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透出濃談相宜的層層綠意,溫暖的春風夾帶著出穀黃鶯婉轉清脆的鳴叫,一陣陣襲來。


    曾經茅草屋籬笆院的山下村落漸漸被石磚青瓦的堅實屋舍取代,幹淨整潔的山下村上空和著山風飄著最多的是一股股清淡的藥香味。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村尾安鬆柏家二進宅院的主屋正室內圍著不少人,大家喜憂參半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尹雲娘。


    “玉若,你娘她怎麽樣了?”鄭氏一得到消息就從自己的房間小跑著出來了,聽說尹雲娘昏倒,把她也嚇一跳。


    “奶奶,我娘她沒什麽大礙,隻是初聽到小妹的消息,太激動了些!”三年來,安玉若醫術長進不少,診脈也已經很精準。


    “也難怪你娘會這樣,這三年來她心裏也苦!”鄭氏歎了一口氣說道。


    正在這時,清晨帶人進山采藥的安玉冉急急忙忙進了家門,一進院就找安玉若的身影。


    “娘,怎麽了?”連手沒顧上洗,一聽下人說尹雲娘剛剛昏倒了,安玉冉慌忙進了門。


    “二姐,娘沒事,咱們出去說話!”安玉若拉著安玉冉的手走到了院子裏。


    如今的安家姐妹可是名氣在外,她們不但長得明豔動人、花容月貌,而且為人做事頗有手腕,很多男子都比不上她們。


    隻不過,相比較安玉若為了藥酒坊整日裏拋頭露麵,安玉冉的世界除了家就是大山,當然三年來還多了一個跟屁蟲薑鵬。


    “三妹,我問你,這次真有小妹的消息了?”安玉冉著急地問道。


    “沒錯,是惠王親自告訴大爺爺他們的,說小妹現在就在餘州城外的豐賢鎮上,因為餘州現在被北朝舊部占據,她暫時迴不來,不過本家已經派人先去豐賢鎮了。”安玉若是從峰州府城一得到消息就騎快馬迴了山下村。


    “你在家照顧娘和小弟他們,我現在就啟程出發去豐賢鎮。”安玉冉真是一刻也等不了的。


    當年沒有跟著安玉善去京城是她最後悔的一件事,現在既然知道安玉善在哪裏,那麽這次她一定要帶小妹迴家。


    “二姐,現在餘州已經封了城,根本就過不去,而且我聽大爺爺他們說,餘州自古便是兵家要塞,易守難攻,兩邊還都是懸崖峭壁阻隔,大晉朝的官兵攻了一個多月餘州還是如鐵桶一般。”安玉若也是焦急想要早點見到安玉善,但她知道這時候不能感情用事,必須要計劃好才行。


    安玉冉看了一下四周,將安玉若拉到身邊,小聲地說道:“三妹,豐賢鎮我是一定要去的。別人過不去的地方不代表我過不去。”安玉冉從小到大爬過的懸崖峭壁不知道有多少了,再說這三年她還學了些拳腳功夫,多少是有些底子的,“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在家呆著等消息,不要告訴爹娘他們。”


    “二姐,這時候你不要衝動!”安玉若拉住了她。


    三年前的安玉冉也是這樣,非要出去找安玉善,但是被安子洵給攔住了,安玉冉還不顧尊卑和他大吵了一架,怪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三妹,別攔著我,我去把小妹帶迴家!”安玉冉態度很堅決。


    安玉若知道自家二姐是按耐不住了,這些年沒讓她出去找安玉善,她心裏就憋著一股悶氣,這次怕是想攔都攔不住了。


    “好吧,二姐,我不攔著你,不過,你要聽我的,不然我就告訴大爺爺。”安玉若也有自己的殺手鐧。


    “好,要快點!”一想到餘州並不安全,安玉冉就急了,她擔心安玉善再出什麽事情。


    安玉若點點頭,開始安排人手送安玉冉去礫州,或許從礫州外的懸崖峭壁翻過去就能繞到豐賢鎮上,不過那段路即便沒走過也必定是十分艱險的。


    好在,對於常年在山裏遊走的安玉冉來說,麵對那種險惡的環境她比平常人更容易適應。


    送安玉冉的馬車駛出峰州城外的時候,薑鵬騎著馬追了上來,對於安玉冉的行蹤,他現在已經有了“心靈感應”。


    “你怎麽跟來了?”麵對一直對自己糾纏的薑鵬,安玉冉已經不像三年前對他那麽抵觸。


    這期間雖然薑家也正式來下聘提親,但安玉善的失蹤讓她無心考慮自己的婚事,薑鵬知道她的心結,所以就一直在山下村陪著她。


    “讓你早點學騎馬你不學,現在後悔了吧,上來吧,我帶你去礫州,比你這輛馬車快多了!”薑鵬也不說自己從哪裏知道的消息,他既然認定安玉冉是他的妻子,那麽就要隨時保護她的安全。


    安玉冉根本想都沒想就伸出了手,比起被眼前這個男人占便宜,她更想快點見到自己的小妹。


    而此時的薑鵬也沒了逗弄安玉冉的興致,他知道她現在定是心急如焚的,所以整個人也正經不少,緊摟著她,然後猛踢馬肚,千裏良駒像離玄之箭一樣朝著前方奔去。


    在奉賢鎮上林副將休養的那座小宅院內,安玉善從蕭林的口中得知季景初已經將自己還活著的消息送到了峰州,想必這會兒她的家人已經知道她即將歸家的消息。


    安玉善的心開始變得更加急切起來,她也想快點見到季景初,想要問問他餘州久攻不下的主要原因。


    簡兒因為從小就是孤兒,被她視為家人的寧婆婆和瘋爺爺也死了,現在最重要的家人安玉善在她身邊,所以她很難理解安玉善此刻焦灼的心。


    “玉善妹妹,你別著急,你很快就能迴家的!”簡兒安慰著她。


    “我也希望能很快迴去,我的家人也一定很著急。”安玉善看著峰州的方向說道。


    好在,兩天後她給林副將診病的時候又見到了季景初,這時候的林副將已經有了清醒的意識,而且能坐起來說會兒話了。


    安玉善一直在門外等著季景初與林副將說完話出來,然後兩個人在廂房裏坐了下來。


    “季少將軍,我想請問一下餘州城什麽時候你能夠拿下?”安玉善直接問道。


    “我們是不是應該重新改變一下對彼此的稱唿!”這次見麵,季景初覺得很多東西不能再模糊了。


    不過在著急迴家的安玉善看來,現在的季景初似乎總愛答非所問,找不到問題的重點一樣,她問的是攻城,他卻說起了稱唿,這有什麽關係嗎?!


    “你想怎麽稱唿都行!”安玉善真的不在意這些,因為她覺得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重點好不好!


    “好,以後我叫你玉善,你叫我景初哥哥!”季景初說著抿了一口茶,似乎覺得這茶極為香醇。


    “景初哥哥?能不能換一個?”即便不在意,可安玉善總覺得這個稱唿肉麻兮兮的,而且真要算起來,她兩輩子加起來比季景初大多了。


    “不喜歡?那就叫景初!”季景初平靜的語調說道。


    “行!你快說為什麽餘州城還攻不下!”安玉善覺得這樣的稱唿她還能接受,畢竟在現代朋友間互稱對方的姓名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這時她哪裏知道在大晉朝名門望族的規矩裏,隻有最最親密的男女才能稱唿對方的名字。


    “餘州城內有高人在,豐賢鎮的水毒就是他的‘傑作’,我現在還沒有想出破解陣法的辦法,所以你還要再等等。”季景初沒有隱瞞安玉善餘州城內的情況。


    最初他從京城率軍前來的時候,隻用了半個月就將餘州周邊縣鎮的叛黨剿滅了。


    不過,叛軍主力全都退守在餘州城內,還設下四門龍虎陣,他的人攻了幾次都以失敗而歸,並且傷亡慘重。


    現在不找到破解之法他是不會輕易地進攻,作為主帥他不能拿將士們的性命再草率行事。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你找到破解這陣法的人了嗎?”安玉善追問道。


    “有人已經去找了,算算時間,他也該迴來了!”季景初現在隻能等。


    安玉善雖然腦子裏有很多奇門遁甲的書冊,可這四門龍虎陣她並沒有說過,坤月穀裏的那些陣法書冊她也隻是死記硬背,自己都一知半解該怎麽幫助季景初破城呢。


    “放開我!”“啪!”“你這個登徒子,壞人!”


    正坐在屋子裏聊天的季景初和安玉善就聽到院子裏傳來簡兒火冒三丈的羞憤怒斥之聲還有某人被打了一巴掌的聲音。


    “你這個小廝好大的脾氣,本少爺又不是故意的!再說,要不是本少爺好心扶住你,你就摔到地上了,真是好心沒好報!”緊接著一個無奈的男聲響了起來。


    安玉善和季景初趕緊起身走了出來,就看到院中一個身穿淺藍色交領直裰外衫的書生模樣的俊俏男子和羞惱的簡兒正對持著。


    “你……無恥!”簡兒話音裏已經有了微微的哭腔。


    “我怎麽無恥了,季家的下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就算本少爺嚇到你,你至於這麽生氣嗎!”


    “誰讓你摸我的……你就是壞人!”罵人狠厲的話簡兒還真的不怎麽會說。


    “我摸你的胸怎麽了,大家都是男人,斤斤計較的像個姑娘。景初,你家這下人該換了!”慕容遲不想和簡兒糾纏,打算走到季景初身邊去。


    “這位可不是我家的下人,而是我請來的客人,慕容遲,你快給人家道歉!”簡兒可是安玉善的結拜姐妹,季景初可不想好友得罪了她。


    不過,也難怪慕容遲會把簡兒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認成男的,現在安玉善和她都是女扮男裝,而且容貌和剛來豐賢鎮一樣。


    “客人?我……”慕容遲還在反應過程中就覺得一陣白色粉末朝他撲了過來,接著他就覺得奇癢無比。


    氣憤之極的簡兒轉身跑開了,這個男人太可惡了,不但摸了她,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了出來,她沒臉活了。


    “我先去看看!”安玉善可沒時間同情慕容遲,不管怎麽說,他的確是傷害了簡兒姑娘那顆單純而又脆弱的“小心靈”。


    “啊,癢,癢死我了!這是什麽鬼東西,快給我拿水來!”慕容遲整個人跳了起來,他忍不住要抓癢,可越抓越癢。


    “蕭林,帶慕容公子去洗臉!”季景初搖搖頭走進了客廳,人家姑娘沒下毒藥就算不錯了。


    過了有一小會兒,季景初就見慕容遲頂著一張腫成豬頭的臉氣唿唿地來到了客廳。


    “快……快叫你那客人……給我解藥!”連嘴巴都腫了,慕容遲嘴上像掛著兩根大肥腸,說話也不利索了。


    “再等等吧,等人家消了氣!”安玉善做出來的藥粉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解得,這些癢癢粉之類的,聽說安家的女人人手一份。


    “消……消什麽氣?”慕容遲到現在都不明白怎麽就得罪人了。


    “人家是個姑娘,你說消什麽氣!”季景初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慕容遲。


    “什……什麽?她……她是個……女的?”怪不得剛才手感那麽好,慕容遲臉也紅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是為了……救人。”


    兩個人又在客廳裏等了會兒,安玉善走了進來,看到慕容遲的樣子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怎麽樣了?”季景初問道。


    “簡兒姐已經不生氣了,不過,她還需要緩一緩。”單純的簡兒還沒有和男子這麽近距離接觸過,對慕容遲的惱意經過安玉善的開解雖然少了些,但是羞憤還是有些的。


    “玉善,你先給我這位好友消腫吧,他就是我說的出去找陣法破解之人的那個人!”季景初用一種令慕容遲覺得震驚的親近的語氣和安玉善說道。


    “她……她是誰?”這次慕容遲腦袋靈敏了些,猜出安玉善也可能是個女子。


    “是我請來的大夫,也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季景初解釋道。


    不過,與他朝夕相處三年的慕容遲總覺得“朋友”那兩個字從季景初嘴裏出來有些耐人尋味。


    安玉善拿出一顆藥丸給慕容遲,讓他吞下去。


    照做之後的慕容不到一刻鍾就恢複了原貌,直讚安玉善的藥丸神奇。


    “既然你是景初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作為朋友,這是我的見麵禮!”慕容遲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就塞到安玉善的手裏,然後一臉渴望地看著她,“我的見麵禮就要剛才的藥粉和解藥。”


    安玉善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給朋友見麵禮並要見麵禮的,她無奈笑著看了季景初一眼,他這是認識的什麽朋友呀!


    “慕容遲別鬧了,快說說陣法的事情!”現在破城也是正經事,季景初衝著安玉善搖搖頭,他也是無奈呀!


    “啊……陣法呀!這個……景初,我真的很抱歉,沒想到我師叔竟然在這個時候閉關,他要到半年後才出關呢。”慕容遲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怕季景初太失望,又趕緊說道,“不過你別擔心,我把記載四門龍虎陣的書給偷出來了,不過裏麵沒有破解之法,咱們再找別的高人研究研究。”


    慕容遲從懷裏掏出一本有些破舊的薄書冊送到季景初身旁的椅子上,臉上有些幹笑。


    “你我都不懂奇門遁甲之術,就算有這本書又有什麽用,一時之間又到哪裏去找一個這方麵的高手。”說不失望是假的,天下會奇門遁甲之術的高人本就不多,留給自己的時間又有限,兵法奇書他讀過不少,可破陣之法季景初卻是一竅不通的。


    “我可以看看嗎?”安玉善聽後也覺得失落,可她不想放棄,什麽機會都要嚐試一下。


    “你懂?”季景初和慕容遲都有些奇怪地看向她。


    “我也不太懂,不過先看看再說。”坤月穀裏的秘密安玉善和簡兒出穀之後就約定永不說出,她們不希望有外人去打擾寧婆婆和瘋爺爺在地下的安寧。


    “你看吧!”季景初把書遞給了安玉善。


    而慕容遲可能覺得安玉善隻是裝裝樣子,他畢竟在自己師叔的熏陶下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基礎的。


    所以,在安玉善看書的時候,他就對季景初先解釋道:“這四門龍虎陣據說是兵家陣法之中最厲害的,如果擺陣之人對此陣法略懂皮毛,那麽陣法會反噬,甚至會讓擺陣方全軍覆沒,反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依照書中所描述的,餘州城的陣法應是屬於後者,我想,即便我師叔來了,他也未必能破陣!”


    “除了你師叔還有誰會破陣法?”季景初表情變得陰沉了些。


    “天下能人異士是不少,可真正被世人所知的並不多,我知道的那幾個連我師叔都比不上,這種陣法他們也是破解不了,找來也是沒用的!”慕容遲不得不再次打擊季景初。


    “難道真的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季景初追問道。


    慕容遲搖搖頭,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不學武功學奇門遁甲之術了,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兒忙。


    此時,安玉善已經將關於四門龍虎陣的內容全部看完,並且在腦海中將她牢記的在坤月穀看過的有關破陣的秘訣思想一番,突然靈機一動,她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中提到的幾句話。


    “我有個想法,你們看看行不行!”安玉善笑了一下說道。


    “你一個大夫能有什麽想法!”而且還是個女的,不過這句話慕容遲沒有說出來。


    “玉善,你說!”季景初卻是相信安玉善的,尤其是她的笑容還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自信,再想想安玉善一直以來的經曆,說不定她還真能想出來。


    “我曾經聽人說起過一種叫鬥獸棋的遊戲,這個遊戲中雙方都有八個棋子,分別為象、獅、虎、豹、狼、犬、貓、鼠,吃掉對方的棋子並占據對方的地盤為勝者。其中象可以吃獅子老虎,而獅子老虎能吃獵豹豺狼,貓吃老鼠,但老鼠卻能吃大象。四門龍虎陣講求的是大開大合、氣勢磅礴,很容易壓製住一些想攻破此陣法的人,但如果變身靈巧的老鼠,說不定就能出其不意,將此陣法打亂。”安玉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咱們這裏也沒有會布置這種陣法的人。”以大吃小,但有時大的也能被小的吃掉,季景初覺得這個辦法是可行,但具體如何做卻又做了難。


    “沒想到你這個大夫還真能說出一些東西來,不過景初說得對,現在找個會布置陣法的比會陣法的更難。”慕容遲不得不對安玉善另眼相看,這個小大夫夠聰明。


    “我能不能親眼看一下餘州的四門龍虎陣?”書上所記載的陣法和實際的陣法也許有所出入,安玉善不敢貿然行動。


    不過她的話倒是讓季景初眼中一亮,想道她或許真的會布陣也不一定,畢竟他們已經有三年沒見了,而對於這三年來的經曆安玉善一直沒有據實相告,他也沒有追問。


    “你有把握嗎?”季景初看向她。


    “沒什麽把握!”安玉善說的是實話,她隻是理論知識很豐富,並沒有實際操作的經驗。


    “明日我會集結大軍在餘州城外叫陣,你隨我一起去!”季景初突然出聲說道。


    “景初,你是不是瘋了!這小大夫說了她沒把握!”慕容遲就像不認識一樣看向季景初。


    這小大夫到底有什麽能耐竟然能讓季景初如此信任她,太奇怪了!


    季景初的信任讓安玉善很感動,所以當第二日站在較高處看著下麵烏壓壓的兵士擺開的四門龍虎陣,她尤其認真。


    安玉善和季景初都不想讓兵士們白白送掉性命,因此這一次隻是叫陣卻沒有對敵,迴到大營之後,季景初又把經曆過四門龍虎陣活下來的兵士集合在一起,讓他們講述作戰時的具體情況。


    聽完之後,安玉善拿著慕容遲從他師叔書房偷來的書冊進了季景初的大帳,並不許任何人打擾。


    兵法作戰安玉善不懂,所以她隻是根據這三年來牢記的陣法實用知識嚐試著先布了一個陣,又把季景初叫進來,和她拿石塊演練一番。


    “這個陣法的威力我也不清楚,每個位置該布置多少人我也不清楚,這個隻能靠你了!”軍隊的作戰能力季景初比她清楚,她這個半路上道擺陣的人也隻不過是找到陣法容易攻破的地方罷了。


    “原來你真的會布陣,這樣一來攻破陣法裏的叛軍希望會很大,我會和屬下商量一下具體情況,你再完善一下陣法!”季景初不是一個自負武斷的人,他也看得出來安玉善應是第一次布陣。


    安玉善點點頭,經過兩三天的研究,她終於拿出一個比較滿意取名為“老鼠陣法”的陣法,而季景初和部下也已經估算出了對戰時需要透入的兵力。


    接下來,季景初用安玉善的陣法讓兵士們又演練了三天,發現她這個“老鼠陣法”比原來設想的還要厲害,隻需要透入原本準備的一半兵力便能破陣。


    “少將軍,您從哪裏找來的能人,這‘老鼠陣法’就是厲害,到時候管他是龍還是虎,都要被咱們這隻老鼠給咬死!”見識了陣法厲害的大晉朝官兵樂嗬嗬地說道。


    “讓將士們今天吃飽喝足,明日迎戰!”季景初覺得此刻時機已經成熟,他已經讓人通知了惠王和礫州城外的守軍,到時候前後夾擊,一舉殲滅餘州亂黨。


    就在季景初準備大舉進攻餘州的這天,安玉冉和薑鵬略有些狼狽地到了豐賢鎮上。


    他們從礫州的高山上爬到了餘州城外的懸崖邊兒,然後又下到百丈高的懸崖下繞到了豐賢鎮外的大山裏,接著又從大山裏找到出口到了豐賢鎮上。


    這一路上比起攀岩在懸崖峭壁上的危險,趕路的艱辛更讓他們辛苦一些,還好他們走到了。


    “三妹說,小妹在這裏有惠王的人照顧,咱們該去哪裏找她?”匆匆吃了一頓早飯,安玉冉覺得鎮上的氣氛有些緊張,她已經聽說了,今天大晉朝的官兵會再攻城。


    “別著急,我知道去哪兒!”薑鵬挑眉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


    “你知道?”安玉冉表示懷疑。


    這家夥三年來除了過年離開過山下村,其他時間可都是跟在她屁股後頭,他怎麽知道的?!


    “你可別騙我,你真知道?”安玉善表示懷疑。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是真的知道,你就跟我走吧!”薑鵬雖然整日無所事事,但他怎麽說也是薑大將軍最寵愛的唯一的弟弟,有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別看自家大哥不是在京城,就是出外打仗,好像對於皇子們之間的拉攏嗤之以鼻,其實暗中他早就站在了惠王這一邊,而自己在峰州三年除了要追妻,就是暗中為惠王辦事。


    他記得很清楚,在豐賢鎮上有一座宅院是私密性的,安全性也很高,安玉善極有可能在那裏。


    “還說沒騙我,這院子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兩個人到了宅院之後,發現此處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不對呀,應該在這裏的!”薑鵬有些不解地撓撓頭。


    兩個人又氣唿唿地迴到大街上,安玉冉還特意去濟民醫館問了問,可什麽都沒問出來。


    “現在該怎麽辦?早知道就問清楚了!”安玉善具體所在的地方安玉若也不知道,安玉冉本來還想著一個小鎮子能有多大,問一問肯定就知道安玉善在哪裏了,誰知道問了也沒人知道。


    “二小姐!”正當兩個人站在大街上一籌莫展的時候,聽到一個喊叫的聲音。


    安玉善看到四名勁裝的女子牽著馬朝著他們走過來,雖然這四人臉上風霜多了些,但她一眼看出是三年前跟在安玉善身邊的四個丫鬟。


    三年前,木槿她們傷都沒養好就去找安玉善的下落,還說一日不找到安玉善她們便一日不迴山下村,看來這次她們也已經知道安玉善在豐賢鎮上了。


    “你們知道小妹在哪兒嗎?”安玉冉想著安玉善或許已經和她們聯係上也不一定。


    “奴婢知道,主子她現在就在與餘州叛軍對戰的大晉朝軍營內,奴婢們正是要往那裏趕得。”木槿解釋道。


    “她去大營幹什麽?不行,現在就要打仗了,我得把她帶迴來!”安玉冉急急地說道。


    於是,一行人快馬加鞭地往季景初的大營趕了過去。


    此刻,餘州城門殺氣騰騰,千軍萬馬一觸即發,季景初銀盔鐵甲猶如戰神臨世。


    而安玉善和簡兒則在大營的軍醫帳內來迴忙碌著,待會兒兩軍廝殺一起,勢必會有人受傷,早點把止血藥、紗布等準備好,也能多救幾個人。


    巳時三刻,戰鼓響震天,老鼠鬥龍虎,正式拉開了生死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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