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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逵的戰鬥力震撼了廳內眾人,卻無法讓石寶屈服,在沒有王韶的命令前,他絕不會讓開道路。


    王韶對李逵也非常欣賞,這樣一個魯莽但憨直的大漢,若是在戰場上,一定是員讓敵軍聞風喪膽的猛將!


    “李逵,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救人不可魯莽。我家的血脈,我必會去救出。”王韶老爺子語氣沉重的承諾道。


    李逵經此一戰,怒氣多少發泄了一些,見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如此承諾,高聲道:“老爺子,你說怎麽幹?咱們什麽時候殺過去?”


    王寀在剛才對戰時插不上手,見李逵態度還是一根筋,便勸道:“衝兒天生福像,貧道剛才卜了一卦,絕對會逢兇化吉的。”


    古人對鬼神非常敬畏,對卜卦問天之術,更是有種迷信。李逵聽一身道袍的王寀這麽說,喜道:“此話當真?”


    王寀為了安撫李逵,隻好繼續道:“善者不虧,行之則遠;天道蒙德,遇難呈祥。像衝兒這樣的好人,一定會得神仙庇佑的。”


    “神仙庇佑?”李逵與鮑旭對望一眼,大喜過望,怎麽把這條給忘了。


    周通和鬱保四也醒悟過來,晁衝乃是得神仙庇佑的不死之身,他們可是親身體會過這種神奇的。既然如此,看來還真是不必太過為大哥擔心。


    “對呀,晁老大是得神仙庇佑的人,他一定會沒事的!”李逵收起雙斧,拍著自己的腦袋大笑道。


    鮑旭、周通、鬱保四當時也是當局者迷,被憤怒氣昏了頭腦,現在清醒過來,也都尷尬的大笑起來。


    劉慧娘跟隨晁衝時日太短,雖然聽說晁衝有神術,可從未見過,見李逵他們大笑起來,心中萬分不解,這就是傳說中的喜怒無常,沒心沒肺麽?


    王寀則是有些無語,原本隻是安慰人的話,可這幾個魯莽的漢子竟然信以為真了?他們不會真的這麽傻吧?


    石寶和鄧弼也麵麵相覷,一句“神仙庇佑”的安慰話竟然就能平複李逵他們的暴怒,原來他們這麽好騙,那剛才累死累活的拚殺何苦來哉?


    如論如何,能讓他們不出去惹事,就是好的結果。


    應天府大牢,裏裏外外全部被禁軍將校接管,汙穢的牢房中,晁衝琵琶雙骨被鎖,閉目沉思。


    “唉,兄弟,你是怎麽被抓進來的?”旁邊牢房的囚犯好奇問道。


    晁衝閉目不語。


    那囚犯正想繼續發問時,牢房外的禁軍將校一槍杆戳進去,將那名囚犯戳翻在地,罵道:“該死的死囚,若是再敢聒噪,立刻將你們正法!”


    那些囚犯見到獄卒全部變成精銳的禁軍,好奇之中,更添三分懼怕,被禁軍叱喝後,卷縮成一團,退向一邊。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單獨前來審問晁衝。


    “想不到最先來看我的竟然是是你!金門羽客林道長。”


    “無量天尊,晁公子,咱們又見麵了。可惜呀,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我可記得道長咬牙切齒的說,再也不想見到我,難道那些話都是放屁麽?佛家講究不打誑語,莫非道家便可信口雌黃,不怕亂了本心麽?”晁衝悠然嘲諷道。


    “嗬嗬嗬,誰又能責怪勝利者呢?你果然就是晁衝吧,為何不大膽的承認呢?”林靈素臉皮厚如城牆,自然不會將晁衝的言語攻擊放在心上。


    “錯!我說了,我叫晁二中,莫要再叫錯。”


    “這裏又無他人,你裝給誰看?晁公子,敢做為何不敢當呢?”


    晁衝抬眼看了一下林靈素道:“再錯!在下身上的鐵鉤,便是我的擔當。你敢嚐試麽?”


    “鬼話連篇!”林靈素嘲諷道。


    “你又錯了。在下喜歡因人而異。若我麵前的是一個人,我自然說人話。若我麵前是隻鬼,隻好說鬼話了。”


    “晁公子言辭依然犀利,貧道佩服。隻是不知你這尖牙利嘴,在酷刑之下,能夠堅持多久?”見言辭利誘不成,林靈素便開始威脅。


    “一定比你想象的久!”晁衝毫不示弱。


    “哼,真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林靈素見晁衝實在無法溝通,便一擺衣袖,準備離去。


    卻又裝作不經意問道:“上次在芒碭山下,你說我手中琥珀可用鬆香製作?是真是假?”


    晁衝冷笑道:“自然是真。”


    林靈素聞言迴走幾步,抓住牢獄的木欄,壓低聲音道:“告訴我秘方,我或許可以救你一命。”


    晁衝閉目盤坐,冷笑不語。


    林靈素還想發問,聽見牢獄外麵有開門的聲音,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林靈素在牢獄外門與妖道高廉見麵,道:“道友,晁衝此人意誌堅定,非言語可動搖。看來需要道友出馬了。”


    高廉與晁衝有深仇大恨,點頭道:“我會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說完跨步而入。


    林靈素待高廉入內之後,心中暗忖,讓這妖道用強硬手段逼迫一下也好,隻有晁衝忍不住酷刑了,才會向我求助。我才能將那鬆香變琥珀的秘方要到手。


    一顆琥珀便價值千金,若是能得秘方,從此自己將金銀如山,榮華富貴享用一生!


    高廉披頭散發,背著寶劍。帶著自己的十幾名帶著鬼麵具的道兵,湧入牢獄內,將晁衝架起來,嚴刑拷打起來。


    帶刺的皮鞭、火紅的烙鐵、密密麻麻的針板……


    晁衝的體質天賦異稟,有著快速恢複的能力,即便再重的傷,也可以快速的恢複到完好如初。


    但是為了迷惑對方,晁衝隻好用意誌壓抑傷勢的恢複,所以看起來頗為淒慘,卻依然咬牙堅持。


    見一般的皮肉之苦,根本無法讓晁衝屈服,高廉用劍挑斷了晁衝的兩隻手筋,道:“手筋盡斷,隻不過讓你手上無力,以後拿不得重物。可若腳筋被斷,便從此癱瘓一生。如何?肯承認自己的罪行麽?若是再嘴硬,接下來挑斷的可就是你的腳筋了!”


    鬥大的冷汗不斷冒出,疼痛讓晁衝意識開始模糊,但殘存的意誌依然讓他對高廉嗤之以鼻。一口帶血的唾沫噴了高廉一臉。


    高廉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麵容更顯猙獰,將晁衝雙腳腳筋一一挑斷,道:“你在東京殺死的高衙內,名為我的侄子,其實乃是我的親生骨肉,後來過繼給的大哥!我兒命喪你手,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死掉?那太便宜你了!我會用各種酷刑來招待你,直到我失去耐心為止!”


    高廉咆哮完,拉過身邊一個鬼麵道兵,道:“這是我培養的飛天神兵!知道是怎麽訓練出來的麽?”


    高廉得意的摘掉那飛天神兵臉上的鬼麵具,露出一張如同僵屍般腐爛的醜臉,但從明亮的眼睛中,卻可以看出他實際年齡應該不大。


    晁衝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喃喃道:“鬼仆……”


    高廉冷笑道:“不錯,還有些見識。這些道兵都是我用特殊方法訓練出來的鬼仆。一般是選用七八歲的孩童,從小割掉他們的舌頭,刺破他們的耳膜。嚴格調教出來言聽計從的忠心奴仆!”


    “他們……臉……是怎麽迴事?”晁衝咳出一口血痰問道。


    “奴仆不需要在意自己的容貌,隻需專心奉主便可!”


    “你……該死!”


    “知道我為何向你說起這些嗎?因為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好的複仇點子,就是將你變成這樣的鬼仆!”


    晁衝語氣冰冷道:“殺人隻是殘暴……玩弄人的一生……則是罪無可恕的……變態!我必殺你!”


    看著晁衝被捆綁起來,渾身是傷,卻大言不慚的要殺自己,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自保尚且不能,還想殺我,可笑,可笑……”


    正在此時,聽見外麵牢房門響,太尉高俅與應天知府王薄聯袂而來。


    高俅看到晁衝淒慘的模樣,心中快意,不枉自己故意拖延王薄這麽久。


    王薄看到晁衝渾身是傷,尤其是琵琶骨被鎖,雙手、雙腳冒血,遍體鱗傷,怒發衝冠道:“高俅,你為何嚴刑逼供?難道忘了由我們共同審問的承諾了嗎?你如此囂張跋扈,幹涉地方政事,我一定會給京中禦史去信,讓他參你一本!”


    高俅麵對這種威脅卻渾不在意,看向高廉,高廉卻微微搖了搖頭,即便這樣的酷刑,也沒能讓晁衝屈服。高俅心下惱怒:真是飯桶!


    “縛虎不能不緊,懲惡不能不嚴!本官一心為朝廷捉賊,並無私心,還請王兄見諒!你有什麽要審問的,就一塊問吧。”高俅狡辯道。


    如此重的傷,衝兒是如何撐下來的?王薄雖然不喜晁衝落草為寇,但是血脈天性,讓他心中悲戚。於是說道:“他這樣的重傷,還怎麽審問?改日再審吧!”


    高俅冷哼道:“我怕此人畏罪自殺,趁還能說兩句,就趁機會吧。王兄可能不知,這些賊寇最是命賤,不將生死放在心上了。”


    王薄心中一凜,他也怕晁衝這麽重的傷勢堅持不下去,便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少年郎,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晁衝睜開眼睛,看了王薄一眼,艱難的說道:“在下……並無大礙……”


    這麽重的傷還說什麽沒有大礙?王薄雖然不認同晁衝所為,但還是為他的堅韌所感動。


    晁衝繼續道:“出門……遇此橫禍……怕家中父母擔心……請轉告我的書童……讓他帶著置辦好的……絲綢,返迴家鄉……另外……我在外麵尚有五十多兩的放貸……讓他一並收迴……盡快返迴家鄉去吧。”


    王薄心中暗暗記住晁衝的話,有些事情不能當著高俅他們的麵明說,隻有迴去再和父親商量了。


    王薄問道:“你難道不為自己伸冤麽?本官在此,絕不會允許有人屈打成招,冤枉好人!”


    晁衝搖了搖頭道:“是非黑白……自有真相的一天……告訴我的書童……留四錠大銀子給我……好用來打點……另外……把扁擔也留下……”


    “少年郎,少年郎?他暈過去了。高太尉,我不希望在我應天府大牢,不經過我的同意再發生私下嚴刑逼供的事情!”王薄怒對高俅道。


    “哼!”高俅對王薄的威脅並不在意,“王兄,那我也希望,為了公正,沒有你我二人共同命令的時候,任何人不得探望他,可好?”


    “如你說願!”


    “請!”高俅一擺手,王薄也無奈,眾人隻好一起退出了大牢。


    晁衝則被禁軍從刑架上放下來,重新丟迴了黑暗肮髒的囚室。


    大牢外麵,高俅送走王薄後,將高廉與林靈素招到一起,商量道:“這晁衝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讓我無法直接殺他。又有王家從中作梗,你們可有什麽計策?”


    高廉哼道:“大哥深受官家寵信,直接上奏朝廷,說他王家私通反賊,意圖謀反,不就好了麽?”


    高俅上去給了高廉一巴掌,怒道:“你個沒用的東西,用刑都逼不出一個屁來!官家的寵信,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好感。很虛幻,很縹緲。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他自然偏向著我。可若是涉及到王韶這種開疆擴土的功勳,官家就會衡量輕重了。王家在西軍威望甚高。他的兒子還在鎮守邊疆。官家深知平衡之術,他是不會為了替我報仇,而誅滅王家這種家族的。”


    “但是他們家裏出了反賊啊?”高廉仍舊不服道。


    林靈素插口道:“那晁衝隻是王韶的外孫,女兒早已出嫁多年,嚴格來說已經算不上王家人。莫忘了,童貫大人的女兒童嬌秀可是剛剛與河北巨寇王慶私奔,你敢說童大人家裏出了賊寇麽?所以僅憑晁衝與王家的關係,並不能置王家於死地!若我們緊咬晁衝與王家的關係說事,怕會引起童貫大人的反感。”


    高俅點頭道:“道長說的沒錯,為了一個王家得罪當朝媼相童大人,實在得不償失。如今隻要能將晁衝殺死,我也就達成目的了。”“大哥,那我就帶人進去將其殺掉。反正看管牢房的都是我們禁軍的人。”


    高俅對自己的這個弟弟有些無語了,比起林靈素,弟弟高廉政治敏感性太差,難怪隻能做個妖道,而無法成為林靈素這樣的金門羽客。


    林靈素也想與高俅這個政治盟友打好關係,便替高廉解說道:“原本以太尉大人的官職,是不允許私自領兵出京的。官家知道太尉大人心中的那股怨氣,所以才對太尉大人帶著數百禁軍出京不聞不問。但是若在外麵私自殺人,還被告到禦史那裏,就連官家也無法替太尉大人遮掩了。太尉大人在朝中還有很多政敵,必須防備落井下石。”


    “那官家……”


    林靈素繼續道:“隻要我們能將晁衝定罪,並光明正大的繩之以法,那太尉大人私自領兵出京就不是罪過,而是出京捉拿反賊的功勞了。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是,一定要將晁衝定罪!”


    “可他嘴那麽硬,不肯承認呀?”


    “若讓一個人認罪,何必他親自承認呢?隻要人證物證俱在,大人便可定罪了。而且還有許多方法可以讓那晁衝閉嘴。比如這個……”


    林靈素從袖子中掏出一顆碧綠色的藥丸道:“此乃五音絕響丹。吃了之後會五官功能盡失,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狀若癡呆。給那晁衝服下,自然是我們說他有什麽罪狀,就是什麽罪狀了。”


    “妙計!”高俅讚賞道。“如此,便請道長偷偷潛入獄中將晁衝毒啞。”


    又對高廉道:“而你就去城中找一些不怕死的潑皮無賴,用來指證晁衝!而我,就去纏住王薄匹夫,讓他不能從中搗亂。”


    “太尉果然英明!”林靈素也不吝嗇自己的馬屁。


    應天知府王薄首先派遣自己的心腹衙役控製大牢的外圍,然後急忙趕迴家中,和父親商量對策。


    王韶、王寀、石寶、鄧弼、劉慧娘與李逵他們四人都在苦苦等待,等王薄迴來將晁衝的現狀訴說一遍之後,眾人心痛萬分。


    王薄又把晁衝的話向大家說了一遍,請大家一起參詳晁衝話中的意思。


    “衝兒的話中一定隱含著他的某些隱喻,可惜我參詳不透,大家一起來分析一番。”


    李逵和鮑旭他們這些不擅長分析的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還是劉慧娘比較聰慧,認真思考一番之後說道:“我認為,公子這番話,就是對我說的。我和公子來應天府一來是為老將軍祝壽,二來就是帶主母迴梁山。公子說的絲綢應該指的就是主母。他想讓我們盡快送主母離開應天城。公子本身的武藝超群,若是想要脫身,當時在壽宴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攔住他。但是他毫不抵抗,一方麵是不想連累王家。另一方麵就是為我們送主母出城贏得時間。”


    “嗯,晴丫頭確實不適合再住在這裏了。盡快將其送迴梁山也可。那外麵的五十兩外貸是什麽?”


    “不久前,公子在外麵收留了五十多個孤兒,想要帶迴梁山。”劉慧娘解釋道。


    “嗯,衝兒之事,非一兩日可以解決,將你們盡快送走,也是好事。”


    “那四兩銀子莫非是指李逵他們四人?那扁擔又是什麽?”


    “公子一定有脫身的計策,所以他要將李逵他們四人留下,而扁擔,則是指公子的戰刀。他要將戰刀留下,必定是要大幹一場的。”


    “哦?可衝兒明明已經身受重傷?”王韶不解道。


    李逵插嘴道:“都跟你們說啦,晁老大得神仙庇佑,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


    “這……”王韶與王薄對望一眼,不置可否。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安排主母出城的事宜吧。那些孤兒,我去聯絡。”劉慧娘進言道。


    王韶思考一番之後,下定決心,由石寶和鄧弼率領五十名武裝家丁護送女兒和那五十名孤兒返迴梁山。


    而李逵他們四人則隨時做好營救晁衝的準備。


    當劉慧娘和石寶帶著王家的家丁趕到戚月香和那些孤兒的住所時,看到公子王桐正在那裏向戚月香訴說壽宴中發生的事情。


    王桐一臉惋惜道:“誰能想到表弟竟然是這樣的人,落草為寇,自甘墮落,真是不該……”


    戚月香擔憂道:“晁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嗎?他是個好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世事難料啊,表弟他得罪的是當朝太尉高俅,我爺爺與父親也無法阻擋他的威勢。在壽堂上表弟就被刺穿了琵琶骨……”


    “啊!”戚月香臉色煞白,緊緊攥著手中的手帕,這是那天晁衝送給她擦淚的那條,一直被她截留。“我要去看他,王公子,你父親是知府大人,一定能讓人去探監的對吧?”


    看著戚月香擔憂的神情,絕世的容顏,帶著三分憂慮,更加讓人動容,有種強烈的保護**。


    王桐抓住戚月香的手道:“戚姑娘你不要擔心,表弟的事,我們一家自然會費心。你不要太傷心了。以後有我來照顧你……”


    戚月香不動聲色的將王桐的手撥開,繞開王桐就向門外走去,她想要親自打聽晁衝的消息。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了劉慧娘帶著石寶他們五十家丁進來。


    劉慧娘對這個戚月香隱隱有些敵意,說道:“戚姑娘,公子從牢中傳出消息,讓我盡快送你和那些孩子出城。這些人是王家的家丁,請配合一下,盡快收拾東西。”


    戚月香早看出劉慧娘的女兒身,對這個每日跟在晁衝身邊的女孩早就不滿,冷哼道:“我們為何要聽你吩咐?我要親自聽晁公子對我說才信,你若有本事,就讓我與晁公子相見!”


    “公子正在牢中受苦,連王薄大人都是費勁心機才能將消息傳出,你如何能去見他!”劉慧娘毫不客氣的拒絕道。


    “小女子和這些孩子都是承蒙公子的恩德才聚集在這裏的。若沒有他的親口所言,我們哪裏也不去!根據剛才所言,你也沒有見到公子吧?”


    “是又怎樣?”


    “那你更沒有資格替晁公子下令!”戚月香語氣強硬道。


    劉慧娘冷冷的瞟了一眼賭氣的戚月香,轉頭對石寶道:“請按計劃盡快將這些孩子送出城外。”


    石寶話不多說,向身後家丁一揮手,眾人立刻行動起來,衝向了後院。


    戚月香阻攔不住,王桐立刻過來幫腔,卻被石寶堵在一邊道:“孫少爺,這是將軍的命令,請你不要插手。”


    劉慧娘則走到戚月香身邊,輕聲道:“你省省吧,公子安排你們安全離開便是大恩,別再奢望見到公子。在危難時刻,留在他身邊的,隻能是我!”


    “你!”戚月香麵對惡意滿滿的劉慧娘,卻毫無還手之力。


    陰暗的應天府大牢中,肮髒、潮濕、臭味撲鼻,晁衝用自己的金手指恢複了雙手和雙腳的傷勢,但還是保留了身體其他部位的傷痕,看起來就像是個隨時可以暴斃的倒黴蛋一般。


    而實際上,晁衝依然保留著一戰之力。


    躺在稻草上,晁衝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忽然聽見隔壁的囚室有人問道:“兄台,兄台,你還活著麽?”


    晁衝住的囚室內隻有他一個囚犯,而他隔壁的囚室卻擠著很多人,一個個蓬頭亂發,衣衫襤褸。


    晁衝扭頭看了看那裏,輕聲說道:“還死不了。”


    “這麽重的傷都還沒死,真是命硬啊!”


    “剛才聽見上刑那麽厲害,可就沒聽見這個兄台喊叫一聲,真是條好漢!”


    “那有什麽用?這麽重的傷,能熬幾天啊,遲早得死啊”


    “那咱們賭賭他能活幾天吧,我猜是兩天!”


    “我猜一天。”


    “我猜他過不了今夜。”


    ……


    晁衝不禁啐了一口,這些混蛋,原本以為喊自己,是想表示一下對自己這個獄友的關心,誰知道竟然是為了苦悶生活中的消遣,真特麽一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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