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王府已半月了,風花國那邊除了那日在杜雲裳府裏接到的消息外,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擔心軒哥哥,擔心秋兒,也擔心南宮辰,畢竟風文忠的老奸巨猾可是除了名的,他佯病在榻離開風花國,興許會有後招留守,孤身犯險,對於一向謹慎的他來說有些說不過去,隻是時間過了那麽久,風文忠還未在瀾雪國出現,這讓風雪兒越發的不安起來。

    軒轅冷昊每日忙於應付那幫玉臨國的使臣,人家本來都決定快離開了,德妃以怡香公主思鄉情切為由,又將他們給挽留了下來,軒轅冷昊雖氣,可礙於父皇的性命安危,這才有所顧及,說起來他迴來之後,便隻見過一次父皇,連皇兄這個太子都見麵不過三次,如今風雪兒出現,德妃更是不會讓他與軒轅毅相見了,若非皇兄見過父皇書寫出來的手諭與折子,他曾一度懷疑父皇是否還在世。

    “王妃,王妃。”書芝輕聲喚著。

    風雪兒手持書卷,卻目光滯停,聽聞有人喚她,這才眨了眨眼,迴過神來,言道:“何事?”

    書然捧著一碗散發著清香的食物遞到風雪兒麵前,笑著說:“您今日還未服用過藥膳呢。”

    軒轅冷昊說她身子太過清瘦,食下的東西太少,他亦知道自己不願吃那些苦苦的藥汁,便讓大夫開了藥膳下腹,這藥膳吃起來清甜潤口,一點兒藥味都沒有,放下書卷,端過藥碗,一勺一勺的吃了下去。

    窗外枝頭上停著兩隻鳥雀,歡快的蹦跳著,惹得枝頭亂顫,落了滿地的花瓣——。

    “王妃——。”書芝書然突然的一陣驚喚,讓兩隻樂得歡實的鳥雀煞時亂竄,枝頭花落盡,惟留青葉盼。

    風雪兒吃到一半時,突然吐了出來,怎麽迴事?剛才明明感覺到一絲異樣,體內有股綾亂的氣息亂竄,但隻是那一瞬間的事情。

    “奴婢去叫王爺過來。”書然緊張了神情,說著便要往外走。

    風雪兒叫住她,“書然,別去,我已沒事了,隻是吃得太急,嗆到了而已,不必去驚動王爺。”此時不能給他添亂,既是一瞬間的事情,定然自己神經過激,產生錯覺了罷。

    書芝遞上一杯水,聽到風雪兒的話,兩人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收拾了一下,風雪兒重新換了一套衣衫,倚在窗前望向滿地的落紅,神色不由自主越來越凝重了。

    書然將衣衫拿去洗,書芝侍候在屋子裏,門口傳來小侍婢的聲音:“王妃,側妃娘娘來了。”

    不是說不用來請安麽?難道以往的一日一次換成半個月一次了?沒話與她閑談,迴眸看了一眼書芝,隨即搖了搖頭,書芝便會意的走了出去,風雪兒又抬眸望向蔚藍的天際,聽著門外書芝的聲音響起,“側妃娘娘,王妃現下正在休息,您有事麽?若有事奴婢幫您轉答罷。”

    怡香笑著說道:“無事,我隻是有些日子不見姐姐了,想過來瞧瞧,既然姐姐在休息,那就不打擾了。”

    “娘娘慢走。”

    “王妃,側妃娘娘已經走了。”書芝進到屋子裏,望著風雪兒籠紗的背影說。

    風雪兒微微的點了點頭,書芝便又恭敬的侍候在了一旁。

    夜,讓墜落花瓣的枝頭又綻開了新的花蕾,若讓明日的豔陽一照,定然又是一朵嬌紅的顏色。

    攬著心愛的人在懷裏,可她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軒轅冷昊撫著她的容顏,“雪兒,可是有心事?”

    心下微緊,風雪兒隨即搖了搖頭,“無事。”合上眼簾,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軒轅冷昊沒在問什麽,緊緊了臂彎的力道,讓她知道,她還有他在保護。

    又過了些時日,平靜的空氣讓風雪兒內心的忐忑越來越不安,雖然軒轅冷昊能日日見到,可心中那股子煩燥讓她不能自已。

    書芝端著茶壺踏進了門檻,替換到冷卻的茶水,隨即說道:“王妃,奴婢方才又見側妃娘娘過來了。”

    風雪兒淡淡的迴眸,又聽到書芝說:“您放心,奴婢說王妃在休息,讓她改日再來,她便轉身離開了。”

    軒轅冷昊的話是何等的威嚴,這怡香的膽子怎大到忘掉軒轅冷昊不讓她常來悠泠的閣話?這些日子幾乎是隔一日便來,難道她還有什麽目的不成?

    胸口驟然一陣抽痛,咽喉一陣腥濕之後,唇角滑落一股殷紅,書芝遞上來的杯子隨即墜地,驚恐的上前扶著她,“王妃,你——你怎麽了?”

    毒已沉入五髒六俯了罷,那日體內亂竄一股氣息,本以為是錯覺,可連日來越發的曆害,試過逼出來,可她毫盡數成內力也逼不出來一絲一毫,驀然抬眸,何時中的毒,此時心裏已有了數,勾唇苦笑,妖冶邪美得讓人心顫,軒轅冷昊身上有九陽避毒珠,隻要他無恙,便好。

    “奴婢去告訴王爺。”扶著風雪兒坐下,書芝處事一向比書然來得謹慎,此時的情況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半分不可怠慢。

    風雪兒拉住她,“書芝,不要去。”國主還在她的手裏,本以他的性子,斷然不會因著任何一個人而對自己恨的人手下留情,可他為軒轅國主顧忌到如今,說明父皇對於他來說是有一定分量的,若上時讓他知道了,難免不會因為衝動做出後悔的事情出來。

    “王妃——。”書芝猛然叩在地上,含淚帶著哭腔說道:“自從那日您說是因為嗆到而感不適之後,奴婢就見著您臉色一天比一天差,您以前從不塗胭脂的,這些日子您都塗在臉上了,奴婢知道您是不想讓王爺發現,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您不讓奴婢將您吐血的事情告訴王爺,奴婢聽了,可是您這一吐血奴婢看著都著急,要是您出了事情,王爺得心疼成什麽樣呀?奴婢求您了,不要再拖不下去了,您已經吐了好些日子,奴婢說句犯上的話,您真想將自己的血吐完,讓王爺心疼麽?”

    從發現中毒初始,便有了吐血的現象,雖然自己極力掩飾得很好,可還是讓隨侍在側的書芝發現了,阻禁了她去告訴軒轅冷昊的舉動,本想將毒逼出來,沒想到毒挺頑固的,怎麽也逼不出來,臉色越發的差了,雲裳買的胭脂終是有了用途,在她府裏教過自己怎麽塗作,看了便記下了,當第一次塗了胭脂出現在軒轅冷昊麵前時,他說‘雪兒怎麽樣都好看,’慶幸,他沒有看出異樣。連日來,因著寵自己,溺自己,便總是捂著被子讓他先起,離開後,才起身梳洗,重新塗上胭脂。

    沉沉的歎了口氣,看著淚流滿麵的書芝,輕聲說:“書芝,有些事不若你想的這般單純,我怎麽舍得讓王爺為我心疼,若是如此,還挨到今日做什麽?早日告訴他不是更好麽?”

    書芝愣了愣,王妃從來都沒有跟她一次說過這麽多次,可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拭了拭淚道:“奴婢不懂。”

    風雪兒倒吸了口涼氣,合上眼簾,抑止住內心來勢洶湧的痛苦,“不懂才好,不懂就不會這般痛徹心非了。”

    王妃的話,自己聽得糊裏糊塗的,隻是感覺到王妃說這話時淒哀的神情仿佛在經曆著生離死別,隻能淺淺的聽明白王妃此時正一個人承受著痛苦,不讓自己告訴王爺,隻是不想讓王爺為王妃操心,莫名的將心拎了起來,書芝拉著王妃的手,哭著說:“王妃,書芝見過你武藝高強,你將那毒過到書芝身上來罷,書芝的血多,不怕吐。”

    緩緩的睜開眸子,一點淚滑過臉頰,望著書芝瘦小的身影,這毒逼都逼不出來,何以過寄給書芝,更何況就若可以,也不會讓她人來替換自己的苦處,“別胡鬧了,快起來,若讓王爺發現,就將你趕出府去。”

    知道王妃說氣話,意在堵自己的話,可是這樣的王妃隻會讓她更為擔心,“王妃,你告訴奴婢解藥罷,奴婢去藥房配。”

    普通的毒早就用內力給逼出來了,根本無須解藥,前些日子的夜裏,趁著軒轅冷昊不在時去了杜雲裳府裏,隻是蕭澤睿卻不知去了何處?按理說離開怎麽也會與自己打聲招唿才對,無故的失蹤,讓她倍感匪夷,拖了幾日又去了一遭,卻還是無處可尋,“不用了,將你眸角的淚水拭幹,王爺就要迴來了。”

    “王妃,那你怎麽辦呀?”

    讓她把淚水拭幹,這番卻哭得更傷心了,風雪兒說:“我還沒死呢,不準哭。”

    書芝立馬收緊了酸澀,拭著淚痕,“是,奴婢不哭了,書然一會兒就迴來了,奴婢去煮些補血給王妃。”明知道吃了也會吐出來,隻這樣做她心裏會好受些。

    綾袖微抬,書芝走了出去,風雪兒緊擰了眉宇,這些日子不斷的問自己,你還能堅持多久?

    昨日下了小雨,淋漓之後,絲毫不曾減輕徒然的壓抑,抬眸望去,那滿天的星辰有些晦暗不明,難道上天和自己一樣,心上都籠罩了一層陰霾不成?身子越發的累了,軒轅冷昊一不在,便躺在榻上休息,好像怎麽也睡不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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