。看來她今天要交代在這了,溫暖生無可戀的看著手上的炸彈,這是第七次了吧...時隔數日,她依舊沒有擺脫被炸死的命運。


    3...


    2...


    1...


    00:00:00


    嘭!紅色的雷.管應聲炸開。


    五顏六色的紙片宛如花雨一般紛紛灑灑的落下,計時器歸零後出現的並不是溫暖以為的炙熱痛感,而是紙片擦臉而過瘙癢。


    溫暖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you~you~祝你生日快樂...”低沉好聽的男聲從計時器中傳來,輕輕曼曼,好似羽毛落在了心尖上。


    是白禮的聲音,溫暖愣了愣,各種國家的語言交替在一起的生日歌在室內循環了兩遍,正當溫暖聽得開始有些感動的時候,計時器內的音樂消失了。


    “溫暖,祝你生日快樂。”


    溫暖嘴角輕輕勾起。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溫暖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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