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洛重重地點了下頭,問:“什麽時候出發?”


    “隨時。”


    祁悠然眼中閃現出嗜血的光芒,在這兒憋了幾年,想殺人的***越來越強,卻一直無處發放,這滋味兒,不好受。


    “我要先到下河去一趟。”祁悠然說出自己的計劃,“幾年前就想去那邊,不想竟推遲了這麽久。窠”


    “正好,我也有想見的人在那邊。”白洛很欣喜祁悠然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來,而對兩個小鬼而言,祁悠然肯帶著他們一起出山,更是天大的好事。


    短暫的準備工作結束,就該離開了。這幾年祁悠然都在山中隱居練武,外麵的世界,她已經很久都沒去見過了。而當初計劃好的,在耀明王朝擴展自己的勢力,也就隻能夭折了。


    “娘,我們這是幹嘛去?”


    子軒和子涵兩人手牽著手,一人斜跨著一個小包袱,乖乖的跟在祁悠然的身邊往山外麵走。山路崎嶇,林間有許多危險的陷阱,但他們從小在這裏長大,幾乎每天都要到山上溜一圈,所以早就已經熟悉。


    “嗯……玩兒。”祁悠然低頭看著他們,給了他們一個十分意外的迴答。“你們不是一直都想出山嗎?”


    兩個小人相互對視了一下,還有點不相信祁悠然的話。可是短暫的怔愣之後,他們便開始歡唿雀躍起來。


    孩子的天真,在他們的身上體現的很明顯。開心了笑,難過了哭,他們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會掩飾自己的喜厭。所以在確定祁悠然是真的要帶他們出去之後,子涵整個人就已經玩嗨了。


    子軒和子涵不大一樣,他大多數時間都是不說話的那一個。但這種時候,在他的臉上也能看得出來,他是很開心的。


    走到山穀的最裏麵,祁悠然和白洛動作一致的向上看去。雲霧繚繞的山頂,有一座氣派的山莊在那裏。


    兩人一人抱起一個小鬼,縱身直上。身子如輕盈的飛鳥一般躍上山頂,風聲從耳邊唿嘯而過,片刻之後,兩人穩穩地站到了地上。


    祁悠然看了眼麵前的陽明山莊,跟著白洛走了進去,這是她這五年之中,第三次來這裏。


    白洛已經大半個月沒迴來了,突然現身,讓家中奴才準備車馬,說是要出遠門,再加上身邊的女人和兩個孩子,不由得讓人胡思亂想。


    “鄭遠鄭峰,你們兩個去收拾收拾東西,和我一起走。”白洛對跟在身後的兩人吩咐道:“去告訴李伯,把劍給我拿出來。”


    兩名男子聽見白洛的話都一臉震驚,要知道,白洛已經至少七八年都沒有碰過劍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這一趟出去,目的是哪裏?


    在山莊住了一天,第二天祁悠然幾個就早早出發了。直奔著下河的方向而去,這一路上祁悠然並不算警惕,因為覺得過去了那麽久,又是在耀明王朝,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就發生意外的。但是這種想法,在到達下河以後,變成了泡沫。


    一望無際的草原,讓人心情豁然開朗。兩個孩子第一次見到這畫麵,都張大著嘴巴站在那兒,看什麽都欣喜驚奇。


    “悠然?”白洛往前走去,見祁悠然停了下來,疑惑迴頭看她。


    “你不是要去見朋友?我不一起了,在這兒等你。”祁悠然已經看到遠處有一群人朝著他們這兒走來,“我帶孩子隨便走走。”


    “不用見外,都是自己人。”白洛拒絕了祁悠然的提議,“而且這些人我覺得你也應該見一見。”


    下河是個很排外的地方,這裏的居民常年都住在高山草原之上,如果有外人沒頭沒腦的闖進這裏來,後果隻有一個,就是死在這兒。但是同樣,這裏人的騎射功夫都屬一流,隨便站出來一個,都是騎射高手。


    白洛向前走去,和那些人對麵停了下來。


    “什麽風把白莊主你給吹來了?”帶頭的男子看著白洛,微微地笑。“之前派人去過山莊,連山莊的人都不知你去了什麽地方,我還以為,你是打算隱居山林,不再露麵了呢。”


    “本來是有這種打算的,不過,有點事情必須要處理完才行。”白洛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打算在你這兒住半個月,然後,借幾個人離開。”


    從白洛的字裏行間中就能聽的出,他這次出來非同小可。那帶頭的男子點點頭,看起來和白洛的交情很不一般。


    “行,咱們去裏麵


    說吧。”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那男子才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祁悠然和兩個孩子。不是因為眼拙,而是祁悠然一直站在鄭遠鄭峰的身後,蹲著身子逗兩個小孩兒玩,沒說話也沒現身。


    在一看到祁悠然的臉之後,那男人立刻就不說話了。他神情一變,看向祁悠然的眼神陡然一頓,然後問白洛,說:“這位是?”


    “哦,還沒來得及給你介紹。祁悠然,我朋友。”


    白洛給兩人做著介紹。


    “悠然,這個是林蕭,我之前和你提過的。”


    祁悠然衝林蕭點點頭,開了口打了招唿,不過林蕭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林蕭很快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歉意的一笑後,將白洛幾個迎進了房間裏,然後,問白洛,“你們最近,可有得罪什麽人?”


    白洛和祁悠然一直都住在深山之中,別說是得罪人了,就連見到人的機會都少之又少,所以聽到林蕭這個問題,他們就知道不對勁。


    “沒有,怎麽這麽問?”白洛疑惑的反問。


    林蕭慢慢看了祁悠然一眼,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把話給說了出來。


    “不瞞兩位說,最近有幾個人到這邊來,說是要找人。”


    祁悠然皺著眉頭聽他的話。


    “我見過他們手上拿的畫像,和她……很像。”


    找自己的?祁悠然大腦很迅速的轉動起來,都過了那麽久了,誰還誰找她?而且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


    “林大哥不會是看錯了吧?”祁悠然笑問。


    “不會,像姑娘這種樣貌,很難讓人看錯。”林蕭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而且那幾個人身手不凡,所以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


    “什麽時候的事兒?”祁悠然追問。


    “也就五六天的樣子,怎麽,是認識的人嗎?”


    祁悠然沉默,因為她也不確定林蕭口中所說的,是什麽人。她仇家不少,可是那麽有毅力的,好像也不多。但不論是哪一個,祁悠然都覺得可能性不大。


    白洛對祁悠然的過去一無所知,沒想到剛一出山,就有人主動找了上來。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祁悠然的臉色,她很鎮定,讓人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情和想法。


    “你們聊,我出去走走。”祁悠然站了起來,把空間留給了白洛和林蕭。走了出去,四下張望了一圈,找到了兩個孩子的所在地。


    祁悠然踱步過去,停在了他們的身後。


    “娘,我想騎大馬。”祁子涵迴頭看祁悠然,又看了看遠處,那個正騎在馬背上,飛馳在風中的少年,一臉渴望好奇。


    “不怕摔?”祁悠然輕挑眉尖,問她。


    “疼嗎?”子涵歪著頭,考慮祁悠然的問題,然後,慢慢轉頭去看子軒,說:“哥哥,你先騎好不好?”


    祁子軒沒說話,隻是皺皺小眉頭,接著很肯定的給了子涵答案。


    “不要。”子軒少年老成的說:“無聊,我才不要。”


    子涵被子軒深深地鄙夷了,覺得有點不大舒服。她小嘴一瞥,往前走了一步,牽過子軒的手,小聲叫了句“哥哥……”


    別說是子軒了,就算是站在一邊看熱鬧的祁悠然,都被她這聲哥哥給叫的酥了。


    這丫頭從小就會哄人,有時候狗腿的小模樣,讓祁悠然都覺得不忍直視,也不知道她是和誰學的,還是無師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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