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分鍾以後,顧景洲的手機還是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顧大總裁氣炸了——


    這個林恩,辦事完全不靠譜。


    家裏那個女人,到底吃沒有吃飯。她現在是一個人的身體,兩個人的胃,怎麽也不能餓著……


    顧景洲握著手機,神色焦灼的在辦公桌旁走來走去。


    直到手機發出“叮”地一聲,原以為是林恩發來的信息,顧景洲拿起手機一看,發信人是夏安然。


    “洲,記得晚上一起吃飯,我把地址發給你,不見不散,我和寶寶會一直等你的,不可以失約哦。”


    顧景洲看了一眼,煩躁的將手機丟到一邊。


    對於他來說,夏安然現在更像是強行背在他身上的一個包袱,一個枷鎖。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沒有辦法把這個包袱甩掉。他不可以不負責任!夏安然為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現在她肚子裏的孩子,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他怎麽能開口,再讓她把孩子打掉呢——


    對於一個孕婦,他做不到那麽殘忍。


    ……


    喬錦安吃過午飯以後,和林恩坐在陽台的懶人沙發上曬太陽。


    天氣晴好,冬日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錦安姐,你是在織圍巾給總裁吧?總裁要是知道了,一定要高興的合不攏嘴。”林恩坐在喬錦安旁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正在一針一針織著毛圍巾的喬錦安。


    喬錦安裹著厚實的羊絨睡衣,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襯托的她皮膚晶瑩剔透,白皙的能掐出水來。


    織了一會,線不夠了,喬錦安伸手扯了扯裝在袋子裏藏青色的毛線球,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才不是呢,這是我織給我肚子裏的寶寶的。誰說要給顧景洲了,他那麽壞,讓夏安然給他織圍巾吧。”


    “切,我才不信呢。錦安姐的寶寶,現在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而且小寶寶戴藏青色的圍巾,一點也不搭。我看,還是總裁適合藏青色。”


    對於喬錦安言不由衷的謊話,林恩聳聳肩,表示完全完全不相信。就算對方再這麽說十遍,二十遍,她也不信。


    喬錦安沒搭理她,認認真真的織圍巾,深怕打錯一針。顧景洲那個家夥那麽龜毛,要求又挑剔,到時候圍巾織的不漂亮,肯定要被他嫌棄死,然後灰溜溜的被他嘲笑一輩子。


    而且,她又是第一次織圍巾,很怕會出錯。


    上大學的時候,一到冬天,女室友都在寢室裏,很賢妻良母的給男朋友織圍巾。當時季斯年也有求著她給織一條毛圍巾,她嫌冬天織圍巾手太冷,沒有答應。


    可是,現在,她是發自內心的,主動的很想給顧景洲織一條毛圍巾,讓他的身上,佩戴著她親手做的東西。


    一看的圍巾,不論兩人離的多遠,他都可以第一時間想到她。


    “哢嚓”一聲,趁著喬錦安專心於毛線球上,林恩抬起手機,用手機相機記錄下了冬日的這一刻。


    喬錦安正在為顧景洲織圍巾的樣子,像個賢惠的妻子。


    “林恩你好壞……你幹什麽要拍啊……”喬錦安聽到聲音,臉倏地一紅。放下毛線球,伸手去搶林恩的手機。“快刪掉啦!”


    “我不刪,拍的這麽好看,幹嘛要刪啊。不刪不刪!”林恩撅著嘴,把手機牢牢的護到懷裏,不讓喬錦安輕易奪了去。


    “快刪了,我現在還不想讓他知道這個事情。而且,我現在還在和他生著氣呢,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喬錦安望著林恩,沉聲道。


    “我真是服了你和總裁,兩個人明明關心著對方,一個給對方送飯,不想讓對方知道,一個給對方默默的織圍巾,也不想讓對方知道。你們的愛情,也太溫吞了吧。”


    林恩無奈的道,然後把手機塞到喬錦安手裏,“好嘛,好嘛,你要刪除就刪了吧,哎!”


    喬錦安抓過手機一看,相冊上,她低著頭,視線專注在毛線球上,認真的為心上人織毛圍巾的畫麵,在冬日溫暖的光線下,看上去十分暖心。


    忽然,心口一暖,又不舍得刪除了。“不刪了,你把照片發給我一份吧。”


    “這才對嘛……要讓總裁知道,你對他有多好。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強的,巴不得自己的女人,一心一意的撲在自己身上。”林恩滿意的笑了笑,將照片發給了喬錦安。


    喬錦安立即保存在了手機相冊裏,當做紀念。


    她現在還不知道的是,在離婚以後,每每看到這張照片,都能令她心酸不已。


    直到離婚的時候,一條完整的毛圍巾都沒有織好,和那些嬰兒穿的小衣服小鞋子一起放在冷冰冰的衣櫃裏,無人問津。


    ……


    咖啡廳。


    “斯年哥,我在這裏。”


    顧景菲目不轉睛的注意著咖啡廳門口,季斯年一出現,她立即注意到了他,眉飛色舞的朝他打招唿。


    桌上,已經為他點了一杯熱的黑咖啡。


    她一直記著他所有的喜歡。


    季斯年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瞟了一眼桌上的黑咖啡,其實他不喜歡喝黑咖啡,嫌味道苦,但是喬錦安喜歡,後來他也迷上了黑咖啡的味道。


    “找我有什麽事情?”他冷冷的問,表情和他的聲音一樣,沒有溫度。


    “斯年哥,晚上有一場好戲,關於喬錦安的,你想不想知道?”顧景菲用勺子攪著麵前的奶茶,好整以暇的看著季斯年的表情。


    “什麽?”聽到喬錦安的名字,季斯年立即緊張起來,雙眼盯緊顧景菲。


    感受到對方灼人的目光,顧景菲心上慢了一拍,她喜歡季斯年看她,關注她,把她當做焦點,哪怕是因為別的女人,才能得到他的一個眼神,她也願意。


    “喬錦安懷孕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顧景菲舔了舔花瓣似得粉唇。


    “你究竟要說什麽?”季斯年的眸子,緊緊的鎖著她,不想錯漏任何一個關於喬錦安的消息。


    “我想,斯年哥也不希望喬錦安生下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吧。”顧景菲挑挑眉,從餐桌上伸出手,白皙的手掌覆蓋在季斯年的手背上。


    “你打算害她流產?”季斯年眸子一冷,心裏沒有來由的一揪。


    顧景菲幸災樂禍的撅著嘴,點點頭,“就是在今天晚上,晚飯後,她的孩子就會流掉——”


    聽完,季斯年的心居然再沒有任何波動。於他而言,的確不希望喬錦安生下那個多餘的孩子,借著顧景菲的手,打掉那個孩子,也好。


    他樂見其成。


    “斯年哥,你不願意她的孩子流掉?”顧景菲忍不住問。


    “沒有。”季斯年麵無表情的搖搖頭,語氣冷漠的像是聽到了一個和他毫不相關的消息。


    顧景菲在心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嘴角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原來斯年哥,也不是那麽愛她,關心她嗎?


    “斯年哥,你聽了這個消息,是不是很有興趣,晚上一起和我吃飯。畢竟喬錦安肚子裏的孩子是死是活,最快的消息,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季斯年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和他的心一樣,他多麽希望喬錦安懷的第一個孩子是他的。


    放下咖啡杯,他臉上無波無瀾,“正好今天有空,晚上一起用餐。”


    顧錦菲得意的一笑,俏臉緋紅。


    ……


    夕陽西斜。


    喬錦安織好了一截毛圍巾,在脖子上比了比,想象顧景洲戴著她親手織的毛圍巾的樣子,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偏過頭,旁邊的林恩趴在懶人沙發上,閉著眼睛,正在打唿嚕。


    喬錦安放下毛線球,從沙發上起身,抬起雙臂伸了個攔腰,在陽台上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


    已經晚上了——今晚,顧景洲要陪夏安然一起吃飯。


    正在這時,林恩打了個哈欠,從睡夢中醒過來,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向喬錦安,“哎呀,錦安姐,這都晚上了,我該迴去了。一會兒總裁迴來,我就不做電燈泡了。”


    “他今天晚上不迴來吃飯。”喬錦安的心頭爬上一絲失落,她還是在意的,介意他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尤其那個女人不是別人,而是夏安然,他曾經心心念念的初戀情人。


    “啊?”林恩訝異的看著喬錦安。


    “他今晚要和夏安然一起吃飯。”喬錦安低下頭,夜色裏,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什麽?夏安然那個小三,怎麽可以這樣!太不要臉了!”林恩氣惱的道。“對了,錦安姐,你有沒有懷疑過,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許根本不是總裁的呢?”


    喬錦安頓時一驚,雙眼睜大,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如果不是顧景洲的孩子,顧景洲他自己怎麽會不知道……你怎麽會往這方麵想……你應該知道的,他們曾經是一對相愛的戀人。”


    林恩皺著眉,咬著唇,欲言又止。她曾經在顧氏公司門口,看到過夏安然坐上了一輛豪華的紅色跑車,跑車的後車座坐著一個帥氣的男人。


    她本來想追上去拍照的,但是她剛走過去,車子就飛快的開走了。她無憑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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