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有點驚人,過程有點唬人,結局有點……嚇人。在大家覺得慕九棠口氣有點大,要勝利有點難度的時候,她贏了。被她打敗的兩個人估計都傻眼了,他們全身傷而她卻完好如初,包括她帶來的寵物和召喚獸。


    並不是因為她實力過於強大動作太過敏捷,而是因為她能夠使用治療術,且反應非常快。前一刻才給了冰龍一記重擊,眨眼的功夫它就恢複了。


    這下子大家終於開始明白,治療師的強大究竟是強在哪兒了。可自古以來,治療師在治療方麵若越強大,攻擊力自然也會越弱。倆人就不明白,慕九棠打在他們身上的傷害,還是挺痛挺重的啊!


    轉身迴到上戰場的地方時,慕九棠才終於鬆口氣,一把抱起小貂就飛也似地逃走了。


    “小貂,我剛才在場上肯定是非常酷帥狂霸拽的對吧?嗷,我都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麽帥,看他們一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樣子我就好想歡唿啊!”哈,她就說她辦得到!嗯,這下子,瑾月也應該瞑目了吧?


    小貂側頭動了動耳朵,表示它看不見。她輕咳了幾聲,看了趴在她肩膀上的小喵一眼後,再跳到重火身上‘嗖’地離開原地。


    哼哼,怎麽說也是瑾月教出來的,沒有九分也要有八分的實力。而她利用那兩個月時間,將所有靈丹修為丹好好拿來用了,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日以繼夜地抓住靈鹿它們陪她練習。為了怕時間不夠用,她還利用手環加長了時間。


    其實也就是一個金手指,能夠將一天的時間變長兩天讓她利用,所以她實際上是用了四個月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除了睡覺吃東西,她就不停地忙啊忙,不然一旦有時間靜下,她又會開始想東想西了。


    她乘上重火之後也沒去哪兒,隻是找了個客棧坐下來吃東西,順道休息。剛剛興衝衝地咬了幾口饅頭,桌子前就突然出現了兩個人。愣了下再抬頭看去,才發現來人是子衿和容依。


    因為突然間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她就默默抬手然後傻乎乎一笑說了聲:“你們好啊。”


    子衿直接伸手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久,才一臉奇怪地摸著下巴說:“真的是九棠本人沒錯啊!怎麽看起來又有點不同了,難道我們剛才認錯人?”


    她目光幽怨地瞥了子衿一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才問:“子衿,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他很幹脆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九棠,你剛才……去鬥法了?而且,還是雙人的?”


    她邊點頭邊啃了一口包子迴答:“對啊,你們在呀?話說那不愧是蒼穹鬥法,連個預賽都那麽多人看,唔唔唔,包子真好吃。”


    容依隨後也跟著坐了下來:“你想多了,大家都是因為聽見瑾月……”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了下來,看了慕九棠一眼。後者隻是認真地吃著自己的包子,睜大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仿佛在示意她繼續。


    “聽見瑾月的名字,覺得有些震驚想過去看個究竟罷。接下來見你一個人竟然想挑戰雙人鬥法,覺得你勝算很小才繼續留在那裏,沒料結果卻是卻叫眾人吃驚。”


    子衿拚命地點頭表示讚同,好奇地問:“九棠你真是嚇死我們了,之前去找你,你把自己關起來不見我們。江門主說得給你一段時間靜靜,沒想到你卻出現在鬥法上,而且整個人看起來還變了很多!”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去後滿臉疑惑地詢問:“我?哪兒變了?你別告訴我我變胖了!”


    麵對著與剛才在場上完全不同氣場的慕九棠,子衿瞬間不知道要怎麽迴答。確實,現在看的話,她跟以前貌似沒什麽差別。可也因為這樣,才更奇怪了吧?


    誰不曉得瑾月對九棠來說多麽重要,她現在看起來卻是如此平靜,日子也這麽過,反而更加叫人擔心啊……


    想了想,他才開口迴答:“怎麽說,打架變得犀利多了!”


    慕九棠聞言開心一笑:“謝啦!其實不努力練一下,我都沒發現自己其實那麽有天賦!不過,這都多虧了瑾月吧,他平時就給我塞了不少上好的丹藥,一直陪我練功,很快就上手啦!”


    “啊,寒火殿裏有很多很多東西,我算了一下,在我飛升之前應該夠用了。他什麽東西都留給我,想要什麽都不怕找不到,連功法秘籍都有,靈石堆滿整個倉庫……”


    子衿和容依本來見她提起瑾月貌似平靜多了,也就在一旁默默地聽,結果她越說越小聲,最後突然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茶館裏原本正在聊天的人都紛紛被她的哭聲嚇了一跳,轉過頭滿臉八卦樣子地看著她還有桌子前的兩個人。


    那個哭聲,聽起來如此撕心裂肺,淒慘萬分。


    “喂喂,九棠你別哭了啊,不然我和容依就要麵對眾人莫名其妙的千夫指了!”本來好好的,突然就毫無預警地哭了起來,他頓時有點無措。


    容依看起來也有些慌亂:“九棠,你……”


    同一樓層的角落坐著兩個人,在聽見哭聲之後其中一位戳了戳另一位的手,滿臉驚奇地指著慕九棠所在的方向問:“天祁你瞧,這不是剛才和我們交手的姑娘嗎?”


    被稱作天祁的人怔了一下,隨即也和大家一樣轉過頭將視線放到那位正趴在桌上號啕大哭的姑娘身上。身旁的好友自顧自地繼續:“欸,我覺得我倆才是應該哭的那個吧?竟然被一個對手打敗了,而且還是一位姑娘,你說我們迴去會不會被大家恥笑啊……”


    聽見朋友哀怨地嘮叨,天祁趕緊製止道:“天昊,別說了。”


    自打慕九棠上場之後,他就覺得她整個人有些沉重。雖然整個人看著還是挺犀利,處事也很冷靜,但若仔細看清她雙目就會發現,那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神並非因為心裏平靜。那看起來,更像是失去了靈魂,心底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那般。


    他不認識她所以也不清楚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能隱約猜到她失去了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如同她靈魂支柱一般的東西。


    慕九棠也就隻哭了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頭擦幹眼淚,隨手抓起一顆包子什麽也不說,直接翻身從旁邊二樓的圍欄跳下去。在大家還來不及眨眼的時候,就看見一隻大狐狸載著她飛走了,也不曉得她這是去哪兒。


    容依默默坐在位子上目送慕九棠離開,隻有她和子衿看見那綠色身影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笑著和他們揮了揮手。子衿本來站起來想要追上去,卻被她一把按了下來。


    “由她去吧。”這四個字裏,伴隨著輕微歎息與幾分無奈。


    其實慕九棠也沒去哪兒,隻是迴到了當初與瑾月在羽仙台居住的客棧,還是同一間房。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有些無力地跌坐在地,捂著雙頰呢喃:“天啊,就這樣直接哭出來了……”


    她她她下次再也不敢去那家茶館吃東西了,太尷尬!


    瑾月離開之前就一直希望她能夠在飛升之前把鬥法參加了,所以她現在會努力拚,好歹拚個名次迴來。鬥法結束之後,她就要去找妖姬那個老女人報仇了。


    哼,此仇不報她就不信慕!本來隻是對方單方麵找茬,現在可好了,她和對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垂了垂眸後,她抱著膝蓋安靜地坐在門邊,最後直接將頭埋在膝蓋處。


    “瑾月,我真的很想你……”


    ——


    通過預賽之後就是正式進入初賽了,慕九棠依然是一個人帶著倆人的寵物與召喚獸去參加。憑良心而言,雖然利用四個月讓自己神速進步,但肯定還沒能像瑾月能夠一敵二的那種強大。她一路勝了好幾場,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治療術使得好。


    全場幾乎隻有她一個人會用治療術,自然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冷嘲熱諷,說她贏得不光彩之類的。當然,替她平反的也有,不過她都沒心思搭理。


    似乎是安排好了要她出口怨氣那般,她在初賽的最後一場碰上了許久未見的渣師父。與渣師父一起的是上仙門裏其中一位高手。渣師父現在的實力其實比她還要弱那麽一些,會出現在出竅境界的組合裏估計也是托了他同伴的福。


    見到她現在隻影孤行,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渣師父似乎有些得意,嘴邊那嘲諷般的笑容怎麽都藏不住。也是,之前因為有瑾月在,他們想找她麻煩都不行。如今她失去了他,這些人怕是最開心的吧?


    不過,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要活得比他想象中要好。就因為不要被看不起,她基本上都不在眾人麵前透露自己悲傷的情緒。哈,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若想要扮高冷還是能夠很成功的。


    開場之前她走上前和對方握手,她握了另一個人的,然後在渣師父露出虛假的笑容伸出手來之時,她看也不看就直接轉身走迴去位子,還不忘記丟下一句:“可以開始了。”


    淩雲尷尬地收迴了手,心裏可是又氣又恨的。如今的慕九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能夠任他欺負,還要看他臉色的人了。


    淩雲的同伴挺看重與慕九棠的鬥法,因為這幾天她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


    這姑娘會治療術,這姑娘帶著的召喚獸攻擊力逆天,這姑娘連攻擊也不遜色與其他人,這姑娘還是一個雙靈根的大手!在他準備好要和對手大拚一頓的時候,卻發現對方一出招目標就直接瞄準了與自己同行的淩雲。


    好吧,淩雲看起來比較弱,人家先挑軟柿子下手。


    可好幾迴合下來,他才發現,不管他怎麽去攻擊她,最終都會被她無視。她每一個攻擊,包括身後靈獸們的攻擊都是瞄準了淩雲的,他幾乎被遺忘在一旁了。


    那人嘴角抽了抽,想找個空隙偷襲慕九棠卻又一直找不到機會,最後竟直接握著劍,站在一旁看她招招不留情地將淩雲逼上絕路……


    而淩雲嘛,在慕九棠把他打倒在地,還以劍抵在他脖子處的時候,他都還沒能反應過來。


    他咽了咽口水,劍鋒下那透骨的殺氣竟讓他畏懼。他抬眸看著低頭俯視他的人,許久不見,對她竟然已經無反擊之力了嗎?


    良久,那一直注視著他的姑娘開口了,語氣特別輕快:“嘖嘖,把你帶上鬥法還真是拉低了你隊友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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