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會貫通乾陽神功的四方鎮定和群陽拜首,張魔便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但那時隻是“群陰懾服”,心服口服,卻可能是因恐懼而“服”;而現在,九五聖臨的“眾望所歸”,意義絕不是之前能比的,張木竹如今感覺周身的一切與自己的意誌是同向的,相通的,可以叫它們心甘情願地為自己做任何事,指揮自如,使臂使指。


    “好,很好。”張魔笑道,“為人療傷能突破功法層次,也算‘利人利己’,嗬嗬。”心情極佳的他向仍舊跟在身邊的柳依星光意識下達一道命令,“爾等留守此地,守護柳寒月。我很期待你們的表現。”


    隨著張木竹的命令,星光雲團閃爍數次,似是在做考慮。星團躊躇片刻後做下“聽令”的決定,戀戀不舍離開“天降帝君”身邊,奔赴柳寒月意識中心區駐紮,形成慢慢旋轉的星輝,一邊保護主人,一邊等待“帝君”未來再次降臨,檢視它們的成果。


    “嘿嘿,不錯。”如此,算是處置了柳依所中的幻術,張魔可以“迴家”。可是,今天的“迴家之路”注定不那麽順利。


    “張木竹,請等等。”突然,一個聲音從張魔耳邊傳來,嚇了他一跳。


    “誰!”張魔下意識炸開蓮花,瞬時從原地移動好遠距離。現實內的柳依因張木竹這一下當場七竅流血。“你是誰?”看著不遠處的男子,張魔心驚不已,自己一直展開領域,按理說不該有人能悄無聲息靠近自己,如何此人竟能幾乎貼在自己身邊說話。


    “你不認識我?”男子的樣子很朦朧,有一層青氣在外,蓋住身形和麵貌,瞧不出真實樣子,“不應該吧?”


    張魔眉頭皺了皺,抬手一拉,男子體外青氣立刻被扯下,露出其真身。“我應該必須認得你?”


    “我以為你跟著他一塊生活那麽長時間,他會給你講講我呢。”一身青衣長衫,全套講究配飾,體態瘦弱,麵容俊朗,話語柔和,溫潤如玉……這男子活脫脫一個大門的公子少爺,“唉~說實話,有些叫人失望呢,看來我連出現在他口中的資格都沒有。”


    “他?”張魔仔細盯看男子,問道,“你口中的他可是朔晦前輩?”


    “嗬嗬,大概吧。”男子說道,“他以前不叫朔晦。”


    確定男子與朔晦的聯係,在迴憶最近一段的過往,以及柳依的幻術,張魔點點頭:“你是玉柳宮的新宮主,對不對?”


    “是。”男子說道,“我叫……”這人剛要說自己名字,可努力半晌也沒講出來,好像有什麽禁製阻止他,“罷了,你早晚會知道我的,那位即便現在不願意告訴你我的名字,總有一天你也會了解。”


    “那麽,宮主先生,你找在下是什麽意思?”了解到對方是玉柳宮當家人,張魔便能夠理解他為什麽可以悄無聲息靠近自己了,畢竟之前因“偽造現場”的能耐和玉柳宮黑衣人功法痕跡,張木竹推測玉柳宮宮主精通神隱術,潛行靠近應當是家常便飯。“宮主,海吉和唐君是你抓的?”


    “不知道,不過我確實有那個想法。”柳依體內的幻術種的比較早,自然無法提前知曉玉柳宮的行動,“至於找你……嗬嗬,隻是想看看那位的新弟子。哦,‘那位’就是你說的朔晦。”


    “看來宮主先生誤會了,我雖懂神隱術,卻不是朔晦前輩的弟子。”張魔的乾陽神功、蓮花心經、神隱術、太極心經、至陰神功,全都是“友人相贈”,沒有一個確定師徒名分,“當然,你要認為是,我也不反對,我亦是願意承認朔晦是我師父。”


    “嗬嗬,木竹先生果然是個直爽人。”男子說道,“這次,除了想看看你,還有一件事想拜托於你。”


    “請講。”張魔道,“我會根據宮主先生所說判斷是否接受。”


    男子道:“其實很簡單,絕不違背少俠意願,反而少俠即便不用我說,也會去做。”


    “哦~”張魔來了興趣,“到底是什麽?”


    “殺了我!”男子笑眯眯地說,“請張先生殺了我!”


    “……”張魔不懂,問道,“宮主先生這是什麽意思?螻蟻尚且有活命的意誌,何況是人?宮主何必求死?況且,既是求死,你自己動手就好,因何委托外人。我想,宮主先生這種人應該不會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吧?”


    “自殺的勇氣當然有,可有時候做不出那個動作。”男子笑道,“就像,我叫……嗬嗬嗬,我實在說不出自己的底細。嗬嗬嗬,所以隻能拜托先生。”他稍稍靠近張木竹,似是要親切說話,但見張魔直接後退相應距離,男子隻能作罷。“不但做不出自殺的動作,還有許多細致禁製存在。你口中的朔晦是個仔細人,給我設下了無數枷鎖,保證我既能意識完整,又無法違抗組織的命令。”


    “就像寒月所中的幻術一樣?”


    “對,一樣,但我的手段比較粗糙。”男子道,“不怕張先生笑話,相對於在幕後操縱,其實我更喜歡暗殺和刺探情報,對幻術之類的技能不太了解。”


    “宮主先生過謙了,單單對柳依施展的幻術,也絕對算是天底下頂尖水平了。”張魔道,“如果不是遇上我,恐怕寒月很難從你的陰影中脫身。”


    “不止寒月,還有我。”男子似是很欣喜,“你知道嗎?你剛剛不但破了寒月的幻術,還破掉了我這段意識上的部分枷鎖,若非如此,我根本沒機會出來見你,更不會請你殺我。哈哈,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輕鬆自由的時光啦,哈哈哈……雖然很快我就會消逝,但已經很滿足。”幸甚所至,這人竟然在虛空內轉起圈子,手舞足蹈,特別像從獵人手裏逃生的獵物。


    玉柳宮宮主笑得開心,張魔卻毛骨悚然,“神隱術精修到至高水平到底有何等可怕的效果,竟然連這種英才人物都跳不出圈子,解不開韁繩,成為主人任意揉捏的有意識奴隸。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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