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陰陽兩隔訴心曲


    眾人正說話間,忽聽外殿鄭眾在門外輕聲招唿玉蘭。玉蘭出來後,隻聽鄭眾道:“玉蘭姑娘,張道長來了。在宮外候旨呢。”


    玉蘭還未迴來稟報,太後在裏麵已聽見了,當下道:“快請,以後張道長來去就如進他家一樣,無論何時,均不可阻攔。”


    鄭眾聽了,應是領旨忙去請張道陵。過不多時,張道陵在鄭眾和蔡倫的陪伴下,來到太後寢宮。


    張道陵來到外殿,太後已出來相迎,張道陵施了一禮見過太後,方才笑下道:“深夜來見太後,實在驚擾了太後靜養,是貧道之過也。”


    太後笑道:“張道長請坐。”


    玉蘭忙把椅子搬了過來,請張道陵入座。


    張道陵也不客氣,坐下笑道:“貧道此時再來,為得是再給太後診斷一番,若是今夜無事,那就是徹底病愈了。貧道明日也可放心離去了。”


    太後聽了,歎道:“張道長為孤家之事,耽誤了修行,是孤家之過也。”


    張道陵忙起身道:“太後不可這麽想。貧道修真,也是想到到一番濟世度人之術,非是為己用。太後身係天下安危,為太後卻疾,正是貧道所求。”


    太後聽了,讚許地點點頭,又道:“我大漢朝自立國以來,向來是獎罰分明。可聽皇帝說,道長不要國師封號,不要獎賞,如此看淡名利,讓人佩服之至,但是孤家卻是心意難平,還請道長提出來,讓孤家能盡點綿薄之力。”


    張道陵笑道:“好,太後既然這樣說,那貧道就不客氣了。吾道之祖,老君所宗無為而治,清靜而為。大漢朝自高祖設立以來,至文景之治,莫不以此為國策。然則其後,日益以皇家為尊,世上萬物,皆奉皇宮,若朝廷貪圖安逸,則天下享樂、奢靡之風便濃。貧道所求,便是請朝廷以身作則,以勤儉治理天下,讓利於民,解百姓之苦。”


    太後聽了,麵色鄭重地道:“道長所言,真仍是良言也。孤家也有此心,但隻是一想而過,今得道長提醒,必依言踐行。蔡倫,你明天找三公並大將軍共擬此事,報與我看。”


    張道陵聽了,起身拜而謝道:“如此,貧道為天下蒼生,感恩太後。”


    太後見了,忙降身相扶,笑道:“道長此求,仍是為我大漢天下著想,應是我謝道長才對。”


    玉蘭在一旁見了掩口笑道:“張道長,你就別客氣了,一會還需要你為太後號脈呢。”


    張道陵聽了,拍了下頭,笑道:“玉蘭提醒的對,我除此誤了大事。當下對太後道:還請太後下旨,今夜這殿中,還是隻留下玉蘭一人,其餘人等,一律不得入內,好方便我施法。”


    太後笑著點頭道:“一切依張道長之言。”


    蔡倫和鄭眾聽了,忙出去安排,過不多時,這殿中隻剩下太後和玉蘭、張道陵三人。玉蘭便請太後入內殿,等太後躺下,龍兒便從內殿探出頭來,叫道:“張大哥,你可以進來了。”


    張道陵依言進了殿,一眼看見太後床前站著兩個少女,都笑吟吟地望著他。不由地一怔,試探著叫道:“小白小黑?”


    “哎,張大哥。”二女迴答道。


    張道陵奇道:“你們不是去大將軍府了了嗎?怎麽會來到這裏,沒嚇到太後嗎!”


    玉蘭聽了忙道:“張大哥,是我迴將軍府遇到她們倆的,也是我將她們倆帶到這裏的。”


    小黑聽了也是得意地道:“太後已認我和姐姐,還有龍姐姐為女兒了。是不,娘。”


    太後聽了,慈祥地笑道:“是啊!張道長,你得祝賀我們娘幾個呢。多虧了你,我今日才多了三個神仙閨女。”


    張道陵聽得有些糊塗,龍兒於是將事情解釋了一番。張道陵見太後並不在意二鼠身份,也為二鼠高興。他於是祝賀了太後一番,又為太後號了脈,見她一切正常。當下笑道:“恭喜太後,今日是雙喜臨門啊!不但身體已痊愈,而且又多了三個女兒。”


    太後聽了,也笑道:“可否請張道長明日莫走,由老身親自設宴相陪,讓三個女兒好好敬道長三杯。”


    張道陵笑道:“太後,您身體已愈,貧道就不打擾了。貧道還有些事情要辦,明日還是要依計劃行事。隻能有違太後美意了。”說到這裏,他望了望窗外,見一輪明月已上升到天空當中,當下對太後道:“太後,我一會要施法為您祈福,這屋中隻能留下您一人,她們都在外殿相候,您須得獨自一人,在殿內休息。”


    太後聽了,雖然感覺奇怪,但想起這必是人家仙術,當下笑著道:“我本想今晚摟著三個女兒同眠呢,看來得聽道長的了。”


    眾人見太後應允了,便安排好殿內事項,一同退出內殿。張道陵當下盤膝坐地,施展靈魂出竅大法,去迎金蟬。


    金蟬此時按張道陵吩咐,在宮外一隱蔽處等候。所辛他和張道陵並不是鬼魂,所以並沒有為夜流神等發覺。等到張道陵的魂魄來尋,忙一起前去宮中。


    等入太後寢宮,張道陵魂魄見金蟬的魂魄進了內殿,便先還魂迴來,眾人見他還陽,對眾人一點頭,眾人都知必是金蟬的魂魄已進入內殿,當下都不作聲,靜靜地想像著裏麵的情景。


    眾人安排好殿內事項,一同退出內殿。張道陵當下盤膝坐地,施展靈魂出竅大法,去迎金蟬。


    金蟬此時按張道陵吩咐,在宮外一隱蔽處等候。他和張道陵並不是鬼魂,所以並沒有為夜遊神發覺。等到張道陵的魂魄來喚,金蟬魂魄忙跟著前去宮中去見太後。


    一入太後寢宮,張道陵魂魄送金蟬的魂魄進了內殿,便先還魂迴來,眾人見他還陽,對眾人一點頭,眾人都知必是金蟬的魂魄已進入內殿,當下都不作聲,靜靜地想像著裏麵的情景。


    此時的太後,雖然被安排入寢,可她一人躺在床上,想到外麵諸人都陪著張道陵施術,自己又如何能睡得著。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細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感覺仿佛大家都有事瞞著她似的。難道她得病期間,發現了許多事情不成。但她身為女性,但謀略極精,凡事未有把握,決不輕舉妄動。因此在這兩天,沒有多問一句話,就是大將軍,也未獨自召見。如今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按照張道陵的吩咐,眯著眼睛發了會呆,困意上來,竟然迷迷糊糊地打起盹來。在夢中,一些得病前的發現的事情竟然慢慢地浮現在腦海當中了。


    太後在夢中喃喃地道:“我想起來了,玉蘭說我得病之日是八月十五。對了,我當時因為睡不好,總覺得頭痛,玉蘭給我念《金剛經》也不管用,於是迴府去找那部我賞給她的兩部佛經。我因此想起當年先帝就在此殿看那部慧智寫的佛經,於是就到平洪殿中來了。


    啊,先帝啊!你就是在此殿中過世的。想不到我竟然又迴到此殿居住,這殿中就我孤獨的一個人了。你走的那麽早,一個孩子也沒給我留下。哎,我那苦命的孩啊!想到這裏,她不禁失聲哭了出來,口中不住地唿喚,‘兒啊!兒啊!’


    太後流了一臉淚水,仍沒醒來,依舊發出夢囈,“兒啊!你記得嗎?你在我肚子裏的時候,是我最幸福的時侯。正是有了你,我才能躲開陰後的暗算,進了她去不了的地方。那時的我,躺在溫暖的椒房中,每天感覺著你的長大,你真聽話,在肚子裏一點也不淘氣。你的父親,當時的皇帝,對你也是那麽的期盼,縱然是得著病,也要到這裏看望咱們娘倆。想到這裏,太後臉上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手也不由地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對了,孩子,有一陣時間,你父還讓慧智師父給咱們娘倆念經來,來助我安神。哎,沒想到你竟然喜歡聽佛經,每日到了該聽佛經的時候,要是慧智來得晚了些,你就用小腳丫輕輕地踢著我的肚子,好像在提醒我。我的兒啊!這段時光竟然是這樣的短暫,等到我快要生的時候,你父的病也越來越重,那時的我,既希望你能在娘的肚子裏多待會,又盼著你能在你父尚在人世時出生,她有一線生機。慧智也不來了,他去為你父祈禱去了。我懷著你,也在椒房中向上天,向佛祖禱告,求上天,求佛祖讓你父病能好了。在這宮中,能保護咱們娘倆的,隻有他一個人。以前的我,在宮中,為了生存,隻能忍辱偷生,連你父對我的寵愛都不敢享受,就如同一隻溫順,待宰的羔羊。不過那時的我在想,隻要將你生出來,受多大的苦,娘都不怕。為了你,娘以後要勇敢地去麵對陰後她們。她們可以辱我,但決不能讓她們傷害你一根汗毛。為了你,娘要長出利爪,長出尖齒,就像那生了狗寶寶的狼狗一樣,不許任何人來傷害自己的寶寶。


    又過了一天,我感覺到了你的燥動,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時,你的姥姥,被皇帝允許前來見我,還私自帶來了我愛吃的她做的棕子。哎,你父也算是對我不薄,除了我,誰也沒有這個待遇,能在椒房中看到娘家人,還吃到你姥姥親手做的。


    你像是懂了我的心思,又過了一天,到了五月端午這一天,當我一邊吃著棕子,一邊要服侍的宮女將那部佛經拿過來時,一陣刻骨銘心的痛從身下傳來,我眼一黑,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昏迷中似乎聽得有人唿喚,我用盡力氣睜開眼睛,我看到的並不是我的孩子,而是陛下。他臉色蒼白,皮瘦骨枯,像是冬日裏掛滿雪的桂樹。


    我激動的想哭,陛下還在,還能來看我,我和我們的孩子沒事了。咦,我的孩子呢,他在那裏,是男孩嗎?我想問陛下,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張開了口,發不出一點聲音。


    陛下知道我在想問什麽,他清瘦的臉上,流出了兩行熱淚,落在我的臉上,涼涼地,冰凍住了我的心。我陡然間害怕起來,難道是孩子出了什麽事了。我的孩子,那在我肚子裏乖乖的孩子,到底怎麽樣了?我的手,不知從那裏來的力氣,一下子抓住陛下的手,就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樣,急切地問道:“陛下,您龍體可好?我們的孩子呢?孩子呢?”


    陛下的臉本來就已經煞白,聞此一言,更是變成灰白色了,本來看著是那麽溫暖濕潤眼神,象被冰凍住了似的,一下子變得凝固,他的手,也變得冰涼,他隻是輕歎了一聲,道:‘我好了,但孩子,他沒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將娘一下子震昏了過去。因為這些天來,在我肚中,心中,兒啊!你才是我的一切,是你,一直在陪著娘,安慰娘,在娘心中,就是連陛下,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小手指頭。


    當娘再次醒來,我卻不肯睜開眼睛,不願相信陛下的話。我明明已經生下了孩子,明明在昏過去的當時,聽到了你所發出的那一聲響亮的哭聲,怎麽會沒了呢。娘不信,娘不信。娘隻相信,娘還在夢中,這一切都是夢,等娘真正醒來,你就會來到娘的身邊,讓娘摟著你,喂你、親你,就像是在我肚子裏一樣。


    陛下又來了,但這迴他沒有到我身邊,隻是聽他怒惱地喝斥宮人們對娘照顧不周,讓他的貴人身體還是如此孱弱,還命鄭眾找更好的宮女來伺侯娘,還要讓我的家裏人也來照看我。


    兒啊!你父對我真好,讓貴人的家裏人到宮中來陪一個貴人,這在大漢朝可是從未有過之事。而且,聽你父的聲音,竟是中氣很足,像是病已全好了。老天保佑,我畢竟還有陛下。他因為你的夭折而傷心,而憐我,對娘的好,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兒啊!我知道你是男孩,因為當我聽到你姥姥偷著告訴我,你是男孩,在她的眼裏,滿是惋惜之意。我卻笑了,娘知道,她們惋惜的是什麽。她們不懂,沒有孩子,有些事也能辦到。但縱是娘能貴為皇後,坐擁天下,娘卻隻想擁抱著你,讓你在娘的懷中,美美地吃著奶水。所以,我要報複,我要報複陰皇後,要不是她,或許我的孩子就死不了。


    你父對我越來越寵幸,連我的兄弟們,也一個個都得到了晉升,大哥還當上了校尉。盡管在暗中,有一雙陰毒的眼睛,在狠狠地瞪視著我。陛下的親信太監,以也看出了端倪,漸漸地都站在了我的身後。


    陰皇後終於慌了,她知道她再也無法打敗我了。愚蠢的她,竟和她那些愚蠢親戚一起,想出了用巫蠱之術來對付我。可惜這次她真的錯了,有人舉報了她,陛下下令嚴查,並在核實之後將她打入了冷宮。其實,陛下本來是想殺她的,是我求情,才改為將她打入冷宮。


    兒啊!永元十四年冬十月二十四日,我終於取代了陰皇後,被立為皇後。


    陛下自從封了我為皇後以後,就不常來寵幸我了,反而一頭紮進平洪殿這裏,對著那部慧智沒譯出來的那部殘缺的梵文佛經發呆。


    兒啊!娘的話你都聽到了嗎?雖然你不在了,卻讓娘有了機會,得到了陛下的憐憫,成了一宮之主,現在又執掌天下,整個大漢朝,都以你娘為尊。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如果娘能看到你一眼,看你長什麽樣子,能再抱一抱你,親親你在我肚子裏撒嬌的小腳丫,娘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值得的呀。


    我兒,你要是能活下來,到現在也有十六歲了,和玉蘭一般大,我還有三個女兒,都是今天認識的,個個長如仙女一樣。不過我的孩子,想來長得也錯不了。嗯,你應該有你父的軒昂氣概,也有娘的美,在娘眼中,你天下的男子中,你應該是最美的。”


    太後不停地在夢中喃喃自語著,她感覺到有了些涼意,有了些意識,伸手拽過被子,蓋到自己的胸前。又繼續道:“兒啊!其實在娘心中,你一直沒有死,而是活在另一個世界,也在那裏,日夜想著娘,愛著娘,陪著娘說話。這不,娘又多了三個女兒,我想她們能到娘身邊來,一定是你為娘在佛前祈禱,替你來看娘的。”


    天色愈加黑了,時辰已經到了後半夜,太後終於不再說夢話,側臥在床,嘴角含著微笑,睡著了,她到了夢中,又夢見了她懷著孩子,安靜地躺在床上,聽慧智誦經的情景。卻不知道,她日夜思念的人兒,他的魂魄,就跪在床前,為她輕輕地念著佛經。


    金蟬隨張道陵進得宮來,等眾人退去,內殿中隻留下太後一人,他又一次來到母親身邊,望著她那慈祥而又美麗的麵龐,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聲痛哭。可畢竟是人魂兩隔,太後沒有感覺到金蟬在此。隻是一個人靜靜地迴憶過去,思念自己那個苦命的孩子。


    金蟬靜靜地聽著母親的喃喃自語,淚水無聲地流淌著。他多少次伸手去摸太後,卻隻是入手成空。


    終於,他放棄了這個無用的動作,跪倒在床前,聽著母親迴憶著過去。自己則默默地為太後念誦著佛經,到了後來,太後的聲音越來越輕,終於睡著了。


    金蟬卻沒有停止念經,而是一直在念,將自己這些年來所記的佛經,全部都念給太後聽,雖然她聽不到,但是,金蟬卻相信,母親在夢中感覺到了。他念著念著,心中的悲傷之情漸去,反而多了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整個人也如入定般,沉浸在為母親祈禱的佛法當中。


    這期間,張道陵不放心,讓小黑進來看了迴,得報太後已經睡著了,張道陵又用靈魂出竅大法,用自己的魂魄隱身進去,見金蟬一直跪在床前誦經,這才放了心。


    眾人得聞,雖然都放了下來,但心中卻更是悲痛,隻盼著這夜過得再慢一些,好讓金蟬多陪陪自己的母親。


    時光就是這樣,你越想讓它過得慢些,它就走的越快。終於,到了四更天,張道陵算了算時辰,便也靈魂出竅,來找金蟬。


    金蟬見張道陵進來,知他心意,當下又恭恭敬敬地給太後磕了九個頭,這才站起身來,跟著張道陵,來到殿外,明知眾人看他不見,但仍是感激地與眾人見禮。


    張道陵道:“金蟬兄弟,等我還魂後,你跟著我迴去。”金蟬點點頭,迴過頭來,仍望向躺在裏麵的太後。


    張道陵長歎了一口氣,還魂歸來,雙手迴抱,雖然沒有感到什麽,但也知金蟬此時必跟著自己,剛要動身,卻聽玉蘭道:“張大哥,太後吩咐了,讓我明天與你們一起走,到外麵去看看。”


    張道陵聞聽,身子一頓,奇道:“什麽,讓你也和我們走,太後不用你陪她了?”


    “嗯。我也說她大病初愈,不肯離她而去,想要陪著她,可她執意讓我與你們出去轉轉,我看太後的心思,還是想讓我將金蟬小師父請到來宮中。”


    龍兒在一旁道:“對了,張大哥,要不我留下來陪著娘,你看行嗎?”


    張道陵想了想道:“那好,既然太後有此想法,我等也沒法子拒絕。這樣吧,我先帶金蟬迴去,龍兒你們也一同走,迴去商量,等明日傍晚,我來接玉蘭,連和太後辭別。”


    龍兒她們聽了,隻得入得殿來,輕輕地望了望猶自在夢中做著美夢的太後,與玉蘭別了,一個化魚,兩個化鼠,上了張道陵的懷中,與玉蘭作別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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