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已到此處,謝怡心也不好再藏私,讓李嬤嬤和靈兒與流朱、流紫,擋在角落外。


    自己從袖口掏出荷包,拿出裏麵裝著的小木盒,遞給清媛郡主。


    “清媛姐姐,這瓶小的是醉春風,是迷藥,用的時候摒住唿吸就好。這瓶,是解毒的藥,以防萬一的。”謝怡心不可能說,自己隨身帶了桃花情這種媚藥,隻能以解毒藥來搪塞清媛郡主。


    清媛郡主仔細看了一下,笑著說:“木神醫可真細心,聽說這醉春風可都是千金難求,還不要說能解百毒的解毒丸。”


    謝怡心笑著將小木盒放迴荷包,對清媛郡主說:“等我以後會配藥了,到時候送你一瓶,防身還是可以。”


    清媛郡主不再扭捏,不過眼睛直往謝怡心袖口轉悠。暗想:待會兒下藥後,要盡快約耶律隼出去,趁著藥性遂了自己心願。


    如果能有醉春風在手,自己離開也會順暢得多。可千萬不能讓謝怡心,有機會給耶律隼解藥,那就壞了自己的好事。看樣子,是還想辦法把那個荷包拿過來。


    很快午膳就在水榭擺好了,女眷們都在水榭裏,和迴廊上,而男客都安排在對麵湖邊。


    中間相隔的水麵上,全是密集如蜘蛛網的白紗,圍成了一條條僅酒杯能過的小道,彎彎曲曲看不清楚方向,又似一個大迷宮,錯綜複雜,不知道出口會在何方。


    眾人一看就心知肚明,看來待會兒這就是曲水流觴所在了。


    應該是從水榭放下酒杯,然後酒杯漂到誰麵前,就由誰飲那杯酒,也算是看上天的緣分。比起往年抽花簽和點雀屏,要有新意的多,一時間眾人都有點躍躍欲試。


    菜剛擺上桌子,小姐們也不再矜持,美味佳肴可著勁吃,反正隔這麽遠,又沒有長輩在側,男子們也看不清自己吃東西的樣子。


    韋紅玉和清媛郡主她們是一桌,她端起酒杯,高傲依然卻服軟的對謝怡心說:“謝小姐,以前不相識,有些誤會,今日紅玉以酒賠罪,還請謝小姐賞臉。”


    謝怡心有點驚詫,不明白韋紅玉怎麽突然就,杯酒釋恩怨了。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可能公然拂了韋紅玉的顏麵。


    她微微一笑舉杯迴道:“韋小姐言重了,我先幹為敬!”


    明慧郡主府上,為女眷上的是應景的桂花酒,香香甜甜並不醉人,謝怡心看靈兒並不阻攔,爽快的喝了一杯,並沒有感覺什麽不適。


    靈兒在旁邊一笑,這桌子上的酒,都是反複檢查過,絕對沒有問題的。不過韋紅玉無事獻殷勤的樣子,倒引起了靈兒和李嬤嬤的警惕。


    韋紅玉看了謝怡心一眼,雖然心裏還是不服氣,但要不是三哥看上了她,自己怎麽會這樣與她交好?


    不過謝怡心嫁了人,君非凡就不會再守著她了,這才是她答應幫忙最主要的原因。最近她多次找機會見他,可都被君非凡躲掉了,她不相信出身貴重的自己,會比金陵來的謝怡心差!


    而且她也仔細了解過了,君非凡可不光是皇商那麽簡單,如果謝怡心嫁人了,也許,也許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此,韋紅玉又對清媛郡主和謝怡心說:“清媛郡主、謝小姐,紅玉平日心直口快,說話不忌諱,還請海涵!當日一起去參加木神醫的比試,大家也算有緣,不如再幹一杯?”


    清媛郡主心裏裝著事,她也希望謝怡心醉得迷糊點,馬上附和舉杯:“謝妹妹,來,再幹一杯!”


    謝怡心無法推拒,隻好又滿飲一杯,清媛郡主裝著傷感,引起謝怡心的同情,又喝了一杯。一來二去,那怕桂花酒不醉人,謝怡心也喝了十來杯,有點微醺了。


    李嬤嬤心中詫異,為什麽清媛郡主會和韋小姐一起,合著夥來灌小姐的酒?當下更是心生不安,她示意靈兒,一會兒要小心了,萬一不行也要向楊昭武求助。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邊清媛郡主和韋紅玉,各懷鬼胎,那邊曾浩傑也在找機會,可他距離楊昭武的位置有點遠,不好下手。


    午膳大家都不自覺加快速度,眼睛都瞄在曲水流觴上,時間很快過去了,好戲也該上場了。


    明慧郡主最信賴的丫環,琥珀上前宣布曲水流觴規則:“明慧郡主她們會在水榭裏,以抓鬮的方式,抽出十名閨秀,閨秀們將酒杯隨意放下湖,酒杯流到對岸誰麵前,就與誰同飲一杯。”


    一時間男客那邊,狼聲四起大家相互調侃著,誰會有緣與對麵閨秀同飲?最好還是自己心儀那位。


    耶律隼瞄了瞄湖麵,對坐在旁邊的楊昭武說:“看來,我們還是分開點好,要不然小蝴蝶的酒杯飄過來,我們還要搶一搶。”


    楊昭武神色自若,臉上帶笑冷冷的迴了一句:“各憑本事!”


    抽中的第一位,自然是女眷中身份最高的清媛郡主,她盈盈而笑,站起來親自在桌上拿起,紹興女兒紅的酒壇,倒在梧蒼木酒碗裏。


    然後在眾人注視下,她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讚道:“二十年的女兒紅,真是香。”


    靜梅公主打趣道:“小郡主,你就開始了吧,對麵的好兒郎們,可都是望眼欲穿了!”


    清媛郡主不好意思的一笑,袖子滑下少許,遮住了酒碗,然後雙手高舉酒碗走到水榭旁,懷著虔誠的心,放下酒碗。


    第二位是靜梅公主的女兒,第三位是韋紅玉……,沒想到最後一位,居然謝怡心也有份。


    謝怡心走到桌前,拿起最後一壺劍南春,倒在白瓷酒杯裏,然後也在水榭邊放下酒杯。心中祈禱:最好能漂到昭武哥哥麵前!


    十個顏色形狀不一的酒杯,在湖麵上隨波逐流,引得湖對岸的公子少爺們,跟打了雞血差不多沸騰起來!


    最先下水和地位最高的清媛郡主,她的梧蒼木酒碗,是大家最關注的對象。不光男子這邊關注,就連女子這方也很期待。


    眼看著黑黝黝的梧蒼木酒碗,在碧波中蕩漾,時漂時停斷斷續續,快要接近對岸時,好像衝著大理寺卿王大人家的公子去了。


    清媛郡主心中一陣緊張,她兩眼死死盯著酒碗,她不是已經和姑姑她們說好,也是按她們吩咐拿梧蒼酒碗的。為什麽酒碗卻離耶律隼那麽遠,足足差了七八尺?


    就在清媛郡主的提心吊膽裏,和眾人的羨慕聲裏,水中的風向似乎變了,酒碗在距離岸邊不足三尺的地方,卻向旁邊漂去。


    一陣惋惜和驚歎聲中,酒碗漂到了耶律隼麵前,眼看就要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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