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苦心難救癡


    張道陵一覺醒來,渾然不知自己夜間差點被捉一事。他見麵前擺有一個大白饅頭,便知是小白出去給弄來的。他不像金蟬那樣講究,一向不拘小節,心想不能辜負了小白的好意,吃了好有力氣,當下拿起饅頭就吃。


    不一會,小白現身,一人一鼠又計劃一番,小白便迴去陪伴金蟬,暗中等待在晚飯裏下藥去了。


    到了傍晚,小白偷偷地將迷藥下到眾看守的的飯菜之中,藏在一旁靜觀其變。一切竟然出奇的順利,張道陵這藥量藥性計算很好,眾看守吃了藥後,藥力並不會立即生效,而是過一會才起作用。藥力一上來,人就有了困意,想去睡覺。而且這人越是掙紮不想睡,睡著了睡的越香。


    眾衙役吃了晚飯,有的本想迴班房在一塊打會牌,可隻打了一會,就個個困的要命。今夜負責看金蟬的,隻得強忍著睡意,拿些剩飯,打著嗬欠,進了牢房,扔給金蟬和那大狗各一半,便迴到班房,見眾人已是鼾聲四起,他再也堅持不住,也坑上尋了個地方,倒下便睡。


    暗中觀看的小白見狀大喜,又等了一會,見眾人睡的正香,忙出門吱吱叫了兩聲。


    張道陵在上麵聽到小白示意,忙從空中悄聲下來,進來班房,見四個衙役正倒頭大睡,心中也有此得意。


    他來到那帶有鑰匙的那人身旁,輕輕推開他俯在坑上的身子,從他腰中摘下一大串鑰匙,忙起身出來,來到牢房大門前,用鑰匙打開鐵門,進入胡同,直奔裏麵而去。


    張道陵接連打開兩道鐵門,借著燭光,一眼看到金蟬正要努力起身,與他說話,那隻大狼狗一聲也不吭,見張道陵進來,懶洋洋地起身,夾著尾巴讓開路來。張道陵低聲喊了聲“金蟬兄弟”,身子一縱便來到他身邊,伸手將金蟬輕輕抱住。


    金蟬見張道陵閃身進來,一下子抱住自己,心中積壓的委屈、憤懣,這時一下子湧上心頭,顫聲叫了聲“張大哥”,便更咽住了,說不出話來,兩行清淚也自臉龐滑落。


    張道陵見金蟬渾身血跡,麵上汙濁不堪,原本就不健壯的身子已變成皮包骨狀。一條大鐵鏈子,自他肩膀上穿過。傷口處,因適才金蟬用力過大,又流出黃色的膿液和血水,一起沾在鐵鏈上。


    張道陵強忍悲痛,擺手示意金蟬不要激動,低聲道:“好兄弟,我來了,你放心,沒事了啊。”說著將金蟬微抬起的身子放倒,自懷中取出他昨晚製的藥丸,一些喂金蟬口中,讓他含化,一些用手碾碎,將藥麵塗在金蟬傷口處,然後觀察如何將鐵鏈取出。


    他見鐵鏈甚長,忙從懷中取出包紮金蟬傷口的白布,這些都是他自胡大夫的藥房中取來的。又從背上拿下一把自鐵匠鋪中取來的鐵鉗,隻待藥丸讓金蟬有些麻木後,便打開鐵鏈。


    過了一小會,張道陵見金蟬雙眼迷離,估計是藥應起了作用,低聲對金蟬道:“兄弟,你忍著點,千萬莫出聲。”金蟬點點頭,張口咬住張道陵遞過來的用一大截白布卷成的布團。


    張道陵起身,打算將那鐵鏈上的銅鎖打開,哪知當第三把鑰匙插進去後,卻打不開銅鎖。張道陵心道,難道我記混了,又用另外兩把試著開鎖,卻都打不開銅鎖。張道陵低頭細看,原來有兩把鑰匙是開同一把鎖的,雖有三把鑰匙,卻隻能開外麵鐵門的鎖和裏麵的死牢門鎖,這裏麵並沒有開鎖住金蟬鐵鏈鎖的鑰匙。


    小白見狀,在旁急問道:“張大哥,怎麽迴事,難道這鑰匙不對嗎?”


    張道陵點點頭,於是取出鐵鉗,夾住鐵鏈,雙手用力,想將鐵鏈從中斷開。哪知那鐵鏈仍是精鋼打造,甚是結實,張道陵用盡了全身力氣,也未能夾斷。


    張道陵心中大恨自己粗心,以為自己帶著個鉗就能搞定鐵鏈,可沒想到鎖金蟬的鐵鏈如此結實,更沒想到這些看守竟隻帶著開鐵門的鑰匙,看來鎖金蟬的鑰匙必被他們放在別處,以防金蟬逃脫。


    小白見銅鎖打不開,鐵鎖也夾不斷,心下也是大急,道:“張大哥,你先等我會,我再去找找,看看那把鑰匙放在哪了。”


    張道陵道:“時間緊迫,來不及了,咱們隻能先將此地恢複原狀,等明天我尋到鑰匙來,隻接打開就是了。唉,都怪我,竟沒想到這一點。”


    小白在旁問道:“張大哥,那看守身上有刀,可以用嗎?”


    張道陵道:“我看這鐵鏈子和鎖頭,材質甚好,用刀砍也不行,用大鐵鉗子,也難以剪斷,除非找來鐵錘鋼鑿硬開試試,但這樣子動靜太大,會驚到前院的衙役們。看來隻有先找到鑰匙再說了。”


    金蟬見他二人著急樣子,心中甚是難過。自他昨天聽了小白說的救他之法,心中就一直難以取舍。他一方麵惦記小黑安危,恨不得馬上出去尋找小黑,另一方麵又考慮如果自己就此逃脫,豈不還是要連累這裏的看守們。


    他本不願一走了之,但見小白為自己操勞累的可憐樣子,一雙小黑眼睛又是那麽焦急地望著自己,心中一軟,當時竟默許了。


    他見張道陵無法打開鎖自己的鐵鏈,心中並沒有失望,當下將口中白布吐出,對張道陵道:“張大哥,你不用管我了,自從吃了你的藥後,我好多了,我在這裏沒事,還是不走的好,你還是想法子先找到小黑吧。”


    張道陵見眼下一時走不了,隻得點頭寬慰金蟬道:“好兄弟,你放心,我明天再來,必能帶你走。”說著輕輕地將金蟬放在草席上,又對小白說:“你在這裏小心點,我先迴去,將外麵鎖了,你仔細聽著,看他們會不會起疑心。”


    小白聽了,用力地點了點小小的腦袋,迴到金蟬身邊,張道陵不忍心再看金蟬,隻得心一狠,快速出了牢門,將裏外鐵門鎖了,張道陵長歎一聲,輕聲出去。


    他依舊將鐵門關了,鑰匙送迴,見那四個看守的衙役仍在唿唿大睡,便又在屋中尋了一番,仍是沒有找到鎖金蟬的那把鑰匙,隻得悄聲出來,先自空中去了,迴到昨天休息的那個廢院子,找了個隱蔽之處,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張道陵剛睡過來,一睜開眼,就見小白已俯在他身旁,低著頭不語,她身邊兩個高粱麵窩頭,上麵還冒著熱氣。張道陵心下感動,心想這兩個小窩頭,就得讓小白跑兩趟,況且她還得照顧完金蟬才能來這。本想伸手去撫摸她,又怕將她弄醒,心想她必也十分累了,現在天亮了,先讓她好好歇會吧。


    他手剛放下,小白卻睜開了眼,道:“張大哥,你累壞了吧!我來兩迴了,見你睡的香,就沒有叫醒你,這是我給你弄來的飯,你趁熱吃吧。”她話說的雖慢,但語氣中卻帶著一股喜氣。


    張道陵聽她話裏,甚是有些歡喜,於是拿過窩頭,咬了一口,問道:“小白,他們沒發現什麽吧?金蟬兄弟沒事吧。”


    小白搖了搖頭,道:“他們什麽也沒發覺,一個個睡醒後都說對方是懶蛋,結果被早上來訓視的劉頭給訓了一頓。說什麽要不是他將鎖金蟬的鑰匙單獨保管,小和尚走了他們都不知道。還說什麽這群人實在太懶,連從刑部專門借來的大狼狗,都被他們養懶了。”


    張道陵聞聽大喜,道:“這麽說那把鑰匙在他那裏了。”


    “是的,我將這消息偷偷告訴了金蟬大哥,可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在我找你之前讓我給他找根牙簽,也不知他幹什麽用。對了,張大哥,我一會就去跟著那劉頭去,想法子將鑰匙弄迴來。”


    張道陵忙道:“好,但是你莫著急,要等有機會了再動手,防止打草驚蛇,另外,如果今天無法拿到,那就算了,千萬不要冒險。你想著務必在他們晚飯前趕到,好下藥。我這次去找重斧鋼鑿,無論如何,今晚也要將金蟬兄弟救出來。”


    小白見此,高興地說道:“張大哥,你放心,我會小心的,爭取把鑰匙弄到手,省得耽誤時間。”


    “那好吧,你千萬要小心,無論鑰匙到沒到手,都要在他們晚飯前迴來,好將那迷藥放在他們的飯裏。”張道陵見小白不顧自己安危,執意要去,隻得再次囑咐了小白幾句,看著小白去了。


    小白點頭應是,便隱身走了。迴到牢房中去陪著金蟬,金蟬自吃了張道陵給他製的藥後,精神大好,手中接過小白給他帶來的牙簽,便執意不讓小白陪著,讓小白陪張道陵去。


    小白見他氣色都好,也就應了,但是卻沒有找張道陵去,而是一直都在暗中,跟蹤觀察那帶著解鐵鏈鑰匙的劉頭,好伺機下手,弄到鑰匙。


    那劉頭最近心情大好,自從上次捉金蟬,由他帶頭潑了金蟬一桶糞水後,將金蟬捉住後,被府尹大人記了一大功,被升為三班總都頭。前幾天雖被兩個會挖洞的賣藝人給逃了,但上頭並未怎麽怪罪,看來隻要看好這個小妖僧,就能萬事大吉。


    於是他自告奮勇,去刑部借來條大狼狗,用來看押金蟬,結果又被老爺表揚了一番。自此他對看押金蟬更是盡心盡責,就連鎖金蟬鐵鏈的鑰匙,也由他自己親自保管,日夜帶在身邊。要不是前兩天他又得了個大寶貝兒子,需得他日夜伺候,他是萬分不放心讓這群懶貨們看管這個小妖僧的。


    但自家夫人有命,由於雇用的一個奶媽家中有事請假迴去,這兩天晚上都得由他親自給兒子把尿伺候。


    劉頭隻得白天來牢房裏,看看小妖僧可有何異動,再訓斥這群懶貨幾句。今天他乘著老爺出去喝酒,與師爺打了聲招唿,午飯一過,早早找了空子,迴家伺候老婆孩子去了。


    小白一直在暗中跟隨劉頭,見他身上帶著的那把鑰匙片刻也不離身,一直也沒機會偷走。眼看隻剩下幾個時辰,看來這老小子是要在家裏偷閑,不會再到衙門裏去了。自己若不能在天黑前弄走鑰匙,就得迴去給那些看守們在飯中下藥,再想迴來盜取鑰匙,在時間上就來不及了。


    小白心中著急萬分,但卻見那劉頭始終在腰中係著那串鑰匙,在老婆的吩咐下給孩子又洗尿布,又準備晚飯,忙的不亦樂乎。小白情急之下,眼睛一轉,突然想出了一個辦法。於是連忙自劉頭家出來,鑽進將軍府中,還是按上迴找霸王的法子,來到霸王所住的洞中。


    守候霸王洞府的,正是上迴見的那個缺一隻左耳朵的小耗子,那小耗子見它來了,甚是不喜。甚至連門都不願讓小白進。小白說了不少好話,這小耗子才出來,聽了小白求它之事,竟是小事一樁,這才勉強同意,答應幫忙,讓小白先迴去。


    臨近傍晚,果然來了兩隻髒兮兮的耗子。二鼠在劉頭家找著小白,更按著小白的吩咐,潛入進劉頭的臥室,互相給對方拿虱子、臭蟲,然後又將捉到的虱子、臭蟲放入臥室當中。


    這些虱子、臭蟲,進了劉頭房間,不一會,四下行動起來,有的竄入劉頭老婆身上,有的還被小耗子直接放進了劉頭兒子的被窩當中。這些虱子、臭蟲進了劉頭和老婆身上,過了片刻,便開始挨著皮膚亂咬,來品嚐新的品味。


    劉頭媳婦正在梳頭,忽覺得身上奇癢,用手一摸,已摸到好幾個大疙瘩。劉頭媳婦邊撓癢邊惱道:“這八月十五都過去一個多月了,怎麽還有呢蚊子呢?”


    那劉頭正在給孩子換尿布,也覺得腰間燥癢難禁,伸手入懷揣摸揉癢,用指頭捏出,拿近前觀看,竟是一個虱子。不由地叫道:“哎呀,我身上有虱子了,我說怎麽這麽癢呢。”


    他媳婦聽了大怒道:“你這人,成天沒事往那臭牢房跑,迴家又不愛漿洗,準是帶來這麽多虱子,還不趕緊給我出去,換了身衣服再進來。”


    劉頭慚愧道:“我從來不生此物,以前哪天迴來,有過虱子?可今天是怎麽了,也不知從那裏帶來這些虱子。”


    他媳婦怒道:“還能從那裏,必是你們那牢房裏不幹淨。你說說你怎麽不想著進門就把衣服換了。”


    劉頭不滿道:“我也想換著,不是一進門你就讓幹這幹那的,沒得空換嗎?”


    劉頭媳婦聽他反說自己,一時間沒話,但一眼瞧見自己大寶貝兒子的小白嫩屁股上已經起了一個大紅包,更是惱怒,破口大罵:“你還說呢,你看兒子都被咬了,還不快點將那些髒衣服給我扔出去。燒點開水,將它們燙死。哎呀,兒子都被咬兩個了。你換了衣服快點進來,先找找兒子這裏有沒有虱子。”


    劉頭忙跑到院子中,也顧不得別的,將衣服脫下,隨手將那串鑰匙扔在地上,把內外衣服全放進一大桶中,他脫時就看見衣服上有好幾個虼蚤、臭蟲。心想多虧老子前幾日剃了個禿頭,否則連頭都要被媳婦用開水給燙嘍。


    劉頭又是燒水,又是找虱子,又得服侍媳婦孩子,忙的不亦樂乎,渾然沒注意到他隨手扔在地上的鑰匙,已不見了蹤跡。


    小白得到鑰匙,謝了二位幫忙的小耗子,連忙迴轉洛陽府。等她到了洛陽府,天色剛剛發暗,差役們正準備做飯。小白在暗中將張道陵所製的迷藥全都放進鍋內,差役們渾然不知,隻是道誇這兩頓晚上的湯麵做的味道真是不錯。


    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不一會,眾差役們吃過晚飯,由當中一名將吃剩下的湯水中,丟入中午的冷麵窩頭,打著嗬欠給金蟬和那隻大狼狗送去。待他迴來,已是睡眼惺忪,口中嘀咕著,這幾日怎麽這麽犯困,哎,若是劉頭來,大夥一起打牌,就不會這麽犯困了。他進了班房,見另三個都已倒在炕上唿唿大睡,口中罵了聲這幾個真不仗義,連碗都不刷,就找了個地方,倒下便睡。


    小白暗中觀察,見眾人都已是酣聲如雷,此時她膽子也大了,上前從迴來的那名差役身上用口取出那三把鑰匙,連同從劉頭偷來的那把,一起用嘴叨住,來到院中,不時地叫上兩聲,發出暗號,等候張道陵過來相見。


    張道陵在暗中聞訊,知道小白已經得手。便借著夜色從屋頂俯身下來,肩上還扛著個他從一處鐵匠家找的鐵錘鋼鋸。


    小白見張道陵現身,忙上前迎到,將口中叨的四把鑰匙遞與張道陵。


    張道陵見鑰匙多了一把,大喜,低聲道:“小白,你弄到哪把鑰匙了。”小白點點頭,當先帶路,直奔牢房而去。


    張道陵用鑰匙依次打開了兩道鐵門,進入關押金蟬的死牢,卻見金蟬正在盤膝打坐。


    金蟬自昨夜事後自己反複思考,總覺不妥,心想自己被張大哥救了出去,就連累了那些看守,不但自己成了逃犯,就連張大哥也要背上同犯之名。想到這裏,金蟬低聲說道:“張大哥,你和小白莫要費心了,我不出去了。”


    張道陵與小白聽了,均是大吃一驚,均道:“什麽?”


    張道陵定了定神,道:“金蟬兄弟,你莫著急,咱們馬上就能出去了。說著將手中鑰匙一抖,道:“你看,所有的鑰匙都在這裏了,你忍一下,我將這鐵鏈打開,拉出來就成了。”


    金蟬搖了搖頭,輕聲但堅定地說道:“張大哥,你先聽我說,自從服了你給我的藥,我身子好了許多,已無大礙。我聽小白說,太後之病,因為來個人公真人,朝廷不讓你給治了。”


    張道陵點點頭,道:“是,不過太後之病我倒是聽他們說了,根據病情得的應是虛症,與那人公真人所說一樣,但此病虛症為是妖邪入侵所到,非醫術所能治好。我雖在仙穀中學得醫術,但卻沒有治此病之方。現在隻能盼那人公真人的金丹能奏效了。”


    “唉!”金蟬聽了歎道,“太後那樣心善,卻得了這病,不過她身係天下蒼生,我佛必會保佑她無事的。”


    張道陵道:“兄弟,現在靠天靠地靠佛祖也不如靠自己,你先忍,與我同走就是了。”


    “張大哥,佛是有的,神仙也是有的,不過他們是不方便管凡間這些俗事的。”說著金蟬掙紮著從懷中拿出一塊白布,隻見它工工整整疊了四五疊。


    金蟬將它遞與張道陵道,“張大哥,這布上,除了我應我佛,不能說的外,其餘我所經所曆都寫在上麵了,但眼下你決不能看,隻有你找到那個神仙,肯幫你的神仙,才能看,否則必會於你不利的。”


    張道陵雙眉一振,道:“這些天與你分開後,所發生的事情,我聽小黑說了個大概,但其中緣由,確實不太明白。不過這些事,等我明日將你救出後,再細細問不成。”


    “不,張大哥,你答應我,在沒有找到那神仙之前,千萬不要看它。否則、否則……”說到這裏,金蟬急得咳嗽起來。


    張道陵見狀,隻得點頭道:“好兄弟,你莫急,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金蟬見他答應了,憔悴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又道:“張大哥,我沒事了,你們快走吧,你再去王屋山,隻有你找到那個神仙,小黑就會有救。我出去後,還得勞你們分心照顧我,不如在這裏。”


    張道陵心道我為了救你,出了那山穀,今生再無法迴去見那個神仙了。可他見金蟬執意不走,隻得將白布收起。


    金蟬見事情已囑托完畢,擺手道:“張大哥,你們快走吧,免得被人發覺。”又低頭對小白道,“小白,你也先與張大哥一起走,好幫忙尋找小黑,另外在沒找到神仙前,千萬不要讓張大哥看這白布。”


    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白天又用牙簽沾著自己肩上的血在白布上寫滿了字,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再也支撐不住,隻覺得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張道陵與小白見了大驚,張道陵一把扶住,用手按了按金蟬心口和脈博,見他隻是身子虛弱所致,這才鬆了口氣,將他輕輕放在草席上。


    金蟬有了些力氣,對張道陵微微一笑道:“張大哥,你快點去吧,好找到小黑,我真的沒事了。”


    “好吧,金蟬兄弟,等我找到小黑,若是朝廷還不放你,你可就得聽我的了。”說完他還不等金蟬迴答,起身對小白道,“你且在這裏照顧金蟬,我先出去,將鐵門關上,鑰匙送迴去,免得他們生疑,等今早金蟬吃過飯後,你再來昨天那個地方尋我,咱們再商量。”


    “張大哥,要不,我和你一起走,我還得將鑰匙送迴那個姓劉的家中呢。”


    張道陵一想也是,當下和小白收拾好現場,到外麵找了塊粘土將三把鑰匙留下了模子備用,這才帶著小白將鑰匙分別送迴去。等他們到劉頭家時,劉頭家燈火通明,在老婆的咒罵聲中,劉頭的身影在窗前晃動,想來還在找虱子呢。


    迴到張道陵休息的地方,小白還是不說話,張道陵輕輕地將她用手從懷中捧起,放在麵前,隻見小白雙眼紅紅的,小嘴輕抿,臉上竟有一種深深的憂鬱之色。


    張道陵知她為了金蟬之事,費了不知多少心血,可眼見成功,金蟬卻又執意不走,這小東西肯定是為此傷心,於是輕聲哄道:“小白,你莫生氣了,金蟬也是考慮咱們帶著他不便尋找小黑,他心地善良,寧可自己受苦,也不願別人為他受苦。”


    小白點點頭,但淚水卻又從眼中流出,輕聲問道:“張大哥,那,那咱們如何去找小黑啊?”


    張道陵皺著眉想了下,一手托著小白,一手從懷中拿出金蟬給的那塊白布,便要打開看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麽。


    小白見狀,忙出聲阻道:“張大哥,金蟬大哥說了,沒找到那仙人前,千萬不可看這白布,否則會招禍的。”


    張道陵心中歎氣,心想那穀已進不去了,如何找那位上仙呢!他不忍心讓小白失望傷心,隻得又將白布放入懷中,無意中手碰到兜中那枚金釵,心中一動,對小白道:“有了,我想到還有一位神仙咱們沒找呢!”


    “還有一位,是誰啊?”


    張道陵於是將穀中所遇濟水神之托與小白說了,最後道:“小白,我現在乘著天還沒亮,馬上出城,去找河伯,一來完成她人之托,二來看看能否問問神仙,如何治得虛症,若是能求得藥方,那就能救金蟬兄弟了。三來要是河伯肯幫忙找小黑,那就太好了。我估計來迴得幾天,這幾天你好好陪著金蟬,莫要著急,等我信,好嗎?”


    小白聽了,連連點頭,在張道陵注視下悄然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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