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再開家宴了,認識不認識的,來了不少,沒拒絕,飯菜酒水而已,無所謂,但是也就僅僅如此了,沒準備多結識點還是如何,門生故吏就已經夠多了,再下去,不是朋黨,也成朋黨了,這是劉逸最不想的。


    杜如晦和房玄齡終於是熬過了,自南海迴來,無官一身輕的兩老頭子豪放得厲害,還顯擺得拿出從南海“探尋”來的寶貝,鵝蛋大的珍珠都是小物件,不值錢,伊甸地區的古玩才是有趣,都是以前朝代的,伊甸的人比大唐保護得更完整,比如說,這個酒罐子,就是三國時期,蜀國的物件,至於為何,那得好好說道說道,你看這花紋,這銘文,這杯底成色....


    “這小子是個禍害啊,本來有更多的,被他搜刮去了不少,王右軍的帖子都有,被他家裏的丫頭藏起來了,舍了臉皮去要,都沒換著啊,連看都不給看。”


    兩老家夥給李綱告狀了,在南海“胡鬧”的場景,那是說的添油加醋啊,劉逸差點聽不下去,看你們的年紀才懶得揭發,兩人“公費旅遊”了一圈,還撈了不少好處迴來,如今還不忘自己這唯一準備當作傳家寶的東西?人“可恥”到這份上可就不成了啊。【零↑九△小↓說△網】


    “拿出來,又不會要了你的。”


    老得牙都快要掉光的李綱說話卻不含糊,有點漏風,但是言簡意賅,劉逸無奈,喚過小武,去書房拿過來吧,惹不起啊,不過您千萬別讓陛下見著了,他對這東西垂涎已久,要是知道小子還有換鵝帖之外的東西,那還得了,明搶暗奪,手段可少了他的。


    一副小氣的模樣,讓李綱開懷大笑,小心的接過書貼,緩慢展開,點頭,嗯,是王右軍的帖子,有天下第一行書之風範啊。


    有了貼子的幾個老頭子是不會再理睬劉逸了的,外麵太吵,也不呆,自己大踏步去尋了個安靜的地方,放大鏡也拿著,看來準備細細觀摩了,劉逸唉聲歎氣,很是為自己的貼子著急,誰知道還要不要得迴來啊,看房玄齡和杜如晦能將鵝蛋珍珠送給小孩子去玩,就知道兩老家夥沒安好心,他們何時這麽大方過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劉家如今有三個寶貝,老李綱是一個,蕭姨娘也是,當然,還有老得連走路都走不動的大黃,牙齒都掉光了啊,喝粥都艱難,但是對劉逸釀造的甜酒卻還喜歡,勉強喝了一些,精神了點,搖搖擺擺的站立而起,尾巴艱難的掃動,頭趁過來趁過去的,劉逸低下頭去,輕輕給他抓癢,舒服得趴了下來,以前總會翻身幾下的,如今是翻不動了,試了幾次,還是在劉逸的幫助下,打了半個滾,就好像開心得不得了,啊嗚得叫了聲,頭昂起來看劉逸,渾濁的眼睛裏還閃著晶瑩。【零↑九△小↓說△網】


    “這估計是天下活得最長的,日子也最是舒坦的犬了吧?稱心一直舍不得過去,就是因為他了,一直稱心照顧,但是看來,這家夥最記得的,還是你啊,奇了怪,你也就陪他一起從並州到長安而已,沒見你怎麽照顧他,還整天在外麵跑的,怎麽這大黃到了晚年,就隻記得你了,別人來撓癢,那都不成的,沒了牙,還張嘴去咬。稱心說這家夥每天都去山頭嗷嗷的如同狼一樣的叫喚,爬坡都爬不上去,背上去了,一趴就能趴一整天,支撐著見你一麵啊,如今這一口酒下去,那是舒坦了的。”


    小院子裏,李恪抿著手中的美酒,不時撇一眼劉逸這邊,至於李泰,地下呆久了他的,如今出來,如同釋放一樣,拚命的喝酒,拚命的吼叫,程處默,牛登甲,尉遲寶林還有李崇真幾個陪著他,滿嘴的流氓話,那是少不了,使勁慫恿著要去長安百花樓,多年沒見識了啊。


    “百花樓今日是去不成了,你看看逸子,再說,這張亮和侯君集的軍隊才被趕出長安周圍,百花樓裏,如今可沒人,都去亡命追人咯,書生都敢拿起武器了,真為他們兩個感到可憐。”


    李泰擺著頭灌酒,如今這裏缺少的,就隻有太子和長孫衝,獨孤謀隻能算半個,時間過得太快,大黃老了,兄弟間昔日裏打鬧的場景是看不見了,甚至,連那個味道,也變了。


    “都說親朋故友,張亮是自作自受,但是,侯伯伯再怎麽樣,這將門的情義還是存在,一時糊塗,犯了錯,但是侯家的子孫還是要救的吧?逸子,你準備跑一趟?”


    程處默嗡著聲看向劉逸,侯君集在西域對劉家的商隊一直很照顧,當年征西,也是真正想要將劉逸培養成才,雖然方法極端了些,不過他們那一輩人的心思便是如此,真金需要火煉,這是他們的真理。


    “承乾呢?”


    劉逸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幾人疑惑的相視一眼。


    “長安初定,獨孤謀和長孫衝去追人,作為太子,需要坐鎮長安安撫百姓。”


    “哦.....那我去一趟長安。”


    劉逸摸摸大黃的頭,轉身踏出門去,宴席早就散了,一堆狼藉,下人在收拾,劉逸穿過院子,出得門來,李恪等人沒有跟隨,劉逸沒讓他們去,就是有話想跟李承乾說了。


    “早些迴來。”


    李麗質給劉逸將盔甲都穿戴上,歎口氣說道。點點頭,上馬而去,身上還抱著大黃。


    城門口查得很嚴,劉逸很是耐心,不過當那守將將手伸向大黃的時候,劉逸就果斷一劍斬了下去。


    “信不信我斬了你?”


    守將收得很快,隻是劃破了手心,忍著疼痛,拜首下來。


    “太子命我等在此等候周國公。”


    冷哼了聲,帶路吧,就任由前麵人牽馬前行,穿過朱雀大街之後,皇宮的大門緩緩開啟,沒下馬來,周國公不需要下馬,太子特意交代的。


    你終於舍得來了?


    李承乾站在朝堂之下,眼睛盯著皇帝的禦座,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一步之遙,是吧?我一直以為這一切是李治弄出來的,直到此時才明白啊,我的太子殿下,你到底在著急又或者害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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