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熔岩湖突然翻滾了起來,李昂身上的顫抖越來越劇烈,這並不是源於心中的恐懼,而是更加原始的本能反應,李昂體內那些本來極度活躍的能量元素好像也知道了不妙一般,一個個都安靜得異常,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然後一隻巨大的頭顱從熔岩湖中伸了出來,它就離李昂不到十米的距離,在這麽近的情況下,李昂更是清楚地認識到了眼前這個存在的可怕。


    “祂是遠古的靈魂,也是現世的王者。祂的唿吸吹散了死去的亡靈,祂的悸動運轉著地殼變遷……”李昂想起了眼前這個存在的身份,它是一位神,一位有著自己的神殿,有著自己的信徒,有著自己流傳在世間無數年的神祇。麵對著眼前的巨大意誌,李昂突然理解了它能被稱為神並不意外,在這個世界,這片土地,它就是神,它就是超越一切的意誌,它便是從遠古到不可測未來的夢魘。


    然後李昂跪倒在了地上,他努力地想站起身來,但是他做不到,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李昂從來沒有後悔過,但是如今他後悔了,雖然這裏的能量元素異常充沛,但是自己的行為似乎也太過於興奮囂張了,竟然驚動了這位存在。


    “李昂……”查查姆雖然也非常驚恐於熔岩湖中那巨大的存在,但是她卻像是無法理解眼前的意誌的偉大,她雖然也恐懼地顫抖著,她還是吃力地跑到了李昂身邊,然後拉開了手中的折疊弓,對準了那個巨大的頭顱,“您……就是……神嗎……”


    遠古的王者隻是看著李昂,根本沒有在意在一旁的查查姆。


    “就算您……是這篇土地上最偉大的神……查查姆……也不準……傷害李昂……”少女心中的恐懼快要吞噬了自己,即使是如此,她還是拉著弓對著這個存在,她必須要保護李昂。


    “查查姆……”李昂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放下武器吧……”


    “……不,”查查姆的聲音也因為恐懼而哽咽地幾乎說不出話來了,“查查姆……要保護李昂……”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李昂的聲音慢慢地清晰響亮了起來,“我會保護好自己……還有你的。”然後一種莫名的力氣湧入到了自己的體內,李昂竟然站起了身。


    “李昂……”見到李昂站了起來,查查姆不知道是不是稍微鬆懈了一下,然後巨大的壓力立刻將她壓垮了,少女軟到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李昂看著眼前偉大意誌的雙眼,它的瞳孔便幾乎如同李昂的身體一般大,李昂在它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後體內的能量元素突然流動了起來。


    在遠古王者的目光下,體內的能量元素流動的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不是在流動了,它們在咆哮地肆虐著,掙紮著想要湧出李昂的軀體,李昂的五官,李昂的皮膚被能量元素撕裂開來,他的全身都化作火焰,火焰燒盡了李昂的內髒,燒盡了李昂的骨骼,燒盡了李昂的血肉,燒盡了李昂的大腦。


    李昂劇痛地想要怒號,但是他的聲帶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他想要掙紮,但是骨骼和肌肉都成為了粉末。火焰很快燒完了李昂的身體,被稱為李昂的曾經存在已經消失了。


    但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火焰燒盡了李昂的身體,還在灼燒著李昂的靈魂,這是一種超出了語言可以形容的痛苦,這是有史以來,任何文明內都找不出一個能夠描述這種的痛苦。


    就在李昂的靈魂也要被燒盡的一瞬間,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過去,他看到了現在,他看到了未來。這些都是這片土地的記憶,也是這位遠古王者的記憶。李昂頓時理解了,對於這個偉大的意誌來說,時間是不存在的,它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他誕生時就已毀滅,他毀滅時才剛剛誕生,時間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上下左右前後之外的第四個方向,眼前的這個巨大的生物,也隻是他在這個時間內的載體罷了。


    然後隨著這個偉大的意識的發散開來,李昂也看見了他現在身處的整個世界,他看到了極東的海洋,他看到了北方的凍土,他看到了南方的森林,他看到了沙塵的彼方。他見到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他看到了乞丐,他看到了帝王,他看到了昏暗深淵之下的惡魔,他看到了雲層之上的宮殿。但是這些都不重要。李昂的意誌感知到了所有,但是他卻無法去承受這些,他的意誌隨著這個偉大的意誌來到了世界的盡頭。


    他低頭俯瞰著整個世界,無數億的光芒在他眼前閃耀著,他立刻就知道每一個光芒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而他身旁的那個意誌,即使是無數光芒中,也是最耀眼的存在。


    李昂突然明白了,那個偉大的意識對自己沒有敵意,也沒有善意,它在自己麵前展示的,對於它沒有任何意義,它已經知道了李昂的未來,它也知道李昂的過去,它隻是讓李昂這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陌生人認識到了這個世界。


    接著李昂迴到了現世,他的肉體還是完好無損的,他的身上穿著本來應該是化為了飛灰的衣服,他的眼前還是那個遠古的王者。


    剛才的一切還留在李昂的記憶中,但是李昂卻什麽都無法記得,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一切,但是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什麽。


    “這是……對我這個外來者的歡迎嗎……”李昂感到了,屬於自己的光芒已經融入在了這個世界中。


    巨獸沒有言語,它擁有超出一切的意誌,但是那是無數個世界的它,作為永恆時間上展現這個時間的它,作為一個偉大意誌的終端的它,而獨立的它卻不過是個生物罷了。


    遠古的王者緩緩地沉入了李昂身前的熔岩湖內,然後巨大的陰影消失了。


    不過隨著它潛入熔岩湖時的動作,掀起了一道小小地熔岩波浪,有什麽東西被這個波浪送到了李昂的腳下。


    “這是……”李昂撿起了腳下的物品,那正是兩把鏈刃,暗紅色的刀刃後麵是長長地鎖鏈,鎖鏈的盡頭便是一個類似手鐲一般的環扣,“見麵禮嗎……”李昂感到了兩把鏈刃內蘊藏的能量元素,“叫你們什麽好呢?湖中妖精女王的禮品,湖中劍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刃……不,果然……”李昂突然將兩個環扣扣在了手腕上,兩把鏈刃立時消失了,或者說,融入在了李昂的體內,李昂在意念中一動,跟驅動能量元素一般驅動著鏈刃,兩支刀刃連著鎖鏈被李昂的雙手握住了,雙手握著鎖鏈甩動了起來,無數的流光環繞在了李昂的身旁,然後李昂雙手一甩,兩把鏈刃甩出了數百米外,分別插進了一處岩壁中,而那鎖鏈也延長了數百米,跟李昂連著,“鎖鏈的長度取決於能量元素的多少嗎……”李昂感到體內的能量元素一下子化成了鎖鏈,消耗了許多,接著他向後一扯,將鎖鏈收迴到了體內。


    “就借奎托斯那已經被損壞的名字一用吧,混沌之刃。”然後他抱起了失去了意識的查查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離開吧,查查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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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剛才的劇烈爆炸讓我們身後的通道崩塌了。”幽深的地底洞穴中,一個聲音響起。


    “也是他做的嗎……”另外一個聲音說道,“不能搶修嗎?”


    “不行,我們沒有專門的發掘工具。”


    “哼,看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剩眼前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那麽我們的計劃……”


    “照常進行,無論如何,計劃都是最重要的。”


    “是,士官長!”


    “很好,現在我下令,全體檢查武器裝備,原地休息半小時,然後開始為了執行進行光暈計劃,進行先期殖民地建設。”


    “明白!”數百個聲音同時響起,如果李昂在場的話,他就會發現,這些人的手中正是聯邦最新式粒子步槍,身上覆蓋的,正是最先進的動力裝甲。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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