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內,罡風襲來,顏枕抬刀一擋,“叮”,一枚點狀劍氣消匿於無形。


    “何人?”


    “阻擋你的人。”


    話不多說,二者開戰。隻見那:


    子鼠劍氣竄,醜牛憨刀哞,寅虎怒咆哮,卯兔蓮花縱。辰龍展身飛天舞,巳蛇入霧掃波瀾。午馬靈蹄噠噠響,未羊綿綿輕扇焰。申猴靈巧,酉雞驚鳴,戌狗撕扯,亥豬哼哼。狂刃天風連滾舞,劍碎白花引雪痕,劈斷橫川裂武當,斬留長水破昆侖。鐺鐺鐺,點氣如暴雨,唿唿唿,強風起沙雲。這一邊,未見家姐為見親,那一麵,來送伴侶來送人,柯青喚親心急迫,木竹無奈阻人倫,二人都是豪俠輩,今日爭鬥戰必分。


    左手執刀的顏枕見久久拿不下對手,心中漸生怒火,右手捂住刀把,兩手將刀定在麵前,沉吟片刻,“唿!”氣勢暴漲,一柄巨型刀影通天觸地,直上蒼穹,“裂天!”巨刀下劈,好似天神懲戒萬靈,一斬之下,無物可當,滿山的霧氣“慌忙避退”。


    張木竹已然是使盡渾身解數對付左手持刀的顏柯青,此時見巨刀來臨,再無可戰之力,開口喊道:“投降了,我投降,快住手吧,莫傷到山中靈物。”


    住手?哪那麽容易住手,顏枕這一招是最近一段時間剛剛掌握,改編自長柄大刀功法——《裂天刀法》,他還沒法做到收放自如。


    眼見巨刀下落,峨眉山後山花草樹木即將無辜受此一擊。“唿~”一股不同於顏枕的風從雲霧中吹來,顏蘋的身影落於張木竹麵前,“刺啦~”寶劍出鞘半段,冰玉之劍噴濺極寒冷氣,僅僅一個瞬間便把那巨刀凍住。“鐺!”寶劍撤迴,劍柄撞擊劍鞘,清脆的響聲順著冷氣傳入冰封的巨刀內,“哢啦啦……”巨刀碎裂,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慧蘋出現到巨刀消失,說來複雜,實則刹那間,張木竹驚詫,心道顏枕的姐姐好厲害的武功。


    “木竹,你沒事吧。”李雨來到心上人身邊,仔細查看,“走吧,智恆師太說可以啦,請你過去。”


    “好吧。”張木竹瞧了瞧顏蘋和顏枕姐弟,喊道,“是非愁怨皆虛幻,血脈親情斷不開,兩位,迷霧重重,莫走失方向。”


    迴刀入鞘的顏枕問道:“兄台可否留下名字?”


    “張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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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山。


    大長老朱暗朱明燈收斂功法,慢慢睜開眼睛。“可以啦,隻是些皮肉傷,沒什麽問題。”


    李古站起身,跪地行禮:“多謝師祖為徒孫療傷。”雖說自己的蒼龍劍法是朱暗親授,不過畢竟朱問是掌門,寧遠入門時認其為長,不能再拜其父為師。


    擺手讓李古免禮,朱暗說:“皮肉傷也是傷,不要行大禮。”


    李古點點頭,叩首三次,而後換個盤膝坐地的姿勢,自行運功療傷。


    站起身,走到密室邊上一書架旁,挑出一本秘籍,朱暗說道:“此經喚做‘春風’,乃是一後輩神醫相送,對療傷極有好處,老夫留置無用,給你吧。”


    “多謝師祖。”李古恭敬接過秘籍。


    重新盤膝,與自己門派的這位奇才對麵而坐,朱暗看著他,頗為欣慰,未曾想華山派竟能收取此等天賦超絕之人,實乃上天賜福,在他看來,此子之能,不比自己那個小侄女朱儷弱。“寧遠,你當真與匯仁完全決裂?”石磊也是個不錯的苗子,朱明燈亦是比較關注他。


    “非是決裂,”李古說道,“隻是覺得師兄他失去很多銳氣,新添不少迂腐,我若再繼續待在九離幫,恐其成為一個好逸惡勞不辨善惡的俗主。”


    “嗬嗬,”朱暗笑了笑,“你這孩子置身事外,看得清楚,匯仁身在山中,周邊牽連太多,連轉身都難,如何能明晰自己的情況。說起來,建幫立派終究是個麻煩事,當年若非我那大哥憐惜華山派無數年的名譽,不忍它因反叛之名敗落,逼著我來這當掌門,老夫定然像楊出一般逍遙八方。記得做掌門那段時間,老夫的武功停滯不前,看似日日習練,實則每天腦子裏充斥著各種派內事務,根本餘不下一點武學之感。匯仁統帥一幫,身不由己,可以理解,世間有幾個人能像九州創始人楊辛那樣既可以建功立業,又能自修神功呢。”


    “徒孫仍舊對師兄懷有期待,”李古說道,“我想他一定能夠重整旗鼓,輕裝簡行,帶著九離邁向更高的台階。”


    朱暗笑了笑,不予置評,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楚。“今天除了幫你療傷,老夫還有一件事。”


    “師祖請講。”


    “因天人避位,朝廷驚恐江湖異動,設立觀武官監察武林。”朱暗說道,“我想讓你擔任此職位,你可願意?”


    “華山的觀武官?”李古不解,“我們華山應該不需要吧。”誰都知道,華山派是南離王朱明的親弟弟、出神入化級高手朱暗管轄,哪可能反叛。當然,觀武官倒是有,是掌門朱問兼任,和沒有差不多。


    “當然不是華山的,”朱暗說道,“我想你去水華宗擔任觀武官。”


    “水華宗?武月武東昇的門派?”


    “正是。”朱暗說,“武月其人,資質極高,年紀不大,已至絕世巔峰,距離出神入化不過半步,說不定哪天就能跨過,朝廷特別看重她。不過,你也應該聽說過,武東昇與朝廷有些恩怨,如果隨便派去觀武官,說不準反而讓她不喜。長迎侄兒思來想去也尋不得適合人選,於是便把麻煩拋給我,請我幫忙,我覺得你比較合適。”


    “迴師祖,”李古說道,“徒孫癡愛練武,修煉之時常常心無旁騖,深入其中,難以自拔,如何能監察一個大門派的情況,小輩恐難承大任。”


    “嗬嗬,正是看中你這一點才派你去的,若是真有喜歡眼睛亂瞟的觀武官,大概半日就得死在武月劍下。”朱暗說道,“那武東昇與我家神女有舊,無需監察什麽,做做樣子即可。況且如果武月真的對朝廷不滿,就是派再多的觀武官也沒用,她那種人,仗劍出手,無需門派相助,觀武官不是針對單個高手,而是觀察整個江湖動向。”


    “那好,小輩可以出任水華宗觀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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