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麴文泰死了,新國主麴智盛急急出國書,不為其他,隻因為李唐大軍已經快要兵臨城下。?


    國書很奇葩,前段是麴文泰這個老國主的筆跡,數列各大罪狀,言稱自己罪過,不該背棄大唐,更不開屈服突厥,與大唐為敵,如今幡然醒悟,自覺無顏麵對上國帝君,自絕謝罪。


    國書的後半段卻是出自麴智盛這個新國主之手,說自己什麽都不知曉,一切都是先王所為,已經遭受了懲罰去世,望大唐常勝將軍,無敵統帥侯尚書閣下,能可憐可憐自己這些無辜之人。


    侯君集對於常勝將軍還有無敵這個字眼看得很是舒服,小小高昌雖然調皮,可是道理還是明白的,大筆一揮,很好,既然懾服於我無敵的統帥侯君集之下,那就快快投降,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謀之伐,侯君集認為自己達到了,甚至越了李靖,很是歡喜。


    麴智盛卻又沉默了,遲遲不予迴複,侯君集才有的好心情立馬轉化為怒火了,無知小兒居然如此對待他侯大將軍,不可饒恕,命令一下,特行軍有攻城器械,破城即可,不要管其他,其餘大軍隨後,直奔城下,定要叫他麴智盛小兒知曉一下厲害!


    劉逸跨坐在馬上,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先鋒軍破城,功勞不小,可是這都是拿命去填的,流失,滾木,石頭,這些那個不是要人命的東西,他本來建議用火藥和猛火油的,這次是大戰,軍中帶了不少,可是侯君集卻直接否定了,火藥乃國之神器,小小高昌,哪裏相配,鷹揚軍軍備第一,卻重視花架子,又喜借助外物,不得正途,此時正好鍛煉一下,直接頂上去,怕死還上什麽戰場!


    五千鷹揚軍哪裏見過自家侯爺如此被人奚落責罵,又哪裏被人瞧不起過,老子雖然喜歡借助外物,可是何時怕死過!鷹揚軍的戰果從來都是用鮮血染紅的,這次也一樣!不就是不用火藥和猛火油嘛,看老子一身橫甲,直衝上去!


    將士們被激瘋了,劉逸壓不下來,秦明若也跟著瘋狂,誓要為自家夫君討得屬於他的榮耀。


    沒法勸了,除非違反軍令,堅決不讓鷹揚軍上前,否則這群人是攔不下來的,可是這樣一來,鷹揚軍也就再也不會存在了,不管如何,這樣的情形與造反等同了,就算侯君集下令將全軍斬殺於此,李二都不會說什麽。不尊軍令者,斬,這是鐵律啊!


    劉逸現自己前些天對昭武九姓那群瘋子的生出罪惡之心實在可笑,這年代,人命到底是不值錢的,不會因為自己一句話多死幾個,或者少死幾個。戰場總要死人的,火藥和猛火油也是有局限性的,若被人找到了破綻,那隻懂得火藥之術的軍隊也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此次檢驗,也算是好的。


    身著劉家最傑出的工匠打造的黑色輕甲,手持鋒利亮麗陌刀,披風飛揚,戰旗作響,劉逸穩穩跨在馬上,定襄之時,自己便是如此殺入陰山,再來一次,又有何妨,雖久不為將,熱血怎會冷卻!


    侯君集其實是對的,軍隊最後還是靠的血與肉的拚殺,這時代沒有機關槍的,幸好,秦瓊將鷹揚軍訓練得不比任何一隻衛隊差,再加上堪稱豪華的裝備,經曆了高句麗,又經曆過吐穀渾,他們早已經看慣了血與火,眼神堅定,待得戰鼓擂起,低沉號角響起,全軍已經開始唿嘯。


    “風!風!大風!”


    跨出一步,吼叫一聲,待得大風出口,八牛弩強勁的弦聲彈起,投石機那嘎吱的搖臂聲也不絕,萬千箭矢,流石瘋狂砸向高昌城牆,這是最基礎的攻城器械,侯君集是不會阻止劉逸使用的。


    衝車向前,一次次的撞擊,前方重甲,侯府羽隊,騎兵穩穩不動,隻待城門一破便可衝入,高昌這次居然抵抗得甚為激烈,讓劉逸心裏很是不穩,隻是手緊緊握住手中唐刀。


    鷹揚軍不是神,越來越多的傷者被抬出,讓劉逸眼睛越來越紅,胯下戰馬不安的刨蹄,到最後鷹揚軍傷亡達到兩百餘人的時候,劉逸幾乎要怒號,檢驗沒錯,可是非得必要用人命來填嘛!那自己弄出火藥,弄出火油又有何用!秦明若在一旁自然看見了劉逸的臉色,輕扯馬韁。


    “世兄,不可魯莽,戰場軍令不可違逆!”


    蕭雨彤也是跟隨在側,臉現擔憂,知道劉逸的性子的,開始若還會往大局著想一些,到後麵就不會了,這是一個情大於理的男子!


    一直在擔任斥候的程處默出現在了劉逸身側,所有斥候都收迴來了,這是劉逸的命令,他才不管如何,自家兄弟打完這場戰,他就決定迴長安了,這樣的戰場,實在不適合他!


    侯君集自然看得見這裏的情形,扯動戰馬到達近前,看著劉逸的樣子,撇嘴冷哼。


    “這便是真正的沙場!不要以為你在南海那小地方有些戰果便沾沾自喜,沙場就是要死人。老秦既然如此看重於你,就不要丟了他的臉!”


    不是什麽大壞人,可是嘴裏的話語卻始終讓人討厭,劉逸不想去看他,眼睛死死盯住城門,他怕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一將功成萬骨枯嗎?我劉逸不怕殺人,卻怕看到自己人死!侯大總管,您能安然看待一切,我劉逸做不到,還請不要擋我去路,我劉逸做不到這樣一旁看著!衝殺之時,莫要驚擾了您!”


    侯君集算是氣到了,一句不可教也在口中還未吐出,就看到劉逸已經舉起手中長刀,城門搖搖欲墜,隻差再來一次就要破裂了!


    劉逸在下方咬牙,麴智盛卻眼神直直的看著遠方,父王死了,給他爭取到了三日之機,西突厥的鷂子帶來的信息已經確認,吐蕃的雪鷹也出現了,他堅信,隻要自己堅持,再堅持一會兒,三軍合並,大唐隻有退去之路。


    欲穀設確實過來了,再次從可汗圖浮城兵,吐蕃祿東讚遙遙在望,他想要賭一次,他相信,隻要自己撼動大唐少許,他相信祿東讚絕對忍不住的!突厥想要生存,他吐蕃更需要!


    斥候的報告讓侯君集忍住了要教訓劉逸的念頭,轉迴帥台,侯君集仔細權衡,高昌城破在即,到口的食物,他不可能舍棄,西突厥到來他會興奮,但是加了一個祿東讚,卻讓他有些許猶豫。


    “殺!城破全力進攻!屠城!來了正好,本帥要欲穀設和祿東讚親眼看著這一切!他們能耐我何!”


    到底是想要越李靖的,侯君集狠狠頓下長槍,棋語揮出,鼓點更加激烈,這是要全軍攻殺的前奏了,劉逸將身體前傾,騎兵隨時準備!


    麴智盛慌了,城要破了,可是突厥和吐蕃卻還是按兵不動,父王臨死之時所謂的棋子真要應驗不成!


    雲梯開始架起了,鷹揚軍瘋狂衝擊而上,被砸下來一個,又一個跟上,長長的雲梯上不時傳出慘叫,侯君集終於再次派出了大軍一隊,薛仁貴,這個劉逸一直沒有見到的家夥,嘶吼著拉開三石強弓,城牆上冒頭一個,就被他擊落一個,雲梯上方的壓力頓減,程處默一馬當先,馬槊橫掃,就已經打破想要攔擊他的軍卒腦袋,跳越出去,怒號一聲,長馬槊頂住一排高昌士卒,推得他們瘋狂後退,狀若瘋狂,狠狠砸下。


    “吾乃鷹揚程處默,誰敢與我一戰!”


    這一刻他等得很久了,這一戰他也打得憋屈,和劉逸呆久了的,和鷹揚呆久了的,自然也看不習慣這樣用人命填的辦法,此時泄和報複,讓他有一種別樣的快感!


    鷹揚士卒快爬上,終於算是登了上去,劉逸卻狠狠的轉頭看向薛仁貴,冷氣直冒。


    “末將來遲,請侯爺責罰!”


    劉逸狠狠閉眼,轉頭過來,人總要成長的,無論如何選擇,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沒理由責怪。


    城門倒下的一刻,劉逸睜開血紅的雙眼,久舉的長刀狠狠劃下,旗語都不看了。


    “堵住城中衝出之人!屠滅城口之人,其他人,不可追擊!救助兄弟為先!”


    他從來就沒想掙多大的功勞,鷹揚騎兵也不是為了殺敵用的,是用來守護攻城的兄弟所用的,下方老黎大聲吼叫,將命令傳遞給殺上城牆的鷹揚軍,程處默殺得性起,聽到命令卻是哈哈一笑。


    “也罷!不堪一戰之輩,有何興致!薛仁貴!我鷹揚軍的任務已經做完,其他的,喜歡殺你便去殺吧!”


    程處默對薛仁貴很是憤怒,當年劉逸如何照顧於他,如今功成名就,封疆一方,卻連秦明若都沒有照顧好,讓她差點犯險,到最後還要劉逸與那群不知所謂的昭武九姓之人妥協,就這一點,程處默就意見極大,看薛仁貴也自然沒有好臉色。如今話語高聲出來,絲毫不留情麵。


    “侯爺!”


    薛仁貴頓住馬蹄,眼睛血紅一片,劉逸卻轉過頭去。


    “人各有誌,盼你一路行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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