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辰說:“如果是我,我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讓你為了我拿幸福作籌碼,我想如果軒轅冷昊愛你,他的想法跟我絕對是一樣的。”

    如此一來,那自己對軒轅冷昊就不是愛了,而是很純粹的——還債。心裏剛緩緩的鬆了口氣,卻疑惑的自問,那裏來的內疚,雖然是淡淡的,卻如此明顯的感覺到了。

    不知道該說什麽,南宮辰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不能不能不能,我不能讓你這麽做。”

    風雪兒一抬手,點住了南宮辰的幾處穴位,她知道南宮辰的功夫不低,隻得再點了他的睡穴以免他用內力將穴位衝開。

    頭沉沉的靠在風雪兒肩上,在眼簾垂下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風雪兒對著他微微的笑了,還有一個聲音仿佛從天的盡頭傳來:“南宮大哥,謝謝你為雪兒所做的一切。”

    “小康——。”風雪兒輕喚,她知道有南宮辰的地方就有小康,就像軒轅冷昊身邊就會小刀一樣。

    小康走了進來,看到南宮辰俯在風雪兒肩上時有一瞬的吃驚,風雪兒說:“扶王爺迴房休憩罷。”

    “是,小姐——。”

    看著小康將南宮辰扶了下去,風雪兒快速理清自己的心緒,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迷茫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來人呀。”

    方才那個梳頭的侍婢走了進來,躬著身子問:“小姐有何吩咐?”

    “帶我去你家公子那裏。”

    “是,小姐,這邊請。”侍婢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後,在前麵踏著碎步帶起路來。

    風雪兒跟著她踏出了門檻,卻駐足停了下來,隻因餘光掃到了跪在門扉一側的小刀,偏過頭看向他說:“你這是做何?”

    小刀竟帶著哭腔說:“先前小刀在心裏對王妃不敬,小刀該死。”

    或是讓小刀的哭意傳染了,風雪兒隻覺內心一陣酸澀,眼角有了濕意,“起來吧,這裏沒有王妃。”說完跟上了前麵侍婢的步子,穿過小道後踏上了迴廊。

    朝著她的背影,小刀深深的磕了個響頭,再抬眸時,看到風揚起她的發絲,就算是在漆黑的夜裏,依舊遮擋不住她無與倫比的美。

    藍千尋躺在小榻上,看著手臂處曾被軒轅冷昊傷的地方,想著風雪兒給他包紮時的情形,眉頭微擰,從來好奇心就很重的自己,現下越發的止不住,止不住想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麽?雪兒?他聽到南宮辰這般喚她,雪兒?雪兒?好美的名字,與她好稱的名字,她就像冬天裏的美雪一樣,冰冷卻吸引人不由自主的靠近。

    放下的手臂,沉沉的歎息後,房扉讓人推開了,他赫然起身,看著風雪兒似一朵飄移的雪蓮般踏進了門檻,待侍婢重新關上門後,她朝自己緩緩的走來,隻是那雙足以勾魂的眸子,如初見時般的冰冷,沒有溫度。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麽?”對於她的緘口,他不得不先說著自己潛藏在內心的疑問。

    風雪兒緩緩的搖了搖頭,“我該知道麽?”

    她還是那般的漠不關心,就好像當年自己問她是誰,她隻說了一句燒火丫頭一樣。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藍千尋雙腳踏地坐在榻上說:“三年前,我夜探瀾雪國頤王府,不料一時大意讓人給發現了,還讓軒轅冷昊給傷了,逃至一所院子,見到了一位在桂花香氣縈繞仰首觀月的絕色女子,那女子見到我不但沒有驚慌,還在我的詫意中替我包紮了傷口,我當時問她是誰是,她隻跟我說了四個字:燒火丫頭。”

    自從清醒過後,她腦海裏能記住得最多的便是在黃子悅府中過的淩辱日子,倒將這個小插曲給忘記了,此時經他一引,一切便浮於眼前,冷冷一笑,“想不到居然會是你。”

    “看來雪兒姑娘似乎並未將在下忘記嘛。”

    風雪兒蹌踉的苦笑著,倚著桌台,燭光裏正好垂下了一滴熱淚,是在替她流淚麽?如果那夜藍千尋沒有夜探頤王府,就不會被軒轅冷昊所傷;如果他沒有逃到她所在的院子,自己就不會遇到他;如果沒有遇到他,軒轅冷昊也不會踹門一入,就不會讓她與軒轅冷昊相遇。一切的一切,如此的戲劇,這難道就是那個老尼說的:每個人所見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緣’麽。

    不解的看向風雪兒苦笑的容顏,南宮辰有些莫名的不安,鬆馳了臉上消遣的笑顏,道:“你怎麽了?”

    風雪兒沉沉的垂下了眼簾,不在理會他,心卻是那般的糾結難耐。如此一切皆是注定,那她就隻能認命。想到危在旦夕的軒轅冷昊,側過身子走向了床榻,淡淡的輕起薄唇:“時間不早了。”

    藍千尋直直的看著她躺在了床榻之上,燭火影映的影子也向床榻移去。

    平靜無暇的玉顏,兩行清淚悄然無聲的墜落於發間,看著帳頂的眸子合上眼簾,風雪兒暗暗的思忖著:軒轅冷昊,從此我們兩清了。

    刹時有人抬手,掌風熄滅了桌台上那搖曳不定的燭火,夜——還得繼續……。

    翌日晨時,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紛飛亂墜的白色最終找到了依附,白了光禿的樹杆,白的青翠的青鬆,白了房頂的琉璃瓦,白了倚凳的連廊。

    寒風敲響了窗扉,屋內緊閉雙眸的人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徒然的望著雪色帳頂,胸中堵著一口悶氣,似千斤巨石砸壓,他知道天已明,一切皆結束了。雙手緊握,將錦被握得緊緊的,似要將其撕碎。

    小康端著熱水踏過門檻,看到了床榻上的動靜,放下銅盆於洗架上,靠近床榻,輕聲道:“爺,您醒了。”

    南宮辰沒有迴應他的話,小康也知道爺現在肯定心裏難受,便又降低了聲音說:“您再休息會兒罷,奴才先出去了。”

    不想在他轉身之際,南宮辰啟口道:“軒轅冷昊如何了?”這一刻他多想聽到軒轅冷昊的死訊,那代表著風雪兒沒有為了他,犧牲掉自己的一生。

    小康駐足迴轉身子,恭敬的迴話:“軒轅王爺的身子已無大礙。”

    如宣告結束的話語響起,南宮辰沒有了聲音,小康又轉身離去,應該是迫不及待的轉身離去,他不想等著南宮辰問有關風雪兒的任何事情,他不想主子難受。可要來的始來要來,逃避亦避不開,身後傳來了南宮辰的聲音:“雪兒怎麽樣了?”

    他隻是個奴才,對於主子的問話,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迴旋的身子恭敬的迴道:“小姐已迴房休息了。”

    重重的閉上了眼簾,歎息道:“你下去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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