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麵無表情的走進徐雅莉的家裏,其實她的手已經因為緊張和害怕而緊緊的握著了。為了不讓別人看出她的膽怯,她隻能將手放進口袋裏麵,這樣反倒顯得她有些高傲。


    耿衛國似乎早就知道夏晚會過來一般,在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她的一份碗筷。


    在黃色氤氳的燈光下,耿衛國似笑非笑的看著慢慢靠近的夏晚。他的身邊分別坐著一直在裝瘋賣傻的徐雅莉,還有被許家趕出家門的許堯軒。


    徐雅莉對夏晚的到來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許堯軒,一看到夏晚,眼睛裏就綻放出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將夏晚千刀萬剮妲。


    “歡迎,伊微特,不,是夏晚小姐。我們等你很久了,快坐下來吧。”耿衛國沒有起身,仍舊是坐在椅子上和夏晚說話。他讓夏晚坐下來,夏晚並沒有反抗。


    一路走來,她的身上已經冒出了一些細汗,可是她還是覺得渾身冰冷。看著桌上的盛宴,她竟覺得這些全都是蛇蟲鼠蟻變出來的東西,看的她一點食欲也沒有。


    “不知道大過年的,你過來有什麽貴幹,難道隻是為了和我這個老人家一起跨年?”他笑著,將酒杯裏剩下的一口酒喝下,徐雅莉也麵無表情的吃著飯,好像夏晚是一個透明的人一樣。


    夏晚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袖子,深吸了一口刺鼻的冷空氣,她的臉上勾勒出冷笑的表情窀。


    “耿老爺就不要明知故問了,你做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針對許家。可惜我隻是一隻小螻蟻,不能為你做事。但是螻蟻也是會咬人的,要是您一直傷害我身邊的人,保不齊那天您就被我咬死了。”


    說完這句話,夏晚就覺得自己心中的恐懼消失殆盡。這些有什麽害怕的呢,自己越害怕,別人就越囂張。她是夏晚,一向都強勢且有心機的夏晚,她是驕傲的!


    隨即,她臉上淡定的了冷笑就變得越來越自然。甚至她還學著許邵軒的樣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這不禮貌的行為在無形中就在挑戰著耿衛國的耐性。


    不過耿衛國沒那麽輕易的被激怒,他隻是皺了一下眉,隨即就從容不批的夾著桌上的飯菜。


    “那我還真要看看你是怎麽咬我的。”


    “這樣嗎?”夏晚起身,在原地走了幾步,像是在想著什麽。她身上大紅色的外衣在許堯軒看來就是礙眼,他恨不得衝上去將夏晚撥得精光。


    可惜耿衛國在這裏,他什麽也不敢做。


    自從被許家趕出來之後,許堯軒就落魄的不得了,公司的經營也越來越慘淡,白家的人幹脆對他視而不見。


    最後他迫不得已才會過來求助耿衛國,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會幫他奪迴一切。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覺得疑惑,可是又找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雖然最近耿衛國對他的態度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不過許堯軒也不敢亂來。要是他沒有開口的話,就算自己再怎麽怨恨夏晚,他也不能有所動作,不然他很有可能麵臨第二次被敢。


    夏晚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狹蹙,蒼白的臉在紅色的大衣的襯托下也顯得有些紅潤。這樣的他讓許堯軒想到了聊齋裏麵的女鬼,沒由來的,他感到一陣寒意。


    “耿老爺,你等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等到能和許堯軒相認嗎?怎麽現在你們都坐在一起了,你還是開不了口嗎?”夏晚突然變得像鬼魅一樣,惡狠狠的撕開耿衛國多年以來的傷疤。這些是在某次聊天的時候從王進的口裏知道的,一開始她還以為是玩笑話,不過從耿衛國的反應來看,這件事是真的。


    耿衛國和許堯軒同時一僵,耿衛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許堯軒則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徐雅莉意識到自己現在不適合在這裏,放下碗筷就直覺的上樓去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轉身,給夏晚一個恐怖的笑容。不過夏晚忙著和耿衛國周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說的話顯然是起到作用了,耿衛國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夏晚。


    不愧是許邵軒看上的女人,說起話來也正是不留情麵。本來他是想把這件事留久一點再公開的,可是今天卻先被她說出來了。


    耿衛國不怒反笑,這個笑容讓許堯軒毛骨悚然,感覺自己陷進了一個無底洞。


    “夏小姐真有趣,不如我和你做個交易怎麽樣?”他直勾勾的看著夏晚,眼角的皺紋就像蜘蛛網,每一道都是攔住敵人的大關卡,隻要他微微一皺,就可以將對方狠狠的困死。


    夏晚自然不會硬碰硬的去自投羅網,她今天來,本來就是談條件的。


    “什麽交易呢?我不是商人,您可不要坑我。”她重新做迴位子上,整個人老道的不像話。或許真的不應該等著許邵軒去完成所有的事情,有時候主動出擊或許能拿到比較有利的籌碼。


    至少她相信,要是她提前來這裏一個月的話,李瑾和夏晨就不會出事,或許今天他們就能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飯。


    撇開這些想法,夏晚的眼睛裏綻放出她特有的狡黠,特別是哭過之後的眼睛,將這份狡黠有蒙上一份神秘感。


    耿衛國摸著許堯軒的頭,笑著說道:“交易很簡單,隻要你和許邵軒分開,然後和堯軒在一起,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的家人自然不會有危險。怎麽樣?這場交易你並沒有吃虧的地方。”


    許堯軒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耿衛國,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很快這些就被另一種心情給取代,他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像是激動,或者是期待。


    他不可能會和夏晚在一起,現在的他對夏晚恨之入骨。不過要是能把夏晚抓在身邊,不僅可以打擊到許邵軒,還可以好好的折磨夏晚。


    折磨,這兩個字帶著極大的蠱惑性。


    即便是這樣,許堯軒也不太敢接受這樣的交易,之前他用照片威脅夏晚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給賠進去,現在要是再來一迴,他可真就身敗名裂了。


    “等等,我不用她和許邵軒分手,隻要在有空的時候陪陪我就好了。”許堯軒趕緊提出自己的想法,不能讓夏晚有任何反擊的機會,他要讓夏晚生不如死!


    耿衛國和他不愧是親身的父子,很快就明白了許邵軒的意思,他臉上的笑意就更加明顯了。


    “怎麽樣,這樣的交易滿意嗎?”


    “不滿意,雖然我不想自己被坑,不過我更加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如果你們還想擺我一道的話,我覺得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到了現在,夏晚反倒是成了主動的一方了,竟然會和耿衛國談條件。許堯軒激動地差點站起來,好在耿衛國緊緊的按著他的肩膀。


    不管怎麽樣,夏晚今天過來,就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才不管今天的交易內容是什麽樣的。這些小輩在他的眼裏看來就是小醜,他非但不怕,還很樂意看到他們這樣子。


    “夏小姐,我想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耿衛國漫不經心的說著,看看窗外,白色的雪在夜晚中也還能泛著白光,不過它們終究不能照亮夜色。等明天太陽出來之後,它們還會化為積水,永遠的沉浸在下水道。


    “既然這樣,那我不多留了。”說完,夏晚就起身要走,完全不像是一個有求於人的人該有的態度。不過她要是一早就服軟的話,耿衛國就不會陪她說這麽多了,心許一早就拒絕她的要求。


    人就是這樣,柔軟的態度隻會讓別人覺得你好欺負。要是表現的強硬一點,或許別人就會有所忌憚。


    “夏小姐,你忘了你的朋友了嗎?難道你就沒有覺得他和雅莉很像,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嗎?”飯桌上的耿衛國重新拿起筷子,細細的品嚐著準備好的美味。他看見夏晚的身子僵住,再也沒有往外踏出一步。


    哼,她以為自己手上握著他的把柄,而他就什麽都沒有嗎?別看他是一個退休的老人家,就算他再老上十幾二十歲,他也比這些小輩難對付的多。


    李瑾是他其中的一顆棋子,想不想用隨便他,不用用來製約夏晚卻是最好的。


    當初救了徐雅莉之後他就查到李瑾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隻是沒想到她會那麽狠心,為了自己的計劃,將自己唯一的親人傷成這個樣子。


    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不是嗎?他就是喜歡徐雅莉的這份殘忍。


    “你是說?”夏晚沒有轉身,她已經猜到了答案,卻還是不甘心的問出口。


    “沒錯,她和雅莉是姐弟,同父異母的。你們都以為李瑾手上是媒體的責任,卻從未想過這是她借白二少的手做的。嘖嘖,你說這樣的姐姐你會要嗎?”


    一句話,夏晚的後背就已經驚出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是真的,李瑾的事情竟然是白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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