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於槐花著急成這樣,所有人都覺得張大牛肯定要和張小餘說很重要的事,肯定還和他們家的利益有關,要不於槐花怎麽會著急呢?


    季藍就悄悄地對張小餘說:“小餘,去聽聽他要說什麽,讓和子哥和你一起去聽。”


    張小餘看看季和,季和笑著點點頭,他腦袋中靈光一閃,想張大牛不會要和張小餘講講從前的故事吧?比如說關於張小餘的身世的流言?如果真是這個,那真要聽聽了,這時候他真覺得剛才堅持不放過張武郎是太對了,看,這不就另有收獲嗎?與其把張武郎送進大牢,他更希望知道張小餘的身世。


    於槐花抓著張大牛的胳膊說:“當家的!你可要想好了!”


    張大牛看她一眼,歎口氣說:“難道你想看著咱們再有一個兒子被送去衙門,然後去服苦役?”


    於槐花不說話了,她當然不樂意,已經有一個兒子去了,再去一個,那怎麽得了?她轉頭看看張小餘,眼神很複雜,又是不甘又不憤恨。到底還是鬆開張大牛的胳膊,讓張麗娘扶著她先進屋。


    張麗娘也猜出自己爹要說張小餘的身世了,其實張小餘的身世在他們家並不是什麽秘密,就是在村子裏也不是什麽秘密,雖然沒有明確的說過張小餘不是張家的孩子,可那種懷疑所帶出來的態度卻幾乎是公開了張小餘並非張大牛的孩子的事實,之所以不說確定了,是因為簡虎的那門還算不錯的親事,還有就是真確定了不是親生娃就少了許多牽製張小餘的話語。


    張麗娘原來並不在意把這事挑明,因為張小餘離開這個家後也真的沒什麽利用價值了,但現在張小餘過的很好,他們能和嚴員外江地主都說上話,張麗娘還真不樂意就這麽放過這對夫夫,可為了張武郎,也隻能依著爹了。這一刻,她更覺得張武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來對他打架偷竊的行為就不屑,現在更加厭惡。隻不過他還算愛護自己,以後自己就算嫁人了也不能少了娘家人的幫襯,為了這點,她忍!


    季和和張小餘一起進了屋子,旁人沒進去,都在院子裏等著。


    季和拉著張小餘的手,站在門邊上,也不找地方坐,直截了當地說:“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時光寶貴。你們可要撿重要的說,要是讓我覺得是廢話,那我可會直接掉頭走人帶著張武郎去縣城。”


    張麗娘看著季和扯著嘴角說著不客氣的話,心想這人變化真大,不過他就是再變也就是個土裏刨食的,自己永遠也不會喜歡他。隻是想到當初自己陷害他的情景,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有些後悔,想季和現在可不是原來那個蔫頭傻腦的季和了,在現在這個有些精明的季和心裏留下那麽個形象有些丟人。


    “季和,就算你不看在小餘的麵子上叫一聲爹娘,也該尊敬我爹娘吧?好歹年紀算是你的長輩。”張麗娘抿抿紅潤潤的嘴唇,一臉鄭重地說。


    於槐花冷哼道:“麗娘說的對,別賺了些小錢巴結上兩個有錢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底不是自己有錢,小心讓人知道你這麽不懂事以後再不找你辦事!”


    於槐花想到今天就要把張小餘的身世給揭穿,說話也不客氣。


    季和說:“我隻尊敬值的尊敬的人,總不能碰上個殺人搶劫的年紀比我大我都要尊敬吧?好啦,快說正事,否則我就帶著張武郎走了,反正你們要說的是什麽事我們大致也能猜到,你們說不說也無所謂了。”


    於槐花聽他拿他們比做殺人搶劫的惡人很是生氣,可被季和一威脅也隻好閉嘴,看向張大牛。


    張大牛歎息一聲,看著張小餘,說:“季和剛才也說了,我要說什麽你們也有大概的猜測了。是,我要說的就是小餘的身世。小餘啊,你也別怪我們這些年對你不冷不熱,實在是沒法子對你親熱啊!全是你娘,也就是我那個妹子做的孽啊!她為什麽要把我們的娃給抱走了啊!那可是我們的親骨肉,就這麽丟了,你說我們看著你,怎麽還能對你好啊?”


    張大牛抹了抹眼角。


    於槐花也假裝著嚎起來,嘴裏不斷地叫著兒啊肉啊的。其實於槐花並不喜歡雙兒,可這時候不表現一下悲傷怎麽行?


    張麗娘傷心地低下頭,輕聲說:“原來爹娘真的不是懷疑,是真的確定了哥哥是被人抱走了啊。小餘,你想想我們家這些年雖然對你不是特別好,可也不是特別壞啊。就算是最後給你找了王主薄也並不是一條最壞的出路,多少有雙兒的人家都羨慕呢!你就別記恨我們了吧!說到底,是你娘害了我們一家人啊!”


    張麗娘最後這話的意思就是你娘害了我們一家人,那你是她的雙兒,我們又養了你,你就得替她還債!


    張小餘並沒想那麽多,他現在又是輕鬆又是失落,輕鬆的是終於確定了自己的身世,失落的是自己真的是被錯扔在張家的孩子。


    季和握緊張小餘的手,淡淡地說:“小餘也是受害的,他不欠你們的。”


    於槐花說:“怎麽不欠?母債子償!我家的雙兒也不知道被他娘抱到什麽地方去受苦了,想想我那可憐的雙兒我就不想活了啊,小餘好歹長到這麽大了,我的雙兒卻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麽不欠我們的?說不得當年他娘就是覺得養不活孩子了,更也許是碰上什麽非得讓娃去死的事了才抱走了我的娃兒!我可憐的娃啊,說不定早就替你死了,現在一把小骨頭也不知道埋在哪個土包包裏,說不定連個土包包都沒有早就被千人踩萬人踏了!我可憐……”


    於槐花裝哭裝的很像,本來還想再嚎一會兒,被季和一噪子打斷了。


    “行了!再嚎我就讓你去縣衙嚎張武郎去!”


    季和冷冷地威脅,說:“你們說的那些全是猜的,別想賴到小餘頭上來。小餘這些年也沒過過什麽好日子,就算像你們說的真欠你們的也已經被你們賣了,算是還完了。你們就不該再繼續找他的麻煩,如果你們不找麻煩,怎麽會惹出後來那些事。所以說還是你們自己自作孽!”


    張大牛心裏憋氣,說:“當年我要是一氣之下把他扔了,他肯定活不到現在,這樣的恩情就因為把他賣過一次就完了?親生兒女都不該怨恨父母把他們賣了,何況他一個背著罪孽的養子?小餘,你要是記恨我們也太不對了!”


    張小餘看著張大牛,說:“就算我不是你們的孩子,也是你妹子的孩子吧?當年她也是為了你們才去出給人當下人。”


    “那是她自己願意去的!她自己想去好人家過好日子,想攀高枝去,怪的了我們嗎?”於槐花皺眉。


    季和撇嘴:“廢話少說,反正小餘不欠你們的,現在更不欠了。”


    張麗娘看著張小餘,細聲細氣地說:“欠不欠的,小餘自己心裏有譜。”


    張小餘看著她說:“我不欠你們的!”


    張小餘淡淡地看了張麗娘一眼,問張大牛:“你們不知道我娘去哪裏了,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張小餘這些年下來也知道張家人不清楚他娘的下落,所以也不問,隻想知道有沒有什麽落下的東西,雖然不清楚那個娘是不是故意抱錯孩子的,但他還是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情,確切的說是關於自己身世的事情,是個人都想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他也一樣。


    於槐花撇撇嘴說:“沒有!”


    張大牛的目光卻是一閃,低下頭去,說:“哪有什麽東西,沒有,她全帶走了。我都把實話說了,你們把武郎放了吧!”


    張小餘有些失望,看看季和。


    “就這些話就想讓我放過張武郎?不可能。”季和一笑,毫不在意張家人憤怒的想吃了他的臉,說:“你們說的這可不是什麽秘密,全村子哪個不猜小餘不是你們家的孩子?我們進來前都猜到了你們要說這個。而且你們說的話讓我更生氣,更不想放張武郎了。”


    季和之所以這麽說是故意耍賴,並不是一定要把張武郎送到縣衙去,而是另有目的,他總覺得張大牛肯定還有什麽能說的秘密沒有說,剛才張大牛在張小餘問起他娘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給他的時候雖然極力掩飾表情,但還是被他發現了,這老滑頭肯定藏了什麽東西,說不定連於槐花都不知道!他要不給他摳出來,他就不是季和!


    於槐花罵道:“好你個不講道理的混帳!騙的我們把話說了你卻不認帳了!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張麗娘也用失望的眼神看著季和,很是鄙夷的模樣。


    張大牛氣的又頭暈了,忙在心裏勸自己不要生氣。


    季和也不想再聽他們罵人,看張大牛氣成那樣,想他要真暈了想從他手裏要東西還麻煩了,所以立刻說:“張大牛,你手裏有你妹妹留下的東西吧?還是拿出來吧!要不我就讓你兒子進大牢,而且要讓他去最苦的地方服役!”


    張大牛無法,隻能說:“你等等!”


    “啥?當家的你還真藏了東西?是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於槐花急了,想張大牛不會藏了什麽好東西吧?要真那樣可不能給他們。她還生氣張大牛竟然瞞著她。


    “別嚷了,不是值錢的東西。”


    張大牛沒好氣地說,然後就拿出來一個東西放在手心裏攤給大家看,確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是一個小小的石頭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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