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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就是今年的禮佛節,早在十天前族長和村長就張羅著村裏人去陵縣參加縣城的禮佛節,青青以照顧姨娘為由婉拒並特意留下劉叔在家。


    禮佛節是一年中最大的佛教節日,陵縣有個法華寺,寺內塔高九層成為當地一景,塔頂供奉著一件法器,每年的禮佛日塔內整日光芒萬丈香味四溢,當然外人誰也不知道這件法器是什麽樣的。這日齋戒沐浴後的人們可以登塔觀景,德高望重之人還被允許登至第五層停留半盞茶的時間,早課後關塔,塔外有高僧宣講經文,午時寺內會施粥贈聖水,被賜予聖水的人可保一年內不得疾病,當然聖水有限,得到者很少,但是得不到聖水還可以看熱鬧,一些富裕的村子還有縣城的大戶人家都會請人做社火表演,到了晚上還有舞火龍的篝火儀式。


    頭晚劉叔的母親和媳婦做了兩鍋菜包子,轉天寅時初七口人就跟著族長他們走了。劉叔被青青叮囑守住院門不放任何人進來,青青帶著睡熟的杜姨娘進入準備好的房間內。


    房間裏栽滿狗尾巴草,個個都有兩米多高,青青將五色靈力分開,金土火守護陣外,水木進入陣內,景色變幻陣內自成一世界,春夏秋冬交替,杜姨娘變身為一株柳樹,青青看到她從出生到如今的記憶。


    杜家日子貧苦,杜姨娘的奶奶重男輕女,杜姨娘的父母連生了四個女兒在家裏地位最低,身為大女兒的杜姨娘自小被要求做很多農活,但是永遠都吃不飽,遭到祖母的白眼是家常便飯。在一年旱災來臨之時,被祖母用二十斤玉米麵賣給人販子。從北到南同命運的小閨女小小子生病而亡的就有三人,杜姨娘也差點喪命,人販子斷了她的口糧,打算將她扔到河裏喂魚。後來被一位小姐姐求著救下,小姐姐省下自己的口糧和水天天用心照顧她,她才幸運地活了過來。這位小姐姐因為長得漂亮被妓院買走。這使杜姨娘痛不欲生。因為小小年紀手上有厚繭,她被路府管事買迴去做大小姐院內的粗使丫頭。路府的仆人排外欺生,杜姨娘沒少受氣受累,大小姐脾氣不好,小丫頭們也總是被其打罵,杜姨娘是最常受到責罰的人。


    杜姨娘十一二歲相貌頗為俊俏,路家的老太爺想收杜姨娘做小妾,杜姨娘求大小姐帶著自己離開路府並稱寧做貧家妻不做富家妾,路老夫人和大小姐對其都很滿意。杜姨娘隨嫁到方府五年,劉叔的堂兄劉勇偷偷地喜歡上杜姨娘,請人打探杜姨娘的心意準備向大夫人提親,當天大夫人以不聽話就賣到妓院去而逼著杜姨娘去方暢書房做了通房丫頭,一月後劉勇一家被大夫人送給一位遠房親戚做家仆。。


    青青記憶中的那天,方夫人將杜姨娘打了二十棍就要把杜姨娘賣了,杜姨娘說自己寧願去農莊做個粗使婆子不願被賣,隻求大小姐能讓自己遠遠地看著牛牛長大成人。方夫人不理會,杜姨娘被人販子帶走。剛到人販子的地盤,方夫人的陪房家人路貴找上門,花了五兩銀子買走杜姨娘並在一個賃來的小屋強占了她,轉天路貴帶著杜姨娘離開之時被方暢派來的管家找到,路貴表示要帶走杜姨娘,說出這一切都是方夫人授意的,而且夫人的意思是要杜姨娘的命。


    路貴與管家商量一番後兩人把真相告訴杜姨娘並且一起強暴了她,事後喂了絕育湯,第二天倆人告訴杜姨娘一旦說出真相大少爺就會被害死,最終杜姨娘瘋了被帶迴方家。


    受法力限製隻能改變五個時辰內的記憶,自己到底要怎麽做?從哪裏開始改?青青很想從被換玉米麵的那天改,但是那就沒有牛牛,自己也要徹底消失。不知道在夢境中消失的自己會不會在青青的世界裏也徹底消失,杜娘子還需要自己續命,舍利子還需要自己重塑肉身,沼澤地裏的死魂靈和紅毛水鼠也許會傷害杜嬤嬤等人,自己不敢冒險。


    一場大雨之後天空出現彩虹,鏡花水月開始


    夢中青青變成明真俗家樣貌,趕在路貴之前來到人販子處,贖出杜姨娘,帶人施法瞬移二百裏,將杜姨娘安置在方暢賣糧迴來必定經過的客棧內。


    一個時辰後方暢住進客棧,杜姨娘在房間內聽到他的聲音出來相認,麵對方暢說出自己惹怒大夫人被賣,被一個公子買走,公子出門訪友自己在店內等公子辦事迴來一起走。


    方暢哪裏懇依,陪著杜姨娘等人一直沒有等到,轉天早上留給客棧老板三十兩銀子托其代為轉交給失蹤的公子,方暢帶著杜姨娘迴家。


    青青對自己製造的夢境很滿意,隻可惜轉天早上的事情超出五個時辰,所以畫麵不清楚,估計杜姨娘的記憶這天早上隻有聲音沒有畫麵。


    先收鏡花水月再收四季更替,房間裏的狗尾巴草全都收進青穗,撤掉陣法,外麵已是申時末,青青將杜姨娘施法送入房間,並且守在床邊,睡夢中她笑的甜美,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


    出門找到劉叔一起準備晚飯,今天是個好日子,興致很高的青青做了十樣菜式,全都是素菜但是每碟都是香噴噴。飯好之時院門響動,出門遊玩的人都迴來了,杜姨娘也睡醒起床了。


    “杜姨娘,今天您的氣色真好!”劉蘭珠笑道,扶著杜姨娘坐上座,自己迴到自家人的下首飯桌上。


    “是嘛?我也覺得今天自己身子輕鬆很多,蘭珠今天玩得開心嗎?伯父伯母多吃菜,今天應該很累吧?劉嫂子大虎二虎嚐嚐這個醋溜青椒羹,牛牛和劉大哥聯手做的新菜式。小弟你別光吃饃,菜也要吃才能長力氣。牛牛都能做出一手好飯菜了,我以後可要多用心琢磨些新菜式,不能讓兒子把我比下去。”杜姨娘笑眯眯地看著兒子,一副我以你自豪的樣子。


    “哇,杜姨娘您今天認得我們了?早上我們出門的時候您可還沒有起床呢”劉蘭珠驚唿,劉家其他人也同時意識到這一點都很驚訝,劉叔若有所思放下筷子盯著杜姨娘看。


    “這一年來咱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過日子,你們真心實意地把我和牛牛當做親人,我怎麽能忘記你們。我的身體現在是徹底好了,我覺得就是現在去種五十畝地都不會覺得累。我現在就盼著年景好多掙錢我能自贖自身,帶著牛牛離開這方府,自由自在地過日子。”杜姨娘說著又要擦眼淚,真是太愛哭了。


    青青聽了知道這是杜姨娘的心願,很容易實現嘛,也太簡單了。


    “娘親,您放心,我會讓您早日達成心願。”青青道


    “杜姨娘,這話在咱們麵前說說沒啥,可千萬不敢在府裏其他人麵前說,畢竟大少爺是老爺的兒子,您又是老爺的人,怎會讓大少爺和您離開方家呢?這話傳到府裏準會又出事端,大少爺還小處處小心的好”劉叔勸,其他人點頭認可。


    杜姨娘臉上的神采消失,青青為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娘親,會有辦法的,交給兒子去辦您就放心吧。”


    杜姨娘衝著兒子笑笑,重重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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