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阿爾瓦的神情有些茫然。他低頭看了看摔在他們腳邊的男人,“他怎麽會去刺殺你們呢?”


    旁邊的麗雙手環肩,感覺有些冷,她微微哆嗦著看著現在爭鋒對峙的場景,張了張口,過了許久後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我們並沒有讓他去刺殺你們啊。”


    確實,佐助聽著幾人的話,心裏也是清楚這點的。雖然目的是讓學生得到鍛煉,但是他並非是把事情丟到一邊什麽都不管了,而是時刻掌握事情的動向,在學生能夠處理的情況下不出手,一旦他認為這超出了學生所能處理的範圍,他就會立即出手。


    不過,雖說沒聽到他們四人有發出指令讓那個男人出手刺殺他們。但是有件事情他一直很在意。


    “是啊是啊,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凱西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另外那個傑西的神情看起來也似乎是一無所知的樣子。


    酷拉皮卡看了地上那個男人一眼:“雖然我不清楚,這到底是誰命令他的,又或者是他自己想要行動。但是,”酷拉皮卡不帶笑意地扯了扯嘴角:“再有這樣的事情也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說著,不再看那幾人,轉頭走迴了帳篷。小傑和佐助也跟著一起迴帳篷休息了。


    而帳篷外。那三個刺青臉和另外幾人卻是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到底是在做什麽?”其中一個刺青臉揪住已經站起來的男人的衣領,有些不滿地問道。


    擅自幫助雇主找到合作者是一件,現在又擅自去刺殺他們。很明顯,那個酷拉皮卡的實力比他們要強,再者,就算成功了,對他們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他們的報酬不會有任何增減,雇主關於他們的評價也不會因此提高,反而可能因為擅自行動導致下降。


    最近他的行動實在是太奇怪了。如果說關於前者他們還能勉強原諒,畢竟這個叢林確實危險,出於保命的需要這麽做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雖然為了任務會搏命,但是如果能活著,又有什麽不好。但是對於後麵的行動,他們是真的沒法理解。


    然而男人什麽都沒說,隻是沉默地閉著眼睛。


    刺青臉忍不住激動地在對方的臉上揍了一拳。然而男人平靜地挨下了,並沒有說話。


    看著那個男人被自己的同伴打,麗想到他的行動,覺得活該,但是看著看著,又有些不忍心,於是便阻止道:“別打了。”那個刺青臉這才停了下來。他們的雇主並非是另外那三人,而是這個女性。有錢的才是大爺。


    麗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卻還是悶聲不吭的男人,不解地問道:“你到底為什麽想要刺殺酷拉皮卡?”


    她並沒有發出過任何命令,她的同伴裏,也不會有人這麽做。即使是老是和她吵架的傑西,她也不覺得對方會做出這麽卑劣的事情。


    男人蜷縮著身體,依舊沒說話。


    問了半天,什麽都沒問出來,幾人也就沒再問。雖然困惑,但是男人的嘴實在太硬了。再者,雖然沒說出來,但是四人心裏對男人的行動也沒有太多的埋怨,倒不如說,也有人心裏暗暗地可惜男人的行動沒有成功。如果現在酷拉皮卡死了,他的另外兩個同伴比他們弱,就算他們到時候不把寶藏分出去,也沒關係了。雖然男人的行為不當,但是對他們來說並無壞處。


    而第二天早上,麵對被揍成了豬頭的男人,酷拉皮卡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其他表示,對另外幾人的態度也冷淡了不少。


    他對對麵的幾人,從一開始就不抱有什麽信賴。幫助他們,可以說是一時善心,也是為了鍛煉自己。萍水相逢,即使對方不懷好意,他也並沒有多失落,隻是剛開始被偷襲的時候,多少有些憤怒,不過經過一晚上,這憤怒也平靜了下去。


    幾人收拾了東西,便朝著目的地進發。快要抵達的時候,叢林裏起霧了。


    佐助當機立斷,本體跟在小傑身邊,分了個影分|身變成小掛飾的樣子塞到了酷拉皮卡的口袋裏。


    霧越變越大。


    佐助跟在小傑身邊,一直緊緊地牽著小傑的手。


    小傑在霧中左右張望:“霧大得我什麽都看不到了。”


    “放輕鬆。”佐助安撫道。


    他從霧中感受到了特殊的波動,雖然兩個世界的能力不同源,不過佐助能從中感覺到類似於幻術的意味。


    普通的幻術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自然不成麻煩,而小傑,也是目光清明,似乎並沒看到什麽幻覺的樣子。隻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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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拉皮卡站在霧中,很快霧散去了。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熟悉的土地,熟悉的人影。族人的屍體安靜地躺在地上,不遠處,還有族人在和入侵者廝殺。


    他的眼裏染上了一抹紅豔的血色。


    然而下一秒,血色就褪去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圍。


    族人早已悉數逝去,這肯定不是真實的場景。結合之前的大霧,他猜測這應該是幻覺。雖然眼前的一幕幕格外得刺激他,但他還是強行忍下了激動、痛苦和怨恨,努力驅趕自己的雜念,試圖冷靜自己的思緒。


    “啊哈,這裏還有個落網之魚。”一個極其難聽的,酷拉皮卡也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總而言之,是一個他一聽,就覺得整個人,整個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大喊著厭惡的聲音。


    他抬起頭,在發著黑紅的光的天空下,看到一個,大概是人的東西。


    或許不是人。


    那似乎是個野獸的集合體,高大粗獷,體毛茂盛又惡心,嘴角流著黏膩惡心的口水,但是卻又強壯無比,比他足足高出三個頭,給人足夠的威懾和恐懼。


    那個怪物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在引起他的厭惡感,還有憎惡感。隻是看著,他就覺得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火紅眼也控製不住地打開了。


    “啊,這不是很好看嗎?我們幻影旅團就是想要你這樣的火紅眼啊。”那個怪物貪婪地看著酷拉皮卡,如此說道,伸手探向酷拉皮卡的眼睛。


    酷拉皮卡連忙躲過。


    不,這隻是幻覺。酷拉皮卡不停地在心裏告訴自己。


    這隻是幻覺。他閃躲著對方的攻擊,眼睛的顏色變來變去,最後穩定在了綠色上。


    他極其平靜地,看著再次朝他攻過來的怪物。


    這隻是幻覺。


    雖然他極度地厭惡幻影旅團,在他的心目中,幻影旅團的成員就是世界上最惡心的怪物。但是他自己也理智地明白,幻影旅團裏的成員是人類。


    即使在他的心目中他們同惡魔無異。


    而眼前這個,無一處不牽扯著他的惡的感官的家夥,毫無疑問隻是他內心中關於幻影旅團形象的映射。


    隻是幻覺。


    在對方的攻擊即將落到他的身上時,怪物消失了。


    酷拉皮卡看著前方,霧漸漸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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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漸漸變少了。


    佐助聽到霧中傳來的尖叫聲,是那個麗的聲音。


    小傑愣了一下,馬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麗懷裏抱著傑西哭得滿臉淚水,鼻涕橫流。凱西站在邊上,一臉不忍地安慰麗,她的手臂上也有劃傷。


    “傑西,不要死!不要死!”


    她哀嚎著,然而她懷裏的人,早已沒了生息。


    而兩人麵前的不遠處,阿爾瓦跪坐在地上,一臉崩潰,一把沾滿血的匕首掉落在他的身旁。顯然,剛才很有可能動手的是他。


    過了沒多久,酷拉皮卡,還有那個曾經偷襲過他們的刺青臉和刺青臉中唯一的那個女性也趕到了。


    霧很快全部散去了。而另外的兩個刺青臉,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但是大家又心知肚明。


    “對不起……對不起……傑西……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如果不是為了我……”麗已經陷入了混亂。


    阿爾瓦似乎從崩潰中迴過神來,他走到麗的旁邊,伸出手:“對不起麗,我不是……”


    麗一把拍開了阿爾瓦的手:“你這個殺人兇手!如果不是你!傑西根本不會死!”


    “麗,別說了。”凱西拉了拉麗,“這也並不全是阿爾瓦的錯。如果不是這個霧……”


    “但是他殺了傑西!”麗提高了聲音,然而這似乎並非她的本意。她這麽高喊著,眼神中卻並不多少對阿爾瓦的怨恨,佐助一眼便看出,她更多的隻是想要轉移自己的愧疚感。傑西是為了保護她而死,而阿爾瓦迷失神智後要殺的是她。她因此而痛苦不堪,為了轉移這種痛苦,她下意識地把責任都推給了阿爾瓦。然而確實,在這件事上她什麽都沒做錯,保護她也是傑西自己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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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許久,幾人才終於平靜下來,繼續邁步往前走。而麗從最開始的對阿爾瓦多有依賴,變得極為冷漠。她假裝自己看不見他。


    而傑西的屍體,則被她和那個刺青臉女性一起攙扶著。凱西擔憂地跟在她的身邊。阿爾瓦則一臉頹唐地跟在身後。凱西時不時會擔心地轉頭看他。


    酷拉皮卡則是用一種詭異的神情看著阿爾瓦。他也看到了幻覺,也是因此,他對阿爾瓦弄出的事情感到格外怪異。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片格外大的藍色的花田。那些花非常的高,約莫到了人的膝蓋處,花朵有一個碗那麽大,酷拉皮卡一眼就認出了那些花的種類,由此也清楚了,他們之前看到的幻覺是怎麽一迴事,同時,更加不明白阿爾瓦了,這樣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人,心裏埋藏著多少怨恨,才會導致他動手殺人?


    看到那個刺青臉女性拿著鏟子就要挖開花田,尋找寶藏,酷拉皮卡馬上想要提醒。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住手!”


    正要挖開花田的刺青臉女性愣住了。而下一秒,那花往外張開花瓣,就要一口朝著她咬去。


    她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將她撲到了一邊。而這時,響起了一個充滿驚訝的聲音。


    “爸爸!”


    酷拉皮卡沒有迴頭,但他聽得出來,那是小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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