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然淺笑嫣然,跟在蘇安的身邊,前去鳳鸞殿。此時,白楚顏剛剛收到蘇安的迴絕沒一會兒,正獨自坐在房間裏生悶氣,滿地狼藉,都是她摔碎的東西姣。


    她現在連鏡子都不敢照,臉上火辣辣的疼,不用別人多說什麽,行走江湖多年的白楚顏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臉,是中了毒。就算她忍住痛易了容,不去看那傷痕,可是她的頭發……


    女人,有幾個不愛自己的滿頭秀發?就算是白楚顏也不能免俗!可是那及腰的長發,就那麽被祁悠然給……白楚顏現在一想起來,還滿肚子的怒火,氣到要炸!


    “太後駕到!”


    當這四個字傳進白楚顏的耳中時,她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蹙著眉,起了身前往門口。


    房門被推開,白楚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蘇安身邊的沈綺韻。而蘇安和沈綺韻在看到白楚顏時,也都不由自主的呆住了神秈。


    “臣妾給太後請安。”


    “你的頭發……是怎麽迴事?”蘇安目不轉睛的看著白楚顏,實在是太明顯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問。


    祁悠然昨晚可是下了狠手,白楚顏現在的頭發也就到肩膀,別說是平日裏那些複雜的發型,就連想好好的盤起來都有點困難,所以也就別怪蘇安一眼就看出來了。還有,白楚顏現在雖然易了容,可是她的臉是腫的,這點是易容也拯救不了的。


    “太後,要不要去請個太醫來瞧瞧?您看皇後的臉……都腫了。”


    祁悠然不時適宜的出了聲,讓白楚顏本就不大好的臉色,變的更加陰沉不堪了。


    聽祁悠然這麽一說,蘇安才注意到白楚顏其他的地方。白楚顏的臉真的腫的挺明顯,蘇安看了幾眼以後,對身邊的祁悠然說,“綺妃,你先迴去吧。明日再到哀家那裏,哀家有話要對你講。”


    “好,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祁悠然乖巧聽話的點頭,離開,讓蘇安對她越發的滿意。白楚顏仇視的望著祁悠然,目送她遠走。


    蘇安把身邊的人都遣退,掃了眼白楚顏身後,地上的狼藉,冷聲說道:“你這個皇後,可真是越來越沒有皇後的樣子了!”


    蘇安走到稍微幹淨一點的地方坐下,等白楚顏也走到她身邊坐下以後,蘇安訓道:“哀家知道你看綺妃受寵心裏不爽快,可是你別忘了,這宮裏頭隻有你們兩位妃子,皇上他不是寵你,就是寵綺妃,難道兩個誰都不寵就是好事嗎?你自己沒本事,就不要怪到別人的頭上去!再這樣下去,哀家看呐,不出一年,你這皇後之位就快要保不住了!”


    “皇上不寵我,不寵綺妃,不是還能寵祁悠然呢嗎?”


    白楚顏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蘇安的冷嘲熱諷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威懾力。真正讓她在意的,從始至終就隻有祁悠然一人。


    白楚顏昨晚想了很久,她覺得,楚雲逸娶沈綺韻入宮,目的肯定就是為了想掩蓋祁悠然迴來的事實!這樣,就算他和祁悠然暗中在宮裏翻雲覆雨,也沒有人會懷疑發現了!


    蘇安又一次的聽到了祁悠然這三個字,轉移話題,她問白楚顏:“你特意讓哀家來這裏一趟,究竟是想要說什麽?”


    “太後之前一直堅信祁悠然已經死了,不知依據何在?”白楚顏反問:“難道,她就沒有一點還活在這世上的可能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祁悠然沒有死,她還活著。而且,她迴來了。”


    白楚顏注視著蘇安,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在看到蘇安眼底那一閃而過的不安時,白楚顏心裏有種莫名的痛快。


    看來能讓蘇安不舒服的人,也就隻剩下祁悠然了。


    “這不可能。”


    “是我親眼所見,如果太後不相信的話,那麽……”白楚顏沒了聲音,她抬手撕掉自己臉上的麵具,讓蘇安看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那現在,太後總該相信了吧?”


    蘇安在看到白楚顏的樣子以後,一點兒都沒給白楚顏麵子,立刻倒吸了一口氣。白楚顏就算現在沒照鏡子,也從蘇安的表情反應裏看了出來,自己現在的模樣是有多見不得人。


    白楚顏雖然沒有祁悠然長的那麽美豔,但也絕對和醜這個字沾不上邊。現在倒好,別說是男人了,恐怕就算是女人看了一眼,也不會想再看第二眼。


    白皙的皮膚,現在變的又紅又腫。幾道傷痕,已經開始發黑,甚至有腐爛的跡象。蘇安養蠱製毒多年,一眼就看出白楚顏是中了毒,而且,還是奇毒。


    “祁悠然弄的?”蘇安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問道。


    “沒錯,我昨晚和她交手了。”


    白楚顏的話讓蘇安聯想到了沈綺韻今早和她說的那件事,沈綺韻說昨晚宮裏有刺客闖入……


    “那昨晚去皇上那裏的人,是?”


    “是我。”白楚顏坦然承認,說道:“我懷疑祁悠然和沈綺韻是一個人,所以才會匆忙前去驗證。沒想到,撲了空。”


    白楚顏的幻想猜測惹得蘇安嗤鼻一笑,“祁悠然和沈綺韻是一個人,你還真是想得出來!說說,你是怎麽發現祁悠然的?又是在哪兒和她動手的?我記得你武功應該不錯,怎麽會被她傷成這樣?你確定那人是祁悠然,而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我確定,那人就是祁悠然。”


    白楚顏雖然和祁悠然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可是祁悠然給她的印象卻很深。昨晚那個女人,不論是說話的腔調還是行事的作風,都毫無疑問,就是祁悠然本人。


    “太後,我看皇上恐怕要比我們早知道她已經迴來了的事情。昨晚我在發現祁悠然的時候,她是和皇上的手下在一起的。而且,是從宮裏出去的。”


    蘇安的眉頭越皺越緊,本以為楚雲逸最近安份一些了,沒想到卻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抬眸看了眼白楚顏的臉,蘇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既然發現了她,又怎能如此疏忽大意!你這張臉若是不及時解毒的話,以後恐怕就要毀了容貌。這些日子別出門,最好別讓別人看見你的臉,身邊的奴才也都少近你的身,明白嗎?”


    蘇安語氣清冷的問著白楚顏,見白楚顏點頭以後,不耐煩的起了身,走了。


    白楚顏等蘇安離開以後,心情又鬱悶又煩躁。她這麽快就把祁悠然迴來了的事情告訴蘇安,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年她就對祁悠然束手無策,是蘇安的法子才讓祁悠然得以離開。所以白楚顏想,蘇安恐怕要比自己更不願意見到祁悠然迴來。蘇安既然可以把祁悠然趕走一次,也許就還會有第二次……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白楚顏卻不能放棄。況且,多一個人對付祁悠然,也總比自己單槍匹馬要好的多。


    祁悠然在離開鳳鸞殿之後,半路找了個借口,和奴才們分開後又折了迴來。沒有聽到全部白楚顏和蘇安的對話,可是後半段她還是聽了個痛快。把白楚顏無能為力的心態聽了出來,祁悠然暗中一笑,尾隨蘇安離開。


    蘇安迴到長春宮後,就一直愁眉不展。她身邊的其他奴才都大氣不敢喘一下,就連秋茗,也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蘇安沉默了很久,她一直坐在那裏,垂著頭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舉動。


    秋茗沒出聲,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秋茗還是開了口,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太後,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讓你如此心煩?”


    蘇安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去。就在秋茗以為,她不會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蘇安卻意外開了口。


    “皇後說,她迴來了。”蘇安的聲音很低,似乎很失落。


    “誰?”秋茗一頭霧水,不知怎麽迴事。


    “祁悠然。”


    秋茗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別人她也許不知道,可祁悠然這個名字,秋茗卻是再熟悉不過的。當年她就是跟在蘇安的身邊,那祁悠然是如何讓蘇安困擾、煩心的睡不著覺的,秋茗可是親眼所見。但祁悠然不是……死了嗎?


    “太後,這種玩笑可開不得。皇後她有什麽依據嗎?”秋茗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祁悠然不是早就應該已經死了嗎?怎麽會迴來?”


    “是啊,這也是哀家不解之處。中了哀家的蠱,有哪個是逃得過的?她要真是沒死,真的迴來了,那可能就是老天爺存心安排她來與哀家過不去的吧。”


    蘇安的話中帶著一絲無奈,秋茗在一旁也不好多說什麽。這種事情,也不是她一個奴才能幫得上什麽忙的。


    “秋茗,皇上今晚是不是要設宴招待那幾位耀明王朝的人?”


    “沒錯,太後想見見那幾個人嗎?”</


    秋茗不愧是跟在蘇安身邊多年的貼身丫鬟,很快就猜出了蘇安的心思來。見蘇安點頭以後,秋茗立刻就去辦這件事,沒用上多少時間,便把白洛帶到了蘇安的麵前。


    這是白洛第一次見蘇安,在看到蘇安以後,白洛覺得這和自己心裏想的太後,可是有點不大一樣。為什麽?因為蘇安太年輕了。光看她這張臉,可是完全看不出來,她會是齊墓王朝的太後。


    一番客套以後,白洛落座,和蘇安聊起了她叫自己過來的原因。


    白洛算是外國使臣,他來齊墓王朝算是國事。而後宮女子又不可插手朝政,所以蘇安之前不見他,是情理之中。可是今天,她突然派人來將白洛找來,這不管怎麽想,都讓白洛覺得有點怪怪的。


    “哀家曾在先帝還在世的時候聽過一些關於耀明王朝的趣聞,不過那裏和齊墓相隔太遠,先帝也好,哀家也罷,都沒有機會能夠親眼去見一見。白大將軍能來我朝,是我齊墓的榮幸。聽聞將軍很快就要啟程離京,所以哀家才會把將軍找來,想和將軍說說話。將軍你也不必拘束,和別人怎麽聊天的,和哀家怎麽聊就是。”


    她叫自己來,隻是為了聊天?白洛微微一笑,覺得不大可能。不過,他還是順著蘇安的意,說了下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好一會兒,都是無關緊要的話。蘇安似乎對耀明王朝的風土人情真的很感興趣,所以在白洛說完以後,她有些惋惜的看著白洛,問:“不知白將軍的迴程日期是否已經定下來了?”


    “迴太後,已經定了,後天就走。”


    “哎,難得來一趟,怎麽這麽快就要離開了?哀家聽說,你們特意前來似乎是想與皇上談些事情的?不知談的如何?”


    白洛抿嘴一笑,覺得這才是太後真正想問的事情。


    “皇上無意與我朝合作,所以我隻能先行一步,迴去向我朝皇帝如實匯報。”


    “哦?”蘇安皺皺眉頭,垂眸想了想,說:“耀明是大國,於情於理皇上都不該拒絕才對。”


    白洛淺笑不語,朝政的事情,他是不應該和蘇安透露太多的。蘇安見他這樣,也就此打住,不再追問。不過,她卻對白洛說:“皇上那邊哀家會想辦法勸說的,白大將軍不如就推遲行程,再在宮中住上一段時日吧,也好再和哀家說說耀明的趣事,你看如何?”


    “這……恐怕不妥吧?”白洛麵露難色。


    “怎麽,白將軍急著迴去有事?”


    “不,隻是皇上有意讓微臣離開,我這時執意留下的話,恐怕會惹皇上不高興吧?”


    蘇安輕笑出聲,打消了白洛的疑慮。“白將軍多慮了,皇上是好客之人,怎會不希望你們多留些日子呢?一定是你有什麽誤會,這件事情,哀家就自作主張定下來了。白將軍再在宮中住上半月,然後離開,如何?”


    “一切聽從太後安排。”


    不管蘇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可是她如果能幫白洛留下來,那就是好事。因為就算白洛真的被迫“離開”,他也不會乖乖迴耀明王朝去,一定會隱藏身份繼續留在京城附近的。如今有蘇安插這麽一腿,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隻是不知,太後讓自己留下來的目的何在?難道真的是憂心國政,想要促進齊墓與耀明之間的關係嗎?


    白洛從蘇安這兒走後,已經到了正午了。忙忙碌碌一上午,蘇安幾乎沒停下來過。扶著額頭,她坐在榻上,好像很累的樣子。秋茗在一旁伺候著,等蘇安平靜了一下後,她對秋茗說:“扶哀家去休息一會兒。”


    秋茗立即上前,扶著蘇安往床鋪的方向走去。等蘇安躺下以後,秋茗又聽到她說:“派人去皇後那一趟,讓她今晚出席完筵席之後,到哀家這兒來一趟。”


    “太後,那已經很晚了吧?”


    “就是晚了才好,她那張臉,如今恐怕隻適合晚些時候再出門了。”蘇安閉著眼睛,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秋茗見她準備睡了,就不敢多言,轉身慢步走出房間,按照蘇安的指示去辦事了。


    一直處在暗中的祁悠然,等蘇安睡了以後才離開。今天收獲不大,可也不小。而且她懷疑,蘇安叫白楚顏晚上過來,是想要給白楚顏解毒的。畢竟一個毀了容的棋子,對她而言更是沒什麽用處了。


    祁悠然心情不錯,迴到住處,看到屋子裏已經擺好了飯菜。


    “你這丫頭,越來越會伺候人了。”祁悠然笑著誇獎


    著屋裏的霜兒,以為是她早有準備。


    “迴主子,這都是皇上剛才命人送過來的,皇上說,你今天的心情應該會很好,食欲也會不錯。還說,你今晚估計會很晚才睡,所以要多吃些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才行。主子,為什麽你今晚會很晚才睡這種事情,皇上能預先知道啊?”


    霜兒的話讓祁悠然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不見,而且她本來已經坐到凳子上了,筷子也拿在了手中,菜夾到一半還沒放進嘴裏,這想吃飯的心情就微微發生了一些改變。


    “我說你這丫頭,話怎麽越來越多了?不說話你難受是不是?還是皮子癢了,又想讓我揍你一頓?”


    祁悠然一摔筷子,厲色看向霜兒問道。


    “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是是是,奴婢不亂說就是。”霜兒竊笑著迴道:“主子你就快點吃吧,別白費了皇上的一片心思。吃了飯好睡一會兒,今晚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


    看霜兒笑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祁悠然也懶得多解釋什麽,她現在和楚雲逸的關係,隻會越說越讓人理不清楚。


    吃飽喝足,祁悠然在院子裏消化了一會兒後就迴去小睡了一會兒。也許是昨晚她睡的實在太好了,所以就算今天折騰了一上午,都沒覺得怎麽累。


    一想到昨晚,祁悠然不由得又想要打自己的臉了。她竟然能在楚雲逸麵前睡成那樣,還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睡了一個時辰,祁悠然滿血複活。下午沒什麽事情可做,白楚顏這會兒估計還發脾氣呢,蘇安這會兒估計還憂心著呢。光天化日的,誰都不好有什麽舉動。所以祁悠然幹脆清閑,在自己的地盤上遛遛,彈彈琴看看書,一下午的時間竟就這麽打發過去了。等臨近傍晚的時候,霜兒便發揮她的長處,開始在祁悠然的頭發上和臉上折騰了。


    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這話,祁悠然一直覺得是對的。看著霜兒妙手生花,將沈綺韻一張平淡無奇的臉畫成了一個美人兒,她想起了畫皮。


    “皇後病了,也不知今晚她會不會去。”祁悠然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道。


    “主子,皇後最近是怎麽了?她這麽多年身子都好好的,怎麽最近突然變的病怏怏的了?”霜兒小聲且好奇的問。


    “還不是因為我迴來了?別忘了,我可是出了名的掃把星。”祁悠然自嘲的說道:“我估計啊,等皇後差不多要掛了的時候,下一個該生病的,就該是太後了。”


    霜兒被祁悠然的話嚇的一跳,趕緊四下張望,霜兒臉色發白的看向祁悠然,真是為她捏了把冷汗。


    “主子,隔牆有耳,有耳啊!”


    祁悠然被她逗笑,屋外麵有沒有人,她再清楚不過了。調侃了一會兒霜兒,祁悠然就等著楚雲逸那邊派人來叫自己。等那人過來以後,她便帶上霜兒一起赴宴,去看好戲。


    在祁悠然的意料之中,白楚顏沒有出現在這裏。皇後的位子空蕩蕩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就連皇上都難得的沒有遲到,那這皇後又是怎麽迴事呢?


    楚雲逸坐在座位上,冷冷的一掃白楚顏的座位,然後開口對身後的奴才說:“去,把皇後給朕請來!”


    楚雲逸的聲音不大,可屋子裏那麽安靜,大家都在等著皇上發話呢,所以自然都聽的一清二楚。


    皇後不受寵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事情,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她卻要皇上和眾人一起等她,的確不該。


    白楚顏可能會一聲不吭的就不赴約嗎?她不是不懂輕重緩急的人,所以她早在下午,在筵席前幾個時辰,就派人去通知過皇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不會出席晚宴。


    當楚雲逸的人出現在白楚顏麵前,把楚雲逸的話帶到時,白楚顏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竟然真的不念自己和他多年的感情,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逼迫自己!


    白楚顏的臉很痛,卻不是單純的受了傷那種痛。祁悠然的毒下的刁鑽,她讓白楚顏受傷的傷口又癢又疼,讓人恨不得將那變黑的肉挖掉才痛快。


    “本宮不是提前通知過皇上,說身體不適不能去嗎?”


    “迴皇後,皇後的話有沒有帶到奴才不知。隻是皇上有命,讓奴才把皇後現在就帶過去,這卻是真的。”


    太監用著陰陽怪氣的聲音迴答著白楚顏的問題,讓白楚


    顏氣上加氣。


    樹倒猢猻散,她現在還沒失勢呢,這一個臭太監就敢如此對她說話。他還真是楚雲逸身邊的人,真以為有楚雲逸給撐腰,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沒辦法,白楚顏隻好忍痛去敷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見看不出什麽破綻以後,白楚顏到了地方。眾目睽睽之下,她走到楚雲逸的身邊落座。然後從容的微笑,看向大家,說:“讓諸位久等了。”


    楚雲逸沒說話,其他人又敢說什麽?氣氛就這麽一直僵著,關鍵時刻,祁悠然開了口。


    “皇後身體不適,怎麽也不叫太醫殿的人去瞧瞧?這萬一要是耽誤了病情,那多嚴重?皇上,您看皇後的臉色的確不怎麽好,就別生氣了。”


    楚雲逸側眸看了眼說好話的祁悠然,和祁悠然的視線對上,楚雲逸忽的一笑,笑的站在旁邊伺候著的那些宮女看見了,心跳都加速了,骨頭都酥了。


    “好,就聽愛妃的話,朕不氣了。”


    楚雲逸這話說的能氣死個人,原本還死氣沉沉的大殿,就因為綺妃娘娘的兩句話,破天荒的明朗起來了。


    皇上一笑,天就晴了。眾人心照不宣,再一次見識了這個綺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今天來這裏的人,其實大多數都明白皇上把他們叫來的原因是什麽。麵上嘻嘻哈哈,吃吃笑笑,可是暗地裏都在觀察著白洛和皇上的細微動作,以及表情變化。


    祁悠然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這種場合,她壓根就吃不飽的,更別提是坐在這麽明顯的位置,讓別人盯著她吃了。好在她中午那頓吃了不少,所以也不覺得怎麽餓。時不時吃一口東西,喝一口酒,假惺惺的和楚雲逸“深情對望”一下,再和白楚顏交換一下自己的笑容,時間也就這麽打發著。


    “皇上。”白楚顏安靜了很久,然後向楚雲逸提議道:“綺妃會武,不如今日就讓她為大家舞一把劍,當是助興了,如何?”


    楚雲逸看著白楚顏,祁悠然也看著白楚顏。


    她會武功就得舞劍?那她還會生孩子呢,要不要在這兒生一個給他們看看?


    祁悠然心中冷哼一聲,知道白楚顏是故意要給自己下馬威的。想看人舞劍,找誰不行?憑什麽讓她一個娘娘下去舞刀弄槍的。


    “既然皇後想看,那妹妹就獻醜一次又有何妨?不過皇上,臣妾聽聞皇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讓皇後讓彈奏一曲,我二人共同為大家助興,如何?”


    祁悠然就算是死也得拉白楚顏當墊背的,她這目的已經表現的再清楚不過了。


    “皇後覺得如何?”楚雲逸直接問白楚顏。


    白楚顏沒想到祁悠然會來這麽一招,怎麽辦?拒絕嗎?那就要在百官麵前再丟一次臉麵,證明她並不如傳言中的那般擅長琴棋書畫,亦或者是說,她沒有一個皇後該有的風度,反正白楚顏已經能夠想得到會有多少風言風語了。可是不拒絕的話……


    白楚顏垂眸沉思著,還沒有想出一個決定,就聽到楚雲逸又問,“皇後?”


    “好,那臣妾就獻醜了。”


    一切準備就緒,祁悠然手握著長劍,站在大殿中間。舞劍這種事情對她而言,是小事一樁。想當初,她也曾在宮裏舞過劍,不過那時,楚雲逸還是太子,楚小白還在,而她,還隻是祁家的“二傻子”而已。如今物是人非,楚雲逸成了皇上,小白去了極樂世界。她呢?批著羊皮賣狼肉,成了狗屁綺妃。


    音樂響起,祁悠然揚起手中的劍來。這是祁悠然第一次聽到白楚顏的琴聲,兩人此前並沒有合作過也沒有磨合過,所以想做到配合得天衣無縫,肯定是不可能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就是看個熱鬧罷了。


    一曲完畢,眾人拍手鼓掌,紛紛說好。至於真的好不好,隻有祁悠然自己心裏明白。


    她剛才舞的,還不如街頭上賣藝的呢。不過他們這掌不白鼓,因為馬上他們就有別的好戲看了!


    白楚顏是比祁悠然先一步迴到座位上的,祁悠然步伐搖曳的往迴走去,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看著楚雲逸的方向,在外人看來,她看向楚雲逸的眼神是深情款款的。可在楚雲逸看來,她這眼神卻頗為詭異。


    或許祁悠然以前有這樣看過楚雲逸,以後也會這樣看他。可現在,卻絕對不會。


    就在楚雲逸還在納悶,她好端端的衝自己笑這麽甜,是有什麽


    打算的時候,隻見祁悠然的身子突然一歪,她一聲驚唿,就倒在了地上。


    事情太過突然,原本搖著楊柳腰,踩著小碎步,深情款款和皇上對視的綺妃,就這麽突然摔在了地上,讓大家都有點傻眼。


    “有沒有事?”


    很快,楚雲逸就反應了過來。雖然還沒確定祁悠然要演的是哪出戲,可總得陪她演下去不是?


    站起身來,楚雲逸作勢要往下走。祁悠然的臉色有些蒼白,很快,她就真的讓楚雲逸急了。因為她身下,竟然有血流了出來。


    不光楚雲逸,這下連白洛都跑到了她的身邊。


    “怎麽迴事兒?”白洛焦急問道。


    眾人一見不妙,趕緊把太醫傳了過來。楚雲逸把祁悠然攔腰抱起,發現地上有幾顆小珠子在。他視線陰沉的一掃周圍,厲聲說道:“是誰把珠子扔到這裏的?!”


    在場的人聽了楚雲逸的話,都嚇的一縮脖子。看綺妃這架勢,十有八/九是……滑胎了。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這種場合對綺妃動手啊?再說了,他們這一群大臣,都與綺妃無怨無仇,哪有那個立場做這種事呢?就算是做,那也得是……


    “林佑!”楚雲逸麵罩寒霜,吩咐說道:“任何人不準擅自離開,你給朕仔細的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奴才遵命。”


    楚雲逸抱著祁悠然匆匆離開,等淡出人們的視線之後,被楚雲逸抱在懷裏的祁悠然,癡癡的笑了起來。


    楚雲逸低頭看了她一眼,臉色並沒有好轉。


    “笑?你還好意思笑?!”


    “我怎麽就不能笑了?”祁悠然低聲問道,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懷裏,四下看了看,問:“我演技逼不逼真?剛才肯定嚇倒一票人吧?”


    楚雲逸不說話,不迴答。沒錯,她演的的確夠好,讓坐在她身邊的楚雲逸都沒發現,她究竟是什麽時候動的手腳,以至於在看到那攤血的時候,心都不由自主的一沉,嚇了一跳!


    “誒,你怎麽不說話啊?”祁悠然看楚雲逸臭著一張臉,也不知他在想什麽。不想自討沒趣,祁悠然也就閉上了嘴。被楚雲逸抱了迴去以後,讓太醫院的人把了脈,聽著他們對楚雲逸說,自己的孩子沒了,祁悠然躺在床上,暗自偷笑。


    就知道太醫殿的這群人都是廢物,她不過就是給自己的脈象做了點手腳而已,他們還真就分辨不出來了。


    “都滾出去!”


    楚雲逸的大發雷霆,是人們意料之中的。屋子裏很快就清靜下來了,祁悠然起身坐在床上,看著床前的楚雲逸,問:“你不迴去了?”


    “朕連孩子都沒了,還有心思迴那種地方去?”楚雲逸斜了她一眼,調侃說道。


    祁悠然聽出楚雲逸的語氣有點不大對勁,不友善,腦子裏一閃而過一種想法,不過很快就被她給拍滅了。


    楚雲逸在床上一躺,頗為隨意。腦袋枕在祁悠然的腿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你困了?”祁悠然等了一會兒,見楚雲逸還沒有動靜,就叫了叫他。楚雲逸不迴應,她就直接動手,抬他的身子,想讓自己的雙腿解放出來。可是才一動手,身子就被楚雲逸給拽了過去。


    楚雲逸的動作很快,他一翻身,就把祁悠然的身子壓在了下麵。以吻封緘,堵住祁悠然的唇口,攻占著城池,他的吻有點暴躁,他的手也不再規規矩矩,直接探進了祁悠然的衣服裏,來到她的胸前。


    “唔……!”


    祁悠然隨著他的動作,身子一僵。後背像是有一道電流劃過一般,她的弱點敏感點,楚雲逸摸得一清二楚,簡直比和她單打獨鬥還要來的直接!


    身子一涼,祁悠然有種真是要“大事不妙”的感覺。拚盡了力氣,才得以擺脫他狂躁的吻,祁悠然別過頭去,覺得自己身上明兒個肯定會青紫,因為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楚雲逸你是不是瘋了?你放開我!”


    才問了一句,楚雲逸的嘴就又湊了過來,堵住了她的。這麽多年沒見,楚雲逸脫她衣服的手法倒是一點都不見生疏,讓祁悠然不禁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有偷偷練過。不然這衣服,連她自己今天都穿了好一會兒,他扒起來怎麽就那麽痛快?!


    楚雲逸緊緊地握著祁悠然的兩隻手腕,把她的手固定在頭


    的上方,讓她動彈不得。吻一路向下,最後停在胸前。吸吮輕咬著,異樣的感覺很快就傳遍了祁悠然的四肢百骸。


    “楚雲逸你、他娘的放開我!”


    祁悠然無計可施,粗口都爆出來了。


    “罵,你今天可勁兒罵。”楚雲逸忽然停下了動作,坐了起來。祁悠然鬆了口氣,不過在看到楚雲逸脫衣服的動作以後,心又是猛地一提。


    “不是,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祁悠然也趕緊坐了起來,攏了攏衣服,動作快速的往後挪去。“都是文明人,能用嘴解決的就盡量別動手,不行嗎?”


    “用嘴解決?”楚雲逸有意歪曲祁悠然的意思,“怎麽個用嘴解決法?朕還真就沒玩過,你今晚讓朕見識見識,如何?!”


    “不要臉……”祁悠然小聲嘀咕著,一個失神,腳踝被楚雲逸握在手裏,整個身子都在往下移。


    縱使是祁悠然,在遇到這種情況之下都慌了。怎麽說呢?現在的楚雲逸,就好像是餓了十天半個月,馬上快要被餓死了,然後看見了一鍋熱騰騰香噴噴的肉一樣,恨不得把她吃的幹幹淨淨!他想吃肉的決心,以及付諸的行動,無人可敵,無人能擋!


    祁悠然被逼急了,罵也罵了,動也動了手。可是她會武功,楚雲逸難道不會嗎?幾年前楚雲逸打她就像是大人打小孩兒一樣,就算祁悠然這幾年功力突飛猛進,可楚雲逸也不至於會落後吧?再者說,還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刻。


    祁悠然上下失守,守得住上麵的衣服,就守不住下麵的裙子……


    “楚雲逸!!”


    楚雲逸的動作讓祁悠然驚的叫了出來,但又不敢叫的太大聲。他今天真的是被她惹毛了,連這種事兒都幹的出來。


    “髒、髒……!”


    祁悠然滿臉通紅,都快哭了。一陣撲騰,總算是暫時安全了。躲楚雲逸躲的遠遠的,她抱著自己的腿,臉紅的程度,是楚雲逸前所未見的。


    “自己脫還是讓我幫忙?”楚雲逸看著她,問。


    “我、我自己來。”祁悠然被嚇到了,她沒想到,他還真是……文明了,要用嘴解決了。


    祁悠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殊不知現在大殿之中,有多少人在提心吊膽著,又有多少人會因為她腹中的孩子消失,而受到牽連。


    燭火還沒等熄滅,祁悠然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變成了最新款的乞丐裝,全都成了破布條。被楚雲逸壓在身下,祁悠然口不擇言,盡一切努力,拖延著時間,想辦法給楚雲逸熄火。


    “我還沒洗澡!”


    “我不嫌你髒!”


    “你還沒洗澡!”祁悠然改口。


    “你知道我沒洗?”楚雲逸抓住她不老實的手,近距離的看著她的眼睛,想起她曾經說過的一些話。“你不是懷疑,皇後她這幾年一直沒有懷孕,是我不行的原因嗎?今天我就讓知道,到底是我不行,還是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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