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幾個人在正堂屋裏傳出來的笑聲,在偏屋裏走出來的朱大的娘,對著正堂屋大呸了一聲,又重重的啐了幾口方才解氣的穿過院子,走進了左側廚房旁邊的柴房拿柴準備生火做午飯。


    本來就因為沒有生活經驗笑著笑著,心底微微發酸的秦菀和月娥,還有錢友良,聽到朱大的娘這大呸一聲後吐口水的聲音,臉上都微微的浮上了難過。


    “都是大哥的錯,沒有把事情給考慮周全。”錢友良率先開口,歉疚自責道。


    “大哥別這麽說,是我們托了大哥的福了!如若不是我們,大哥也不會為這些事情操心。”秦菀心知錢友良還對來到這裏後,發現朱大並沒履行承諾而耿耿於懷,搖頭寬慰道。


    “對啊,如果不是大哥,我和荷花還不知要在哪裏露宿了!現在,我們也是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了。大哥也別自責了!我以前聽老輩的人說,這過日子,就是有無數的困難在等著,過了這些困難,就是過日子。”月娥笑著安慰著錢友良。


    聽到秦菀和月娥並沒有怪他,卻反而安慰他的話,錢友良心底既欣慰卻也更加的自責。但他是她們的大哥,是一個男人。有了事情,他要去為她們解決,不能總是靠著她們來寬解。


    “嗯,大妹和小妹放心,大哥馬上迴去把還差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晚飯前一定給送過來!”錢友良作著保證。


    “也不急一時,大哥早上給我們帶了點心,我們先吃點墊墊肚子。”秦菀笑著點頭,然後走到馬車邊,去拿她們昨天準備好的東西,以及早上錢友良在糕點店門口買給她們的點心。


    幾個人圍坐在馬車上,吃了幾塊點心,墊了墊肚子。又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幫著搬下來,放進了屋裏。秦菀和月娥清點了一下,把還需要的東西跟錢友良說了一遍,錢友良一一記下,見沒有別的事情,便和阿才隨著車夫離開了。


    送走錢友良,站在院子外的秦菀和月娥,抬眼看了一眼這村子,然後迴身走進了院子。房子是用土坯做的,上麵蓋著厚厚的茅草。門是用木板做的,上麵貼著還透著紅色喜慶的年畫。土牆間也有窗子,窗扇也是也是木板做的,很小,卻是緊閉著。


    “狗娃兒,來,快吃,你看阿婆熬的粥多香啊!還透著蜜糖的甜味兒了,很好吃是吧?嗯,真乖!哎呦呦,吃這麽一大口啊!來,再來一口,阿婆還熬了好多了!你若不大口吃,都吃不完了!”朱大的娘在她自己的屋裏,朗聲的說著。話落間,傳來有小孩子被逗樂時嘻嘻哈哈的笑聲。


    這狗娃兒之前在秦菀她們來了後,朱大的娘大哭的時候,他卻是躺在床上安穩的睡著覺。後來商議定了之後,大家幫忙搬東西的時候,他才醒過來的,看到大家忙進忙出的,還在娃娃椅上嘻哈的笑著。


    朱大的娘如此,是明知道秦菀她們沒有柴米油鹽醬醋茶,連午飯都沒有吃到一口熱的,而得瑟炫耀著。


    “真可氣!她住的還是我們的屋了!”月娥氣恨不過,嘀咕了一句。


    “別跟她一般見識。”秦菀輕聲勸阻著月娥。


    “哎,你們都住進來半天了,都還不知道你們叫啥了!”朱大的娘聽到外麵的聲音,走了出來站在門檻石上,斜倚在門框上,端著一個大碗。說完端起碗往嘴裏喂著粥,還發出喝粥時謔謔的響聲。


    “我姐姐叫月娥,我叫荷花。”看著朱大的娘故意在她們麵前得瑟的模樣,秦菀抿唇淺哼一笑,說道。


    “哦,那個,我跟你們說哈,那邊那個柴房的柴,那都是我的。等我找人搭了放柴的棚子,我就會一根不差的搬出來的。”朱大的娘一手抱著碗,一手用筷子指著院子左側的那間和廚房挨在一起的柴房。


    月娥看著朱大的娘一副她是主子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氣惱道:“那你就快點找人搬了出去,我們砍柴迴來了,還要用那個屋放柴了!”


    什麽人啊?弄得好像她們是借住在這裏的了!還有沒有點羞恥心?


    朱大的娘聽到月娥的話,神色微僵,隨即也是意識到了她的境況,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這麽多的柴,我一個老婆子,還帶著個小娃子,怎麽弄?”


    “大娘也別急,這麽多的柴也確實要些時間和勞力,隻是大娘還是盡快些的好。因為我和姐姐還真是連做飯的柴火都沒有,這幾天會上山上撿些來,往後積少成多了,還真是沒有地方放了。”秦菀淺笑著柔聲細語,卻據理不讓的說道。


    朱大的娘本是想著她說不好搬,想讓秦菀她們說那就不搬了的。她也就可以賴著那間屋了!可哪知倒還提醒了秦菀她們,現在讓她趕快騰出屋子來。


    朱大的娘狠狠的翻著白眼剜了秦菀和月娥一眼,甩袖道:“我曉得了!會給倆把那屋騰出來的!我的柴放在那裏,我還不放心了!”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屋裏,狠狠的關上了木門。許是用力過大,木板碰撞發出的聲音,嚇得她的小乖孫大聲的哭了起來。惹得朱大的娘大聲咒罵道:“哭哭哭,你是死爹死媽,還是死你阿婆呐?一個個兒都不是個東西!”


    “嗬——”這指桑罵槐的話,月娥氣的牙直癢癢。“這什麽人啊?!”


    “別理她!”秦菀滿腦的黑線的勸著月娥。


    日落時分,錢友良和阿才再次的來到了秦菀和月娥的家。不過這次他們坐的不是馬車,而是牛車。就是一塊大木板安上了兩個車輪子,然後用牛在前麵拉著。


    並不是因為錢友良這幾天因為給秦菀買房子,而沒了銀兩要節約什麽的。而是因為有太多的東西,要給秦菀和月娥置辦,而這些東西,馬車又不好載,所以就隻好租用牛板車。


    看到錢友良一聲月光藍的長袍,坐在牛板車前端和這車格格不入的氣質,以及看上去還有些土裏土氣的樣子,秦菀是忍不住的嗤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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