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楊智所言,當四個高手上得東起山,確實引發眾人驚唿,但很快,隨著萬千帶著“乾坤門成為正派”消息的鴿子從四麵八方飛來,群雄頓時釋然為何楊若愚膽敢出現,而且,因為關於乾坤門的消息,四個年輕高手帶來的衝擊減輕不少,群雄雖然好奇李古、於容、秦英、楊智,卻並沒有太過於激動,反而主要在七嘴八舌討論乾坤門的事。


    竺明是沒膽子直麵李古等人的,早就帶著花風遠遠躲開,由竺法和顏枕接待。李古四人率先拱手:“見過椎務大師,見過柯青兄。”講來有趣,如今的江湖,竺法的武功自然是出色的,但也沒說比顏枕等同年齡段高手強,可大家對竺椎務的尊敬程度遠超對其他同階強者,就連李古他們四個也是先向竺法見禮。


    “我彌陀佛,見過寧遠施主,見過馳彩施主,見過則天施主,見過若愚施主。”竺法相繼與四個客人見禮,“感謝四位施主參加小僧兄長的訂婚喜宴。”


    “嗬嗬……”李古等人笑了笑,心說若是隻是因竺明訂婚,誰會來此呢。


    李寧遠四人沒有太多與竺椎務講話,轉而與顏柯青交談,而竺椎務則去接待與李古同來的石磊夫妻。話說,石磊夫妻這上山的一路還是蠻尷尬的,除了因為群雄對自己夫妻的忽視,二人還生恐於容斥責他們抓住於滿,幸好於容看在李古的麵子上沒說話。不過,於馳彩其實也沒資格對石匯仁講什麽,因為九離幫對於易足十分客氣,不但允許他在九離幫範圍內隨意行走,而且請朱求解指導其武功,可以說在禮節方麵做到了極致。


    “柯青兄,許久不見,你……嗯~?”李古四人剛要對顏枕說些話,但很快察覺的異常,一齊看向人群中一個肩頭坐著小孩的男子,“那是……?”


    “嗯,是他。”顏枕點點頭,“就是他。”


    豬孩清楚自己已然被認出來,卻也沒有什麽反應,除了對著秦英做了個鬼臉外,繼續吃吃喝喝。而張魔,他隻是看了於容四人一眼,用眼神打了個招唿,之後目光便定格在跟著石磊一塊來的張舞身上,“師姐,好久不見。”即便這麽多年過去,張木竹還是很思念張欣苑,仍舊認她這個師姐,甚至是認她做姐姐,在武當山一塊練功的生活曆曆在目,記憶猶新,那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之一,“其實我還是對師姐有那麽一點點男女之情的。”如果沒有石磊,如果沒有李雨,如果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也許張魔最終是會鼓起勇氣追求張舞的,若是運氣好的話,兩個人也會成為伴侶的——那樣的話,一定是另一番人生。“師姐,看到你能開心,我也很高興。”隨著閱曆提升,以及朔晦老人提供的情報,張木竹也清楚,當年虐殺自己的那件事就算不是石磊主導,也一定有他的原因,但,“隻要你對師姐好,你對我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諒。”


    李古等人與張魔為友,勉強了解一些他與石磊、張舞的恩怨情仇,對他的表現能理解,隻是眾人並不擔心張木竹會暴起傷人,攻擊石磊,因為大家都清楚,“張木竹是個爛好人。”


    不理會發呆的張魔,李古對顏枕說道:“柯青兄,這次是個好機會,可否賞臉切磋一番。”


    顏枕搖頭:“我還有些事要做,必須保持精力。”


    “顏兄又要去闖峨眉山?”於容道,“從北方迴來的路上,慧蘋師太就有此推測。”


    “是。”顏枕點頭,“現在姐姐已然不是我對手,她必須跟我迴來。”除非是寒冷環境,否則顏蘋確實不是顏枕的對手。


    “你這家夥,好霸道呀。”曆來以霸道著稱的秦英今天竟然指責別人,“你姐姐不願意來就不來唄,你憑什麽強迫?”


    “作為弟弟,必須孝敬姐姐,這是我的責任。”顏枕倔強地說,“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姐姐還沒見過我妻子,還沒抱過我女兒呢,我們一家人還沒有吃一頓團圓,這不可以,我們必須吃團圓飯,而且不止一頓,要天天在一塊開開心心地吃飯。”這顏柯青實力不弱,可心性簡單,像個孩子似的。


    “就算你能打過顏蘋師太,但其他人呢。”楊智說道,“且不提慧風師太,單單慧儀師太就夠你喝一壺,那位師太修煉剛猛佛法,性子外柔內剛,大概不會輕易允許你強行帶走慧蘋師太。”楊若愚指了指一旁仍舊直勾勾盯著張欣苑的張木竹,“你要是有他那能耐,可以找一個‘隨身’的幫手,說不定可以擊敗慧儀師太。”乾坤少主不是說張木竹比顏柯青強,而是講張木竹加上豬寶寶必然比顏柯青厲害,如今有“小魔怪”相伴,“龍花魔頭”堪稱同階無敵,甚至對上更高層次對手也不懼怕。


    顏枕搖搖頭,“就算再艱難我也要去,我不希望姐姐一輩子相伴青燈古佛,當年的錯是王大的錯,姐姐不該自責。”


    “你一定會失敗。”於容道,“顏兄,除非王二重現,否則你姐姐不會下山。你姐姐不止是因為顏家之事才避走凡塵,還是因為王二,她需要王二一個道歉——一個遲了好多年的道歉。”


    “……”顏枕一愣,渾身一緊,又很快鬆弛,“也許吧。”


    交流的幾人比較年輕,除了曾與顏蘋有些交流的於容,其他人對當年顏家的過往不了解,不清楚王二與顏蘋的恩怨情仇,所以倒也沒什麽可講的,眾人說了幾句之後李古四人跟著引導喜官去了酒席區。


    四個年輕高手離開時,楊智又看了眼張魔,眼神複雜。北方之旅讓楊若愚和張木竹的友情稍稍出現了裂痕,這叫兩個人都很難過,但更難過的是未來類似的情況恐怕會經常發生,最終,執拗的張魔大概率會與楊智走向相反的道路,生死之爭是早早晚晚的。“唉~”楊智歎口氣。


    張魔的眼神一直看著張舞,但當然也感應到了楊智的情緒變化,他在心裏暗暗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不但與楊若愚,張木竹與其他人的未來也不會樂觀,“我是一個孤獨的人,孤獨地來到這個世界,離開的時候大概也是孤獨的一個人離開。很遺憾,沒法與你們一直相伴,但這份情誼我永遠記得。”


    赤條條呱呱墜地,乏煙少塵不帶笑,風雨任飄搖,無奈哭喪晨至曉。四足牙牙學語,父母展臂;耳目相應,得智缺禮;弱冠重頭,英姿勃發,身赴苦海樂哈哈;顛沛流離晚折膝,荒涼沉默謂別離。來去迴頭看,沐猴不放手中米,嘻嘻,嘻嘻,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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