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兄妹相見


    張道陵聽了龍兒所說,心中大喜,心想此次行動,竟然如此順利。當下縱起身形,捏著避水訣,鑽入瀑布當中。


    他來到洞口,見二神果然醉的不輕。張道陵從一人身上,翻出鑰匙,心中更是高興,高興之餘,他內心隱隱有些不安,於是將小黑放在附近,讓她在此隱身放風,不要被水濺到,還要注意這兩位山神動靜。


    吩咐完畢,他自懷中掏出羽毛,高高舉起,帶著龍兒,慢慢地向洞深處走去。


    在羽毛的照亮下,二人行進了一陣,來到一處由玄鐵打造的鐵欄當中,隻見一條鐵鏈一頭鎖在鐵欄上,另一頭則消失在黑暗當中。


    走到鐵欄處,張道陵忽然感覺石壁透出一陣寒意。他打了個寒顫。拿出鑰匙,走到鐵欄前,打開鐵門,二人走了進來,見裏麵有河水漫地,下麵是軟軟的河沙,二人順著鐵鏈,快步前行,徑直向洞穴深處走去。


    等他們來到第二道鐵欄處,見上麵並無鎖頭,隻是由一根根鐵柱上下俱插入石頭內,隻留下拳頭大小的空隙,人已無法進前。


    龍兒見了,將身一變,變成小魚,順水從鐵欄處遊了進去,又重新化作人形,對著裏麵,輕聲向裏麵喊道:“大哥,大哥,龍兒來了。”


    龍兒來了。她一邊喊,一邊將濟水神珠祭起,神珠一升到空中,大放光芒,將洞照得一片明亮。


    二人順著鐵鏈向裏麵望去,隻見一條黑色的巨龍,頭和半條身子,正蜷縮在地上,閉目養神。那條長長的鐵鏈,穿在巨龍的琵琶骨上。自它兩前後肢當中的大半個身子,卻被一塊如石鎖一樣的巨石,猶如生根合縫般,將它的大半個身子鎖在裏麵。


    龍兒見了,再也顧不得許多,撲將上去,抱住黑龍的身子,放聲大哭。


    那黑龍被她一抱,這才慢慢地睜開那隻獨眼,喝道:“哭什麽?”


    他竟不理會龍兒,一隻獨眼,卻望向張道陵,隻聽他用壓低了的聲音氣憤問道:“你是何人?”


    張道陵施了一禮,迴道:“在下張道陵,隻是一名修真之人。”


    黑龍狐疑地盯著張道陵看了一會,這才迴過頭來,獨眼打量著龍兒,伸出巨爪,輕輕地放在龍兒背上,似在撫摸。


    張道陵見此場麵,當下迴轉身來,向洞口處走去,剛走了幾步,又感覺到了一些寒意。他用羽毛照了下洞壁,見一塊大石外麵竟然凝聚厚厚的冰塊。


    張道陵這才明白,怪不得路過時有寒意傳來。他來到洞口處,見二神仍在唿唿大睡。小黑也示意並無異樣,張道陵這才放心,又迴到第二道鐵欄處。


    龍兒抱著河伯哭了一陣,忽然激動起來,她身子顫抖著站起身來,拭去淚水,仔細打量了下困住他大哥的那石鎖,當下從懷中掏出柳枝,便要給河伯除去這石鎖。口中還道:“大哥,你忍著點,等我除去這石鎖,咱們就能走了。”


    “別動那石頭。”河伯見了,忙大聲阻道。


    龍兒被他的大聲嚇住了,停下動作,驚鄂地望著河伯。


    河伯歎了口氣,才道:“這石鎖已將我腰部的鱗片全部磨掉,現在它與我的肉身長在了一塊,根本不能動它。你一動它,我這裏便痛得難受。”


    龍兒聽了,低下一看,見石鎖上猶自留著幹涸的血跡,石鎖下麵,全是一塊塊黑色鱗片。


    她輕輕地摸著石鎖,見它與河伯的腰身,已緊緊地契合著。龍兒問道:“大哥,這石鎖是怎麽迴事?你鱗片都掉了,為何它還這樣緊緊地箍著你?大哥,這是天庭給你施的懲罰嗎?怎麽才能除掉它呢。是找上仙還是找神器?你快點告訴我。”


    “哎!這石鎖仍是大禹在孟門山下布的機關,我一招不慎,被它鎖住。我用盡了方法,也甩不開它。為了能將它弄碎。我以它撞孟門山,山塌了一半,可它卻依然無好。我氣不過,又將它卡在河床上,奮力向前,想硬生生地將身子從石鎖裏麵掙脫。可是沒想到,我在河床上硬生生地開了十裏的石槽,但它仍然是吸附在我的身上,反而是越掙越緊。到後來天庭拿我問罪,見我身陷石鎖,也曾想幫我取下。但無論是雷擊火燒,斧砍錘鑿,都是一點用都沒有。也正因為此,天庭才將我囚在此地,隻派了二位山神在此看守我。哎!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這八百年來,我想借脫皮之術,將石鎖脫開,可是不成想,我腰上的鱗片掉了後,這石鎖竟然貼在新肉上,與我身子長在了一起,而且貼得更加嚴實。”


    “難道就一點法子都沒有嗎?”龍兒聽了,淚流滿麵。


    “哎。這石鎖連李天王都打不開,咱們還能有什麽法子。這是我自找的,自作自受。龍兒,我是照顧不到你了,你去找你嫂子就是了。”


    龍兒聽了,放聲大哭道:“大哥,我、我嫂子她,已經魂飛魄散了。”


    “什麽?怎麽會這樣,她,她走前,你、你在一旁著嗎?”


    “哼,我要是在,能讓嫂子走嗎?這些事,都是張大哥告訴我的。”


    黑龍聽了,巨目重新又盯著張道陵,低聲問道:“這一切,都是你經曆的嗎?”


    張道陵點點頭,低聲道:“河伯大人,小道張道陵,奉洛水神之命,前來拜見河伯大人。”


    河伯猶自不肯相信,問道:“你有何信物,來證明你見過洛水神?”


    張道陵因金釵不在手中,情急之下,腦中忽然想起一事,當下在地上摸了塊小石頭,用指甲在上麵畫了一朵水蓮花,右手拿著從鐵欄縫隙中穿過,對著前麵奮力一扔,將石頭扔了進去。


    龍兒見了,忙撿起石頭,送到河伯跟前。


    河伯看到石頭上的圖案,臉上的肉,抽動了幾下,低聲道:“這麽說,九媚說她死了,是真的了?”


    “大哥,那九、九媚假冒你,騙了張大哥,還將嫂子給他的金釵給騙到手了。”


    河伯聽了,卻不動怒,隻是抬頭看著張道陵,低聲問道:“你到黃河來的事情經過,與我說說。”


    張道陵在鐵欄處拱手低聲道:“洛水神曾給我一塊畫有這樣一朵水蓮花的石頭,說是河伯見到此石,必會相見。我前番到黃河中去,曾用那塊石頭投河問路,後得得九曲夫人派船相接,先與她見了麵。那枚金釵,也被她得去。小道也被她關了起來,幸好有龍兒相助,我才脫了身。”


    龍兒見大哥對張道陵仍有些敵意,當下忙將與張道陵相識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最後道:“大哥,張大哥是個好人,他從來不說謊話的。”


    河伯不置可否,隻是低頭歎道:“哎!水蓮花仍是我與洛水神的定情之物。她告訴你這個,想來與你不薄啊!但不知你們是如何認識的?”那聲音問起此事,隱隱中帶有妒意。


    張道陵忙迴道:“小人為求仙來到王屋山,誤入仙穀。洛水神奉仙穀上仙之命,代濟水神位,看護仙穀門戶。貧道因此,得以與洛水神相見。”


    “噢。她走時,你在旁嗎?”


    “在。”


    “那她臨走時,可與你說過什麽嗎?”


    “她托我將一枚金釵,帶與河伯大人。隻是這金釵現在九曲夫人手中。”


    “她還說過什麽,你給我說清楚點。”


    “她道這金釵仍是當年河伯贈她之物。八百年前因一事她與你爭吵,然後自洛陽北上,到王屋山遇到上仙,上仙憐她遭遇,便施神通開此山穀,將她安排到此穀中,為濟水水神,順便為上仙看管門戶。如今她大限已到,雖是逃過雷災之劫,但火災之劫卻是難逃,她不戀這神位,又不想再入輪迴,不如受那火劫,想將無神用火燒淨,被風吹無,從此再無牽掛。洛水神還道,‘河伯,你既因此釵疑我,我也不複多言,他日洗我清白者,還在此釵。’”


    張道陵說到此處,隻覺河伯那隻獨眼上的光芒已經黯淡了下去,並傳來了急促的唿吸聲。


    張道陵將事情經過一一說了,不過他見河伯眼前這種狀況,並沒有說出洛水神叮囑他可向河伯求河圖之秘一事,免得讓河伯為難,何況他向來是一心助人,不求迴報,此事不說也罷。


    河伯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小道長,多謝你千裏送訊之德。隻可惜我現在身陷牢籠,不能謝你。不過黃河裏的寶物,也算不少,你喜歡什麽,盡管去找九曲要就是了。”


    張道陵聽了,微微一笑道:“河伯大人,小道受人之托,並沒有將金釵帶到,已是汗顏了。這金釵之事,隻能由河伯大人去問九曲夫人要了。小道話已帶到,別無所求了。”


    龍兒聽了在一旁急道:“大哥,我不知你被關一事,我為了找你,與九曲夫人吵了一架,還被九曲夫人關在了陰陽二氣瓶中五百年,等我迴去後,就找她算賬你。”


    “嗯,她關了你五百年?這事做的倒是不錯,你這丫頭有些目無尊長,關關你,去去你的急暴脾氣,免得像我這樣,也是好的。”河伯聽了,並不生氣,反而是淡淡地道。


    龍兒被她大哥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她一看到河伯的慘樣,滿腔怒火又化為烏有,低頭摸著石鎖,放聲大哭起來。


    張道陵見了忙道:“龍兒,不要太過悲傷,免得被人發現。”


    河伯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張道陵道:“你也管她叫龍兒?”


    “是的。我在黃河邊時,無意中打開了陰陽二氣瓶,放出來龍兒,我們自此認識了。”“什麽,你打開了陰陽二氣瓶?難道是九曲夫人告訴了你打開之法嗎?”河伯聞聽大驚,忙追問道。


    “噢,我當時是用洛水神給我的金釵,將那陰陽二氣瓶化成的石葫蘆口,捅了一下。聽龍兒說,我這無意中的一捅,就將裏麵的陰陽二氣放走了,她才得以脫困。”


    河伯聽了,心中充滿了疑惑,它低下頭來,暗想道:“金釵,不可能,九媚前些天拿來的金釵,我一看就是假的,也就是當年洛宓還給我的那枚。就算它是真的,這定河金釵,也不具務破開陰陽二氣瓶的法力啊!”


    他越想越感覺事情蹊蹺,又想到,“洛宓說我既因此釵疑她,她也不複多言,他日洗她清白者,還在此釵。難道,難道這金釵有異,她也知道,卻是有苦難言嗎?”他想了一陣,仍是不得其解,最後說道:“小道長,不管怎樣,我還是得多謝你了。這禁區仍是天庭所設,擅入者死。你為見我報訊,想來吃了不少苦,我也沒法子報答了,你現在就走吧,龍兒你出去後替我好好報答張道長。”


    龍兒悲聲道:“不,大哥,我非得想出法子來,帶你一起走。”


    張道陵想了想,忍不住問道,“河伯大人,你這樣子了,可有辦法解救嗎?到底還要關多少年啊?”


    “哎,我罪有應得,此生是出不得此洞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快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黃河了,龍兒,你給我離那九曲夫人遠著點。”話一說完,他將眼睛閉上,再也不理會他們。


    “可是,大哥。龍兒實是舍不得走。”說著她又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那張洛書,呈在河伯麵前,對河伯道:“大哥,這洛書是九曲那妖、妖留在犀牛山下的,想讓張道長為她悟出最後一頁的秘密。這次我將張道長從洞中救了出來,將這寶貝取迴來了,你看看是不是悟出最後一頁,就能幫咱們開這石鎖呢?”


    聽了龍兒的話,河伯又張開眼,望著那書上麵的四個字,河伯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他用那隻獨眼,緊緊地盯著看了一會,才道:“哎,這仍是大禹交給父母保管的神物,但到父母手中時,便少了最後一頁,現在這頁,是你嫂子補上去的。這東西,是留給有緣人的。不是我不告訴你們,而是我也不知道這秘密,隻有遇到當年拿走這一頁的人,才能解開這秘密。你先將它保管好了。哎!要想幫我打開石鎖,估計得找到息壤之精才行。”說完此話,河伯再次將頭埋在地上,再也不看龍兒一眼。”


    “息壤之精?它是什麽樣子?它在哪裏呀?”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一塊石頭,或許是一塊土塊。但是,我尋遍了孟門山,卻沒有找到。但是我想,它應該是在黃河之中吧。”


    說到這裏,河伯好像是打了個寒顫,他突然間語調一高,厲聲道:“好了,你快點走吧。走,什麽也別管了。”說完這一句,河伯竟然用爪子一揮,將龍兒推到了鐵欄處。


    張道陵在鐵欄外,聽道他們兄妹間的對話,頭中電光火石般想到那蚯蚓給自己的那粒沙子粒。身體激動起來,剛要說話,卻見龍兒猝不及防,被河伯一推,身子向鐵欄撞了過來,忙伸手攔住她。


    龍兒見大哥突然間脾氣又開始暴躁,心中無奈,隻得化身小鯉魚,從鐵欄處出來,又伏在鐵欄處哭泣。


    張道陵剛想說話,卻聽河伯一聲怒吼,“走。”聲音甚大,張道陵恐驚動他人,忙勸龍兒先走,龍兒隻得灑淚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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