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歎息道:“我隻記得那日在火房裏備著熱水,奶媽突然走了進來,讓我著上了一件侍婢的衣裳,隨後便不明就理的讓她拉著到了小姐的房裏,想來也是奶媽心疼那半個女兒,或許是看我可憐,這才讓我替了她嫁到了頤王府。”

    “我是否還得感謝相國府中的那個奶媽,若非她顧著黃菲兒,我們此生或許就錯過了。”溫暖的眸子如身後逐漸熄滅的火光,溢滿了整個山洞,緊緊的包圍著懷裏的人兒。

    風雪兒勾起一抹微笑,斂下眉後輕聲歎道:“如若此生遇不到你,我將又會是怎樣的?”

    “沒有如若。”軒轅冷昊含笑,言語中無盡的霸道:“不管你在哪兒,我一定會遇得到你,你此生注定要與我相守,跑是跑不掉的。”

    如此迷茫的人生,有人急切的需要,那便依靠就是,曾經還嘲弄自己貪戀他懷裏的溫柔,現下想來那何止是貪戀那般簡單,就像雲海裏的一張浮萍,找到了停靠的石岩,“昊,記著我們彼此的承諾,不要讓它褪色。”

    扶起她的依在懷裏的身子,認真的看著那眸此時亦滿溢柔情的眼神,堅定的說:“我會記著,所以你也不準忘記,不論以後發生了何事,就算彼此都變了樣子,我也不會改變對你的承諾,你是我軒轅冷昊的王妃風雪兒,若真有輪迴轉世,生生世世我都隻愛你一個女人。”

    風雪兒會心的笑著,那縹緲的麗顏終是變得真實起來,因著是他,便會知道他的影子已烙在了她的心上,於話來說,這一抹真心的笑,已是勝過了萬語千言。

    放大的容顏,越來越臨近的豐厚唇瓣,她沒有躲閃,相覆的那一刻她終是相信了緣——妙不可言。

    笨拙的迴應著他的熾烈,她不再是那個不知情欲為何物的傻傻的燒火丫頭,越來越滾燙的身子預示著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唇分後,女子潛意識裏的羞澀讓她不由得緋紅了玉顏,欲微拉開些距離,可何時攀住腰枝上那隻大手沒能讓她離開這灼熱的視線,下一瞬間便枕在了他強而有力的手臂上,抬眸盯著那雙想要索取卻極力隱忍的眼眸,垂於耳跡的如墨瀑的發絲,印著那張邪魅卻不失溫柔的臉,若是他,自己亦心甘情願。

    吻在她的眉宇之間,感覺到她的身子微顫,嗅著她發間的清香,輕聲呢喃著危險:“就若你不願意,我也控製不自己了,我們之間,注定相屬。”

    腰間的衣袂讓人解開,兩對深情的雙眼凝望著,揮手間,衣袂劃過一抹白色的弧度,在男子吻上女子雙唇的瞬間,輕飄飄的墜落在火堆旁邊,如此的溫柔的火,如此溫柔的月,如此溫柔的——夜色。

    火堆還殘留著昨夜燃盡的餘濕,死寂般的洞中正盈盈著兩種輕柔的唿吸聲,緊緊相擁的人兒,互相彌漫著令人癡狂的溫存,強而有力的臂彎上枕著女子縹緲的麗顏,沉浸在香甜睡夢之中人,撚碎了紅塵俗世的糾纏,這一刻,仿佛掠過了蒼海桑田般幽遠。

    東方呈現的魚肚白,轉瞬之間,朝霞浮翩,晨曦耀亮了整個迷霧彌漫的山,晶瑩剔透的冰樹,隨風輕擺的藍色花葉,冷冷的空氣中飛揚著淡淡醉人的花香,送入洞中,微泛起灰燼輕掀。

    有人緩緩的睜開了深遂的眼眸,隨即便是滿溢的柔情,提了提玄色的外袍,憶及是昨夜的纏綿,竟似恍如夢境一般,她終是完完整整的屬於自己了,可見一個人還是執著些的好,否則就若你有無盡的霸道又能如何?最後還將是虛無一場,甚至連初時的那份羈絆都會粉碎毀了。

    她唇畔含笑,夢裏可有自己的身影?輕聲一陣歎息,斂下眉來邪魅一笑,輕啜峨眉彎月,隻見眉梢微蹙,櫻唇微顫,別有一番精致誘人,忍不住想覆上去,卻又害怕克製不住自己驚醒了那張恬靜的睡顏。

    斜眸看向洞沿邊泄下的點點光斑,勾揚一抹溫柔的弧度,輕捋她額間的發絲,心下忽然想到什麽,便輕手輕腳的起身,著好衣衫走到洞口處,還不忘迴眸柔情一笑,一抬手,隻見一道極強的內力化作一股氣流,上下翻動後便在洞壁上留下了那幾個字。

    溫暖陽光下的深山,迷霧正漸漸散去,青鬆尖上墜下的雪,如朵朵凋零的花,流入有待化作溪水處,眺望著身周圍的一切,浮現——很美,韁繩微緊,馬兒似懂得主人此時的心意與目的,走得輕聲極了,直到走出了一定的距離,方才奔騰起來,寂靜的山林煞時響起一陣狂妄的馬蹄聲,載著那馬背上健碩癡情的身影匆匆離去¬——。

    幾隻停留在鬆頂上的鳥兒,啾啁著不停的嘻鬧,終是將雲眸緊閉的女子吵醒,眉宇輕擰,隨即睜開了朦朧的眼睛,漸漸清晰後,發覺身畔溫暖依舊,卻不見其人影,沉了神色直起身來,方抬眸便瞧見了洞壁上用內力勁寫的幾個字——等我迴來,我不可想讓王妃餓肚子。

    風雪兒輕嗤一笑,方才內心懸起的忐忑不安頓時煙消雲散,玄袍還蓋在自己身上,思量著他會去何處尋到充饑之物?著衣起身,渾身便隨即一陣酸痛襲來,斂眉窘迫一笑,似洞外清純的藍色花朵妍開,提著玄袍於腕處,徑直走到洞口,鬆頂上的鳥兒聽到動靜,卻沒有驚詫得離去,而是繼續著啾啁,倚在洞口處,含笑望著眼前迷人景致,她要在此處等他迴來,要讓他第一眼便看到自己。

    本想迴到朝霞中買些食物,可是一想到風雪兒獨自山洞裏等著他的歸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此時也不知曉她是否已經醒轉,可有看到洞壁上自己留的那幾個字,斂下眉來,方憶起以往的每次都是如此,自己策馬離去,留她一人等著自己,可等到自己迴轉身形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內心有些恐懼,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了。

    緊捏韁繩調轉馬頭,隱約中仿佛看到道路不遠的地方有幾戶農家——。

    臨近正午,嫋嫋炊煙盈盈分散在空中,一處柵欄前,軒轅冷昊緊拉韁繩,馬兒不禁一聲長嘶,翻身下馬,健碩威儀的身子走近柵欄,院中一稚兒正把玩著蹴鞠,看到有人站在柵欄外,便抱著蹴鞠小跑了過來,稚嫩的聲音響起,“你找誰?”

    除了皇兄的兒子,他何曾與其他孩童打過交道,再者那侄兒也甚是怕他,一般見到都隻是打個招唿而已,交談玩耍之內的根本不複存在,他隻得說:“把你家大人找來。”

    大人?稚童微歪著腦袋想了想,便朝裏屋喊了一聲:“爹——。”

    少頃,從門檻處踏出一中午男子,再看到軒轅冷昊是先是一怔,隨即將兒子攬在懷裏,山裏人畢竟少見世麵,且軒轅冷昊不怒自威的氣勢著實將他嚇著了,帶著怯音說:“這位大官人——你——你找我有事麽?”

    軒轅冷昊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拋給他,不帶絲毫的表情說:“把你家裏能吃的東西都拿出來。”

    中年男人連十兩大的銀子都不曾見過,更何況是金子,但是對錢兩的敏感刺激了他的神經,所以他雖然不曾見過,但也知道這便是金子,少說這錠金子可以讓他們一家吃上過兩三年了,那有不答應的理由,立馬點頭哈腰起來,鬆開孩子,拉開了柵欄,說:“請進來,請進來,——孩兒他娘,把剛鍋裏蒸熟的饅頭都包起來……。”

    蔚藍色的天際,時卷時舒的白雲,清涼的春風,待嫩綠的枝芽,都彰顯著春天已經來了。

    土製的壁牆處,有幾縷發絲被風揚了起來,緊接著便看到三根蔥白玉指曲扶著牆壁棱,隨即探出一女子的頭來,不時的東瞧西盼,好像在躲避何人的追趕,隻見她彎眉似柳,膚若凝脂,嬌小的櫻唇正狡潔一笑,看著不遠處停著的馬兒時,轉著美眸,似心生一計,隨即一抹青綠色的嬌小身影便閃了出來,悄悄的走向了柵欄邊上的神駿——。

    軒轅冷昊提著饅頭踏過門檻時,便看到一陌生女子騎在他的神駿上,擰著秀眉,扯著韁繩,口裏發出:“快走呀,你這匹笨馬,再不走本小姐就讓你身首異處。”

    好野蠻刁鑽的女子,竟敢威脅他的坐騎,要想騎著他的坐騎離去可不是那麽容易之事,馬兒痛苦的長嘶著,跳著抗意這突如其來的女子,軒轅冷昊看不出表情的臉變得陰冷起來,狹眸微沉,驚得一旁的中年男子抱起孩子就進了屋子,隨即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女子聽到聲響,不禁迴眸一看,院子裏赫然站立著一位健碩男子,那張雕刻般的輪廓若非印著一條傷痕,得是多麽的俊朗非凡,見他半闔著深遂的瞳眸盯著自己,下意識便知道定然是這馬兒的主子來了,難怪有這麽難騎的馬,因為一看那朝自己走的來主子本身就透著一股讓人膽怯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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