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在京城郊外住七八日,每天捕魚捉蝦,也算快活,好像迴到指導村萬丈山崖下似的。張竹所在這個地方江湖人不會來,京城貴人更不會,平靜安寧。關於蓮花師太的事他沒有決定好怎麽做,除了本身這事稍微有些難度外,張竹還害怕自己把骨灰送到慈光庵後師太會直接坐化——他與師太僅僅見麵一次,但仍舊不忍心她如此簡單的離開。智艾的悲劇與師太有關,但絕對不是主要責任,一個書生如果有機會通過丞相出頭,想來即使他真的先與智艾婚配,結果也是拋棄糟糠之妻,再娶新嬌娘。事情還是同樣的事情,情況還是同樣的情況。


    “再等等,再等等,想想有沒有辦法救人。”


    這一日,張竹在一處樹林練劍,遠遠看到兩個男子騎馬走過來,那二人穿著打扮還算普通,但麵相非凡,器宇軒昂,應該有些身份。在京城地界江湖人做什麽都可能是錯的,張竹不願隨便接觸陌生人,運轉身法,幾個閃身離開。


    兩個年輕人相互看看,笑了笑,大聲喊道:“兄台,哪裏去?”


    此時張竹再跑就有些可疑了,隻得停下:“見過兩位先生。”


    二人下馬,來至張竹麵前,拱手道:“兄台,你好。”


    稍作寒暄,兩方簡單認識。這兩個人確實是京城人士,出來遊覽野景風光,之前在湖邊看到有野炊痕跡,猜測有人住在附近,騎馬尋找,果然有發現,他們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隻是隨便看看,把張竹的出現當做遊覽的驚喜。


    “在下沈寬,沈獻沉。”一直站在稍微後一點的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兄長,楊廣,楊曠嵐。”


    “在下張竹。”


    三個年輕人,年紀相仿,雖然說一邊是外地人,一邊是本地人,但還算有些相同的話題,閑聊中談及之前的虎榜,三人皆讚天下幫幫主王孟王守德的驚人一劍。


    “從王孟的出招效果看,他極有可能修煉的是武當派鎮派絕學——太極劍完整版,一劍將侯遲的內勁打亂成混沌,讓他縱有滿身奇術也使不出。”沈寬比較善交際,話更多,“王孟的弟弟王羽的九陽內勁也很強,兇猛勁道,至陽至剛。不愧是天下第一幫,兩兄弟皆是人中龍鳳,佩服佩服。”


    張竹對攻打神箭山莊的具體情況不太了解,隻是通過市井閑聊知道幾點,反而不如麵前這兩位遠在京城的同齡人。“我聽說顏枕的鼎元幫獲得本屆虎榜第一,他很強嗎?”


    “強!”沈寬說道,“若論武功,不提勢力,顏枕的實力比王羽還高,虎榜之戰他甚至沒用全力。上次龍榜顏枕獲得第三,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得第一。可惜王氏兄弟很少參見龍榜之鬥,否則定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戰。”


    “龍榜的獎勵有些單調,吸引力不強嘛。”楊廣說道,“不過明年應該會熱鬧很多。”


    “哦?怎麽講?”張竹好奇。


    “東西南北四大王爺前幾日共同上表,說為激勵江湖人士練武,保衛家園,希望能增加龍榜待遇。”楊廣說,“在江湖各大門派已經決定發放的獎勵之上,朝廷再投入日榜奇兵寶器,以及月榜神功秘籍,甚至想允許龍榜高手進入朝廷,擔任要職。”


    “這麽優厚?”張竹歎道,“尤其是最後一條,豈不是江湖人也有機會帶兵,那對有幫派背景的人實在太好了。不過,皇帝會答應嗎?”


    “答應了。”楊廣說道,“四大王爺一同上表,皇帝想不答應也不行啊。而且幾位王爺考慮到朝廷國庫緊張,人員空位較少,以及江湖人不懂規矩,易衝撞天威,所以願意由四大王城出資龍榜新獎勵,武林高手暫時進四大王城任職,待通透規矩後再進朝廷。”


    “朝廷內部果然團結,能夠相互體諒難處,比武林強多了。”張竹道。


    “團結?哈哈哈……”楊廣和沈寬被逗得大笑不止。


    三個人又閑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幸甚所至還飲酒幾杯,之後楊廣和沈寬說有公務,告辭離開,張竹繼續住在野外。


    在迴京城的路上,騎著馬的楊廣和沈寬一直在交流。


    “他就是侯毅的徒弟?怎麽看不出修煉乾陽內勁的痕跡。”沈寬問。


    “從身體上看不出,練劍時還是能散出一些。”楊廣說,“若我猜得不錯,應該是蓮花師太在體內種下特殊內勁,可隱藏乾陽神功。那功法太引人注目,低調些為好。”他看向友人,“獻沉,你家的事想怎麽處理?蓮花師太來要東西,你家的老爺子若是不給,誰都沒辦法。”


    “兄長說笑。”沈寬道,“隻是父親對那件事確實很在意。母親也一樣。唉~智艾實在太剛烈,何必以死折磨父親。”


    “嗬嗬,獻沉,說到以死折磨人,那天陽門的孤女算是高手,”楊廣道,“竟然換得一個天人之境的高手性命,誰能想到。”


    “是啊。”沈寬說,“這麽多年來,江湖能達到天人之境的人極少,侯毅……唉~”看來他很是感歎侯毅的死去。“其實天陽孤女不但斷送一個天人之境,而是兩個,甚至三個。”


    “你是說唐橫?”楊廣道,“對對對,唐橫自視甚高,敗在乾陽神功下心魔叢生,如今再難有機會進行突破。不過,你說的第三個是誰?”


    “當然是秦姥姥。”沈寬道,“秦貞的實力也不弱,可惜一輩子癡情侯毅,現在夫君死去,她沒能衝破枷鎖,反而四處殺人,猶如入魔道,嚇得東木城眾高手全體出動防禦,倒也有趣。”


    “嗬嗬嗬。”楊廣也被逗笑,“算了算了,侯毅死亡的風波已經逐漸平靜,我更關心龍榜的變化,各大門派掌門真的會出手嗎?”


    “不出手也得出手。”沈寬說,“四大王城已經放出話,或是參加龍榜,或是王城高手四處挑戰。兄長也知道,第一種尚且是點到為止,如果是第二種……”


    “哼!好霸道。”楊廣有些不滿,說,“明明是自己想殺雞儆猴,卻每次都已朝廷的名義,弄得京城十分被動。”


    “兄長還請寬心。”沈寬說道,“我們已經退很多步,不差這一步兩步,很快咱們就能站在最幕後,到時候他們四家再想丟黑鍋,那就隻能互相丟嘍。”


    “有道理,哈哈哈哈……”楊廣大笑,策馬奔騰,“獻沉,迴去趕緊把智艾骨灰送給張竹,我感覺要有一個有趣的事發生,江湖會再震動一次的。”


    “好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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