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上,王家人齊聚一堂正吃著飯,但當這飯吃得快飽足之際,幾個人忽然摔落了筷子,因為這宋連祈……竟然真的好端端出現了!


    失望、飲恨、氣結,不敢置信的各種情緒,此刻各自在王家人心中翻騰著。


    而各種情緒中還帶著一絲心虛,因為那宋連祈是大刺刺地橫抱著他的貼身丫頭進廳的,至於為什麽她需要人抱,幾個人可是心知肚明得很。


    這宋連祈不出現則矣,一出現該不會是要替那丫頭出氣吧?三人當時用刑用得很痛快,此時卻有點惴惴不安了。


    他們看著他一進廳就大搖大擺的將丫頭抱坐上餐桌,擺明了要一個丫頭跟主子們一起同桌用膳。


    主仆不分,這像什麽話!


    “我說連祈哪,你也真是的,這麽多天躲在房裏顧著胡來不見人,這麽糟蹋身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教自己的丫頭給毒死在房裏了!”王競曉雖然心虛不安,但見這情形也忍不住酸說。


    這小子當真好得很!


    宋連祈似笑非笑地瞅著他。竟敢提到毒這個字,還真是做賊的喊抓賊,活脫脫的惡狗咬人了!


    “我這不是出來了嗎?再說想毒死我的人可不是數兒,而是另有其人哪。”要提,大家來提!


    幾個王家人瞬間臉色大變。“你這話什麽意思?”宋美華不由得緊張的問。這小子發覺了什麽?


    哼哼,嚇死他們!“我的意思是,前陣子我確實感到不舒服,一度懷疑——”


    王競珊沉不住氣的追問:“懷疑什麽?”


    “懷疑被人下毒了!”


    “你中毒了?!”幾個人一陣驚喜。


    他眯眼掃視向眾人。“怎麽,我中毒你們這麽高興?”


    “呃……不是的,咱們、咱們是太吃驚了,怎麽會有人幹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呢?”宋美華趕緊要其他人收起喜色。


    “就是啊,做出這種事的人何隻喪盡天良,簡直泯滅人性,那……你現在感覺如何?!”王競曉迫不及待的探查敵情,滿心等他迴答離死期不遠了的答案。


    宋連祈冷笑。好個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一家人啊!


    “我嗎?我現在好得很。”他神清氣爽的接過一旁數兒遞給他的扇子,徐徐揚著,還順道幫她揚漏風,讓她也風雅一下。


    反倒是數兒被主子這麽鬧著有些不好意思,啼笑皆非的推開他揚涼的手。


    王競曉愕然。“你不是中毒了嗎?”


    “誰說我中毒?”宋連祈眉一抬,表情比他更誇張訝異。


    “你剛才不是說——”


    “我說我疑似中毒了,結果呢,拉了幾天肚子就沒事了。”


    “拉肚子?”王競曉簡直綠了臉。他們花了大筆銀兩買來的毒藥,竟隻讓他拉了幾天肚子就沒事了?哪有這種事?!


    “是啊,拉肚子的這幾天幸虧有數兒細心的照顧,不然還真難受,所以我奉勸你們以後別亂吃東西,當心像我一般,受罪喔!”他竟指著眾人笑著自嘲。


    王家人一臉大便,笑不出來隻想哭。


    而一旁的數兒忍不住掩嘴偷笑。少爺也真是的,這時候還能消遣人。


    見她笑了,宋連祈目光先是一柔,接著又冷硬起來,轉向宋美華一家。


    “說起拉肚子這件事,就讓我想起前幾天我正不舒服的時候,我的小丫頭不見了,一問之下才知道被你們請去‘作客’,是不是有這迴事?”他斜揚著唇角,冷聲問起。


    王家人再度變臉。這小子果真專程出房門來為丫頭出頭了!


    幾個人蹦緊了皮,尤其是伺候在一旁的霞姊,更是不由自主的撫上臉,她可不想再被迫做出自殘的事了。


    “是有這迴事,怎樣?”但這王競珊不怕死,嬌聲嗆問。


    他瞪了她一眼。“怎樣?還能怎樣,數兒被責打慣了,皮肉厚得很,她受得了的。”


    瞧他竟沒護著丫頭,她立即眉開眼笑的繼續又說:“是嘛,那丫頭原就是一個代罰丫頭,犯了錯就該打!”


    “對啊,犯了錯就該打,不過重點來了,我想問問,這會是她氾錯,還是因為我而代罰?”收起笑臉,宋連祈冷酷的聲音立時降到冰點。


    她一愣。“犯錯的當然是她……”


    “這樣啊,那她犯的是什麽錯?”


    “她……她犯上!”總不能承認嚴刑拷打是為了要探知他的事情吧。


    “如何犯上?”


    “她……她目中無人!”


    “如何的目中無人法?”


    “她、她知情不報!”急了的王競珊居然這麽把心聲說了出來。


    他清碧的眼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喔?所謂的知情不報,我大概猜得出是什麽事了。”


    王競珊聞言,隻瞪著他,說不出話。那丫頭一定對他說過他們是如何逼供,逼供的內容又是什麽,卻還故意同她繞圈子,她有種被人拎著脖子逼進刑堂的感覺。


    “其實你們何必遣我的人去問話,有事直接問我不是更快?!”


    “咱們隻是……隻是……”她瞧向母親兄長,盼他們替她解圍,但這兩人臨危卻成了縮頭烏龜,讓她一個人支吾了半天,幾乎支吾不下去了。


    反倒是宋連祈露出涼颼的微笑後,開恩的主動將目標轉移向另外兩個人。“姑媽,表哥,我想你們想問的應該是我死了沒,不然八成就是跟那些個你們經手的爛帳有關吧?”


    “死、爛帳?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宋美華索性來個打死不認帳。


    “不懂?如果我說拉肚子拉出了毒液,看帳冊看出了小偷,請問這樣你們是否就聽懂了?”


    幾個人立即噤聲不語,眼神開始飄忽不定,心虛的模樣讓宋連祈撇了撇嘴。


    “其實命撿迴來,錢財也是身外之物,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


    母子三人聽到這裏,咬緊的牙根倏地放鬆,但是當他又突然森冷的看向他們,幾個人就立刻又全身一顫。


    “但是嘛——讓數兒玉足受了傷,可就把了我的大忌了!”


    “夠了,連祈,我再怎麽說也是這個宅裏的姑夫人,教訓一個丫頭罷了,有什麽好人驚小怪的?”宋美華畢竟是長輩,沉著氣直視他。


    想用輩份壓人,就不信他敢對她怎樣?“是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不過姑媽如果當我死了,以為這丫頭沒人照顧,那我可要不高興了。從前姑媽當家要責要罰我自然說不上話,如今我當家了,倘若您還沒學著尊重我,那就說不過去了,畢竟這丫頭很清楚是我的人,你們非要動,又不知會一聲,這後果咱們隻好看著辦。”


    “看著辦?怎麽看著辦?”王競曉愣問。


    “晚些你們就知道了。”他笑得頑劣不堪。


    母子三人瞬間起了惡寒。


    果真,半個時辰後,三個人開始上吐下瀉,尤其是那昏天暗地的狂瀉,當真可用永無止“瀉”、一“瀉”千裏來形容,幾個人拉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到了下半夜,宋宅裏更是一連三處突然傳出了淒厲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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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您不覺得這麽做陰險了點?”


    少爺表情絲毫不見愧色。“陰險?我不過是在他們的晚膳裏下料而不是下毒,在他們用的草紙上抹藥,而不是放熟鐵片,這跟他們所做的比起來,算是正直多了。”


    數兒有些同情。“可是……他們真的好可憐,正在拉肚子,屁股卻被單紙上的腐藥給侵蝕爛了,這很慘的。”


    “哼,他們讓你這雙腳變成發糕,我不過是教他們爛屁股憋屎,一樣的米飯個人的手段,他們自找的!”他可不會留情。


    “少爺。”


    “嗯?”


    “其實您毒都清除了,可以不用忌諱他們會趁人之危,這幾個人是禍害,我擔心他們不會罷休……”


    “你是要問我為什麽不將他們扭送法辦,一勞永逸算了?”


    “嗯……雖然這不是我一個丫頭可以過問的……”但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你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頭!”他伸手將坐在椅子上,兩腳懸空掛著的小人兒的雙腳托起,這雙腳包苦藥布,還有著濃濃的藥味,他輕柔的來迴撫摸著,極為不舍,極為內疚。


    “少爺,您做什麽?”這個動作其實有些令人臉紅,她不自覺的想縮迴雙足。


    “數兒,對不起,從你進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沒能保護過你。”收斂起嘻笑,他正色的道歉。


    她有點吃驚他怎麽突然正經起來,害她原本想縮迴的腳也不敢動了。


    他出奇溫柔的撫上她粉粉紅紅的雙頰。“我承認,剛開始我對你為我代罰的事也視為理所當然,心想這就是你待在我身邊的任務,但是隨著日子久子,我發現你對我越形重要,漸漸不再能忍受你為我吃任何的苦……”


    款?少爺為何忽然感性的說起這些?“少爺……您指的重要……是說我能幫您算帳,又能賭錢是嗎?”


    他差點沒失笑。“當然不是,你對我的價值可沒這麽膚淺,我喜歡你,從你無怨無悔的為我挨板子那一刻起,就逐漸喜歡上你了,然後越來越喜歡,喜歡到不想讓你嫁給別人。”


    “喜歡?少爺當然是喜歡我,不然怎麽會將我留在身邊?不想我嫁人也是想我一輩子為您挨板子吧?不過少爺,有一件事我要向您坦白耶,為您挨板子並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是真的每次都有抱怨,而且還苦苦哀求過您別害我的不是嗎?可是您都不聽!”


    雖然少爺說出喜歡她,是讓她有些臉紅心跳,但當人丫頭的,可千萬不能把主子的意思弄擰,她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罷了。


    這次宋連祈是真的大笑出聲了。哪來的笨丫頭?她數學聰明,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學習能力出比一般人強,可這方麵怎麽就是笨得可以呢?


    “你明白喜歡的意思嗎?”他頗感無奈。


    數兒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明白,您常掛在口邊說,我是您珍貴的丫頭不是嗎?”


    “然後呢?”


    “您很寵我的。”


    “然後呢?”他非要問出個“東西”來。


    “然後就是我很忠心,您喜歡忠心的丫頭,所以才會留我在身邊這麽多年。”她喜孜孜又驕傲的迴答。


    聽聽,他簡直想扭下她的腦袋!不,是扭下自己的腦袋瞧瞧,看他從前是怎麽教育這丫頭的,讓她當真一點知覺也沒有!


    “咱們親吻過,你還記得吧?這可跟忠心沒有關係。”那日他吻一個假寐的丫頭,那丫頭眼睛閉得死緊,卻很“享受”的接受了一切,吻都吻過了,她可不能不認帳。


    這句話真讓數兒臉紅耳熱了。“提起這事,少爺,我一直沒機會對您說,這事不合宜的,我聽說嘴碰嘴這種事很親密,就算主子再喜歡我,也是不可以的。”


    喔?敢反抗了?!“為什麽不可以?”


    “不合規矩。”


    “喜歡管什麽規矩?!”


    她嚴肅的搖了搖手指。“少爺太任性,任性的結果會引來閑言閑語的,我一直找不到機會糾正主子的不當行為,禮書上有雲,禮教乃人性之規範,從之,四方和平,棄之,人之無德。您親我沒有關係,我不會同您計較,但是哪日親吻了別人,萬一被撞見,壞了對方的清白,那就不好了——”


    瞪著滔滔不絕說教的丫頭,宋連祈實在忍無可忍。看來深情告白這招是不適用在她身上了!


    “數兒。”


    “……您一定要切記,人先自重而後……呃……是,少爺,什麽事?”


    “我上過你了。”


    她一頭霧水。“上過我?”


    “外頭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是我的暖床丫頭。”


    “嗄?”臉悄悄紅了。


    他繼續說明事實,“我中毒期間,與你在房裏廝混了近一個月,這也是人盡皆知。”


    “嗯?”


    “你自己也公開承認與我翻雲覆雨過。”


    “那是因為——”


    他直接打斷她的辯解,“所以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欸!”這會耳朵也紅了。


    “所以呢,事實上,我吃大虧了!”


    “啊——咦?”數兒錯愕的怔住。


    宋連祈開始撒網,準備補笨魚。“我根本沒吃了你,卻教人誤會了,這嚴重的損害我的名節,你說是不是?”


    “……是。”


    “我做生意如何?”


    “從不吃虧。”


    “結果這件事如何?”


    “……吃虧了。”這樣說對嗎?


    他讚許的點點頭。“那該如何?”


    “……我去向人解釋,說您沒有對我怎樣,還您一個清白。”


    “那太麻煩了!”他搖頭。


    “那該怎麽做?”


    “讓我想想……我問你,如果一鍋飯煮焦了你怎麽辦?丟掉嗎?”


    “當然不會,多浪費?就拿來炒飯吃吧。”


    “如果炒得太鹹了呢?”


    “熬成鹹粥。”


    “粥又煮得太爛了呢?還是得丟掉吧?”


    “不會,我還是會吞下肚。”


    “對嘛,這就對了!”他突然拍了下大腿。


    她虛心求教。“什麽事對了?”


    “事情就是這麽個道理,一鍋煮壞的白飯,不管怎樣你都要想辦法補救是吧?補救不了還是得吞下肚的,這意思就是‘將錯就錯’,既然錯了,補救不了,咱們雄辯什麽?假的就讓它變成真的就好啦,一鍋煮壞的白飯咱們咕嚕嚕吞下肚,既不浪費也飽了,你說是不是?”


    “呃……這個……少爺,您想比喻什麽呢?”


    他勾起嘴角,睨著她。“咱們來個‘將錯就錯’,讓‘事實勝於雄辯’,你說如何?”


    她小嘴微張,呆呆的看著自家主子。“……”


    “沉默就表示認同了?!”


    她迅速搖頭。“不是的,不說話是因為——”


    “是因為等著我‘以假亂直’。”不要臉的主子歪理一堆後,開始來真的,真的不規炬的吻上小丫頭,又不當的將人抱上床,接著更不合宜的脫了人家的衣眼,再掹地,毫無羞恥的破了人家的身,最後……毫無悔意的撂了一句,“這樣以後你就不用再逢人解釋什麽了。”


    以後他知道,對付這丫頭,直接下手就成了!


    方纏綿一迴,宋連祈心滿意足的瞧著躲在棉被裏,無臉見人的丫頭,露出一個相當不懷好意的笑容。


    拉開被子,揪出剛被自己摧殘過的雪白玉人兒,撐開她害羞的眼皮,強迫她盯著彼此光溜的身子,他俯下身,很樂的在她耳邊低語。


    “我中毒期間你替我紮不少針是吧?現在換我慢慢摸索,找出你身上的穴位,咱們一根根的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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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竟毒不死那小子,到底哪裏出了錯?!哎喲——咱們不僅沒毒死他,還讓自己遭了殃!”王競曉恨恨的一掌擊向茶幾,可因動作太大,扯動了屁股上的傷口,立即痛得他齜牙咧嘴,久久才能再開口說話。


    “就是說,我這輩子從沒這麽痛苦過,這小子害人不淺,怎麽就是死不了?!”王競珊同樣翹著屁股。雖然已經不拉了,但下意識還是恐懼著屁股隨時會出現的熱滾滾劇痛感,這就算了,最慘的是,那種屁股生膿,想拉又拉不得,痛不欲生的感覺,讓她當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宋連祈還真是狠,居然用這麽沒人性的法子報複人!


    “那小子命大,咱們也沒辦法,咱們、咱們算栽了跟頭了。”宋美華也是一手撐著屁股,難受至極。


    “娘,既然那小子都已經知道咱們幹了什麽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住口,你以為那小子是省油的燈嗎?由這次他能死裏逃生,還能沉得住氣不對咱們開鉚,光憑這點,就知道這小子有多陰沉,可怕得隻怕咱們都對付不了,想再動他比登天還難!”


    王競曉哪聽得下這樣長他人誌氣的話。更何況,這根本是變相的在稱讚那個該死的家夥!


    “娘,你這話我沒那麽認同,就我看,他也沒什麽膽,否則依咱們謀財書命的行徑早該被他千刀萬剮了,但是他隻對咱們下瀉藥懲戒,並沒進一步要命的作法,所以我說,這小子是個軟柿子,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你這笨蛋,當真以為他怕了咱們?說不準,他早已備妥了千百條毒計等著整治我們呢!所以殺人不成,咱們得另行計劃了。”


    “什麽計劃?”王競珊看向母親。


    宋美華斜睨了她一眼。“還問?”


    她一點就明。“你要我嫁給他?”


    “這是最後一招了。”


    王競珊聳了肩。“我無所謂,反正宋連祈很優秀,嫁給他沒什麽不好——”


    “住口!娘可不是要你去喜歡上那小子,她要你嫁給他是有任務的。”王競曉托著屁股提醒。


    她白了沉不氣的哥哥一眼。“我知道,娘苦心栽培我多年,為的就是今天,不就成親嘛,成了親我就是宋家的當家夫人了,娘跟哥想做什麽,名正言順的還怕不能?再說,隻要‘東西’在我們手上一天,宋連祈不想兩敗俱傷就會聽話,嫁給他沒啥不好。”


    “知道自己的任務就好,現在咱們逼死不成,得改弦易轍對那小子逼婚了。”他恨聲說。


    “要我嫁他,還有個問題得解決,數兒那臭丫頭怎麽辦?”王競珊不屑地撇撇嘴。


    宋美華哼聲,“那丫頭算什麽問題?不過是個丫頭,比得上你嗎?”


    “娘,其實競珊擔心的也沒錯,那丫頭正得寵,那小子還不惜為了她正麵跟咱們翻臉,我擔心他會為了她不肯娶競珊。”王競曉蹙著眉,衡量狀況。


    “那可難說,跟我手頭上的東西比,那丫頭有這麽重要嗎?”宋美華倒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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