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姑娘心中想要看到的京城,是什麽樣子的?”雲瑞希在祁悠然說完話後問道。


    “和先生的差不多。”祁悠然揚眉一笑,道:“不過我這個人看的更開一點,先生也該知道,現實總是殘酷的,真想把貪官汙吏全部鏟除,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姑娘說話,還真是實在。”雲瑞希也笑了,笑祁悠然的坦白。“那不知姑娘你為何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因居高臨下,才口若懸河。我敢說這種話,自然是因為背後站著個厲害的主子。不瞞雲先生說,我是太子的手下。太子爺是個什麽樣的人,也許先生你已經聽說過很多次了,但……我覺得聽再多次都不如親自見一麵來的痛快。隻要有他在,先生心中所想的事情,就定有如願的那一天。窀”


    “如此信他?”


    “已經上了他的賊船,不信他又能如何?況且,他真的很厲害。”


    想起楚雲逸的臉孔,祁悠然不自覺的一笑。


    雲瑞希淡淡地掃了祁悠然一眼,然後把視線轉移到楚雲逸所在的那個方向,凝視半晌,微微一笑。


    “姑娘不是一個人來的吧?”雲瑞希問。


    “算出來的?還是說,剛剛已經看到了?”


    雲瑞希淺笑,並拒絕迴答她這個問題。“我想見一見他。”雲瑞希提出條件。


    “成,我這就去傳話,雲先生稍等。”


    祁悠然說完,起身離開。迴到楚雲逸麵前,看著他倚在樹幹上,雙眸閉合,悠閑自在的模樣。


    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臉上。薄薄的一層光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有些不真實。長長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祁悠然從來不知,原來一個男人的睫毛也能長的這麽長。


    “給錢了嗎?就這麽盯著我看。”


    楚雲逸慢慢睜開眼,就看到了祁悠然目不轉睛盯著他看的畫麵。笑意從眼底一閃而過,楚雲逸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舒服的坐在那兒,問:“事情辦妥了?”


    “太子爺那麽有錢,還差我這一點嗎?”偷看被發現,祁悠然也不覺得尷尬。反正自己在他麵前丟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這種小事兒,已經不算是事兒了。“辦沒辦妥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說要見你一麵。”


    祁悠然跟在楚雲逸身邊,兩人再次來到那雲瑞希的住處。


    雲瑞希候在院子裏,在他們二人踏入大門的一瞬間,他屈膝跪在了地上。


    祁悠然一愣,聽著他說,“草民參見太子、太子妃,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太子妃不要介意。”


    “雲先生客氣了。”楚雲逸開了口,言語之間,透著幾分不滿。“之前幾次派人前來,你連見都不肯見。沒辦法,我隻好親自過來了。”


    楚雲逸垂眸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人,隨後又說:“起來吧,我來這兒,可不是為了看你下跪的。”


    雲瑞希起身,麵容之上毫無懼意。


    “原來雲先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祁悠然說。


    雲瑞希淺笑,祁悠然偏頭看了看楚雲逸,道:“我去外麵走走,你們聊。”


    祁悠然把地方讓給兩個人,不知為何,隻要是楚雲逸出馬的事情,她便覺得都一定會辦的成。這種沒緣由的信任感,讓祁悠然仔細一想,都覺得害怕。她現在和把命交給楚雲逸,又有什麽區別?她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沿著田地,祁悠然慢步走在這個小地方。偶爾遇到幾個孩童,他們開心的從她身邊跑過,臉上帶著笑顏,會迴頭打量她這個陌生人,目光是友善的。


    雲瑞希為什麽會選擇住在這種地方?因為安靜祥和?聽楚雲逸說,他經常自掏腰包,救濟貧苦的百姓。可看看他自己的處境,倒更像是需要被人救濟的。


    祁悠然捫心自問,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雲瑞希那樣的胸懷。自己都吃不上飯還要擔心別人,這種事兒,她真的做不出來。所以,她成不了別人口中的善人。


    轉了轉,祁悠然猶豫著往迴走去。也不知楚雲逸能不能說服那個雲瑞希,如果連太子爺的麵子都不好用,那不知楚雲逸的臉色會變成什麽樣?


    故意放慢腳步,等祁悠然走迴去的時候,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慢慢靠近雲瑞希的住處,祁悠然以為這兩人會談很久,但沒想到,她一走近,就看到了他們站在院子裏,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場景。


    祁悠然連忙走過去,看著雲瑞希肩上的小包袱,倒吸一口氣。


    “搞定了?”祁悠然懷疑的看向楚雲逸,問。


    楚雲逸風輕雲淡的笑,臉上的淡然似乎在反問祁悠然,他什麽事情搞不定?祁悠然又去看雲瑞希,他也是微微地笑著。


    把一肚子疑惑壓下去,祁悠然沒再問什麽,三人就踏上了迴京的路。


    隻騎了兩匹馬過來,雲瑞希又不善於馬術,所以隻能坐在楚雲逸的身後。祁悠然看著他們共騎一匹馬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快馬加鞭,直奔京城。入京之後,把雲瑞希帶進宮中。祁悠然獨自迴了東宮,等著楚雲逸從皇上那兒迴來。


    幾天奔波有些倦意,祁悠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時,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懶懶的睜開眼睛,她看到楚雲逸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待楚雲逸的腳步停在了床前時,祁悠然問:“你是怎麽做到的?他為什麽願意和我們迴來?”


    “因為我厲害。”楚雲逸一臉的得意,讓祁悠然看了頗為不爽。就算事實是這樣,他也得謙虛一點吧?


    祁悠然冷哼一聲,懶得再理會他。翻了個身子,臉朝裏麵,把屁股對準楚雲逸,繼續睡。


    楚雲逸無聲的笑,其實,他和雲瑞希不過也就說了幾句話而已。


    那雲瑞希問他,太子妃所答應之事,他是否能做的到。楚雲逸毫不猶豫的點頭之後,雲瑞希又問,連太子妃說了什麽他都不知道,就那麽確信?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我,所以她說我能做的到,我便一定可以。”


    這是楚雲逸給雲瑞希的迴答,也是讓雲瑞希下決心和他們迴來的原因所在。雲瑞希說,他很期待看到齊墓王朝的未來。


    祁悠然背對著楚雲逸,看不到他在看向自己時,眼中那滿滿的寵溺。一覺睡到傍晚,祁悠然坐起身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外麵的床,真是不如家裏這個睡的舒服,這是祁悠然出去幾次後發現的結論。


    楚雲逸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祁悠然起身下地,走出房間,竟在門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許久都沒有見過麵的人。


    “小姐!”霜兒一見祁悠然,就滿臉的興奮喊道。接著,又發現自己口誤,小臉一紅,改口叫到:“太子妃!”


    “行了你。”祁悠然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問:“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她當初在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把她送到了韓家三兄弟那邊去。就算是後來迴到了祁府,也沒再找過她。


    “是太子派人將奴才接來的。主子,以後霜兒還繼續伺候你!”


    祁悠然看著她天真的臉,心情一時間有點複雜。


    自從祁悠然嫁到這皇宮後,她的確不怎麽使喚身邊的丫鬟。一是沒那個習慣,二也是因為她不信任。霜兒從小就跟在她身邊,經過那些事情之後,對她的忠心也是旁人都看得到的。繼續伺候她,也肯定是得心應手的。但……危險也是加倍的。這些事楚雲逸不可能沒想過,可還是把霜兒給弄過來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祁悠然問。


    霜兒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說:“主子,小染讓我給她帶話給你,她說,你要是再不去看看她的話,她就快忘了你長什麽模樣了……”


    祁悠然輕笑出聲,想起了那個活寶。“好,我知道了。”


    祁悠然讓霜兒去給自己弄點吃的過來,然後就坐在房間裏等她。但之後最先敲響房門的卻不是她,而是楚小白。


    幾天沒見過楚小白,再見麵,祁悠然覺得他的表情有點嚴肅。


    “怎麽了?”祁悠然好奇的問:“銀子讓誰給搶了?一副別人欠你錢的樣子。”


    若是在平時,楚小白早就最賤的反擊了。可現在,他隻是沉默的看著祁悠然,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才行。


    “到底怎麽了?你說個話,啞巴了?”祁悠然被他看的煩了,就不悅的說道。


    “悠然,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


    總算,楚小白是開口說話了。不過說的,卻是這樣一個敏感的話題。


    “這個世界不屬於你我,你自己心裏也清楚。我已經知道辦法該如何迴去了,你難道真的想一輩子,都留在這裏了?”


    祁悠然的手一握,心一緊。


    “迴去的方法,你真的已經知道了?”她蹙眉問道。


    楚小白點了下頭,“當初和徐夫人接觸,也就是為了這個。我比你來到這個世界要早,可我想要迴去的心,卻始終沒有變過。現在我隻想知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迴去?”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祁悠然沉默了一下後,問他。


    “時間還早,但現在就得開始做準備才行。想要迴去的話,至少還要半年。”


    聽到半年這兩個字時,祁悠然似乎是鬆了口氣。


    “既然還有半年的時間,那不如等半年後,再來問我這個問題。”


    楚小白用著探究的目光看祁悠然,因為真的從她這話裏聽不出,她是想走還是不想走。


    “以前的一切,你放得下?”楚小白問她,“還是說,這裏的一切,已經讓你放不下。”


    “誰都沒有放不下的東西,放不放得下,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祁悠然迴答道:“我不信命,可有時也不得不相信命這個東西。你我來到這個世界,自有來到這裏的原因。你不是什麽善男我也不是什麽信女,因為什麽才到的這兒,不說大家心裏也都有數。那仇若是說真的放下了,是騙人的。如有機會,想必你我都一樣,想親手殺了他們,就像他們當初對自己動手那樣。”


    祁悠然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但半年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準。也許半年後,我們在這個世界也沒有命活下去呢?小白,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我也是一樣。可眼下的事情還沒解決,對於我們而言,沒什麽是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了。”


    楚小白安靜的聽完祁悠然的話,意味深長的一笑,幽幽說道:“你本不用如此,和蘇安對立,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可我偏偏就走上了這條路,又有什麽辦法?”祁悠然邪笑看他,“你不也本不用被我拖下水的嗎?現在,還不是要和我站在同一條船上。”


    楚小白長歎一口氣,目光漸漸變的哀怨起來。


    “真不知上輩子是欠了你什麽。”楚小白喃喃自語著,算是問祁悠然,也是問自己。本來可以逍遙自在的在外麵過著瀟灑樂無邊的生活,現在倒好,惹了一身麻煩,招了一群敵人。算來算去,全是拜她所賜。


    楚小白站了起來,笑容重新迴到臉上,變成了往常的模樣。


    “你說的也對,還有半年,現在保命最要緊。如果都能活下來,到時我就打暈你,帶你一起走,你就算不想也沒辦法了。”


    “你怎麽這麽纏人?”祁悠然鄙夷的看著楚小白,“就你現在的身手,半年以後能不能打的過我還不一定,說不定到時是我打暈你呢?”


    楚小白不搭理她的挑釁,向門外走去。當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誰都沒有注意到,院子裏有一抹身影消失不見了。


    楚小白走後不久,霜兒就端著點心迴來了。祁悠然吃了點東西,也不知該做點什麽,於是就去敲了楚雲逸書房的門。


    書房裏沒有人,祁悠然鬼鬼祟祟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到楚雲逸平日裏坐著的地方,看起書來。


    聚精會神的做事時,時間總是過的飛快的。一轉眼的功夫,天就已經黑了。


    祁悠然合上了書,心想楚雲逸怎麽還沒迴來?難道剛剛迴京,就又跑出去做事了?要不要這麽忙?


    心中懷著疑惑,祁悠然走迴了寢宮。遠遠的就看到房間裏燃著燈,祁悠然加快腳步走過去,進了房間,四下望了望,果然,在軟榻上看到了楚雲逸。


    楚雲逸正坐在琉璃燈旁看書,聽見祁悠然的腳步,抬眸輕瞥她一眼,那眼神不鹹不淡,然後,又繼續低頭看書,一言不發。


    “怎麽沒去書房?”祁悠然走到他身邊坐下,輕聲問他。


    “你在那兒,便沒有過去。”


    楚雲逸的迴答讓祁悠然不高興,“怎麽,還怕打擾我看書不成?”祁悠然問。


    楚雲逸沒迴答,隻是一笑。那笑容在祁悠然眼裏看來,竟是有點諷刺的。


    心裏不舒服,祁悠然目光陰沉的瞪著楚雲逸,可楚雲逸卻始終低頭看書,自動屏蔽了她不悅的視線,好像把她當成了空氣一般。</p


    祁悠然咬了咬唇角,直覺告訴她,太子爺肯定不對勁。但仔細想一想,她又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他,他也不是會把其他事情遷怒到她身上來的人,為什麽突然就不理她了?


    自我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祁悠然決定使用一下厚臉皮功能。


    清了清嗓子,油膩膩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祁悠然伸手想去抱楚雲逸的胳膊,不想,在她開始行動的時候,楚雲逸就起身離開了,讓她撲了個空。


    祁悠然歪著頭看楚雲逸向房門口走去的背影,怒了。


    “你站住!”她厲聲說道,人也站了起來。“幹嘛不理我?我惹你了?”


    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楚雲逸慢慢迴眸,看了她一眼。那神情,讓祁悠然的心咯噔一下,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麽壞事一樣。


    從來沒有在楚雲逸臉上看見過那樣的神情,有些委屈?好像又有些難過。他還是什麽都沒說,直接推門走了出去,留下祁悠然一個人失神的站在那裏,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剛剛的模樣。


    祁悠然想到了小孩子,一個受了委屈,卻倔強的不肯說也不肯哭的小孩子。她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很可笑,但,她就是想到了,而且,接受不了。


    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者。在祁悠然的印象之中,楚雲逸是可以有不同的表情的。他可以笑,可以怒,可以不屑一顧。但惟獨剛剛那一種,是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的。


    祁悠然緊握的拳頭鬆開,又握緊。咬咬牙,祁悠然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床邊,躺下,蒙上被子,雙眸怒瞪。


    生氣就生氣,誰不會生氣?誰怕誰?


    九月份的天,天氣還是熱的。祁悠然蒙著薄被,不一會兒就已經大汗淋漓了。


    賭氣的掀開被子,把被子扔到一邊。但力氣稍稍有些大,直接扔到了地上,祁悠然也不管。


    心裏罵著楚雲逸就是個魂淡,平時在外人麵前人模人樣,可骨子裏,就是個不講理的魂淡!


    祁悠然等了很久,還是沒把楚雲逸等迴來。坐起又躺下,反反複複幾次,祁悠然徹底怒了。


    不迴來就不迴來,誰稀罕和他一起睡?!於是祁悠然閉上雙眼,自我催眠著,開始數羊。


    一直閉著眼睛,過了能有半個時辰,還真是有點困了。但一想楚雲逸對自己的那種態度,祁悠然又氣的睡不著。


    就在祁悠然心中糾結,要不要去找楚雲逸問個清楚的時候,楚大爺總算是現身,迴來了。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讓祁悠然的身子瞬間一僵,臉衝裏麵,她裝睡。聽著楚雲逸的腳步聲停在不遠處,心跳有些加速。


    楚雲逸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被子。彎腰,把被子撿起,蓋在她的身上,卻沒有意思要休息,而是坐到了桌子旁。


    祁悠然背對著他,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但聽到了他喝涼茶的聲音。心想,這大爺還真是有心情,把她惹惱了,自己卻坐在那兒喝茶。


    手中握著精巧的杯子,楚雲逸的目光始終落在祁悠然的身上。屋內陷入了讓人窒息的沉默裏,祁悠然想要大喘一口氣,可是她不能。


    “知道你沒睡,別裝了。”太子爺不解風情的打破了這份沉默,祁悠然也正好解脫。


    掀被子坐了起來,祁悠然惡狠狠的瞪他,理直氣壯的問:“你怎麽知道我沒睡?!”


    “你熟睡時,從來不是那個姿勢的。”


    “我得罪你了?幹什麽不給我好臉色看?”他委屈?她才是該委屈的那一個才對吧?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最後,楚雲逸歎了一口氣,歎的祁悠然的心直顫。


    他不是那種適合唉聲歎氣,走憂鬱路線的人。他每次這樣,祁悠然都知道是有大事發生。


    祁悠然期待楚雲逸說實話,可他還是沒說,隻是熄了燈,上了床,躺在她的身邊,準備睡覺。


    鼻息之間全都是他的氣息,祁悠然睜著眼睛,睡意全無。不知楚雲逸是真的想睡了,還是也和她一樣隻是裝裝樣子而已。不過祁悠然肯定,要是他真的睡著了,那她就一腳把他踹下去。反正已經生氣了,也不在乎氣再大一點。


    “這個世界,還是沒有人能讓你想要留下來,是嗎?”


    黑暗之中,祁悠然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楚雲逸的聲音是低沉的,讓祁悠然聽後,心情也隨之壓抑了起來。


    唿吸在這一瞬間都凝固了,祁悠然恍然大悟,明白了他是怎麽了。


    “你又偷聽我和楚小白說話?!”


    “你們在我的房間,我就算是聽,也是光明正大。”


    太子爺歪理一堆,祁悠然拿他沒辦法。這皇宮,皇帝老子是老大,他就是老二。他說的話,就算是歪理,那也是理。


    祁悠然沉默,心裏在想著他剛才的那個問題。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人能讓她想留下來嗎?


    祁悠然半晌沒有說話,她是沉思,可在楚雲逸眼裏,卻是一種默認。


    心有點隱隱作痛,和毒蠱發作時痛,竟有些相似。


    “所以半年以後,你若是還活著,就會和他一起走吧?”楚雲逸又問。


    “你一向都是自信的,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祁悠然反問他。


    “我的自信在你身上,從來都不成立。”


    祁悠然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若真是自信,也不會留你活到今天。祁家的人,都是應該死的。可你,卻成了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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