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迴去了,據說那是相當霸道,直接將他的妃子與皇後都扛了迴去,劉逸站立山頭,身後是坐在輪椅上的李綱,微風有些涼意,老爺子卻沒太在乎,起得身來,拿過拐杖。


    “伴君如伴虎,皇帝雖然是個大胸襟的,不過你這樣行險著,真就沒怕?”


    劉逸聽著扯動嘴角一笑。


    “您跟著瞎擔心這些做什麽,若不把話都挑明白了,這事情越往後麵累啊,這就越難解決,這南邊啊,早晚還是要去一趟,可是這一時吧,還真尋不到一個好時機,也罷,拖著吧,如今我都大逆不道直言謀逆了,陛下也該放下心了,咱們所有都攤到明麵上,他長孫無忌等人,也抓不到什麽好的差錯,小了不值當,大了沒有,這樣就好,都難受著,才對嘛。”


    李綱愣下,也是嗬嗬得笑。


    “你小子總歸有道理,老夫雖然在朝堂混了些日子,可這裏麵的道道啊,還不如你們熟悉,不過這人啦,你倒是說對了,咱們要活,就活他一個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哦,還有一事,你小子這兵部的差事,到底是怎麽個迴事,若真不喜歡,老夫便與皇帝說說,咱們不做他就是,與老夫一起做做學問也不錯,一直想你安安靜靜的在書院教授知識,你又不聽。”


    對於這事,李綱的意見還是很大的,劉逸莞爾,彎下腰來,將李綱扶在輪椅上坐下,沿著比較平緩的道路往山下走。


    “這世上哪能事事都如人心意啊,不過也正是這些波瀾,才讓人生能更加精彩一些,您看,我去過大漠,上過雪原,掠過碧濤,伏過狂瀾,有這些,怎麽說都是賺的,再說了,如今小子的腰板也硬起來了啊,您看,這陛下剛走,許敬宗就過來了,都說這家夥主持編撰傳史的時候,哪個給了好處,就能改得威風八麵,榮耀無比,小子是不是也去讓他改點?”


    李綱轉眼愕然,笑著指著劉逸。


    “你就知道瞎胡鬧,史傳那也是能瞎改的?不過你說的也沒錯,以前是顏家,那是誰都沒話說,如今換成了這家夥,也不知道這貞觀與武德年間的傳記被他禍害成啥樣兒了,不過好在咱書院自己也在做,考據得比他許敬宗可詳細的多,也不會像他一樣胡寫瞎寫。這做學問,要的就是要個態度,這也決定了一個人的品性,老夫警告你,這樣的人,可不許往書院裏帶,他那個長子許昂,也不許你接手,混賬東西,換到老夫身上,這樣的逆子,得直接拉下去喂狗不可!”


    劉逸差點樂死,連連點頭。許敬宗兒子許昂與自己老爹的小妾私會,也不知道是哪個與他過不去,宣揚了出來,不過老許厲害啊,尋了個由頭,將許昂處置了,人照樣大搖大擺,臉色都不曾變一下,再加上厚連皮的迎合本事,怪不得這家夥能得太宗,高宗,武則天三代皇帝的寵信,風光一世,這臉皮的功夫,堪稱第一了。


    “不接手,不接手,他許敬宗自己都將人趕到遼東喝風去了,我要參合,他許敬宗得與我拚命不可,才不傻呢,嗬嗬。”


    李綱這才緩和神情,拍著手讓劉逸停下來。


    “這就是不顧及自己的尾巴,他許敬宗八麵玲瓏又如何,如今還不是成為長安的笑柄,你看看真正看得上他的,能有幾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人自身,才是第一步,這些,你以後也得注意了。”


    劉逸愣住,老爺子這是擔心自己也這樣啊,笑著將輪子固定好。


    “您放心吧,若我劉逸教出這樣的兒子,那我得直接一刀劈了他,再將自己也一刀割了,丟不起這樣的人。”


    這樣的話李綱卻又不喜歡,他們在乎的最大的還是傳宗接代,蹙眉看著劉逸,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來批評他,最終喟然歎息。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他許敬宗如今也是無奈,家族的傳承在許昂身上,他能如何?”


    “嘿嘿,不是說他好色無度麽?再娶一房不就是了,咦,不對,裴氏去世得早,虞失又是繼室,其他的也沒聽說啊,這樣也說不上好色啊,莫非與傳聞不符?”


    劉逸八卦心思頓起,老李綱差點氣得吐血,將劉逸的頭都要敲到地裏去了。


    “學什麽長舌!學問都做到哪裏去了!不過這事情你倒可以去問問孫先生,一女一子之後,好像再無傳承之能,這就是造孽的報應,呸!老夫與你說這些做甚,滾進送老夫迴書院,與你小子在一起,非的壞了老夫一身的學問與清譽不可!自己去應付許敬宗吧!”


    劉逸咋舌,嘖嘖,您老自己願意說的,我還能逼迫您不成,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惱羞成怒,惹不起,趕緊送迴。


    迴到大操場,許敬宗才剛剛將書院轉完了一圈,如今站在那塊巨大的石碑之下,看著幾個大字,見劉逸前來,讚歎得有模有樣,劉逸咳嗽一聲,上前拱手。


    “延族先生如今也有此雅興來華胥一觀?”


    “聚集古今傳承,複興大漢文華,天下第一書院,當仁不讓啊,某一直想要尋得一時機,奈何聖命在身,如今好不容易能稍微放放手,得嚐所望,真是懊悔沒有早日前來啊,周國公大才,為陛下,為天下,得一傳承之地,許敬宗,見過周國公。”


    劉逸趕緊上前。


    “您客氣了,劉逸受寵若驚,全仗陛下與諸公,劉逸不過胡鬧罷了,延族先生此番前來,該不會就是為了笑話劉逸兩句吧,哈哈。”


    許敬宗也是趣人,聞言大笑。


    “周國公說笑了,周國公修假之前,一篇《論海防與商稅疏》,可是愁苦了中書,陛下命我等照您的意思,擬出章程,可是這裏麵的東西,盡管您已經言有物,事必詳,但是還是苦煞了等,恨自己沒有早些前來書院學習一二,如今正想要向您請益,還望周國公不吝賜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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