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後,喻戎的記憶恢複的差不多了,他尋找到一切的起因,開始迴憶當天發生的事。


    這種迴憶是痛苦的,有太多詭異且不可名狀的事物發生,以至於冷靜了許久他才開口道來。


    哪怕是在大白天,喻戎看到那家醫院都有點發怵,直覺告訴他,這家醫院裏有危險的“東西”。


    老秦帶著喻戎剛進入醫院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異常,醫院的工作一直在有序進行。


    一切的變化,都要從走廊角落裏的一台老式電梯說起。或者,要從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走廊說起。


    老秦告訴喻戎,那條走廊是一切失蹤案件的根源,附近的攝像頭拍不到走廊的影像,就連派進去的機器人也會突然失靈,然後瞬間消失。


    走廊上的壁畫難以形容,那是一幅抽象畫。


    喻戎沒什麽美術天賦,但依舊能從上麵的線條和色彩,感受到畫家當時內心的恐懼,這種帶有濃厚情緒的壁畫,勾出了蟄伏在喻戎潛意識裏的異樣感。


    上麵畫著一張病床,病床上躺著奄奄一息的病人。


    沒過多久,他們兩人,也是在那條走廊,發現了憑空出現的老式電梯,以及無關緊要的,憑空出現、又消失的展示花瓶。


    在走廊停留的時間越長,周圍的異常現象就越頻繁,不斷有東西出現,又消失,唯一不變的,是那台電梯。


    老秦帶著喻戎走了進去,本來隻是打算短暫停留,但外麵突然進來了一名身著舊式製服的醫生,他按下了10樓的按鈕。


    再想走已經來不及了,無論老秦怎麽操作,電梯永遠是升向10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在10樓,老秦與喻戎遭到了襲擊,襲擊者是穿著舊式製服的醫生,也就是那時候,兩人意外地發現前台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他們想要逃跑,但電梯不見了,變成了牆壁。


    可奇怪的是,不斷有穿舊製服的醫生從電梯方向的牆壁走出來,他們像著了魔一樣前往走廊盡頭的手術室。


    有些時候,也會有病床從電梯方向推過來,病床上的人各種傷勢都有,有些甚至被掏空了身體,他們都有相同的特征——還在掙紮。


    那時,兩人才終於意識到,走廊裏那副可怕的壁畫,並不是畫家憑空臆造,而是有據可依。


    那種場麵實在是太離奇了,喻戎當時還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


    看著一條被掏空的魚在油鍋裏麵蹦躂,還能調侃一句這魚真活躍。


    可看著一具被掏空的人,躺在病床上伸出手到處亂抓呢?


    連最惡心的恐怖片也不過如此吧!


    兩人一直躲在前台,一開始還有力氣思考對策,可越到後麵精力越撐不住。


    他們不知道進來了多久,窗戶外麵是封死的木板,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們的精神愈加衰弱,開始向那些世人憑空捏造的神求助,直到用盡了力氣,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幼稚。


    又不知過去了多久,兩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盡管直覺告訴他們不要亂吃東西,但最後還是在自動售貨機買了一些食物。


    先進食的是喻戎,然後喻戎就被抓住了。


    病床還沒有推進手術室,一個醫生就急不可耐地掏出手術刀,朝著喻戎肚子來了一下。


    當時喻戎還是清醒著的,他清楚看到……


    “停!”


    葉子藝聽到這段話立即止住了喻戎的敘述。


    “太血腥了,跳過。”


    “老秦為了救我,試圖攔住推病床的醫生,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反正結果是老秦遇難了,我從病床上摔了下來。”


    “等等,你說老秦遇難是什麽意思,死了還是?”


    “死了,我沒有見到他的屍體,但肯定是死無全屍。”


    對於自己的推理,喻戎有十足的把握。


    但葉子藝發現了不對勁。


    “我拿到的報告上顯示,你衣服上的血是你自己的,而且從衣服上的痕跡,顯然你的肚子被開膛了,可你現在的情況怎麽解釋?”


    喻戎點了點頭。


    “沒錯,是吃下自動售貨機裏的食物後被開膛的,從病床摔到地上後,我就昏迷了過去,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身體會恢複正常。”


    葉子藝接著問:“那就矛盾了,你昏迷了過去,你怎麽知道老秦死沒死?”


    “因為我後麵去過手術室,那裏聚集了大量認知能力出問題的受害者,他們聲稱自己是病人,而他們最後都會被送進最裏麵的房間,等著被做成自動售貨機裏的食物。”


    葉子藝翻了翻筆記本,微微皺眉:“食物是人肉的事,你好像並沒有記。”


    喻戎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這是因為我迴到一樓後,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對麵是一名穿了舊製服的受害者,他向我大概描述了相關情況,我沒寫的太詳細。售貨機裏的東西,隻要別吃,無論裏麵放了什麽東西都無所謂。”


    “那個受害者最後怎麽了?”葉子藝有點好奇。


    “變成了它們。”


    “它們?”


    “就是那些穿舊製服的醫生。”


    葉子藝恍然大悟:“嗯,所以正如你所寫的,舊製服隻能穿兩分鍾。”


    一邊刷刷做著記錄,葉子藝突然抱怨了一句:“嗐,可能我看習慣了老秦的行書,你的字看著真不順眼。”


    “啊?我這可是標準的正楷,哪裏不順眼了?”


    葉子藝沒有在乎對方的抗議,接著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了,你要如實迴答。你上麵寫:離開電梯後往1點鍾方向走,如果迴到走廊,重來一遍,並確保自己離開電梯後往1點鍾方向走。你當時怎麽知道那條路是正確的?你這前麵明明備注外界是一片黑暗,沒有參照物。”


    “不知道,運氣唄。”


    喻戎打算就這麽敷衍過去,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有外掛,能看到異常事物吧?那樣的話也太……神經病了。


    為了精確算出了出口的正確位置,他迴憶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方向是絕對沒問題的,這一點他能拿自己的性命擔保。


    “嗯……”


    對於喻戎的迴答,葉子藝稍微懷疑了一下,但她並不介意自己的調查員藏一點小心思,便沒有追問下去。


    “好吧,就這樣,公事辦完了。”


    葉子藝從外衣口袋取出一枚四葉草徽章,放在喻戎的床頭。


    “隨時佩戴,這是規則類調查員的記號,以後要是見到誰戴著同樣的徽章,就說明你們是同行。明天早上記得帶上,我會來找你。”


    喻戎並沒有急著去看那枚徽章,他聽出葉子藝還有後半句話,打算等她說完。


    “至於私事的部分,我有件事得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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