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焱是個想到便會做到的人,盯著來來往往的路人,沉吟一下便上前打探了去。


    ……


    “這個‘藍道同’果然有古怪。”


    大街上,息焱能感覺到四周的空氣好似無數碎片對著他攻擊而來,壓得他竟然喘不過氣。


    這個‘藍道同’竟然是一個月之前才出土的?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藍道同就算是真活下來而且墓已經幸運到沒有被那些摸金校尉動過,可這出土的時間是不是古怪了些。


    他將索鏡宮的人滅了沒多長時間,這個家夥就出土了。


    而且他打算在太平之海戰鬥,江都不過是自己現身打算停留暫居的一個據點兒。可偏偏卻讓自己看到這麽個鬼玩意兒。


    雖然曾經張璁是活的,而藍道同已經成了幹屍。


    但是這其中的貓膩兒息焱卻有些兒揣測明白了,隻不過他一時間不敢確信罷了。


    “這具幹屍必須處理掉。”


    宛若發現了什麽極具破壞性的消息一般。


    ……


    如果讓息焱將這名義上的‘藍道同’幹屍給報廢了,恐怕第二天那個打算泡他的蠢貨就會將自己的事情抖出去。


    當然,偷梁換柱的事情他也不是不會做。


    ‘明朝唯一進入‘江浙鬼鏡’之人的屍體’變成了‘百年大明貴族不化古屍’總是可以的。


    而且這隻算是息焱的手段之一。


    其二,他很想知道為什麽這個家夥出土了便會被直接包裝成‘明朝唯一進入‘江浙鬼鏡’之人的屍體’的身份。


    難道這些官方的家夥都是蠢貨嗎?才會將這一尊身份按在這裏?


    ……


    這已經是息焱第四天來到這個博物館了,偷梁換柱的事情做完後,他一直盯著這一句幹屍。


    從表麵開看,這一具幹屍和出土的其餘幹屍也沒什麽兩樣。全身呈枯黃之色,如同蠟黃石膏一般。


    他很確信這個家夥被安排在這裏很大程度是給當地的百姓看的,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遊客就是他。


    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判斷,但是他一貫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尊先前名為‘明朝唯一進入‘江浙鬼鏡’之人的屍體’的幹屍放在這裏,決然是衝著自己來了。


    但他就不明白了,這具幹屍怎麽就成了曾經進入‘江浙鬼鏡’的人了?是那個瞎眼睛的人判定的?


    ……


    然而息焱卻沒想明白一件事情。


    如果真的是來暗算他的,這個家夥生前是不是進入過‘江浙鬼鏡’還有什麽區別嗎?這個家夥是不是藍道同又有什麽區別呢?


    息焱現在之所以會將中心轉移的這麽分散,大多原因乃是因為他已經被這背後操控一切的人快暗算的失去方向了。


    ……


    殘月微掛在江都漆黑的上空,思索了一整天有些心煩的息焱無奈之下隻能出來換了換腦海中渾濁的空氣。


    “為什麽非要安排藍道同的呢?”


    “為什麽要擺在博物館裏麵呢?”


    “為什麽……”


    此時息焱的腦海中無疑已經卷起了十萬個為什麽的風暴,他很少糾結在這一個牛角尖上,但是這一次對於這個幹屍他卻有很強烈的預感。


    指使這一件事情背後的主人絕對是很強烈的衝著他來的。


    ……


    “這麽晚了,還不收網嗎?”


    岸邊有個閑時垂釣的老者,現在恐怕晚上十一點多了,可老者仍然自得悠悠。說起來息焱倒是很羨慕這些清閑的人,奈何他本身就是個勞碌命,當然,偶有閑時,息焱也很樂意和這些老者說說話。


    “今天不用收太早,兒子在家裏請了不少客人,我一個老頭子嫌太煩。”


    這個點兒還會有人和自己打招唿,尤其看起來還是個‘丫頭’,更是讓老頭一愣。


    不過老者也算是熱絡人,對著息焱露出了幾乎沒有牙齒的笑容。


    “老先生,為什麽其餘人釣魚都是一個魚鉤掛上魚餌,而你……卻是三個。其中一個魚鉤,兩副魚餌呢?”


    看到老者將將這些釣魚材料放入湖底,息焱一愣問道。


    “這可是老頭子我自己發現的。小丫頭……不對,你是個小家夥呀!嘖嘖,好個標致的後生!”


    坐在岸邊盯了息焱一眼,不過這老家夥也算眼尖,竟然發現息焱的喉結遠比女子的要突出,就是驚訝笑道。


    而息焱也是一笑點頭。


    這個老頭可比起那些精蟲上腦,隻用下半身思考的家夥強太多了。當然,就算這個老頭今天叫自己小丫頭他也隻能認了。


    “小家夥,其實魚也是有想法的,再說了,這些靠近岸邊的魚兒都快成精了,如果隻放下一個魚鉤和魚餌,這些魚兒吧未必會上鉤,可如果他們隻要有一個碰巧吃到了我的魚餌,而沒有碰到魚鉤,他們便是認為另外兩個也是魚餌。”


    “雖然我損失了兩副魚餌,但是我畢竟釣上魚了。”


    對著息焱搖了搖頭,老者笑說道。


    這麽一聽,息焱也是恍然一笑,這老頭說的還真是有道理。然而恰就在這一瞬間,息焱猛地低下頭盯著這老者。


    倒不是這老者猛然間具備了什麽威脅。而是其一語驚醒了他。


    自己現在不就是這魚兒嗎?


    這段時間,不管是那些打算對付自己或者是想要得到‘江浙鬼鏡’的人,不都給自己下了前前後後的‘魚餌’嗎?


    隻不過他一直疲於應付這些魚餌方才讓他失去了本該有的判斷。


    而且就在這一瞬間,他明白的還不止這些。


    不出他意料的話,這一次在江都的博物館安排下來這具幹屍的人無非是想在自己和那兩個超級傳說相戰之前給這些普通百姓種下一個印象。


    ‘江浙鬼鏡’是存在的。


    雖然憑空散播這一個消息的確很難,可是在段一件時間‘江浙鬼鏡’的傳聞本就出現過。這隻不過是趁熱打鐵罷了。


    雖然‘龍魂’暗中派下來的科普員已經出麵聲明‘江浙鬼鏡’不存在,難道還不要讓這些老百姓自己心裏想想嗎?


    當然,要是這樣也就罷了。


    可恰巧的是,這一次自己和這兩個超級傳說交手的地點卻在太平之海。


    這一次交手自己動用生死之力是必然的,如果這種力量真的散播到這沿海地區。那豈不是自己無形中幫助了這個背後的主謀做了佐證?


    一想到這裏,息焱頓時心涼半截,雖然他本身除了三陽之火就沒有什麽熱度。可這件事情給予息焱的震撼還是大了點兒。


    事到如今,他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家夥是誰了。


    能和張璁藍道同扯上關係而且這麽了解自己的,除了那個索鏡宮背後的支撐者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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