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麗臉色一白,不知道顧景菲究竟聽到了多少內容,隻能敷衍著道,“你聽錯了……什麽找到了女兒,我就你一個寶貝女兒。”


    “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顧景菲擰著眉,追問道。


    “真沒有……媽還有事情要辦,我先出門一趟。對了,季博天說今天要和你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你真的考慮好了嗎?”看到顧景菲,周素麗忍不住擔心起來。


    她這兩個女兒,一個未婚先孕,另一個被強.暴流產,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所有的報應都報到了她的女兒身上……


    “我已經考慮好了,而且爸爸不是也答應了,我結婚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明天就搬去季家住。”顧景菲麵無表情的道,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小事。


    然而,她越是這樣假裝無所謂的樣子,周素麗越是擔心。“哎……”


    “二小姐,季博天季先生來了,就在顧宅門口。”傭人走過來,匯報道。


    “恩,讓他等著,我上去換衣服。”顧景菲不緊不慢的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這場婚姻她並不看重,等她搬進季家,找到那些照片的底片後,她就立即打胎,和季博天離婚!


    季博天靠在車邊,站在寒冬裏,等了將近一小時,才看見顧景菲慢悠悠的從顧家老宅出來。


    他嘴角一勾,示好般的主動繞到車的另外一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我還以為你後悔了……幸好結果並不是我所以為的那樣。”


    顧景菲朝他走過去,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在對方身上逗留,故意將季博天涼在一邊,徑直打開後車座的車門,彎下身子,鑽入車內。“開車吧,別說那麽多廢話。”


    看著女人坐進了後車座,季博天苦澀一笑,沒有多說什麽,關上車門,坐進了駕駛位。


    她能嫁給他,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車子勻速的向前行駛著。


    季博天時不時的透過車前鏡,注視著後座的女人。


    自上車起,兩人間一直沉默著,她低著頭,自顧自的玩手機,完全沒有理睬他的意思。


    直到車子行進了半小時,季博天不禁打破沉默,涼涼的開口,“很快就要到民政局了,你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顧景菲從手機裏抬起視線,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季斯年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白色的醫生大褂,正在專心致誌的進行一次醫學手術考試。側顏看上去,俊美如斯,一身白衣,恍如神鑄。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了這個男人,甚至不可自拔。


    以至於才會今天被季博天要挾,被迫嫁給季博天。


    她死也不希望,季斯年見到那天晚上那樣不堪的她。


    “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後悔嗎?我最不希望的就是那些照片,被斯年哥看見,否則我生不如死,我根本別無選擇。”


    季博天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但是即便知道她永遠不會愛上自己,他也一定要娶她,報複她想打掉屬於他們的孩子。


    用這座婚姻的牢籠,囚禁她的愛情一輩子。


    她愛著斯年,卻一輩子隻能做斯年的大嫂。


    ……


    醫院。


    周素麗提著保溫瓶,踩著高跟鞋,一路來到夏安然的病房。


    站在門口時,保養得宜的麵龐上,寫著鮮有的緊張。


    住在這間病房的人,居然是和她分別二十多年的親生女兒……


    顫顫抖抖的打開門,周素麗緩步走進去,在看到病床上的夏安然時,眼眶突然就紅了。


    夏安然還在睡著,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額頭上、脖子上全部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全身傷痕累累。


    周素麗皺著眉,忍不住低聲抽泣。都是她的錯,才讓她的女兒在外麵受了這麽多的苦……


    聽到聲音,夏安然的眉心一皺,警覺的睜開眼,就看到周素麗站在她的床邊,她的眼中閃現出詫異,“伯母?”


    周素麗一怔,連忙轉過臉,慌亂的用手摸了摸淚眼,哽咽著道,“然然……我的……”好女兒……


    “伯母,你怎麽了?”夏安然莫名其妙的看著周素麗,一直以來,她和周素麗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現在她被強.暴流.產,周素麗怎麽可能為她傷心。


    “你……還好嗎?我特意燉了母雞湯給你補身體,你嚐一嚐,這是我親自燉的,燉了一上午呢……”


    周素麗在床邊坐下,一邊心疼的說著,一邊打開手裏的保溫盒,濃鬱好聞的雞汁味立即散發在空氣中。


    “伯母,我沒事……隻是你……”夏安然有些受寵若驚,不知道周素麗是不是哪裏不對勁了。


    還是對方在雞湯了下了東西,要害她?


    周素麗取了湯勺,熱絡的舀了一口湯送到夏安然嘴邊,“你嚐嚐看,要是喜歡喝,以後我天天給你燉湯喝……”


    “伯母,我現在不想喝湯。”夏安然別過頭,不肯喝,深怕對方在湯裏下了毒要害她。


    自從被那些人侮辱了以後,她一整晚一整晚的做噩夢,不是夢見那些男人一個接一個的騎在她的身上,就是夢見有人要害她……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遲早要成為被迫.害妄想症,遲早要發瘋的……


    “那等會再喝……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我去幫你買過來……”周素麗放下湯勺,心疼的伸手,想要撫一撫夏安然的臉頰。


    然而,還沒有碰到對方的臉,就被狠狠的推開了。


    “你要做什麽?”夏安然一臉警惕,惡狠狠的瞪著周素麗。


    周素麗皺了皺眉,“然然,你別緊張,我隻是想摸一摸你的臉……”


    夏安然依然沒有放鬆警惕,盯著周素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瘦削的雙肩止不住的發抖。


    “然然,你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來……”周素麗心疼的揪心,捂著嘴,眼眶又紅了一圈。


    “伯母,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你究竟有什麽目的。我現在已經髒了,你的兒子不可能再要我了,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被你利用的了。”夏安然雙手害怕的環在胸前,一字一句的道。


    周素麗大驚,見到這樣的夏安然,她看了又是心疼,又是難受,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一塊肉去。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脫口而出,“然然,其實,我是你的……”


    “媽,你怎麽過來醫院了?”


    正在這時,一道低沉的男音自身後響起。


    顧景洲推門而入,見到周素麗出現在病房,不由得訝異。


    周素麗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迴過頭一看,心髒緊張的懸在了嗓子眼,幸好她還沒有說出實情,否則被顧景洲聽到了,一切就完了。


    “我……我在老宅聽說了然然的事情,就趕過來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欺負然然的人,你可一個都不能放過!”


    顧景洲眯起眼睛,一雙猶如鷹隹般的厲目注視著周素麗,不經意間,視線忽然落在床頭櫃上擺著的保溫盒上。


    “這是您親自燉的雞湯?”


    周素麗全身一僵,在顧景洲的注視下,仿佛身體都快被凍僵了,眼神閃爍的道,“……是……老母雞很補身體的,然然現在體虛,應該多喝點雞湯的。”


    顧景洲不由得心生疑竇,周素麗在顧家向來養尊處優,怎麽可能會為一個和她毫不相幹的夏安然燉雞湯……


    連他上一次嚐周素麗的廚藝,都已經記不清是什麽時候了。


    “媽,你對安然真好……”


    “呃……我是心疼然然,誰能想到,會有這麽可怕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周素麗的淚在眼眶裏轉來轉去。


    “洲……我好怕,我好怕,你能抱抱我嗎……我剛才又做噩夢了,我夢見那些男人……”


    一旁的夏安然忽然不停的抓著頭發,大喊大叫起來。


    “安然,你冷靜點,我去叫醫生來……”顧景洲歎了一口氣,抬手摁了下床頭的響鈴。


    夏安然的眼眶含了淚,心寒的看著男人的動作,他是嫌她髒了,連抱都不願意抱她一下。


    “洲……我好怕,我好痛……我全身都好痛……我好痛苦啊……我會不會死掉……”


    周素麗看著她一直喊痛,又是一陣緊張和心疼,恨不得對方身上的痛全數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景洲,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然然啊……她受的苦已經太多太多了……你就抱抱她好嗎,當做是安慰她吧……”周素麗忍不住勸道。


    顧景洲站在床邊,擰著俊眉,一言不發。


    夏安然見他根本不願意搭理自己,哭喊的更大聲了,甚至不惜抱著頭,往床頭櫃撞上去。“我好痛,好痛啊……我一定是快要死了……”


    “然然,你別這樣……你會傷到自己的……”周素麗緊張的不得了,連忙用手背擋著夏安然的頭。


    “我好痛……我要死了……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都不肯放過我……他們要弄死我……”夏安然哭喊著。


    “景洲,你就安慰一下然然吧,你抱抱她啊……當做媽求你了,還不行嗎?你就抱抱她吧……別再叫她傷心了……”周素麗忍不住推了推一旁的顧景洲。


    夏安然這樣喜歡景洲,她一定要成全她的女兒,讓顧景洲和喬錦安離婚,把然然娶進顧家,得到顧家本屬於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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