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刀一劍正準備升級橙武,如果這次幸運的話說不定能幫她把所有材料都集齊,我們就多了一把頂級橙武帶隊。”十六君順帶又看了看從未發言的一地腳印,“另外,一地腳印,你也該去弄把橙武了吧。”


    “沒興趣。”一地腳印迅速給出了三個字。


    相處了這麽久,大家都知道一地腳印性情有些古怪,除了恆刀一劍以外誰都是幅愛答不理的樣子,自然也就不去在意他這種冰冷的態度。幾個團的團長們討論了一下地圖和駐守地點之後便解散了會議,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電腦上的時間即將接近午夜12點,魯芸茜看著自己背包裏這三天來做任務獲得24雙許願襪子,又望了望窗外綠化園裏那棵被打扮成聖誕樹燈火閃閃的鬆樹,惆悵地歎了口長氣。


    她垂下頭,長長的發絲散落在胸前,心裏煩亂成一團,卻有種寒冷的感覺漸漸明晰起來——是孤獨。


    遊戲裏和外麵的節日氣氛越熱烈,她就越覺得孤單。聖誕節的氣息就像縈繞在指尖的一縷青煙,看得到,卻無法抓到。自己始終被隔離在外界,沒有過節的資格。


    大概是因為,沒有了一起過節的人吧。


    頹喪的魯芸茜整個人都滑進了電腦椅裏,癡癡地盯著自己伸出去的腳尖發愣,莫名地又開始想念起家鄉了。


    每年到了這個凜冬的節日,家鄉市中心都會實施戒嚴令,封鎖以鍾樓為核心的四條主幹道,不許任何車輛通行。實際上即使不下達這樣的戒嚴,整個市中心也會在傍晚來臨的時候被人群淹沒,除了兩條腿以外任何四個輪子的都走不了道。


    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街上的人就漸漸多了起來,過節的人從四麵八方逐漸匯聚到鍾樓附近,一眼望去全是抱著各種禮物滿麵幸福年輕的男女。街上的商家早就針對聖誕節展開了各種促銷,此時各個都賺的盆滿缽滿,好幾家網紅店甚至爆滿,連門檻都快被客人踩碎了。


    在哥哥還沒離開家鄉去上大學之前,每逢聖誕節魯芸茜都必然會跟著哥哥一起去市中心玩。由於街上交通管製無法乘坐公交車直達,倆人就坐車到附近再慢慢走過去。這段路程有將近兩公裏左右,雖然腳會累,但心卻一點也不疲憊,十二歲的魯芸茜就像活力無限的小狗一樣纏著哥哥蹦前跑後,恨不得直接飛到熱鬧的市中心。


    “哥,哥!我的聖誕節禮物呢?”


    魯芸茜伸直雙臂像飛機一樣保持身體的平衡,晃晃悠悠踩著路邊窄窄的道沿朝前走,盡量不讓自己掉下去。十五歲的魯道恆則穩步走在黃色的盲道上,同樣不朝盲道線外踏出一步。倆人之間相隔著兩塊人行道板磚,就像得了強迫症二期一般在各自的軌道上直線前行。


    “等到網吧你就知道了。”魯道恆神秘地答著。


    “又是網吧啊,你不是答應要陪我過聖誕節不玩遊戲的麽?”魯芸茜撅起來嘴,腳步也放慢了,但依舊規規矩矩每腳都踩著白色的道沿,不踏進“雷池”一步。


    “我是說,你的禮物在網吧裏。”魯道恆對妹妹笑了笑,“不過要破解我的謎題才能找到哦。”


    “謎題?!”


    魯芸茜一聽到這個詞眼睛猛然睜大,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從她上四年級的時候哥哥就經常在家裏布置各種尋寶謎題,而她也非常喜歡解答這些謎題,當遇到麻煩遲遲找不到線索時甚至焦慮到寢食難安,但每當解開謎團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喜悅甚至比獲得最終的獎勵還要開心。


    隨著哥哥的閱曆逐漸增加,所出的謎題也越來越難,已經不單單隻是充滿樂趣的尋寶遊戲。魯芸茜有些擔憂地舔了舔嘴唇,輕聲問:“是和上次生日時候一樣的題嗎?”


    “不一樣,是新的題目。如果你有看我之前給你的書很快就能解出來。”


    “書?”


    魯芸茜停下腳步望了望天,一種不好的預感慢慢爬上心頭。在腦子裏搜了一圈猛然想起兩個月前哥哥給了她一本全是文字的書,雖然裏麵的字都能看懂,但還是沒有漫畫好看,所以隻是隨手翻了翻,現在就連名字都有些記不起來了。如果哥哥的謎題是來自那本書的話,這次恐怕真的要完蛋。


    “就是那本作者是淳於恆的小說《seven》。”魯道恆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沒看嗎?”


    “看了……”魯芸茜心虛地撓了撓頭,“不過裏麵的東西有些記不起來了,要是解不出來的話你可不可以給我提示一下?”


    “可以提示一次,不過要是一次機會用過後還解不出來我可不管哦。”


    “哼!”魯芸茜一甩頭,倔強地說:“我肯定能解出來!”


    “嗬嗬,我們快到了,來,拉住我,別走丟了。”魯道恆看了看不遠處已經開始密集的人群,一步踏出了筆直的盲道,伸手牽住妹妹朝馬路上走去。


    平安夜這天人們可以肆意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行走,體驗一把“壓馬路”的特殊感受。然而即使這樣街上的人依舊多到摩肩接踵,遠遠看去人行道和寬闊的馬路上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像洪水般朝鍾樓盤道湧去。


    在這群一眼望不到頭的人海中,魯芸茜瘦小的身形簡直就像一個泡沫,隻要稍有疏忽就會被淹沒掉,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魯道恆幾乎是貼著她朝前走,手裏和眼裏隻有自己的妹妹,生怕周圍有人會無意傷害到她。


    雖然魯芸茜並不喜歡被人這麽緊緊護著,總是好奇地從人縫裏東瞅西瞅著周圍熱鬧的景象,要麽就想竄到街邊去看聖誕樹和華麗的店鋪。但那隻抓著哥哥的手一直都未鬆開過,稚嫩細長的指節相互勾錯,兩隻手共同產生出的暖暖溫度讓她感到非常安心。


    魯道恆所說的網吧位於市中心繁華地帶,擁有足足三層樓的麵積,門頭更是相當於一家酒店大小,可謂霸氣十足。當時幾乎所有遊戲在x市的線下活動都會選擇這裏舉辦,而已經在競技圈小有名氣的魯道恆也成為了這裏的“嘉賓”,有任何競技賽事都不用他自己報名,網吧老板會在活動布告第一時間直接打電話通知他來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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