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綁匪大哥,吃過了哈!」阿九看到七個綁匪一齊過來,麵上吊兒郎當,心裏卻暗暗警惕起來,「這是要上岸了?幾位這麽興師動眾來請爺,嗬嗬,好受寵若驚啊!」


    綁匪頭目緊盯著阿九的臉,試圖在他臉上看出些什麽,很遺憾他失望了,心中的不安卻更重了。


    「外頭那隻禿頭鳥是你的!」綁匪頭目突然道。


    阿九立刻便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原來是發現鳳凰了。不過看這樣子鳳凰並沒落在他們手裏,所以阿九是不準備承認的,「什麽禿頭鳥?在哪裏?拿來給小爺開開眼界。」漫不經心中又帶著幾分好奇。


    阿九臉上的表情無懈可擊,綁匪頭目並沒瞧出什麽,不過他對阿九的懷疑並沒解除。


    綁匪甲道:「老大,我就說你想多了吧,不就是一隻鳥嗎?這個天裏雖然不多但也並不少見。」


    綁匪乙也道:「那麽醜的一隻鳥,又不是信鴿,能傳什麽消息?八成是吃咱船上的魚吃香嘴了才一直跟著。」


    綁匪丙附和,「老大,你也太小心了,眼瞅著這就到了,能出什麽事?即便他傳出去了消息,咱們明天就上岸了,把銀子一拿誰還能找到咱們?」


    阿九的眼睛驀然睜大,隨即誇張的大笑起來,指著那個綁匪頭目笑得直不起腰,「哎呦,哎呦,笑死小爺我了!居然以為小爺往外傳遞消息,哈哈哈,你們不就是要銀子嗎?小爺家裏多的是,小爺用得著往外傳消息嗎?哈哈哈,太好笑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話果然不假,草木皆兵啊,居然連看到隻鳥都能聯想這麽多!哈哈哈!」阿九猛拍大腿,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桃花很擔憂地扶住他,「公子,您悠著點,別笑岔氣了。」


    阿九卻是把桃花一推,迅速在她手裏抓了一下,沒好氣地訓斥,「去,會不會說話?別以為這幾日就你一個人在爺跟前爺給你幾分好臉,論容貌你不如桃夭,論溫柔小意你不如桃葉,小爺一定是眼花了才帶你出門!邊上老實呆著,爺還得和綁匪大哥說話呢。」


    轉頭又麵對綁匪,「剛說到哪裏了?哦,那隻禿頭鳥,撲哧,哈哈哈!」阿九又笑了起來。


    綁匪被阿九笑得心煩,又不能動手,就想著眼不見為淨,反正再忍一天就到頭了。他們剛要說離開,就見綁匪頭目飛起一腳踢在艙門上,發出好大一聲聲響。其他的綁匪都驚呆了,阿九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笑夠了嗎?」綁匪頭目陰仄仄地看向阿九,那目光如蛇一般吐著黑紅的信子。


    阿九聳聳肩,「不讓笑就不笑唄,發那麽大脾氣幹什麽?」


    綁匪頭目的目光更加陰沉,「你裝得很像,我並未看出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無論你是真紈絝還是城府深沉,我都不打算放過你,你該知道做我們這一行謹慎是頭一條。」


    「你什麽意思?」阿九佯作受驚的樣子往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向綁匪頭目。


    「我改變主意了,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你即便有冤屈,就到底下找閻羅王去吧。」綁匪頭目說著就拔出了兵器,眼底滿是殺意。


    阿九嚇壞了,忙不迭地往後退,大喊著,「喂喂喂,你怎麽能反悔呢?咱們不是說好拿銀子贖人的嗎?小爺家有銀子,三萬兩夠不夠?不夠那就五萬兩,七萬兩,十萬兩,咱們好商量的,哎哎哎,你別過來。」阿九往後退著,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慌亂中抓起地上的幹草朝綁匪扔去。


    其他的綁匪也被這變故弄蒙了,不是要拿人換富貴的嗎?怎麽就要殺了呢?這可是可以讓他們一輩子無憂的銀子呀!眼瞅著到嘴的肥肉沒了,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老大不可,這可是上上等的貨色,殺了多可惜!明天就上岸了,難道咱們兄弟就白忙活一場了。」


    「對對,老大,你不是說這小子是什麽貴人點名要的嗎?貴人讓咱們把他賣到小倌館受盡千人壓萬人騎,現在殺了他,貴人不給銀子怎麽辦?」


    他們紛紛都來勸說綁匪頭目,而阿九則不動聲色地提取著他們話中的信息。本以為這夥人販子是被錢財迷了眼才鋌而走險綁架他的,沒想到背後還有個什麽貴人主使,小倌館?誰這般恨他?


    「是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綁匪頭目怒喝道,「這小子不對勁,我心裏頭不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再多的銀子沒命花也是枉然,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不快動手。」


    其他的綁匪心道:你心裏頭不安就讓我們損失那麽一大筆銀子?十分不甘心,可看到綁匪頭目那冷凝的臉,想起他的手段,不由心裏打了個寒顫,「也罷,老大說得對,再多的銀子也沒有命重要,就聽老大的吧。」有人站出了附和。


    剩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雖心不甘,卻也隻能妥協。


    七個人朝著阿九和桃花逼近。


    阿九看著漸漸逼近的綁匪,臉上突然沒有了害怕,他笑了一聲,「幾位出爾反爾,太不地道了吧?」他伸了個懶腰,脖子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哪裏還是什麽紈絝二世祖?


    凜冽的威壓讓綁匪們都不由瞳孔猛縮,心中一凜,「你不裝了?」綁匪頭目冷笑,眼底是嗜血的鋒芒。


    「裝什麽裝?小爺本來就這樣!不過小爺對你嘴裏的所謂貴人比較好奇。」阿九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誠懇地道。


    「想知道?下去問閻王爺去吧!」手持長劍猙獰著朝阿九撲來。


    阿九閃身一讓,「哎哎哎,別呀!反正小爺都插翅難飛了,你們就在小爺臨死之前讓小爺做個明白鬼唄,這樣小爺也好知道仇人是誰,半夜找誰報仇啊!」一邊躲一邊嚷著。


    迴應阿九的是更猛烈的攻擊。


    阿九心裏有些失望,本想著能釣到一條大魚的,沒想到這個綁匪頭目這般謹慎,隻差一點一點就成功了,哎,功虧一簣了,好氣,好不甘心啊!


    阿九不再躲閃,而是手一翻,袖子裏藏著的摺扇便滑了出來,他手持摺扇與七個綁匪對戰起來。也幸虧綁匪覺得他附庸風雅沒把他的摺扇搜走,不然赤手空拳對上七把兵器還真有縮手縮腳。


    這夥人販子雖然人多,但除了那個頭目,其他人還真沒有什麽高深的武功,很快便被阿九一腳一個踹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桃花挨個解下他們褲腰帶把人綁了起來。


    綁匪頭目見狀,瞳孔猛縮,神情越加慎重起來,他緊握長劍死死盯著阿九,「沒想到老子還有看走眼的一天。」他看著氣定神閑的阿九,心猛地往下沉。


    阿九站定,撣了撣袍子,「咱們來談樁交易怎麽樣?你告訴小爺那個貴人是誰,小爺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綁匪頭目心中一動,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他深知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公子哥的對手,不可否認他對阿九的提議很心動,但隻一瞬他又舉起長劍朝阿九攻去,「廢話少說,納命來!」


    逃?想起上頭那龐大的勢力,想起叛徒的下場,想起那些折磨人的狠辣手段,他心中打了個寒顫,又能往哪裏逃呢?落在組織手裏,下場反倒更慘。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拚一把,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呢。


    阿九運起烈陽神功應敵,說句實在話,這頭目的武功相當不錯,但也得看跟誰比,在阿九跟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阿九對付他遊刃有餘。他尋了個空隙一腳踹上頭目的小腹,頭目飛出老遠摔在地上,還沒來及站起身就被阿九一腳踩住,「桃花,綁了。」


    「哎!」桃花脆生生地應著,有了之前六個人練手,這業務她做的可熟練了。


    阿九看著被綁住的幾個人,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然後轉頭吩咐桃花,「去,吩咐船老大調頭迴京,有誰不聽話的你就教教他。」


    桃花的眼睛驀然亮了,在船上悶了這麽久她就憋了一肚子的鬱氣了,她呀可希望他們不聽話了,那樣她就能名正言順地舒展舒展筋骨了。


    阿九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綁匪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哎呦,小爺好怕怕!」上前一人狠狠踹了一腳,「落在小爺手裏還敢瞪小爺,嫌命太長是吧?」


    「有種你就殺了老子,想從老子嘴裏套話,休想!」綁匪頭目惡狠狠的道。


    阿九眉梢一挑,「倒是嘴硬,就不知你的骨頭是不是同樣硬呢?讓小爺想想怎麽審問你們好呢?是淩遲車裂還是剝皮抽筋?還是幹脆做成人棍?知道人棍是什麽嗎?就是削去你們的四肢放在大罈子裏,每天澆點酒呀水呀什麽的,就是不知胳膊腿還能不能再長出來?」阿九在自己的胳膊腿上比劃著名,眉頭輕蹙,好像真的疑惑糾結胳膊腿能否再長出來。


    綁匪嚇得麵如土色,眼底是濃重的駭然,天,這麽殘忍,這還是人嗎?


    阿九瞧了他們一眼,「你們也覺得這太血腥了是吧?小爺也這麽覺得,小爺是體麵人,見不得血呀腸子的,還是用溫和點的手段好。咦,有了,可以先在你們身上割上六百六十六道小傷口,然後先放在鹽水中浸泡消毒,然後刷上一層蜂蜜,小爺想這一定很美味,深受螞蟻的青睞,到時可以比一比誰身上招的螞蟻多。」


    阿九嘴角一抹淡笑,像在說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忽然他眉頭皺了起來,捏著脖子往後退了一大步,嫌惡的目光盯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確切的說是褲子上,「尿了?真噁心,出來混就這麽點能耐?嘖嘖!」


    「說吧,背後指使人是誰?說得好了小爺就網開一麵饒你們的狗命一條,誰先說?」阿九抱著膀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老子技不如人,老子認栽,要殺要剮隨便,頭掉了婉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綁匪頭目目光陰毒,像是要吃了阿九一般。


    阿九不理會他,而是把目光看向其他人,剩下那些人可不像頭目那麽硬氣,阿九問什麽他們就說什麽,連阿九不問的他們也都交代了出來。可惜他們隻是小嘍囉,本身知道的不多,即便說了很多都是些沒多大用處的。


    阿九隻好把目光又轉向那個頭目,他冷哼一聲垂下了視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阿九摸了摸鼻子,四下看了一下,朝底艙裏唯一的一把椅子走去,一一抬腳跺得稀爛,從中撿了一條椅子腿,掂量了一下,猛地轉身朝頭目的腿上打去。


    隨著一聲慘叫,那頭目跌坐在地上,牙關緊咬,臉上的肌肉抖動著,朝阿九投去仇恨的目光。


    一同跌倒在地的還有另外六個人,他們臉色蒼白,肝膽俱裂。


    阿九略微遺憾地搖了搖頭,「居然斷了,真是太不結實了。」手一鬆,還剩下的半截椅子腿掉在地上。


    阿九的目光在艙內遊走,尋找著趁手的武器,可惜一樣都不找到。阿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張開,合上,好似在抉擇著。最後他輕嘆一聲出拳如風,一拳砸在那頭目的前胸,硬生生地把人打得摔在地上。


    「小爺真不想啊,是你逼我的!」阿九一副無辜的樣子,吹了吹自己的拳頭,「怎麽樣?能不能與小爺合作了?」


    那頭目艱難的抬起頭,嘴角的血直流,「你,休想!」牙關一咬,頭垂了下來,整個人砸在地上。


    阿九身形如電,伸出手去掰頭目的下巴,可惜依舊完了。阿九恨恨的站起身,他是真的沒想到不過一個人販子牙齒裏居然有毒藥,牙齒上安毒藥的不都是死士嗎?


    阿九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費了這麽大的勁人居然死了,好氣哦!不過這也怪不到別人,是他自己大意了。既然人已經死了,剩下的小嘍囉就更不值得他花心思了。


    阿九從底艙上來,一眼看到桃花特豪邁地坐在椅子上,船老大和夥計們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她跟前,阿九一下子就笑了。


    「公子,您上來了啊!那些人呢?」桃花很高興的看向阿九。


    「還綁著呢,領頭的那個死了。」阿九道。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船老大和夥計的臉色更白了。


    桃花皺了下眉頭,「屍體呢?要不扔江裏得了。」


    阿九搖頭,「留著,帶迴去也是個證據。」


    船老大和夥計的腿抖得跟篩糠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這個女大王已經夠嚇人的了,沒想到這麽個好看的公子哥更加兇殘,「公子姑娘饒命啊!小的就是個討生活的,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公子明察啊,小的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饒命,饒命啊!」船老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哀求著。其他的夥計見狀也都跪地磕頭求饒。


    桃花冷哼一聲,「你們說不是就不是了?即便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也為虎作倀了,你們敢說這夥人做的勾當你們不知道?怎麽不去官府舉報?噹噹本姑娘沒看到你們那討好諂媚的醜樣?」


    船老大和夥計紛紛喊冤,「姑娘啊,他們那麽兇神惡煞,小的哪敢不聽他們的,小的迫於他們的淫威也是為了活命啊!」


    桃花翻了個白眼,誰信呀?不過阿九攔住了她,「饒你們一命也不是不行,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船老大和夥計大喜,「謝謝公子開恩,小的一定聽公子的話。公子讓小的向東,小的絕不向西,公子讓小的打狗,小的絕不攆雞,都聽公子的。」急切地保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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